2008-8-10 17:44:00
神秘女子的来电
作者:老蔡
推理之门每周谜题总第338期
神秘女子的来电
作者:老蔡
引子
“……滨江大道全长2500米,是上海有名的沿江景观工程。大家请往这边看,黄浦江的对岸就是上海最著名的景点,号称‘万国博览会’的外滩……”
那位导游年轻的很,扩音喇叭中传出的声音也略显稚嫩,头戴黄色小帽的男男女女早已被外滩的美景所吸引,纷纷找理想位置拍照去了,哪还有人细心听她的介绍。
“这导游其实不错……”戴成芳咕哝着。
“嗯,你说啥?”和戴成芳坐在同一张露天桌子旁的年轻人转过头来问道。
“我说这导游其实很不错,至少她知道外滩的景色是晚上漂亮,而且还知道应该在这里看外滩……”戴成芳稍微提高了一点嗓门。
“是啊,在上海待了那么多年,今天要不是你带我到这里来,我还不知道上海居然有这么个好所在,在这里吹吹河风,品尝品尝‘许留山’的甜品,欣赏夜外滩的美景,怎一个妙字了得……”年轻人又转回头去,用贪婪的目光细数着黄浦江上不停往来的各式轮船。
一阵河风吹来,戴成芳闭起双眼,深深地呼了口气,尽情享受着夏夜难得的凉爽。
“听说唐大叔退休了?”年轻人啜了一口饮料,斜着眼打量着戴成芳。
戴成芳怔了一下,脑海中又浮现出那个用鲜血写成的恐怖“卐”字符号和唐懿大叔对着自己狂吼的样子,过了许久,才蹦出一句话来:“你怎么会知道?”
“有什么事情能瞒得了我曲欣--曲大侦探?”自称曲大侦探的年轻人缓缓举起双手,枕在脑后,抬头仰望起夜空来。
“可惜,今天云层太厚,即看不见月亮,也看不见星星!外滩美景虽棒,可这灰蒙蒙的天可真是委屈了我曲大侦探啊!”
“别臭美了,谁封你做大侦探了?”戴成芳不屑地甩了甩手。
“我一直就和唐大叔有联系,那次他走的时候还给我留了一张名片。”曲欣得意地说道。
“嗯?他会给你留名片?”
“是啊!怎么了?他还答应我要带我一起去破案呢!”
“你就吹吧……我认识唐大叔的时候,他就宣布退休了,再也不破案了呢。”戴成芳用嘲笑的口吻狠狠地回敬了曲欣。
曲欣一下子跳了起来:“你骗谁呢?我们学校那个鬼楼的案子不就是唐大叔破的吗?不是你亲自带他来的吗?学姐!”
“那也叫案子?根本就没死人,公安局连立案都不愿意,算什么狗屁案子啊!哦……我想起来了,当时好像把你吓惨了吧,闹鬼哦,我是鬼哦,曲大侦探,拿命来……”戴成芳将自己的长发往脸前一披,张开十指,作势缓缓向曲欣扑去。
“别闹,别闹……”曲欣用力推开戴成芳向他伸出的“鬼手”,“不过他真的好像退休了,说实在的,虽然我一直上他家去,他也教了我不少东西,可是这么久了,还真没有带我去破过案子。”
“想不想知道一个秘密?”戴成芳装出一副很神秘的样子凑近了曲欣问道。
“不想……”曲欣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你讨厌……”戴成芳撅起了嘴,眼里看着在一旁咯咯偷笑的曲欣,恨得牙直痒痒。“哼,大人不记小人过,我大你几岁,今天做姐姐的就让你这一回……”
戴成芳整理了一下头发,继续说道:“唐大叔吧,嘴上说是退休了,其实呢,他这个人啊,改不了的脾气,只要有吸引他的案子,他还是很愿意去破一破的,这不,上个月他还破了一个河里淹死人的案子呢,正好让我碰上了。”
“啊?有案子?”曲欣两眼放光,一下子兴奋起来,“快给我说说……”
