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枪的人是谁
“喂!那不是奸商的儿子吗?”广州街头,一个中年妇女指着一位戴着眼镜的青年对其他几个妇女说道。
“滚!滚!”那几个妇女气愤的骂道,“奸商还想再害人吗?没有人会再上当了!”
青年看着他们的举止,没有发声。其实现在的他,心中正酝酿着一个令人发指的邪恶计划。
“看来今天又是个无聊的双休日呀!”我叹道。
“我已经很久没有接手案子,钱包已经空瘪瘪的了!”身后一个熟悉又沙哑的男中音响起,不用猜便是那位怪侦探夏超。
我心里想说:当然,一有钱就奢侈的乱花,也不留点用于后备。真是个败家子!
“喂,11月的房租你交了吗?”夏超朝我叫道。
好家伙!没钱就想从我身上捞油水了!“我在上个月就预交了3个月的房租!不是你让我预交的吗?”我恼火的说道。
“咚咚!”这时门响了,我连忙赶去开门。看来夏超那边终于来生意了。
“对,就放在那里!”一位戴鸭舌帽的人和一位年纪与我相仿,提着个大号皮箱的人站在门口。手提皮箱的人戴着顶绅士帽,脸盘较大,身体强壮,不过体态略微发福。另外,我又往上看,两个工人模样的男子爬到二楼的窗外,不知在忙活着什么。
鸭舌帽见到我,摘下帽子,说道:“好久不见啊!您叫韩骏吧?”
“对,你是……”我看着面前这张熟悉的脸庞,一时摸不着头了。
“呦!”夏超走过来,“这不是华兄吗?最近生意如何?”我这才认出鸭舌帽是金花瓶一案中夏超的朋友华德。
“跟你差不多!”华德苦笑道,“对了,”他指着另一个男人说道,“这位是律师余文虎,原在珠海开了家律师事务所,现在因为我父亲的邀请搬到广州。因为初来乍到,没有住处。我想到你这栋宽敞的公寓,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他就是你的新房客。”
这时楼上两个工人说道:“挂好了!”
夏超往上一看,在“夏超私家侦探事务所”招牌上又突然冒出个“余文虎律师事务所”的招牌,马上大发雷霆,“喂!我还没有允许住宿呢!”
华德在沙发上数着钱:“哎,一个月800怎么样?”
夏超马上变了一张脸,“好,好,想住就住下吧!”我真看不惯他那种装满钞票的眼神。
“这样吧,二楼还有个大客房,你就住那里吧!”夏超对余文虎说道。
“好!”余文虎看起来话不多。
华德挥挥手,与我们道别后,急匆匆的走了。
“既然是华德父亲请你来的,你怎么不住在他家呢?”我向余文虎发问。
“因为他家人很少在家,没有人料理;再加上他家没有可以容纳我的客房,故而到这里来。”
“请问,”夏超突然凑过来,“你真的叫余文虎吗?你是不是毕业于花都大学?”
“咦,您怎么知道?”余文虎一脸不解。
“嘿!真是贵人好忘事啊!”夏超笑了,“现在你面前的正是你在大学棒球队里的黄金搭档夏超啊!”
“噢!原来是金钱豹阿超!”余文虎也笑了,“怪不得我见到你时感觉很熟悉的呢!”
“别叫我以前的外号,我已经不像以前那样贪财了!”夏超生气的说道。
才怪!我暗中笑道。
“不是在大学时期,有个姓姚的女生为了嘲讽你,特别找出著名的醉太平之讥讽贪小利者,内容好像是:夺泥燕口,削铁针头,刮金佛面细搜求,无中觅有。鹌鹑嗉里寻豌豆,鹭鸶腿上劈精肉,蚊子腹内刳脂油,亏老先生下手!哈哈哈……”
“别笑了!”夏超气愤的说道,“我又不是贪小利者,我只是喜欢钱罢了!”
“咚咚!”
“怎么回事?今天客人还真多!”我埋怨道。
“说不定这次托阿虎的福真的来生意了。”夏超刚才的不愉快似乎化为乌有了。
“这个月水费9块,电费7块2,合计16块2角。”社区的收费大妈在门口说道。
夏超的脸再次阴沉下来。
“你好!”这时从收费大妈背后冒出个男人来,他穿着米黄色西服,留着两撇漂亮的胡子,“请问是夏超先生吗?”
