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表于2009-2-2 0:51:00
序章、星辰的机变 月夜笼罩之下的夜晚。阿尔菲斯圣域。宙斯神殿。 一个身穿希腊式长袍的身体修长的人拍着缓慢的步伐进入了神殿。沉重的脚步声似乎可以震碎大理石地板,所经之处,均在空荡荡的神殿中留下了深沉而空旷的回响。诸神君临般的威严如同一种庄严而又高傲的宣告。 “我回来了。”那个修长的人影突然开了口,不屑的气息在一字一句间流露,“我谨慎而又古板的宙斯大神,不赏脸看一看你光荣归来的儿子么?” “我要是有你这样的儿子,恐怕那小崽子早就被我打死了。” 猛然间,穿长袍的人的面前猛然暴露出一道七尺灵光!一声巨响之后,神殿中除了隐隐约约有爆炸声的回响,一切又归入之前的死寂。只是在那片七尺灵光下的神鹰宝座上,一个感受的身影被犀利的月光勾勒了出来。 “你能如此口出狂言,想必任务已经很完美的完成了吧!”宝座上那个人的面目完全沉浸在如墨的夜色中,看不清在说这句话时,那个王者般的人是一种什么样的神情。 “我只是觉得杀这样一只小老鼠要我阿波罗亲自出马,你这家伙是瞧不起我吧?”来者褪下长袍,一身金黄色的劲装以及那张脸带着火焰一般的金发的俊美面庞顿时暴露在黑暗之中,仿佛向太阳一样真的能给这阴森森的神殿带来光明。但那张脸上的笑容却是令人恐惧的,没有一丝笑意,只是一味的高傲与冷漠。“而且双子座α星好像也没你说得那么厉害嘛!那个叫谢江南的少年已经中了我的圈套,正在案件的迷雾之中傻瓜一样的自以为侦破了案件了呢。这样无聊的任务让我手下的缪斯或俄刻珀斯去不就行了,为什么还要浪费我的时间呢?” 他的湛蓝色的双眼突然间绽放出了刀剑一般锋利的光芒:“你可是知道的,我最痛恨的就是别人看不起我!” “蠢货!”王座上的人仿佛忍耐到了极限,一声怒吼从黑暗中爆发了出来!不同于刚才的沉寂,他的黑暗中甚至有些歇斯底里。 “我把你当亲孩子养,你却敢这样对我说话!”瞬间,又一股阴风袭来!“你这忘恩负义的狼崽子!” 宙斯神殿外的帷幕上,一个细小的洞被骤然扯开。月光透过同洞星星点点地洒在大理石地板上,仿佛是血滴。 阿波罗蜷缩在神殿里的一个阴暗的角落里,不住地抽搐着。他用力捂着小腹,但在指缝间,殷红的血已经细密的留了出来。刚才他站的地方,已经化作了一片细小的碎石。 “墨提斯碎冰锥!”阿波罗紧皱着眉头,“这,这分明是雅典娜的招数!看来,神裔新神系杀手全部都是宙斯徒弟的传言,看来不会有假了……”尽管他自己的那些暗杀术也的确是宙斯,也就是王座上的那个君王传授的,但他没有想到新神系杀手的暗杀招数竟然都跟宙斯有所瓜葛。 “你明白我们之间的差距了吧,我的孩子?”王座上的那个人走了下来,身形依旧隐藏在黑暗当中,“阿波罗,你昔日锦衣玉食的生活看来除了带给你骄傲与狂妄之外,没给你什么别的东西。当然,你的这种性格,我也不是不喜欢。”他突然俯下身子,一阵阴森森的气息扑面而来,“但如果胆子太大,可就不好了呦。” 说着,长跑一抖,一件细小的瓷器滑落了出来。 “那去。”他对阿波罗说,“这是伤药。慢慢养伤吧……你应该感到惋惜。我本来还想让你去杀另外一个人呢。看来,此时的你是去不成了。否则的话,你是可以领略到双子星辰的最强实力的。” “双……双子星辰?”阿波罗的瞳孔闪过了一丝疑虑的光。 “没错。”宙斯站起身子,抬头仰望星空。