“说什么说啊……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你忘了唐大叔叫我们几点钟去的嘛?”戴成芳拿起手机在曲欣面前晃了晃。
“我的妈呀,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快走,再不走就迟到了……”
一
“发生什么事了?平时连个狗影子都看不见,哪来的那么多人?早知道今天不走后门走前门了……”戴成芳和曲欣不得不从出租车上下来,迈开双腿,拨开人群,缓慢地向唐懿居住的小区后门靠近,糟糕的交通状况使他们在路上花费了太多的时间,现在离约定的时间已过了一个多小时。
在密不透风的人群里穿梭,在炎热的夏天,哪怕是在夜晚也是一桩极其令人痛苦的事情,当他们穿过人群,终于可以无障碍的看到小区后门的时候,已是大汗淋漓了。
从小区后门到旁边的绿化带都早已拉起了警戒线,几辆警车和一辆救护车停在绿化带边,几辆警用摩托车停在门口,一个巡警和两个小区保安正在门口拦截试图进入小区的闲杂人等,嘴里叽里咕噜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还不断地冲着大伙做着手势。
“看样子是进不去了呢……”戴成芳叹着气说道。
“前门肯定没封,你没见那警察做手势让那些居民绕着走嘛!”曲欣指了指门口站着的警察。“我说我是曲大侦探没错吧,这得靠脑子……推理……”曲欣得意洋洋的转身往人群外挤去。
不知是谁的手拽住了他的胳膊,也不知是谁温柔的声音在曲欣的耳边响起:“有时候,仔细观察比用脑子推理可管用多了……”
顺着戴成芳手指的方向看去,曲欣恨不得立即找个地洞钻下地去,就在离大门不远的地方,一个熟悉的背影正在和一个警察说话,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唐懿。
“唐大叔……唐大叔……”远远地喊了几声,唐懿并没有任何反应,四周嘈杂的环境早把戴成芳那无力的叫喊抵消得彻彻底底。
“看来还是用脑子比用大声喊有效地多啊!”曲欣的声音也一下子温柔了起来,“喂,唐哥,我是曲欣啊,你转身,对,对,这边……”不知道什么时候,曲欣已经拨通了唐懿的手机,同时用一种鄙夷的眼神瞟了瞟戴成芳,嘴角露出一丝诡笑。
唐懿远远地向他们招了招手,就像是获得了特别通行证,戴成芳和曲欣钻过警戒线,快步而有自信的向唐懿走去。
二
“死者顾云龙,41岁,某国企的财务,死在小区外的绿化带里,经过初步的现场检查,尸体被发现时是仰卧的姿势,致命的伤口位于死者的背部,类似用匕首一样的利器所伤,尸体上衣和裤子的口袋被翻出,里面没有任何东西,虽然流了很多血,但尸体的衣着整体上比较整齐,现场也没有发现搏斗的痕迹。”唐懿也不废话,他很清楚地知道不对面前这两个人透露一点案情是绝对不可能过关的。
“啊,抢劫杀人?”曲欣抢先说道。
“就凭口袋被翻出,里面没东西就能判定是抢劫杀人?你还真是名不副实的曲大侦探……”戴成芳嘲笑道。
“……”曲欣刚想反驳,就被唐懿抢过话去。
“你们俩别一见面就拌嘴,今天我很忙,这样吧,明天晚上7点,你们再过来,我马上跟他们去局里了,你们也不方便跟着,有故事明天跟你们说吧……”说完便和身边的警察一起钻入一辆警车,随着警笛呼啸的声音,警车缓慢地挤入人群,人群自动分开又迅速合拢,很快填补了警车经过时留下的巨大空隙。