夏超一边掏钱,一边应道:“对!”
那人把手伸过来,“我叫孙俊明,是位轻武器研究者以及光力警察大学的教授,想找您有点事。”
夏超请他坐在沙发上,关上大门,问道:“那么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孙俊明脸上浮现出不安,“前几天有人寄威胁信给我,欲要夺我的命!我现在出钱想请您保护我的生命。”
“哦,是吗?”夏超又说出了他的老话,“有钱不赚的那是傻瓜!这个案子我接手了!”
“太感谢了,那么详情请去我家谈吧!”
“好……”话未说完,夏超大叫,“大家卧倒,有人偷袭!”
只见东风公寓对面,一个风衣男人手握一把小型手枪,对着我们这儿连放几枪。幸好我们躲得快,才避免受伤。风衣男人见情况对他不利,逃之夭夭。
“哎!我也成了目标了!”余文虎站起来叹了一口气。
“是马长岩!肯定是那混蛋要害我!”孙俊明怒气冲冲。
夏超最后一个站起来,“挺聪明的嘛!这段时间整个东风路行人很少。再加上手枪上明显装有消音器,流花湖公园那边也听不到枪声。”
“波兰9毫米P64型手枪,6发子弹,射程50米。”孙俊明看着子弹说道,他真不愧是轻武器研究者,“那么现在到我家慢慢详谈这件事吧!”
夏超笑道:“我都说过了,现在东风路周边行人和车辆很少,没有的士坐啊!”
“我有专车,”孙俊明拿出大哥大喊道,“把车开到东风路110号,我要回家!”
简直是眨眼的工夫,一辆黑色小轿车赶到了公寓门口。一位穿咖啡色礼服的男人彬彬有礼的对孙俊明说道:“孙先生,请上车吧!”
夏超对余文虎说道:“你也一起来吧,横竖你在家里也难受。”
“好!”余文虎爽快的回答道。
我们坐的车在广州街头绕来绕去,令坐在车上的我头昏目眩,我不禁向穿咖啡色西服的男人问道:“孙先生的家在哪里呀?司机先生。”
“在燕岭路呢!还有,我不是司机,我叫周进雄,是孙先生家里的管家。”男人笑道。
“噢!对不起。”我苦笑道。心里想说,这管家倒好,帮主人省下雇佣司机的费用了。
“瞧,那就是我家!”孙俊明指着燕岭路东边说道。我们看去,那是栋与四周断垣残壁的平房格格不入的3层小洋楼。
我们一行人走进洋楼,门口站着一位年纪不过20,长相清秀,面目流露出愁虑的女孩。她看到孙俊明,迎上来说道:“爸,你怎么才回来啊?家里来了许多古怪的客人,妈带着弟弟出去玩还没有回来。”
孙俊明脸色阴沉下来,“客人,那个姓马的也来了?”之后,又向我们介绍道,“这是我的女儿孙凤圆,现在是广州花都大学的学生,可以说是夏先生的后辈。各位请进来吧!”
夏超望望孙俊明,似乎想说:你连我毕业于哪座学校都知道啊!
我们走进大厅,马上眼前一亮。大厅四面墙上以及天花板上都贴有令人眼花缭乱的画。画的内容全是清一色的枪,画的左下角还有枪的介绍。而且整个大厅的画没有重复。真是班驳陆离。
我们穿过大厅,来到会客间。房间内暖炉烧得正旺。孙凤圆说的那几个怪人正坐在沙发上。看到我们,不约而同的站起来,其中一个下垂眼,山羊胡的中年男人发问:“你现在才到啊!孙教授。那三个人做什么的?”
孙俊明正要答话,旁边一位面目丑陋,看上去举止粗俗的中年男人抢着说道,“高个子的是探中探夏超与助手韩骏,另一个是律师余文虎。对吧?”
我惊讶不已,如果说认识夏超和我也不觉得奇怪。这个男人连才到广州的余文虎都认识,他究竟是何许人也?