天空中,双子座的两颗主星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靠近,α星的光芒虽然暗淡,但能够感受到那颗星辰中有浪涌一般的力量在集聚凝结;而β星,正在极力收敛它刺目的光辉,似乎在等待着α星的复苏,然后与它一同爆发。“α星,就是你遇到的那个谢江南;而β星,他的名字叫陆天翼。” 听到这个名字,阿波罗不禁低呼:“陆天翼!” “没错,”宙斯长叹,“如果真让这两颗星星的力量彻底爆发,对我们来说还真是麻烦呢!看来,我们的行动,应该要快一点了……” 一、挑战 教学A楼的天台上,一个忧虑的身影在寂寞地游弋着。冬日云间影影绰绰的日光为他镀上了散乱的金边,与墨羽般的漆黑交相呼应。随着影子在天台上走来走去,那光明与黑暗的交映变得摇晃不定,如涟漪般散开了阵阵凉意。 在早读前的几分钟,陆天翼喜欢到天台上接受冬日阳光的洗礼,因为那里是离天堂最近的地方。岳川市没有什么地标性的高层建筑,占到了岳大附中的教学楼上,基本上就是站到了整个城市的制高点。只有在一方土地最高的地方,才能得到天空中那些徘徊游荡的灵魂的眷顾,与他们进行心灵的对话。当那第一束阳光洒下、那第一阵清风习习而过,那些亡者的音讯也在不知不觉中从你的灵魂间穿梭而过。陆天翼素来不信迷信,而且也不相信任何近乎于幻觉的奇想。但每当他抬头仰望雾蒙蒙的天空中那一轮淡金色的太阳时,一种似曾相识的暖意总会在他身边萦绕,即使在九数寒天里,他也不会感到寒冷。 “哥哥!”一声呼喊打碎了晨曦中的宁静。陆天翼回首,是天鸾。 “到处找你找不到,就知道你会在这里。”陆天鸾说着,禁不住打了个寒噤。 “这里很冷,回教室吧。”温和的笑容在陆天翼的脸上漾开,他走上去搂住了弟弟的肩膀。 “哥哥,你怎么了?”陆天鸾察觉到天翼眼睛中的寥落,忽然停下了脚步。 “没什么。”天翼扭过头,回避着弟弟的目光。 “你想爸爸了吗?” 陆天翼身子一震,摇了摇头。“别装蒜了!”陆天鸾突然转身,用力扳过陆天翼的肩,天翼脸上闪过了点点泪痕。 “几年前,父亲因为处理一次爆炸案,在火光之中音信全无。凶案现场没有尸体,只有废墟……至今,我们无法知道他是否还在人间……” “爸爸没死!”陆天翼突然间变得异常激动,“我……我时常能感到他就在我们的身边。” “也许吧,”陆天鸾的双目也开始有星点闪动,“也许他的灵魂附在了陆飞宁叔叔的身上,看着我们。就算他真的去了天堂,他也会俯视大地,为我们所作的每一件事而感到骄傲。” “走吧。”他握紧了天翼的肩,“过去总是哥哥来安慰我们,这回倒是本末倒置了!” 陆天翼勉强微笑了一下。 “爸爸,一定不希望我们哭。”陆天鸾用力拍了拍哥哥的肩膀。 “对了,你急着上来找我,有什么事吗?”陆天翼想扯开话题。 “噢,我们班新转来两个同学,而且点名想见你。” “那赶快下去吧!”陆天已显现出了他的贤者气质,“别让他们等急了。” “不必了!” 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响起。仿佛是冬日里北方森林中的雾凇,似有非无。 “你置身于悲伤之中。我更希望面对一个状态最佳的你。” “出来!”伤感之色一晃而逝,伶俐与机敏在一瞬间如剑锋一般从陆天鸾周身直逼而出,空气仿佛也为之而冻结凝固。 “别躲着,站出来说话!”他俯下身,全身紧绷如铁,目光如闪电般犀利,向一只等待时机的猎豹。 “名扬天下的陆二少爷无奈只是一个只会用蛮力的白痴。”嘲笑之意在寒风中蔓延开来,加倍地刺耳。 “你不知道对手的方位,对手只要不停地嘲讽和刺激你就可以让你心神不定、思绪混乱,甚至丧失基本的应对能力。 “你的运动神经很强健,但这也是你唯一的优势。陆二少爷,不久,当你全身酸痛后,你就会变成鲇板上的鱼。 “你周身紧绷,这会让你的运动神经分外敏感,但当你对外界的攻击的回应变成本能之后,只要用一个简单的声东击西,就可以让你大脑思考的结果与反射弧产生巨大的误差,若是在你的协调神经彻底混乱时进行攻击,不管是从正面还是侧面,你还不就是个活靶子?” 陆天鸾听的心惊,他一向自负于自己高超的运动力,没想到对手在只言片语之间就道出自己如此之多的弊端。他转头瞄一眼,发现陆天翼带着温文尔雅的笑容,饶有兴趣地看着正前方。 “天鸾,你走。”陆天翼突然说了一句。 “什么?” “不要问为什么。”陆天翼说,“离开天台,从我身后的那扇门走。” 陆天鸾将信将疑的向门口走去。却发现刚才空无一人的门口竟站了一个人。那是以俄与他年龄相仿的少年,蓬松的黑发在额前绽开了潇洒不羁的造型,而棱角分明的脸有如霜打,严肃而冷峻的气质溢于言表。眼镜反射出的光仿佛箭影,但镜片后的那双眼睛却又是平静而高傲的。他周身散发出一种无可抗拒的吸引力,同时因他的冷傲与敌意而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杀气。 “我叫谢江南。”他暂时收敛了一下逼人的英气,“请多指教……” “指教个屁!”陆天鸾怒火攻心,抡拳径直向他打去,谁知谢江南肩膀一沉,竟轻松躲过了陆天鸾的袭击。 “喂,一见面就动手,有没有礼貌啊!”一个清秀的女声。天鸾抬头一看,是一个极其秀丽的女孩,正用一双星辰般的眼睛狠狠瞪着他。 “雪儿,别跟他闹,过来!”谢江南喊了一声。苏樱雪一甩长发,小步跑到谢江南身边。 “陆天翼,你果然有一把刷子。”谢江南冷然道,“不错,只有从背面才能看清陆天鸾膝盖处校服的褶皱。” “校服的设计很特别。”陆天翼淡然道,“从正面,两个侧面,在穿着者的腿部弯曲时都不会产生褶皱。只有在背部,阳光才能在白色的校服上投下黑色的阴影。从这点,我确定了你的方位。” “这点推理恐怕根本不算什么。”谢江南说,“我是来向你发出挑战的。听说,你认为我侦破的关于岳川音乐学院的那起杀人案有错误之处。” “不错,”陆天翼心里埋怨一定是陆飞宁那个大嘴巴到处乱说以至于让当事人听到了,“凶手恐怕另有其人。” “旧案再罗索也没什么意思。”谢江南说,“在昨天夜间,城市街心花园里发生了一起杀人案。我的挑战条件就是,谁先侦破这起案件,谁就赢。” “好,我应战。”陆天翼说。 “这是苏樱雪收集的新闻。”谢江南递给他一张报纸,“上面有大致的案情。放学之前你好好看一下。推理大战从下午放学开始。” “我明白了。” “对了,”谢江南突然笑了一下,“有一点必须说明白。” “嗯?” “破案时,只能你一个人行动。你的两个弟弟都不能跟着你。” 陆天鸾似乎想说什么,陆天翼抢着说:“可以。” “陆大公子果然快人快语。”谢江南说,“在我们推理大战的序幕拉开之前,就先享受一下美好的校园生活吧!。 说完,他转身离去。 “看上去蛮有趣的。”陆天翼看了一眼手中的报纸,低声嘟囔道。 谢江南在走廊上迈着虚浮的步伐,冷汗直流。 “我向那个深不可测的对手发出了挑战,”他忽然对苏樱雪说,“究竟……会有一个什么样的结果呢?” 二、邀请 下课铃响了。 谢江南想去找陆天翼,却看见他在校门口对陆天鸾说着什么。 “天鸾,今天晚上我可能不回家了。”走出校园后陆天翼对弟弟说。 “可是爸妈今天出差……”陆天鸾更关心的是晚饭。 “给。”陆天翼突然将一张卡片递给了他,“这是岳川大学食堂的饭卡。现在你先去占好位置,然后回家接天骥。天骥发烧了,多点一些好吃的给他,不用在乎钱。” 陆天鸾点了点头,风一般地跑开了。 “你似乎是个很负责任的哥哥哦。”谢江南忽然说道。 “可能吧。”陆天翼笑了笑,“怎么样,我们现在就走吧。” “好。”谢江南微微一笑,从学校对面的路口处突然拐过来一辆警车。 “岳川市政府直系警署的何光明警官跟我很熟。他可以把我们送到案发现场。”谢江南看了看远处那个正在整理大盖帽的家伙,“不必担心他会成为推理大战的第三个选手,那家伙连马路抢劫犯都抓不到。” “但愿如此。”陆天翼跟着谢江南坐上了警车,“希望我们今天的竞赛够尽兴,我倒是一直想知道我的推理能力在岳川市究竟能排第几呢。” “对了,你说上次在音乐馆中的那起案件凶手另有其人?”谢江南说。 “不错。”陆天翼坦然,“不过我也没能找出凶手。我只是从我继父那里看了警局中存档的一些验尸的资料。对死者颈部的刀伤,我一直感到很疑惑。” “的确,”谢江南的脑海中再次浮现起了那具诡异的尸体,“那种伤口绝对不会是任何一种常用的刀具能够造成的。我在当时也只能将其解释为簧片构成的伤。” “这么说,你对你自己的推理也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喽。” “在凶手招供之后,也没有多做怀疑。”谢江南突然直勾勾地盯着陆天翼,“难道……你是说……死者颈部的伤口并不是一次袭击就造成的?!” 陆天翼点了点头。 “这……这太难以令人置信了!”谢江南惊呼,“这么说凶手开始杀人未遂,结果让一个后来者得手,然后凶手当了他的替罪羊?” “尽管说,从法律上讲杀人未遂也会让那个吹萨克斯的蹲好几年监狱。”陆天翼说,“但,真正的凶手,会因此而逍遥法外。” “陆天翼,”谢江南突然说,“你真的很强。” “如果换作我,在那种时候也是不会怀疑自己的推理的。”陆天翼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今天就让我们先一决高下吧!不过在比完之后,我想和你联手处理岳川音乐学院的那起案件。” “乐意奉陪!”谢江南第一次真正有好地笑了。 陆天鸾一口气冲到了食堂。 “老……老师,”他向食堂的管理老师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我想预定两个位置。” “抱歉啊,同学。”那个老师面带歉意地说,“位置已经全满了。” “啊?”陆天鸾有一重要崩溃的感觉。 “不过,”那个老师说,“你叫陆天翼吗?” “不,这是我哥哥的饭卡。我叫陆天鸾。我还有个弟弟叫陆天骥。” “陆天骥?”那个老师说,“有个叫陆天骥的初中生今天预订了3个位置。如果你是给他定的那可是正好啊!” “什么?”陆天鸾心中一惊,“天骥他预订了位置?那家伙不是发烧38度在病床上的吗!” 他本能地回头,却对上了一张苍白冷漠的脸。 陆天骥。 而跟在他身后的,是一个清秀的女孩——苏樱雪! “谁能告诉我,”陆天鸾昏昏沉沉地说,“这些乱七八糟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三、迷离之夜(上) “到了。”随着开车刑警简短的一句话,车辆驶入了一座淡雅幽静的花园。 “这里?”陆天翼说。 “基本案情你在报纸上应该看到一些了吧。”谢江南说。 “是的。