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集《演技》 A 聆听者   文:王毅慈  


  “这是一个相对来说,十分完美的杀人计划。”
   在回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之前,首先跳入我的脑子里的人,是肖超。他住在我所服务范围中的一家酒店中。那天,他打电话到我的店里,时间将近中午,说是要店里最可爱的女生送一份店里最贵的套餐到他的房间里。
   “这是个什么人呀?”挂上了那人的电话之后,老板就叫我去送那份套餐,临走之前,他好奇地望着老板问道,可得到的却是他的摇头以及一句“别人说过会给小费的,你就别多问了。”
   骑上店里专用的助动车穿过几条小巷之后,目的地到了,通过大堂,上了电梯,抱着满腹的疑问,我到达了四楼。
   “还没有抓住什么线索吗?”401房间的门开着,一个女人模样的家伙满身是血的躺在门口,二名刑警站在那里,那架势无疑在告诉别人这里发生了命案。说话声是从隔壁403室里传来的,同样,那房间也没有关门,于刚才不同的是,那里挤满了正在分析案情的刑警。
   天哪!我的命真好,平时爱看推理小说的我,今天真的近距离德感受到了案子带给一位痴迷者的兴奋感,抱着这种情绪我来到了407室。
   “我是来送外卖的,请开门。”站在门外,我这样开口道。
   本以为,对方听到这样的话,会立马产生出“哦,请进。”或是放在外面吧,我正忙着,你等一下。”之类的反应,但事实却是这样的:门一开,一只手用力地将我拉进房间,门在我身后关上门。
   “别出声,否则你就会像那具尸体一般。”
   2·
   我对与第一天的记忆,只保存了这些,如果你已经被以上文字给调足了胃口,那作为感谢,我首先为你们揭破一个真相:杀害那名401房间女人的,就是这位叫“肖超”的先生。起先,我一直都不敢相信,但当他从口袋里取出一样小东西,并将他告诉我的一系列他杀死那名女士的过程在我的耳朵里过滤一遍之后,我被吓住了。
   那种感觉和第二天的一样,恐惧感在我的心里乱撞,混杂在我的血液里直达我的胃,那种恶心叫做眩晕,而它的源头来自于一封封按不同时间发到我手机中的短信,虽然,昨天我跟肖超说过大可不必这样,但他好像认为我会忘记,所以还是发了过来:
   “记住你要做的不是杀了他,而是引诱他。”;“起先你打电话到他的家里,就说有个先生在你们的店里预定了位子,要他去,说是那那个先生其请客,不过你得注意你的语气,一定要是那种他原本应该记得那种事,只是你好心来提醒一下他的语气,这种他才可能上当。”;“喜欢贪图这样或那样小恩小惠的他,自然会接受,这样我们的计划就算成功了一半。”;“另外一部分的计划是由他到店里后开始的,在那之前,我已经在你们店里了。放心,在那个时间段里我会把你只当作一位服务员而已,最多也只当作是我的妹妹。是的,这里我要你得发挥你的所有演技。”;“昨天,在你离开我房间之后,我已经派我的私人侦探调查过你不单单是个学生和一位兼职工,而且,你还在周末去上‘罪念表演课’,那件事情我略有耳闻,是‘罪念银行’为其顾客开设的一种另类服务,也就是兴趣班之类的东西,事实上我并不这样看,他们这叫做‘策略’,通过培训来确定自己需要怎样的员工。你从前年大学刚入学不久后就报了名,换句话说你在那里上了不只一个月的课了,我希望你把你学到的东西在那一刻运用上去。”;“我会把你介绍给那个人,虽然你们的年龄相差了十七八岁,但我相信,以你的美貌足以打动他。”;“接下来我是这样安排的,首先,我会和他聊天,你就单独站在一边,直到我离开这家店,放心,这也是计划中的一部分,你代替我继续和谈天,这样做的原因是为了稳固并加深你在他心目里的都地位,直到我打给你电话。”;“挂上这通电话之后,你要表现得十分高兴,他自然会问你怎么了。到时候你就说我在附近的酒店里为他开了一间房,要你和他去一次。”;“房间的号码,我先不能告诉你,否则被他发现,会认为这是事先准备好的。”;“到了那里,你会发现我也同时到了那个房间,并解释说‘我其实是去外面买了几瓶饮料,和房间里的太贵了。’这确实是实话,等我进入房间之后,你的任务也快结束了,我不是和你说过吗?你的工作并不是杀了他,而是引他上钩。”