三
唐懿闭着双眼,脑海中轮播着从昨晚到现在的所有场景,他想休息,因为到现在为止他只在公安局的长椅上躺过两个小时。可是他又睡不着,是太兴奋了?他自己也不知道。
在回来的路上,找了个小饭店吃了点东西,也算是对得起自己的胃。时钟还差五分到七点,他决定好好睡一觉,虽然他还记得今天有两个粘人的小朋友会来。
很明显,像戴成芳和曲欣这样粘人的家伙是不可能迟到的,在理论上,他们也不可能准时到达。所以,就在唐懿做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睡一觉的决定之后不久,门铃就响了起来。
当戴成芳端着三杯咖啡从唐懿家厨房走出来的时候,唐懿已经换了一幅模样,你甚至根本看不出他有任何倦意,他正在滔滔不绝地对着曲欣宣讲他的传奇故事,当然,谁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喝咖啡……”戴成芳故意拖长了音打断了两个人的对话,然后就形成了一段长达十秒钟的沉默。
“昨天……”曲欣终于还是忍不住开了口,对于他来说,没有什么传奇故事会比昨天晚上的那个命案对他更有吸引力。
唐懿清了清嗓子,“哦,嗯……这个……我先来块方糖……”
没有人去阻止他,也没有人说话,只有等待。
“有一件事情我其实忘了说,昨天在现场就抓到了一个疑犯……”唐懿总是那个样子,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啊!(哦!)”两个人的惊呼用两种不同的方式同时发出。
“报案的小区保安说,晚上10点刚过,他们两人一组在小区内例行巡逻,当他们走到小区后部的时候,也就是昨天你们看见的那个地方,隔着栏杆看见小区外的绿化带中有人影晃动,出于好奇,两名保安从小区后门走出,悄悄地向绿化带靠拢,那人影发现了来人,迅速从绿化带中跑出,向河边方向狂奔而去,两名保安连忙追赶上去并合力将其制服,返回时顺便查看了一下绿化带,发现了绿化带中的死者,并且立刻报了警。”唐懿端起咖啡杯,轻轻地呷了一口,然后甩了甩头。
“被当场抓获的人名叫洪磊,今年32岁,年轻时曾经因为抢劫伤人被判有期徒刑15年,因为在服刑期间表现优异而获得了减刑,被提前释放,警方在洪磊的身上搜查出死者顾云龙的手表、皮夹、手机和金戒指,而且在他的手上和衣袖上发现有明显的血迹,经检验,这些血迹被确认就是死者顾云龙的血。”
失望的表情慢慢爬上戴成芳和曲欣的脸,这案子就这么了结了,实在是太没有意思了。
唐懿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身边那两张失望的脸,自顾自的继续说道:“但那个洪磊却反复说自己没有杀人!他说,昨晚他只是在小区后面的路上闲逛,忽然听见有什么东西倒地的声音,他朝发出声音的地方走去,发现在路边的绿化带中有一个男人俯卧在地上,他说当时他并不知道这个男人已经死了,为了避免麻烦,他只是想马上离开,却一眼瞥见了那男子手上戴着的手表和金戒指,便动了贪念,看看四下无人,便迅速上前将那男子的手表和戒指褪下,然后又翻了他的口袋,拿走了他的钱包和手机,谁知道正巧碰上那两名小区保安。好了,先让我暂时休息一下,你们俩说说看这个叫洪磊的犯罪嫌疑人有没有对警察说谎呢?”