‘一女子在社区花园里中毒身亡,其男友作为最大嫌疑人被拘留,警方正在进一步调查当中。’其他的都是废话。” “没错,”谢江南说,“你跟我来,我们先去听何光明警官把大致的案情叙述一下,然后在到犯罪现场分头调查。” “好。”陆天翼说,“但愿那个何警官少给我们带来些疑惑。” “好两位小侦探,”何警官像个说书先生,“现在我把基本案情告诉两位,你们两个玩侦探游戏我没意见,但千万别把案发现场弄得乱糟糟的……” 陆天翼皱了皱眉头,而谢江南直接打断他:“除了警察和水牛之外恐怕不会有别的东西将那案发现场弄乱了。”他指着身边的一丛被搜查线索的刑警大卸八块的花草,“挑重点地说,别罗嗦。” “嗯……”何警官被谢江南噎了一下,但很快调整好了语气,“其实这是一个对你很有利的案子。案情是这样的。死者是这个小区里的居民,晚上在这里和她男友约会。据她男友报案时说,他们两人在卿卿我我时女方突然感到身体不适,然后就昏迷了。男友将其送往医院后被诊断为氰化钾中毒。现在尸体还在被解剖之中。那个男友伤心欲绝,录口供的警察除了上面那些之外就再也问不出别的东西了……咦,江南,你怎么了。”他察觉到谢江南的脸色一分一分阴沉下来,住了口。 “有两点你让我很不爽:第一,你们警察竟然把这样一个案子办的根无头案似的;第二,你说这个案子会对我非常有利……你什么意思?” “呃……这么回事,”何光明说,“据我所知陆天翼是个绝对的好孩子,没有什么……嗯……情窦初开之类,而你,起码还有个苏樱雪,所以……哇哦!” “陆天翼,”谢江南在给了何警官一拳让他昏迷之后,拉起陆天翼的袖子向那片发生命案的花园走去,“不用管这个白痴。我们走。” “你打算现在去哪?”陆天翼说道。 “先去找法医要验尸报告,然后我们到案发现场分开行动。” “呃……请问请问这里有24小时营业的超市吗?” “你想买什么?”谢江南心中一沉,以为陆天翼又发现了什么他所不知道的线索。 “嗯,我有点渴,想买瓶可乐。” “可乐?”谢江南立刻露出兴奋的表情,“我今天没带钱,如果你这次能请客的话,我立刻带你去!下次我请你!” “你说谢江南和大哥两个现在是忙于案情还是在喝可乐啊?”在预定的位置坐下后,陆天鸾随口说了一句。 “我认为后者的可能性较大。”苏樱雪突然开了口,然后掏出她的新闻简报:“从我收集的新闻上来看,每次陆天翼在案发现场时手里总是拿着一瓶可乐。我过去曾经进行过一个关于易拉罐污染的新闻调查,结果惊人:凡是陆天翼参与过破案的现场的垃圾桶里,可乐易拉罐的数量是其他地方的十多倍!” 她俏丽的双眼扫了一下陆天鸾:“你应该就是‘陆家三少’排名第二的陆天鸾吧。那天在天台上,谢江南曾通过你的身高和运动举止猜测你就是陆天鸾。我想也不用多说了吧,你之后的‘精彩表现’已经全招了。” “我奉劝你最好别再提那天阳台上的事。”陆天鸾不满地嘟囔了一句。 “而我,”陆天骥说,“就是总是在幕后搜查资料的陆天骥。”他掏出了笔记本电脑,“大概是情报人员之间的共性,在开学的前一天,我和苏樱雪同学就已经有联系了。” “通过我们各自的情报能力,轻松地知道了对方的联系方式。”苏樱雪笑了。 “你和谢江南的资料我在‘HPMMB’中已经有存档了。” “你们陆家三少的照片和破案记录,在我的笔记上恐怕都未幸免。” 两个人相视而笑。但陆天鸾察觉到,陆天骥的笑只是一个阴沉而短促的礼节而已。 “不过,天骥,”陆天鸾突然说,“你今天发高烧啊,怎么会来这里订餐?” “你和大哥都出去了,那我在家里吃什么?喝西北风?”