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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9-8-26 1:01:00 | By: 矿泉水 ] |
树叶缓缓地落在了一个置放在树下的棋盘上，坐在树下正在下棋的老头伸手拿起那片叶子扔在了地上，继续全神灌注着他的棋局。坐在他对面年龄相仿的对局手看着他一脸发愁的样子，笑着说：“老张，你没棋了。”
老张听了后，用双手在棋盘上乱扫了一下，不耐烦的说：“跟你下棋真没意思，不和你下了，我去找老王下棋去。”
“老王？你说你要去老王那吗？”
“是啊，每次和他下棋我都会乐呵呵的！老李，我实话跟你说吧，他是刚学。”老张站了起来，扭扭腰，看着坐在他对面的对局手。
“不久前，老王让我给他送瓶汽油过去，我一直都是走不开啊！要不，你顺便帮我带过去吧。”老李也站了起来。
“老王就是爱占便宜，在那买瓶不就好了嘛。非得要人家带过去给他。等我过去了狠狠地‘教训’他一顿。”老张拿一个写着“帅”字的棋子，像照镜子一样看着。
“你在这坐着等我进去拿汽油出来。”丢下这句话后，老李就离开了。
老张坐在了椅子上，迎着他的面走来一对情侣。男的搂着的女人长发下是一张樵悴的脸，时不时地捂住嘴咳嗽几下。男的伸手往口袋里拿纸时，口袋子中的一个硬币却从而偷偷地溜了出来，掉在了地上，滚动到了老张脚下。
老张府下身子捡起了硬币，喊住了正擦身而过的这对情侣。
“年轻人，你的硬币掉了。”
男的缓缓转过头来，看到老头手里举着硬币正对着自己，便伸手去摸了摸口袋。尴尬的笑着，伸手从老张手中接过硬币。
“谢谢。”男的说着，听到了女的咳嗽声时，又连忙转过去嘘寒问暖的。
老张看着他们倒是想起了昨晚跟家里的婆娘吵闹的情景，不禁的喃喃着：“那婆娘都一大把年纪了，还把年轻时感冒发烧没见我人影的事斤斤计较着。”
这时，老李提着个布袋走过来，对着正看着渐渐远去的情侣发呆的老张喊到。
“老张，老了，还想着年轻时谈恋爱的事啊。”
老张听到老李的声音后，回过了神来。转向老李站了起来，看着老李手中提着的布袋，指了指刚看着的那个方向说。
“哪有，我这不正看着搭去老王家那的公交车站牌吗？”
“这站牌还会动？”老李提高了布袋，接着说：“那你还是跟上去吧，里面这瓶用大可乐瓶装着的汽油还蛮重的。”
老张接过布袋子，在手里一上一下的感觉了下重量。笑着对老李说：“是蛮重的，还好我平时有段练我这老身子，要是换成了你送过去了，你这手还能下棋吗？”
“你这么一说，我想还是给你换瓶小的吧。要不你就‘教训’不了老王了。”
老张不屑的转过了身子，正想往刚指着的方向走去，又回过了头来。老李看到老张回过头来便惊讶道。
“‘站牌’不见了？”
只见老张伸手把手里一直拿着的棋子给了老李，说：“或者今天我去了老王家后，老王以后就不敢下棋了。”
老李接过棋子看了一下，念着上面写着的字道：“帅？”
“都老掉牙了还能帅到哪去？”老张不好意思的又转向了那个方向走去了。
老张一路走着，在他眼前又出现了另一对情侣。
不过这正好让老张遇到了他们在吵闹的情景，老张这个好奇的老头站住了脚步看着他们。只见其中一个女孩抽出一把剪刀，对着男孩下面挥了挥。
“翦了它！你不是说为了我什么都可以吗？”女孩威胁着在她面前的男的说。
“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怎么可以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男的抓住了那只带有威肋的翦刀。
“你真觉得我会翦了它吗？你不信任我！”女孩放开翦刀对着男的吼道。