“现场发现凶器了吗?”曲欣抢先问道。“没有!”唐懿肯定地回答。
失望的表情早已不知上哪去了,换之以兴奋二字,曲欣思索了一下说道:“我认为这个嫌疑人没有说谎,第一,他虽然有抢劫伤人的前科,但是并不足以证明他这次也是抢劫伤人;第二,现场没有搏斗的痕迹,如果是抢劫杀人,那死者一定是在犯罪嫌疑人实施抢劫的时候进行了反抗,否则嫌疑人没有必要弄出人命来,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顾云龙死亡之前并没有跟任何人有过搏斗;第三,顾云龙是被人从后面刺杀的,这也和抢劫杀人的基本特征不一致;第四,死者身上没有发现凶器,也就是说凶手杀人之后是将凶器拔出带走或者扔掉了的,拔出凶器应该是导致死者大量流血的主要原因吧,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洪磊的身上应该满是喷溅式的血迹,为什么他只有手和衣袖沾上了鲜血呢?我认为洪磊手和衣袖上的血是在摸顾云龙口袋的时候沾上的,所以,洪磊并没有说谎。换句话说,凶手可能另有其人。曲大侦探发言完毕……”说完这番话,曲欣早已从原来的倾听状态改成了他所习惯的双手枕头、仰面朝天看星星的姿势,只不过现在他只能看到唐家的天花板而已。
唐懿微笑着点了点头,微转过头,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戴成芳。
戴成芳很得意地用眼神扫视了一下唐懿和曲欣,“我看来是很难同意曲大侦探的意见了,我觉得这案子可没那么简单,死者流了很多血是吗?洪磊居然会不知道他已经死了?这实在是非常奇怪的事情。刚才我还注意到了一个细节,唐大叔说洪磊看见一个男人俯卧在地上,听清楚了,是俯卧,如果唐大叔没有说错而且我也没有记错的话,昨天发现尸体的时候,那具尸体是仰卧在地上而不是俯卧的。我大胆地推测一下,洪磊是为了拿到放在死者上衣内袋中的皮夹子和手机而将尸体翻过来的,所以我认为这个人至少没有完全说实话。曲大侦探连死者是仰卧还是俯卧都没有搞清楚,真是说什么好呢……哦……是吧,曲大侦探,嘻嘻!”
现在的曲欣只能用“颓丧”这两个字来形容,他用自己的右拳敲打自己的额头,除了“啪啪”的响声,他实在是说不出什么来了。
唐懿“咯咯咯咯”地笑了起来,“你们说得其实都有道理,小曲虽然漏了一个细节,但还是可以原谅的嘛,不过你们俩还忽略了一种可能性,那就是洪磊也可能是在彻头彻尾的撒谎,促使他完全撒谎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向警方表明他不是杀人凶手,而为了合理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现场而又为什么会手上、衣袖沾满死者的血迹,只能说自己是想偷死者的东西,这样他就只需要承担相对于抢劫杀人来说要小的多的刑事责任。”
戴成芳不满地反驳道:“可是这种推理有根据吗?”
“为什么没有呢?昨天云层很厚,没有月亮,小区后面的小路又没有路灯,他怎么可能一眼瞥见隐匿在绿化带中死者手上所带的戒指和手表呢?”唐懿笑着说。
“那我刚才提到的拔刀后应该形成的喷溅式血迹怎么解释?”曲欣从“颓丧”中缓过神来,不失时机地质问了一下唐懿。
“刀是从背后插入的没错,但是凶手拔刀时就未必要正对死者的刀口,你仔细想想就会明白了的。”停了一会,唐懿又补充道:“这其实很容易……”
“唐大叔,我都被你搞糊涂了,那这个洪磊到底是不是凶手啊?”戴成芳不解地问。
“我跟你说过好多次了,别叫我大叔大叔的,再叫我可不说了啊……”唐懿故作生气地回答。
“好,大……哥,你快说呀……”
“是啊,唐哥,您接着说!”曲欣一边比划着拔刀的动作一边附和着。