陆天骥冷冷道,“而且,今晚上可是有一场绝顶大戏要上演呢!” “大戏?”陆天鸾说,“是大哥和谢江南之间的对决吗?” “恐怕没那么简单呢!”陆天骥向靠背优雅地一趟,用慵懒潇洒如同一个衣食无忧的贵族公子。 “当琉璃花绽放,双子相会之时。六道轮回也要开始在冥冥中旋转了。”说话间,他的那双眼睛闪过了一丝丝诡异的流光。 那是危险的紫。如同雨夜致命的闪电和冰海之上蛊惑人心的极光,模糊而又诡异。 四、迷离之夜(下) 月光稀稀落落地洒在街心花园上,勾勒出了两个手拿可乐瓶的少年的身影。 “你把法医报告搞到手了?”陆天翼问道。 “拿到了。”谢江南说,“不过这可是我所看过的最有趣的验尸报告呢!” “哦?说来听听。” “死者是氰化钾中毒死亡。” “那又怎么样?可以是下毒。” “根据那个被捕男友的证词,她可什么都没吃。” “那大概是指饭和饮料一类的东西吧。人的心理上往往把糖忽略掉。可以在糖的核心中注入氰化钾,这样可以在凶手不在场时作案。只要提前给死者那块糖就行了。” “死者的胃里没有氰化钾。” “那就是用针。用带针的戒指一类的东西趁与死者搂抱亲热的时候扎她。那这样一来基本上就可以断定那个男友就是凶手了。” “这一点那位聪明的法医早已想过了。他将死者的全身上下都搜查了个遍,没有发现类似的针孔。” “那么就是衣服。氰化物可以顺着毛细孔进入血液内。凶手可以给死者穿一些带有氰化钾的可以直接与皮肤接触的衣物。这样跟那个糖的诡计基本上就一样了。” “很遗憾,在皮肤中也没能找到氰化钾。”谢江南说,“说白了,经过检查,死者除了血液以外,没有任何一个器官组织是有氰化钾的!” “那可以是在献血中买通医务人员调换血包,然后将装有氰化钾血液的血包与死者相通……” “别异想天开了,陆大侦探,”谢江南说,“要照你那样说,死者可能当场就上天堂了。” “呼……”陆天翼长叹一声,“真是无头案啊……” “所以才有趣呢!”谢江南说,“现在法医报告我们已经都听过了,可以分头行动了。” “天鸾!”“樱雪!” 两个人同时喊出声后,面面相觑。 “原来你也想到现场去勘测一下啊。”陆天翼说。 “不,”谢江南微微一笑,“苏樱雪一般是帮我记证词的。不过这会儿,我们两个恐怕都要靠我们自己了……” “什么?我们要在这里坐视不管?”苏樱雪冲陆天骥大喊道。陆天鸾也是惊异万分。 “就凭谢江南那个‘蜗牛手’他能记下什么证词啊?”苏樱雪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我也觉得那个大哥那个‘奶瓶底’估计凶手从他的面前遛过去他都看不见。” “那什么办法呢?”陆天骥笑了笑,。这时,将菜端了上来。岳川大学的食堂不需要学生自己去点菜,有服务员,像高级饭店一般。 “那是他们两个人自己的战斗啊!”陆天骥将脸埋在了中华面的腾腾热气之后,不经意地笑了一下。 五、琉璃花在绽放 “呦,这不是谢江南吗?”小王刑警一见到谢江南,就像见到多年不见的朋友一般,“你不就是上次老何带来的那个聪明小子吗?听说那个音乐馆的案子被你破了!可真行。这次前来有何归干啊?有什么要求尽管说!虽然说我现在只管着录口供,但只要能办到的我都会尽力。” “那太感谢了。”谢江南说,“能不能给我看一下处理现场的警察拍的照片?” “嗯,没问题。” 几分钟后,大约五六十张照片来到了谢江南的手中。 “嗯……都是关于案发现场的啊。”谢江南翻着手中的照片,“刚才去那里看的时候那里已经被警察破坏的像稻草堆一样。不过看这些照片反而找不出什么新颖的东西。” “咦,这是什么?”