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动机,动机呢?
“中山,我记得你好像是因为唐泽的挤兑,才离开大学的吧?”众人的沉默中,加贺突然冒出一句。
“我?你是在怀疑我吗?!”中山不示弱的瞪了过来,“这次可是唐泽他主动邀请我们的,如果说我就为了大学时的事情,专程从千叶跑到东京来杀人,你不觉得太可笑了吗?更何况,离开大学之后反倒是越来越好,这点我还得感谢唐泽呢!”
加贺不语。
“要论动机,风间不是更有可能么?”
“喂!中山,你不要乱说话!”风间变得严肃起来。
“我有说错么?被人在背地里叫‘万年跟屁虫’,你早就受够了吧!尽管我不在大学了,但你的糗事可是随时都能听到的!”
“那只怨我自己没才能,”风间的脸上浮出了丧气,但随后语气又变强硬:“三浦你也恨老师,不是吗!?”
听到这话,唐泽夫人不禁“啊”了一声。
三浦宏原没有回应,似乎是默认了。
“你一直喜欢小舞,可对于这一点,唐泽老师他很是反对,所以你就怀恨在心……”
“不是的!我没有杀人!”一向文弱的三浦也开了口,随后像是要哭了似的,看了看那对母女。
“哈哈?老师最讨厌你了。他平常虽然说你很优秀,但是谈起做人,他对你根本看不上!”
“为……为什么?”
“因为你懦弱啊。”风间的语气里夹杂着挑衅。“‘小舞应该嫁给更像男人的人呢’,老师总是这样说。”
“你们够了!”
女孩忍不住喊了出来,随即拉开门跑了出去。
唐泽夫人和一名警员也追了上去。不久之后,三人都回来了,女孩的脸上少了以往的坚毅,妆也花了。
“这么说来,我也有动机呢!”始终坐在房间角落的水月站了起来,右手抚着后脑勺,嘴角一弯,现出诡异的微笑。“我也挺讨厌唐泽的,因为他总是嘲笑我离开大学的理由。”
你就别添乱了——加贺这样想,但不能这么说。水月给自己设置的动机纯属添乱,也许是不想被忽视吧。
突然,房间又冷清了。谁也不吭声,谁也不正视谁一眼,心里都揣测着凶手的身份,有意无意的怀疑着身边的人。此时,容纳了八个人的餐厅就只有钟表的嘀嗒声。
加贺将相片倒转,低声默念着:“ラカロ…ウカロ…ウカレ?!”
看来平假名的猜想也是错的。
思绪渐渐的混乱,随后,伴随着“嘀嗒”的响声,眼前依稀浮现出过去的光景。大学时代,真是美好呢。几乎没有学习的压力可言,似乎大家都是出于乐趣才去听课,比起高中,这样的气氛好了不知多少倍。那时候的五人,天天“鬼混”在一起,逃课、打架、追女生,似乎这些恶性质的活动都变的无邪。化学是他们的共同专业,当时还曾有过设想,就是生活稳定之后,在家里装个私人实验室,做些自己觉得有趣的事。然而,每个人又都有自己的路要走。
最先离开的是中山。似乎发生了什么事,但在别人看来是小事。
大学毕业后,加贺兵佑郎也离开了,说是想到了适合自己的工作。
其余的三人则留了下来,当了助教。
教师生涯不到一年,水月拿出了“化学科研对身体不好”的理由,理所当然的走出了大学校门。再次遇见水月的时候,是因为案件。这个男人一直很有头脑,却总爱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
呵呵,真是个错综复杂的人啊——加贺低着头,莫名其妙的笑了。
突然间,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他又迅速收起了笑容,快步走进二楼的现场。鉴证科的人还在收集毛发。
“有放大镜么?快给我……对了,再给我纸和笔!”
接过东西之后,加贺跪在尸体对面,将纸平铺在没有血迹的地方,俯下身子,将放大镜比在血字上面,另一只手握着钢笔,在纸上来回的画着。
聚精会神了良久后,他终于直起身,长叹一口。
“那么,这又是什么呢?”说完,他将纸条放进口袋,站起身来。“如果真是这样,那动机又是什么?单纯……就是为了那件事?”
自言自语过后,他的目光扫到了一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