“马教授的确聪明。”孙俊明转而向我们介绍道,“这是我的同僚,枪支学家马长岩。另一位,”他指着山羊胡说道,“是企业家朱贵豪。”
“企业家?”我望着那个邋遢的男人,怎么也不相信他能创造一番怎么样的事业。
“至于这一位,”孙俊明指着一位外表冷酷,头发梳得一丝不乱,身材瘦弱,坐姿端正的男人说道,“中山大学英文系教授杜文凯。”
“这位吗?”孙俊明看着坐在沙发上一声不响,头发半秃,眉毛粗黑,穿着一身老式咔叽西服的半百老人。超大的行军皮靴显示此人曾服过军役。“他是原广州军区12师师长崔礼成,现在在警察学校教书。”
好厉害,这个人可以说是我的前辈啊!
坐在旁边的还有两个人。一个半歇顶的肥胖男人说道:“我叫梁广,警察学校体育老师。”其声音极其粗野。
另一个则是丹凤眼,半分头的绅士,“我是孙芝辉,警察学校老师。”他不卑不亢的言语中流露出高雅的气质。
“喔!”夏超随意应了一句,“看起来我们也没必要介绍自己了吧?”
“孙教授,”朱贵豪向孙俊明问道,“把侦探和律师都找来,有什么目的吗?”
孙俊明一时无言以对。后面一个女中音答道:“他们都是孙俊明的同窗,今天来敝舍一聚,有何不可?”一位保养极好,富态又美丽的贵妇人走过来。
“哦,这么巧,律师、侦探、枪支学家都在同一屋檐下读书吗?”杜文凯反问道。
“俗话说,无巧不成书。若不信,你大可去广州人事局调查。不过恐怕你没有这种特权吧?”这位妇女凭借自己的口才完全让杜文凯颜面扫地。
孙俊明笑着搂过妇女,说道:“她是家内吕亮,花都大学广播系教授。”又指着背后一个青年说道,“那位是犬子孙龙方,大学生。”
“大学生啊!真是好哦!”周进雄边在旁边打扫着,边发出无奈的叹息声。
孙俊明不解的望望他。
“不好了,父亲!”孙凤圆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大厅的一张枪画不见了!”
“什么!”我们连忙赶到摆满枪画的大厅,发现在西面的墙上多出了一块空。
“捷克M75九毫米手枪的画怎么不见了?这一连串……倒底搞什么?”孙俊明欲言又止。
崔礼成站在一旁,脸色严肃的说道:“看来今天有事情要发生。孙教授,不妨把你的秘密公开说出来,这样我们大家也能帮帮忙。”
“是啊!”有人附和道。
孙俊明坐到沙发上,面无表情的说道:“是这样的:有人在前几天寄了封匿名恐吓信给我,扬言要取我性命。你们看看:”说完,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封信笺。
我们接过信笺,信上写着:
孙俊明,
11月的最后一天是你的死期,做好后事吧!
杀你的人
之后是死一般的寂静。
过了半天,梁广用手摸摸没有几根毛的头顶,若有所思的说道:“看来今天我们来的不是时候啊!竟然有这种事情。你怎么不报警呢?”
孙俊明坐在沙发上,没有作声。
这时马长岩的大哥大响了,马长岩露出丑陋的笑容,“对不起,借洗手间一用。”
过了一会,马长岩走出来,“怎么样,想出个所以然了吗?”
孙芝辉摆摆手,“反正这不管我的事,那么我就先告辞了!”说完,他昂首阔步的离开,好像自己是英雄一样。
马长岩望着他离去的身影,讽刺道:“真是个胆小鬼!那么我也告辞了!”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
自己还不是一样!我暗中骂道。
孙俊明突然站起来,朝其他人说道:“你们不走吧?那就留下吃顿便饭吧!”他倒挺聪明,敢情他想拿在座的人做杀手的靶子。
那些人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默认了。
崔礼成这时又说道:“这恐吓信已经偷画的行为也许是有个穷光蛋跟你这位养尊处优的贵人开个玩笑而已。孙教授恐怕是庸人自扰吧?”
“不,”余文虎刚才一言不发,这时突然发话了,“在夏超的住处,我们还遭到风衣男人的枪火偷袭呢!那可不是拍戏!”