唐懿呷了口咖啡,整了整衣领。“通过案情分析,抢劫杀人的可能性几乎是不存在的,一般犯罪分子在实施抢劫过程中如果被害人不抵抗,一般是不会伤害被害人的,现场也没有搏斗痕迹,死者又是背后中刀,所以我们认为死者极有可能是死于来自背后的偷袭,在此基础上,嫌疑人洪磊对警方所做的陈述也就变得可信起来,因为据我们仔细查过,洪磊和死者是没有任何关系的,两者不认识,社会关系也没有交集,我们的预审专家也认为根据洪磊的口供来判断,他说谎的可能性比较小,至少在重大问题上他没有说谎。”
“你这不是故意耍我们玩嘛,我好不容易相信了你刚才说的话,就快认为他就是凶手了呢!”曲欣不满起来。
“哈哈!我这是在教你呢,你要记住,别相信自己听到的东西,有时候即使是亲眼看见的也未必就是真的!”唐懿放下咖啡杯,顺势拍了一下曲欣的脑袋,随后继续往下说。
“警方很快就又发现了一些线索,在死者的手机中发现了一条短消息,发送人是一个叫张胜利的人,发送时间是案发当天下午15:16分,短信的内容大致是约顾云龙当天晚上10点在该小区后面的绿化带见面,经查实,张胜利就是顾云龙所在国企的副厂长,这是这起案件中出现的第二个关系人,他很快就被警方控制了起来。”
曲欣伸出右手做了一个“二”的手势,唐懿却并没有因此停止说话。
“有趣的是,张胜利的手机并没有丢失,据他自己说当天也没有借给别人用过,但他同时拒绝承认这条短消息是他发送的,他的手机的发信箱中也没有已发送的信息,而至于这条短信是如何出现在死者的手机里的他自己也没有办法解释,当警方询问他当天晚上10点左右在哪里的时候,张胜利向警方陈述说当天晚上7点多的时候,有一个陌生女子来电约他10点到这里附近的某个公园见面,说有重要事情要谈,于是他开着车准时到达了约会地点,但是他在那里等到10点30分也没见有人来,只好开着车返回厂里的宿舍了。”
“真有这个电话吗?查一下不就知道了?”戴成芳插嘴问。
“根据张胜利手机里保留的来电记录,警方确认这个号码是该国企所在地附近的一个公用电话亭的号码,电话是在那里打出的,但无法确认电话的具体内容。根据电信公司提供的资料,在同一时间段,这个公用电话连续拨出了三个电话号码。其中除了打给张胜利的那个,已经查明的另一个号码是属于该厂技术部主任丁刚的,根据丁刚的陈述,他和张所接到的电话内容是差不多的,只是被约往了案发地附近的另一个地点,但是他并没有准时赴约,他出门的时候已是晚上10:05分,当他开着车赶到约会地点的时候,差不多已经10:20左右了,和张胜利遇到的情况一样,约会地点并没有人在等他,于是他只好返回厂里的宿舍,这是本案出现的第三个关系人。”
唐懿稍事停顿看了看两个人的反应,戴成芳微微皱起了眉头,而曲欣右手的“二”此时变成了“三”,面无任何表情。
“就在警方开始调查张胜利和丁刚时,另外一条有价值的线索跃入了警方的视线,当天晚上10点左右,有人目击到同样在该厂工作的仇堃良曾经在我们小区中匆匆走过,小区的监控录像也证实了这一点,晚上9:46分,仇堃良从小区正门进入,10点02分,仇堃良从小区正门离开,而另一个尚未查明的电话号码经证实就是属于仇堃良的。”
“这是本案出现的第四个关系人。”曲欣的手势变成了“四”,顺便抢了唐懿的台词。
戴成芳突然问道:“小区有监控?那后门发生的事情没有被录下来吗?”
“没有,案发地是小区外的绿化带,监控拍不到那里的情况,而且原本拍摄后门进出情况的摄像头好几个月前就坏了,一直就没有修过,所以小区监控所能提供的内容就非常有限。”唐懿叹了口气。
“万恶的物业……”戴成芳只能做出这样的评价。
“仇堃良是该国企一车间的车间主任,据他说,他也接到了一个神秘女子的电话,约他10点左右在该小区见面,而结果你们大概也不难想象,他同样没有等到任何人。”唐懿笑了笑说。
曲欣仍保持着“四”的手势,冷不丁问道:“有一点很奇怪,他们为什么会赴一个陌生女人的约呢?”