谢江南的目光突然停在了一张摄有花朵的照片上。那不是一朵真正的花,看上去像玻璃工艺品。 “哦,这个啊。”小王刑警突然凑过来,“这个东西是琉璃,一种像玻璃但比玻璃漂亮的东西。我不太明白,好像很值钱。被何警官顺手拿走了。” “嗯……”谢江南没说什么,“的确很奇怪,但其实我看到了更奇怪的东西。” “什么啊?” 谢江南指着照片上的那一片花丛以及另外一处的一片阴影:“您能帮我将这片地方放大吗?” “好的。” 陆天翼百无聊赖一般地在花园中巡视着。 “哎……早知如此平时就不应该总是依赖天鸾搜查线索了。”他有些自嘲,“现在都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突然间,阴暗处里的几片落红映入了他的眼帘。 “这是……”陆天翼俯下身去,“六片花瓣?” 这是在一条长凳的下面,尽管警察们将现场搞得一团糟,但这几片花瓣却因长凳的保护而幸免遇难。 “这大概是情侣用来占卜用的花朵吧!”陆天翼说,“不过……会有只有六片花瓣的花吗?”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谢江南在小王刑警的陪同下进入了拘留室。 那里坐着一个蜷缩着的男人,他已经深深陷入了爱情的悲痛之中。 “先生,”谢江南说,“我为你感到悲哀。” 那个男人没动。 “你不是凶手。”谢江南说。 那个男人还是没动。 “不必管什么花朵的占卜。”谢江南说,“只要你爱她。” 男人抬起头,用惊异的目光看着谢江南。 “我不懂爱情。”谢江南说,“但我正在侦破关于你女友的案件。我需要你的帮助。” 男人用嘶哑的声音说:“请说吧。” “请问,在你抱着昏迷的女友离开之前,是否在花园中看到过一个琉璃雕刻的花型工艺品?” “嗯……应该没有。” “谢谢。”谢江南转身离去。 “小兄弟!”那个男人突然叫住了他。 “有什么事情吗?”谢江南转过头。 “拜托你了!” “好的。”谢江南说,“请你放心。但我希望,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你都要活下去!” 陆天翼依然跪在那一片洒有花瓣的阴影里。但它所凝视的,是一片圆形的,像水渍一样的痕迹。 这里,原先是有什么东西的。 他掏出手机,拨通了警局的电话。 “喂?请问那个叫谢江南的初中生还在那里吗?嗯,他走了?要到街心花园?好的。那么警察先生,我想问你几个问题……” “好了。”正在吃面的陆天骥突然说了一句,“那两个人已经抓住黑暗的尾巴了。我的游戏,也该拉开序幕了。” “什么?”陆天鸾愣了一下。 食堂中的所有人突然集体站起! 六、真相 陆天翼挂断了电话。突然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他回头一看,是谢江南。 “你已经将想问的问题都确认了吗?”谢江南的脸上有一个潇洒的笑容。 “一切都已经结束了。”陆天翼场纾了一口气,“这次我们是平手。” “应该是吧!”谢江南说,“不过陆天翼,你应该先听一个故事。” “什么?” “关于琉璃花。” “你果然也发现了。”陆天翼说。 “嗯。琉璃花,是‘神裔十二神杀手’的标志!” “‘神裔十二神杀手’!”陆天翼惊呼!他怎会不知道,这个曾经用血光将世界照亮了整整半个世纪的犯罪团伙。 神裔杀手源自中东地区的一个叫做“拜火教”的宗教。