“啊?有这种事?”崔礼成惊呆了,“怎么现在什么人都有枪?”
“哇!不好了!”孙龙方在庭院大叫道,“庭院内有一个死人!”
这简直是扔在我们头上的一枚炸弹。我们连忙赶到庭院。进入庭院,一股臭气扑鼻而来。一具尸体被砍得四分五裂,几乎不成人形。只能从染血的衣服上看出此人为马长岩。他的身体像切蛋糕似的被切成6份。看起来这个麻木不仁的凶手对死者有极度的仇恨。
“真没有人性!”梁广直冒冷汗,吓得连连后退。
“还是快报警吧!”朱贵豪倒挺冷静。
不久,广州市公安局刑警大队队长王仲明率领刑警队同仁赶到现场,开始调查命案。
王队听过孙俊明的陈诉后,转向夏超说道:“这个混蛋凶手竟利用如此残暴的手法来犯罪,肯定是仇杀。探中探您认为怎样?”
“一切听您的。”我们的主角带着坏笑。
“据鉴定,死者是被枪杀后再惨遭分尸的,那把凶器是捷克M75九毫米型手枪。”
“什么?”在座的所有人都大叫一声。
“怎么了?”王队摸摸头,一时弄不明白我们脑子里出了什么问题。
孙俊明第一个发话:“那不是被偷画上的枪吗?”
“很奇怪?”姚梦龙边思索着边向我与夏超这边走过来,“中国境内是禁止枪支流通的,凶手哪里会得到这种少见枪的呢?”
孙俊明马上拉住我们,“这可以解释,你们跟我走一趟。”
我们三人以及王队跟随孙俊明来到地下室内一个上了锁的房间。但那上面锈迹斑斑的大锁已经被人给撬了。
“已经有一个月没来了,竟然这么乱!”孙俊明叹道。
走进房间,陈放着清一色的手枪。
孙俊明指着一座已经被打破的玻璃柜,“因为我是警察大学枪支管理主任,所有的教学用枪全都收藏在我这里。而凶手手上的枪就是从这里偷走的。”
“原来如此。”王队点点头。
“咦?”夏超在一旁叫起来,“这里竟然还有一个被砸破的柜子!”
“什么?”孙俊明焦急起来,“我看看……伯莱塔81!怎么又一把枪不见了?”
“哎?这又是什么?”夏超又拿着一个法国香水瓶,自己向“自己”问道。
“哎?小周呢?”孙俊明环望四周,“叫他来清理清理。小周!”
“在这里!我一直在三楼打扫,这里太脏了。”周进雄在三楼拿着根拖把回应道,“什么事?”
“过来清理一下,这里有些乱。”孙俊明如同唤犬似的叫着周进雄做事。
“马上来!”
“不好了!”这时崔礼成在外面叫起来,“余律师刚才发现,大厅里的画又少了一张!”
我们又马上调往大厅。在靠近天花板的墙面上找到了空白。
“的确是在柜中失踪的伯莱塔81手枪!”孙俊明面目焦虑的说道,可见他为此案相当烦躁。
“孙芝辉叔叔在后厅死了!”孙龙方急匆匆的跑过来。我这才清楚,向我们背后开火的是一个巨型的连环炮。
孙家后厅,孙芝辉躺在地板上,四肢平伸,后脑勺血流不止。死者的脸色苍白,眼睛圆睁。看起来是死了好一会儿了。
“可恶,怎么刚才巡视时把这里给忽略的呢?”王队后悔不已。
“枪杀,凶器是伯莱塔81型手枪。”姚梦龙说道。
现场没有一个人吱声,只经过一次,这就已经成为习惯了。
“凶手究竟意图是什么?”夏超在会客室内来回走动,“他每次在杀人前偷走作案凶器的同时偷走了与凶器相附的画,这是什么意思?”
“还有,一个被分尸,一个只是被枪击中要害。这代表着什么?是时间的长短吗?”余文虎也推理道。
王队走过来,“这位凶手绝非等闲之辈。据鉴定,死者孙芝辉是一枪毙命的,这代表着什么!凶手的用枪竟如此得心应手,我看在你们当中,只有枪支教授孙俊明先生与曾服兵役的崔老先生有这种高超的技术了吧!”