唐懿点了点头,“这个问题问得好,三个人的回答如出一辙,那女子在电话中威胁他们说如果不准时出现,就会把她掌握的一些秘密公之于众,更巧的是,那三个人都向警方坦承自己在生活作风上有那么一些不检点。”
“男人都不是好东西……”这是戴成芳的声音,话音刚落,曲欣的“四”已然变化成为了“十”,高高地悬停在戴成芳的头顶作欲下落状,“哦,不,除了你们俩……”戴成芳连忙补充道。
唐懿似乎一点也不在乎戴成芳对男人的如此评价,仍继续讲述着他的故事:“三个人都说从来没有听到过这个女人的声音,根本不知道这个女人是谁,只是觉得这个女人说话的语音语调有点古怪而已,打电话的女人有什么目的呢?她会不会就是凶手呢?接下来是你们俩发言的时间了。”
曲欣显然不想重蹈覆辙,高举的拳头也早已放下,仍变回了“四”的手势,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戴成芳见此情景,略微思考了一下,说:“我认为那三个关系人都接到了该女子的电话,也都没见到这个女人,只能说明打电话这件事一定是事先就设计好的,这个神秘女子可能就是凶手,她将三个关系人约到这里附近,于是这三个出现在案发地附近并且和死者有关系的人自然就成了重大嫌疑人,所以我认为,这个打电话的女子可能就是凶手,她给三个人打电话的目的是为了迷惑警方,使警方将侦查重点放在这三个人身上。而且我认为,这个女子应该是非常熟悉这个国企里的情况,很有可能就是厂里的人。”戴成芳说完,伸出手用力将曲欣右手的大拇指扳直,“四”很快就变成了“五”。
“你呢,说说看?”唐懿注视着曲欣。
“那个打电话的女子就是凶手的推论我基本上是同意的,但是我对那个女人打电话的动机有不同看法,我认为这个女人打电话约这三个人出来的目的并不仅仅是为了迷惑警方,还可能是为了要报复这三个人,她杀了顾云龙,又将张胜利、丁刚、仇堃良三个与死者有关系的人约到案发地附近,这样做即可以杀了自己想要杀的人,又使这三个人惹上了重重麻烦,另外还有一个可能,那三个男人会不会因为感情上的债从而招致女人的报复呢?我想这也完全是有可能的吧。”曲欣似乎觉得自己的推理比戴成芳的更有道理,洋洋得意起来。
唐懿笑道:“不错!不错!两个人的推理功力都见长啊,特别是曲欣,你的假设很有想像力。不过到目前为止,我们并没有找到那个打电话的女人,这三个人都声称接到了电话,但是有谁能够证明他们真的接到了电话呢?有谁能够证明是那个女的打的电话呢?又有谁证明她打的电话的内容就是这个内容呢?显然没有人能够来证实这些说法,那么我就可以有这样的一个想法,会不会是这三个人中的某一个和那个打电话的女人有关呢?是不是有人指使那个女人给其他人打电话呢?又或者,三个人有没有可能是串通一气的呢?”
“唐哥,你别卖关子了,快点说吧,我都快急死了……”曲欣显得有些沉不住气了。
戴成芳也连忙补充道:“是啊,唐大……唐哥,还有啥线索一起说出来吧……”
唐懿喝完了杯子里的最后一滴咖啡,砸吧砸吧嘴,想了一想说:“在离案发现场30米开外小区转角的绿化带边,警方发现有一个小泥水坑,在泥水坑前发现了一段很长的汽车轮印,这些关系人中,张胜利和丁刚两个人是有自己的汽车的,我们对张胜利和丁刚的汽车轮胎印做了比对鉴定,结果发现,案发现场的轮印正是张胜利的汽车轮印,并且警方也在张胜利汽车的轮胎上发现了与现场完全相同的泥土。不过,即使在铁证面前,张胜利仍大喊冤枉坚称自己没有去过案发现场,并对自己汽车的轮胎印为什么会出现在现场觉得太不可思议。”
“会不会是大白天的时候他的车去过现场,那样也会留下轮印啊?”曲欣问,戴成芳在一旁点了点头。
“这个不可能,由于案发当天下午小区外的绿化带刚进行过平整,而平整工作一直持续到晚上9:30左右,而张胜利开车出门之前,他的车就一直停在厂区的小车库里没有出去过,厂里汽车不多,一般都停在这个小车库里,而且出入厂区只有经过大门的一条路才可以,这些情况我们也向厂区的门卫证实过了。所以,这个轮印一定是在案发时间留在现场的。这三个人平时也都住在厂里。而丁刚的汽车轮胎花纹和现场的轮印比对完全不符,仇堃良是没有汽车的。”唐懿拿起杯子,才发现里面早已空了,戴成芳连忙起身端过杯子上厨房去了。
不一会儿,戴成芳又端着一杯咖啡回来,唐懿连声道谢。
在一旁沉思良久的曲欣把“五”又变成了“四”,戴成芳迷惑地问:“怎么又变‘四’了?”