原本信奉“火神”,但因后来在教义覆灭之后对自己的信仰产生了怀疑,开始信奉克里特岛爱琴文明中的以宙斯为首的奥林匹斯诸神。上世纪五十年代,他们自认为已经拥有了控制世界的力量,开始在西欧局部地区以及中东制造了数次惨无人道的血案。因为当时中国局势动乱,且国际地位相比战前并没有什么明显的提升,因而神裔杀手的罪恶并没有蔓延到神州大地上。直到上世纪90年代末,随着美国反恐战争的潮流,这支神秘的宗教杀手组织如蒸发一般在世人的记忆中销声灭迹了。 “难道,这帮家伙又重出江湖了?”陆天翼问道。 “恐怕是。”谢江南淡淡地说,“按照希腊神话来推断,恐怕今天我们的对手,是玫瑰花的创造者、掌管爱情与美丽的阿弗洛迪忒。” “好,明确了对手,我们倒是可以无所畏惧地去面对了。” “我已经带来了足够的警察。”谢江南说,“走。” 两人在街心花园的小道上漫步着,最后在一间狭小的环卫工人的居所前停了下来。 谢江南用力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一位满脸皱纹的老妇。 “老婆婆,我们可以进去吗?”谢江南说。 “不行,”老人有些不耐烦,“这里不欢迎客人。” “凭这个也不行吗?”谢江南掏出了口袋里的琉璃花。 “哦……”老人叹道,“原来是这样,看来你们都知道了。小伙子们,进来吧。” 老人说:“把你们的推理都将给我听罢。估计我的晚年要在牢房里过了。” 谢江南说:“您不是凶手。只要您能够告诉我们您所知道的一切,我可以不把您供给警察。”随后他开始了推理:“死者的全身上下除了血液以外都没有氰化钾的痕迹,这是因为,凶手利用了法医在心理上的盲点,他忽略了一个地方——头皮。” 陆天翼说:“凶手将那一片花园中的所有的花都换成了假的。这些假花经过了特殊的处理,他们的茎有一处特别容易折断,而在那一处的切合面上,涂有氰化钾。 “能够猜得出,凶手一定是死者和她男友的一个共同的朋友。她让死者在与男友约会时用花占卜,让男友在与死者约会时将花带到死者的头上。男友很‘就地取材’,将那多女友采下来的用来占卜的花带在了她的头上,由此,带有毒的切合面接触到了头皮,由此杀死死者。” 谢江南说:“因此,您不是凶手。凶手是一个委托您将琉璃花放下,并扫走假花的人。” “是的,小侦探们。你们说的都对。”老人说,“可是你们忽略了一点,她是想杀死他们两人的。” “什么?”陆天翼惊呼。他突然看到老人的手指按下了桌子上的一个开关。 “这个开关连通着一个播放装置,它装在死者男友的拘留所里。你们刚才的推理,他都听到了。” “难道……”谢江南惊呼。 “什么?他自杀了?他果然是凶手啊!”屋外传出了小王刑警气急败坏的声音。 “我劝告过他的,”谢江南说,“但我没想到他如此脆弱。他竟然真的因为自己亲手将女友送上了黄泉路。” 突然,面前老人的面孔扭曲了一下。 “婆婆,您……”陆天翼直冲上去,但已经晚了,老人的被一枝利箭从背后洞穿。 私人是永远不会说话的。 她不会告诉双子星辰任何关于神裔的情报。 黑夜如死一般沉寂。 七The end ring……谢江南和陆天翼的手机突然响了。“是短信。”谢江南说,“樱雪发的。” “我是天鸾发的。” 两人面面相觑,同时打开了收件箱: 内容竟然是一样的: 救我。 …… 天外,一团星云在旋转、在爆发,犹如轮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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