“不,不可能是他们两人!”没等孙俊明与崔礼成辩驳,夏超先开了口:“在两位死者离开到尸体被发现时,他们都没有离开我们的视线。你的观点显然不能成立。”
“会不会两人是被不同的凶手所杀的呢?”梁广在一旁提出自己的观点,见没有人回应,识趣的低下头继续思考。
这时孙俊明的仆人周进雄推着香味四溢的手推车走过来,“已经2点多了,各位先请用餐吧!”
“哪有这胃口享福啊!”杜文凯抱怨道,“现在尸体开始发臭了,味道都传到屋子里来了!”
“奇怪,死了才一会儿,尸体怎么会有这种臭味?”夏超突然站起来,“阿骏,还记不记得上次在上海的案子?”
我踌躇了一会,“想起来了,是那个金雨一案吧!”
“那案子里起初面目全非的尸体不是也一股臭味吗?那真的是我们想象中的人吗?因为当时没有法医,我们以为尸体就是金雨。现在可不一样了,我们大可以进行尸体鉴定不是吗?”
王队这才觉醒,“对啦!这么连这个都给忘了!”随即他命令道,“马上进行尸体身份鉴定,要快!”
那些正埋着头啃面包的刑警们个个站起身来,马上开始忙碌。众人也没有心思再吃饭了,一个个认真关注案情的发展。
不一会儿,姚梦龙走过来,对我们说道:“鉴定出来了:死者并非马长岩,而是意外失踪的广州市民方志正。他在10个小时前遇害。这人的资料在犯罪档案上有。是个老诈骗犯,他的前科多得罄竹难书,前不久在警方第19次逮捕他前秘密失踪。”
“失踪,这是怎么一回事?”夏超问道。
“大约8天前,他逃跑到了白云山北部无人管理的地区,在一个山谷沟里失踪的。当时警方怀疑他跌进了深谷,想再进行搜索但天色已晚。当第二天早上警方再次进行搜索时,人已经莫名其妙的不见了。”姚梦龙把这案子又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似使得案件愈发扑朔迷离。
“咦?10个小时前遇害,怎么到刚才才发出臭味?”夏超又提出一个疑问。
“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想,”余文虎突然说道,“会不会是马长岩故意离开孙家,再接连杀死方志正、孙芝辉2人。之所以将方志正分尸,就是因为找他做自己的替身。”
众人你望我,我望你。最后是王队打破了沉默,“你说的有道理,凶手就是马长岩。我马上去弄逮捕证抓获马!”
孙俊明也恶恨恨的说:“我的预感没有错,大概威胁我的也是这个混蛋!”
“这个案子终于要水落石出了!”杜文凯露出胜利的笑容。
夏超一直没有吱声,事情真的会如想象中一样简单吗?
“我去买预备要用的熟菜了。”只有周进雄脸上仍挂着微笑,他似乎完全不清楚我们在发什么愁。
“铃……铃!”王队带领刑警们离开了大约1个小时后,孙家的电话响了,也许就是警方抓获马长岩的好消息。夏超按了“免提”键,里面传来了果然是王队的声音。可是,王队送来的并不是抓到凶手的喜讯,而是一条令人大皱眉毛的消息。
“不好了,在警局附近体育中心的边门前躺着一具陈尸,据初步鉴定死者是马长岩。他是被人用德制7.63毫米毛瑟M1896驳壳枪杀死的。”王队焦急的叫道。
“你有什么凭证说是他杀?”夏超问道。
“你说一个死去的人怎么擦掉手枪上自己的指纹啊?手枪上一个人的指纹都没有,死者手上又没有戴手套。这不是他杀还是什么?”王队这会倒变聪明了。
“那怎么现在才发现尸体呢?”我在一旁对着电话问道。
“是韩骏吧?那扇边门平时不用,边门通向一个露天乒乓球台。今天早上两位市民出门打球时意外发现的。死亡时间大概在3:15左右。而且据鉴定,死者是被移尸到那儿的……现在我们……已经将尸体送到……警局陈尸所了……电话怎么回事……有点卡……”
“这是电话充值卡型电话,大概孙家的电话卡里没钱了吧?”夏超挂上了电话。
“怎么可能,我前两天才充过。怎么最近用了那么多?”孙俊明不解的说道。
“我现在只能马上赶到警局。”夏超苦笑道,“各位,有何感想?”