曲欣无精打采地说:“仇堃良没有汽车,可以排除嫌疑了!”
唐懿连连摇头:“错了,仇堃良虽然没有汽车,但是他却有驾照,而且是有八年驾龄的老司机,也就是说,只要有车,他是会开的。”曲欣连忙将“四”再次变成了“五”。唐懿笑呵呵地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咖啡,突然“哇”地一声叫了起来,差一点将咖啡喷了一地,唐懿赶忙抽了几张面巾纸捂住自己的嘴:“烫死我了……烫死我了……这小妮子,实……实在太坏了!”而一旁的戴成芳早已笑得合不拢嘴了,好久也消停不下来,直到曲欣狠狠地拍了她一下额头,她才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偷眼瞧了瞧唐懿,不经意间,脸就泛起了桃红,那模样,可爱极了。
唐懿自然也知道她可爱,却偏故作镇静,扔下一团面巾纸,接茬往下讲:“就在今天下午,一个自称是死者顾云龙好友的人,给我们送来了一本顾云龙生前藏在他那里的日记,日记中透露了一个很重要的线索,顾云龙是三年前来到这家国企做财务的,一直被张胜利、丁刚、仇堃良三人所控制,三个人分别利用自己手里的行政权力要挟顾云龙在货物进出账目上做手脚,将国家财产占为己有,顾云龙迫于生存的压力只能就范,终于有一天,顾云龙下定决心要站出来告发他们……”
“啊……这就是动机,这样的话,张胜利、丁刚、仇堃良三个人就都有杀死顾云龙的动机了,还很有可能是合谋一起干的。”戴成芳说道。
“但是三个人都坚称自己是被匿名电话叫到案发现场附近的呀!曲欣,换了你是警察你怎么办?”唐懿给曲欣来了个突然袭击。
曲欣似乎早有准备:“这还不简单吗?让他们说出自己的不在场证明不就行了吗?他们声称案发时间自己是在其它地方等人,那就说出当天晚上能够证明自己的确是在等人的证据嘛!”
唐懿微笑着说:“很好,说得很有道理,张胜利说自己开着车在公园门口停了蛮长时间,应该会有人记得。警方也果真就找到了目击证人证明昨晚的确看到有这么辆车停在公园门口,但是目击证人并没有注意到车里有没有人或车里的人是谁。而据丁刚说,晚上10点左右,也就是在他出门之前,曾经有人打电话到他宿舍,因此自己不可能在那么短时间内赶到案发现场,这同样也得到了打电话人的证实,当时的确是晚上10点钟左右,他拨打的是丁刚宿舍的电话,丁刚接了电话,两人在电话里还闲聊了一会。而仇堃良由于小区监控录像证明他曾经到过这个小区,所以他并不能证明自己没有到过现场。”
曲欣和戴成芳聚精会神地望着唐懿,等待着他进一步的讲述案件的发展过程,唐懿端起了咖啡,轻轻地吹了口气,慢慢地品味了起来。
“说完了?”等了许久的戴成芳见唐懿没有继续说的意思,连忙问道。
“嗯,说完了……”唐懿放下咖啡杯,“所有的案情都已经说清楚了,谁才是真正的凶手呢?他是怎样作案的呢?证据又在哪里呢?这些都交给你们去判断吧!”
曲欣的嘴越张越大,身体也渐渐往沙发上靠去,全身唯一还能保持不变的是他右手仍张开着的五指,戴成芳知道,这个手势代表的是这个案件中的五个关键人物,而她和曲欣现在所能做的,就只剩下努力寻找昨晚的案发真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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