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ww.wshanz.cn] 我曾在仲夏的夜晚,拿着锯齿刀。 慢慢地割自己的手腕。 皮肤撕裂的声音,仿佛离魂的木偶肢体被强行扭曲。
醒来的时候我能确认是在医院里,手指还有微微的阵痛,我闻不惯那种消毒水的味道,还有充斥着液体的针管,我慢慢让自己坐起来,白叔叔坐在一旁,他看起来很焦虑,看见我醒之后好像轻松了许多。他从身旁拿出一个枕头放在了我的脑后,让我能够舒服地躺着。我充满你着迷茫地望着他,为什么我在这里?为什么指尖已经被压断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白叔叔把水杯递给我,让我喝一口,我只好勉强地答应。 之后我便躺下了,闭着眼睛回忆。
爸爸刚刚走,他要去日本,我只记得富士山很漂亮,而他为什么要走,理由我却不知道。奶奶为了不让我伤心,便让邻居白叔叔带我去散步。白叔叔是个很老实的人,做了我们几年的邻居,因为奶奶上了年龄,而父亲又刚走,他便帮我们做些事,从很小的事情刷锅洗碗到帮我们买菜什么的,还有修空调,他总是那样高大,像极了父亲。 他们没让我去送一送父亲,怕我哭得厉害,其实我已经长大了,知道父亲还会回来,也并不想哭。 散步的那条路是已经走过无数遍的,因为小镇只有那么大,好像记忆里是从3岁那年开始出现了这条路的身影,只觉得寂寞的时候想去走走,路旁是麦田,碰上好的时节麦子会和我一样高,喜欢摘下一枝,一个人走在田坎上,还会去抓各种各样的虫子,那是以为,这些时光,便叫快乐。 那天出奇的走得慢,一路上没有和白叔叔说话,他还是讲着他擅长的冷笑话,记得往常都会哈哈大笑的,像是第一次懂得了离别的滋味,似乎是把没看完的小说,与昨日留下的冰淇淋,再加上小镇阴冷的天气,一起放在榨汁机里,喝到肚子里发酵,和一切都产生了一种莫名的距离感,变得索然无味。 山下有一座庄园,旁边是竹林,走到那里时觉得很凉快,心静下来许多。 白叔叔提议进去走走,那里面很漂亮,不过我像是对一切都提不起精神。那里是那种铁门,出来的时候需要带上,很笨重,白叔叔感觉很吃力。 我望了望里面,一直黑色的狗蹲在那里,皮毛很光滑,看起来样子不大,或者才断了奶,像是迷路了,它就那样看着,充满哀求的神情让我感到一丝怜悯,突然脑海里出现的…… [爸爸,快过来帮我一下。] [孩子,自己的事情是需要自己独立完成的。]
白叔叔在那里叫着:“小子,快让开。”我突然回过神来,可是好像已经晚了,鲜血从手指里流出来,后来的事情便像现在一样什么都不知道了。
白叔叔拍了我一下我才回过神来,我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尴尬地回答:“出庄园的时候你像是着了魔一样盯着里面,我怎么叫你你都不回答,铁门便压到了你的手,因为你晕血,便昏过去了。” “那只黑色的狗呢?” “什么黑色的狗?” “就是在庄园里看到的那只。” “嗯?庄园里没有狗啊?” 我发疯似的跑到了走廊上,那架搭载着父亲与思念的飞机,便毫无顾忌地从头上飞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