“这真是一场鏖战!”余文虎挥挥手,无可奈何的接受自己错误的推断。
二十分钟后,我们赶到广州公安局刑警大队。王队正仔细研究着尸体,看到我们,满脸发愁,“事情越来越复杂了。夏超,你怎么想?”
“现在连找凶手的一个范围都没有,这下难办了!”夏超应道。
“那几个人呢?还在孙家吗?”王队警惕的说道。
“全回去了,留他们也没用。不过,如果凶手是他们之中某人的话,也不会逃跑。一逃不就是不打自招了吗?”
“也是。”王队点点头。
“根据我们翻案调查,死去的3个人有一个共同点:同成长于珠海,在10年前都在同一家公司就职,而且是十分要好的朋友。后来因为某件事情集体辞职,各分东西。”王队提供了一个关键的线索。
“在哪家公司就职,又因为什么辞职。具体说出来听听!”夏超的脸严肃起来。
“是前几年就倒闭的利好乳业公司,至于什么事我就不清楚了。”
“嗯,看来我得先着手调查这件事情。”夏超自言自语。
三天后的早晨,我望着窗外的绵绵细雨,不免心里觉得烦躁。虽说这桩案子与我没有一点关系,但谁叫上天在出生给予我这个好奇心呢!夏超应该在今天回来吧!
我迈着小步向警察局走去,路上的行人个个都撑着一把五颜六色的雨伞。若从天俯视,将能看到五彩缤纷的颜色。但我可没有那种闲情逸致。马路上的水迹有如小人国的湖湖海海,让人看了心烦。稍不注意,裤脚边已经全是泥点。
我走进警察局大门,看到夏超和余文虎站在大厅中央。他们看到我,笑道:“嘿,最近怎么样?”
“糟透了!”我气愤的指着裤脚,“你认为这种天气能让人有个好心情吗?”
“不过珠海最近的天气特别好,不然我怎么会如此顺利的回来呢?”夏超带有坏意的笑道。
“你们到珠海查了些什么?”我止不住自己强烈的好奇问道。
夏超望望余文虎,“这事你来详解吧!我还有事,先走一步。”说完,夏超头也不回的离开警局。
“是这样的,”律师开始讲述他们这次去珠海得到的情报,“马长岩以及死去的几个人都出生于珠海板障山一带,三人就读于同一所小学。小学毕业后,方志正没有继续读书而去打工挣钱。另外两个就不同了,由于出色的学业,马长岩与孙芝辉考上了花都大学,这也是为什么马在我们来时报出了我们名号的原因。之后他们被学校分配到利好乳业集团。而巧的是方志正因为叔父走关系也在那里就职。再后来,利好公司发现三人以次充好,把公司准备销毁的劣质奶粉私下卖给奸商,从中渔利,便开除了他们。后来,马长岩与孙芝辉又走后门成为大学教授,方志正在那以后则成为惯骗。据说,马长岩和孙芝辉担任大学教授以来,还多次受贿,真可以说是肮脏的一生啊!死不足惜!”
“但是,这里看不出什么重要的线索啊!”我皱着眉头说道。
“不,阿超说利好公司一事是杀人的重要动机,从中可以清楚找凶手的范围。”
到了晚上,夏超就回来了。但对案子的事情只字未提,回到自己的房间锁上了门,不知道在研究什么。
转眼黑夜过去了,夏超打开房门,露出熟悉的笑容:“走吧!去孙家,谜底揭晓了!”