   那天是2010年4月6日,我十八岁生日。
   3·
   很快,大约是三天后吧,警察便找上了我,这是意料中的事,所以我并没有在他们询问我关于几天前的那桩杀人事件详细情形的过程中表现得十分紧张,因为,我相信“这是一个相对来说,十分完美的杀人计划。”,可是这也不是完全的放松,当一位女刑警说出那桩命案中的第二个死者是肖超的时候,我的心确定在那一刻忘记了跳,虽然只有短短的二三秒,但我的全身因为这种突变,而变得空荡荡的。
   这也是演技吗?我下意识地拿起桌子上的杯子,往我的喉咙中猛灌了几口。
   询问仍旧在继续,但剩下来的问话,似乎又使我难以开口或是抉择,比方说像:“肖超是个怎样的人?”,“听说三天前的下午二点左右,你和肖超出现在你所工作的这家店里,有没有这件事?”之类有关于“我”和“肖超”之类的事情。
   刚一开始,我是在尝试着在肖超与我之间划分一条清晰的界限,生怕哪一点让我变成了这杀人游戏的“局中人”,但很快我的防御力抵挡不住因“借口编不过事实”这一硬伤而造成的漏洞,偶然几次漏洞也很快变成了数量巨大的破绽,但出乎我的意料的是他们的对于这些破绽并没有表现得十分关注,相反,我倒是觉得他们之所以会问出这种问题,本质上却并没有把我真正考虑进去,换言之,在我听来,这几名刑警正像是在确认那天杀害那名叫吉东强的男人的凶手正是已经死去的肖超。
   “据你们店里的人反映,当你们三人在店里坐了没多久,肖超,也就是这个人,”关于这一点的回忆,我清晰地记得有位高个子男子拿出了几张比较大的照片,指着其中一张问我:“曾离开过店里,你知道他去干什么了吗?”
“这我不知道,可是没过多久他打了个电话电话给我。”
“能给我们看看通话记录吗?如果你没有删掉的话。”
“这个——”我有些犹豫。
“其实,不想给我们也不是不可以的。我只是想弄清楚肖超是过了多久打给你电话的。你的电话一般是开振动的吗?”
“不,不是的。”将这句实话脱口而出后,我立马后悔起来了。
很快,他们就找来了店里的收银员。他所工作的位置位于大门正对面三步距离的地方,而那天我和肖超所坐的桌子就在其右手边第二把空位旁,换言之,当时这名收银员一定听到了我的手机铃声响了。
“大约是在快二点三刻的样子。”结果真如他们所料想的那般。
“你确定就是这位姑娘的手机铃声?现在外面的铃声可是有很多种的,你不再仔细想想?”
“不,我可以担保。因为,那个手机铃声是她自己做出来的。”那名收银员解释说每天午后,当我们这些兼职工人因为食客来得少,而有时间闲下来坐在一起聊天时,总有一个男人的电话闯进来,而那个铃声就是三天前他所听见的,起初,那干巴巴的声音让他觉得十分难听,但通过后来我的解释,他才接受了。当警察问起其中原由时,收银员又是这样回答的:“这铃声的内容其实是一首情歌,而唱这首歌的人正是她的男朋友,听说他们已经谈了3年的恋爱了。”
“难怪那么特别而让人难以忘记啊。”



当那几名警察放走那名收银员后,他们像是获得了什么胜利一般,终于在这里点了三杯咖啡。
“看来收获不少啊。”我试探性地问道。
“这个还不好说。”刚才那位高个子刑警无奈的做了个耸肩的动作,“但也并不排除‘我们已经大概猜到凶手是谁’的可能性,而且这个可能性正在不断地增强。”
是肖超吧,我知道当时的样子如何,双眼圆睁像个等待着公布谜语答案的孩子,但这些有算得了什么。他没有不在场证据,当他离开我和死者的同时,也已经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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