“什么?”我简直不敢相信耳边回响的话语。这案子真可以说是莫名其妙的被夏超破解了。
我们来到孙家。一进门,孙家前几天回去休息的园丁跑过来,“人都到齐了,还有香水掩尸一事,我已经向各位解释过了。”
“辛苦你了!”夏超说完,对我解释道,“这个香水掩尸指凶手是用香水来掩盖方志正尸体发出的腐臭味,致使尸体死亡很长时间才发出臭味。我在枪支收藏馆发现的空香水瓶子就是确凿的证据。”
“原来是香水失效,才发出恶臭味的呀!”我茅塞顿开。
“超哥,查过了!”姚梦龙跑过来说道,“在案发那天,孙家的确向外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是打给大哥大的。至于号码……电信局说要为现在少之极少的大哥大用户保密。”
“果然如我所料!”夏超笑了。
我们走进那间摆满枪画的大厅,众人已经都依次坐在那里了。孙俊明看到我们,说道:“好了,人到齐了,夏超先生可以说出这桩案子的前因后果了吧?”
“好!”夏超望了王队一眼,“在此,我先把凶手的名字说出来吧!他就在这里,呶!站在那里的周进雄,你就是杀死三个人的罪魁祸首!”
“什么,那个穷酸的家伙?”众人使劲眨眨眼。
“开玩笑开过头了吧,夏超先生!”周进雄有点恼火的说道,“当孙志辉与马长岩离开时,我可是一直在三楼的呀!如果我尾随他们离开,你们完全可以看到的。”
“的确,不过,第一具死尸可不是马长岩啊!”夏超得意的笑道,“我们在聚会一直到进行尸检时,你都是在三楼打扫卫生吧?你真的在打扫吗,恐怕在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东西吧!当时孙家主人孙俊明跟我们在一楼,孙夫人以及孙家公子、小姐都去了商店。也就是说当时孙家的三楼就是你的‘杀人计划办公室’!”
这句话讲得孙俊明倒吸一口凉气,自己的家成为杀人用的大工具,换做别人也不敢想象啊!
“我来讲述你的犯罪经过吧,在几个小时前先杀死方志正,把他碎尸并放进花圃里,顺便洒香水。再借打扫的理由来到你的‘总指挥部’三楼,在孙俊明给我们看恐吓信时用三楼的电话打给马长岩的大哥大,当时马长岩不是去洗手间听电话了吗!你再叫他借机会杀死孙芝辉,所以马长岩跟随孙芝辉离开孙家,顺手在大厅偷走第一副画,并用早从你手上得到的伯莱塔81型手枪杀死孙芝辉。之后,你用电话约马长岩在秘密的一个地方见面,再用德制7.63毫米毛瑟M1896驳壳枪杀死马长岩。这也是为什么孙家在那天电话用得很多的原因。”
“他干什么要杀死自己的同伙呢?”王队提出疑问。
“同伙?哼,他们怎么能叫同伙。一个是主犯,一个只能说是胁从犯!马长岩是受威胁才听命于这位主犯的。他哪里知道我们的主犯心怀鬼胎,要杀死可怜的自己呢!”夏超用轻蔑的眼神看着周进雄。
“之后,周进雄回到孙家。当然,他出去的借口当然是买熟菜。顺手再偷掉第二副画。他偷画的原因不由分说,是吸引我们去大厅看画,然后好正常到会客厅善后。顺便说一下,他在藏好方志正的尸体前就偷走了3把手枪。但是不幸把空香水瓶子丢在那里,也造就了他的失败!”
“人算不如天算,”周进雄苦笑道,“我不该小看探中探,把你请来当见证者。”
“那么他肯定就是寄恐吓信,并枪击夏超事务所的人了。”孙俊明忽然说道,“说到这儿,我想起来了,当时叫我去请探中探的,也是他!”
“真是后生可畏啊!”崔礼成摇摇头,“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其实我一开始就怀疑你是恐吓信的发件人、持枪射击的黑衣人了,”夏超又说道,“孙先生电话才挂,他怎么那么快就开车来接,时间与我们从公寓来这里的时间完全不吻合。这说明,当孙先生打电话时,他正脱去黑衣,准备过来接人了。”
“竟然在这里就露出马脚了,真是……”周进雄苦笑道。
“那么原因呢?这个仆人为什么要杀死这几个教师呢?”王队问道。
“恐怕你就是那个‘奸商’的儿子吧?”夏超道出了真相。
“对,那个‘奸商’就是我的父亲。多少年了,人们还叫他‘奸商’。其实这一切,都怪我不应该考大学。”
23年前的广州白云山区。
“爸,我考上了,全国重点名校—花都大学!”只有18岁的周进雄一回到家就高兴的大叫道。
周进雄的父亲经营着一家小型商店,他的另一半在周进雄5岁时就心脏病发去世了。当做父亲的听到周进雄的叫声,一半高兴一半愁。高兴的是自己孩子总算没有白养,能为自己争光,好样的;愁的是家里哪里来上大学的钱呢?
“我一定去考医学,让心脏病见鬼去吧!”周进雄还没去大学报到,就立好了自己的志愿。的确,他讨厌心脏病是有原因:自己的母亲死于心脏病,自己在小时候也是患有先天性心脏病。
“老周在吗?”这时,周进雄听到有人叫喊自己父亲的名字,不禁把会客间的门拉开一点,往里面望去。
当时27岁的方志正、马长岩、孙芝辉来到周家拜访。方志正笑道:“最近,老板给了我们一批优良奶粉,叫我们低价抛售出去。市场原价15块5角,我们卖你10块钱,这里有1000袋,你要吗?”
“真的是优良品,不是次货吗?”周父小心翼翼的问道。
“嘿!你怎么说,我们可不卖了。利好的还会有次货吗?”马长岩当时就有一脸丑陋的,足以令人厌恶的笑容,看得足以让人心寒。
“那么,先拿一袋给我尝尝好了!”周父是个很谨慎的商人,他为了确保自己利益不受伤害,做出如此的判断。
“这这么行!”孙芝辉有点气愤,“要么你全买了,要么再见。你放心,如果有什么问题,到利好来,我们一赔十!”
“好吧!我全包了!”周父爽快的回答道。但这只是与虎谋皮,倒被虎食。
周进雄在门缝里看得一清二楚,他默默无语,知道这是桩只会上当,毫无利益的生意。
奶粉上市。周父本来是准备赚点大钱,供周进雄上大学才出此下策。后来消费者反映吃了奶粉后,较好的上吐下泻,有的事物中毒,更为严重的人则患上恶疾!周父的商店也因此倒闭,周父破产,走在街上人人喊他奸商。他前往利好公司要求赔偿。结果那三个混蛋早已被开除,利好公司方面说买次货是他们自做主张,并没有得到公司的允许,拒绝赔偿。此事不了了之。周父因贩卖劣质产品被工商部门罚款10万元,他倾家荡产也难以还清。于是他把周进雄交给亲戚收养,自己在家中自杀身亡。
听了周进雄这个悲惨的故事,我感触颇深,其他人也默默无语,只有……
“那么你威胁我是什么意图?”孙俊明大骂道。
“那只是要让夏超来到这里见证此案,我的亲戚是警察,我从他手里学会用枪。那次偷袭,就算你们不躲,我也不会伤你们一根毫毛。我这样做没有后悔,至少让父亲含笑九泉之下了……”
“愚蠢至极!”夏超气愤的骂道,“以为这样就是报仇!我听人说了,你为了替父亲报仇,放弃了读大学的机会,你根本没有让你的父亲含笑九泉!你的父亲一心一意,就是错卖次货奶粉,目的也是供你上大学,而你呢?被复仇的怒火烧坏了脑子!不去学医跑去学杀人!你的父亲若知道你为了报仇放弃了读书,他又会怎么想!”夏超的一段话让周进雄低下了头进了警车。
警车离去发出的喇叭声,也许就象征着周进雄对父亲发出的那一丝惭愧之意。
终于结束了连续的阴天。第二天,晴!
韩渊达的评论:利用死者杀死者,这是一种大胆的作案手法。凶手周正因为是干杂事的仆人,才不被警方怀疑,但他也就最有机会进行犯罪。到楼上打扫,买熟菜,这些看上去普普通通的事情却是他这位犯罪者实施杀人的步骤。
在这个世界上,还是存在着那些为了蝇头小利而不惜欺骗他人的败类。所以,也请各位时刻注意身边的那些正花言巧语的“骗子”们。
最后说一句:我不得不佩服我的预知能力,在写完这篇小说之后的两年内,便发生了奶粉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