“别跟小孩子似的，整天胡思乱想。”男孩把剪刀扔在了地上，牵住了那只拿过剪刀的手，生怕她又会去拿起那把剪刀。
“明明就是你不信任我。”女孩争脱了男孩的手，转身生气的往公交车站牌的方向走去。
“你今天是怎么了，莫名其妙的想剪我。”男的跟在了女的后面喊着。
在地面上放着的剪刀似乎遭到了冷落，折射的光引入了老张的眼里。老张走了过去，弯下腰捡起了剪刀，笑着说。
“还是新的。现在的年轻人都是那么爱落下东西。也不知道有时候有的东西一旦落下了，就想找也找不回来了。”老张望了望他们，眼角挤出了一滴泪光。
老张把剪刀放进了袋子里，心想：拿着把剪刀去到别人面前，别人还以为我是神经错乱的老头呢。反正，他们也在那个站牌等车，过去等他们吵完了再说这剪刀的事吧。
“你看看人家，你有这样子对过我吗？”刚才那个拿剪刀的女孩指了指另一对情侣转头对正跟着自己走来的男孩，老张望了过去，还真巧，就是方才掉硬币的那对情侣。
“你的身体不很健康吗？难道我还要整天盼着你发烧感冒不成？”男孩很无奈的对转过头来抱怨自己的妇孩说。
“你难道就不会想点别的吗？你个呆脑。”女孩继续不满的指了指男孩。
男孩偶然大悟，走到了女孩身边，搂起了她。然后说道：“原来你是抱怨这个。冷吗？”
男孩学着那对情侣中男的一样中嘘寒问暖起来。
“‘319’快点来啊，我要回家。”女孩大喊着。
站在一边的老张笑着嘀咕着：跟我家婆娘还真像。
微风吹起一片叶子，在空中飘荡着。穿过了一处黑烟，往下掉落在了人群当中。一辆冒着黑烟的公交车周围许多人站住了脚步，有的上前扶起公交车内逃了出来被烧伤了的人，有的则在救公交车上的火。
“这是怎么了？”一个路过的老头问着扶着逃出的伤者的人。
“公交车失火啦！”那人指着着火了的公交车说。
“为什么失火了？”这个老头好奇的问。
“谁知道，你问我也没有用啊。”
“哦。”老头看了看着火了的公交车，又转头走了，心想：我还有事要忙。
老头缓缓地走着，身上带着的小灵通突然滴滴滴的响了起来。抽出手机一看，手机来电显示的名字是——老李。
“老张去到你那了吗？老王。”一接听，电话那边便问着。
“老张？老张来我这干嘛？”老王疑惑不解的说。
“刚才他说要去找你下棋，我也顺便让他把汽油给送去。但是不久前，他老婆进医院了，我给他打电话打不通啊。”
“我回家去看看，我现在在外面，他可能到了我家门口了吧。”
“嗯，见了他就跟他说声。”说完两人就都挂上了电话。
“319？”老王回头望了一下着火的公交车，接着又继续往回家的方向快步走着。心想：在乱想着些什么，老张一定是到了我家门口等着呢。
老王回到了家门口，东望西望着，但就是不见老张身影。“一定是迷路了，他是个路痴。”老王嘀咕着。接着又走到领居家问：“有没有见过有个老头，在我家门口打转，或听到有人喊‘老王’。”
“没有。”听到了这个回答，老王不禁说：“那他一定是迷路了，他是一个路痴。”
老王拔了下老李的电话，接通后就直喊：“老张一定是迷路了。”
“他没到你那吗？”电话那边传来老李的声音。
“你怎么能让路痴老张一个人来呢？他现在迷路了。”
“他没打你电话吗？他有小灵通啊。”
“没电了，肯定是没电了。要不然你怎么会打不通呢？”
“电也不充，老张真是的。他的老婆还一直嚷着老张一定是因为昨天晚上吵了架所以不理她的死活了。真是的。手机又打不通。”
“哎哟，这个老张，平时还跟我吹他有多聪明，下棋我下不过他。这不，连手机的电都不充好就来了。”
“这不，你去找找看吧。”
“这个路痴，可怜了我这双老腿了。也只好出去找找看，免得要去贴纸张了。”
“好吧，就这样说先吧。我去联系一下他的儿女。”双方又一次挂上了电话。
老王仰视着天空，这得先去哪找呢？算了，到处窜窜，看能不能碰见这个路痴。接着老王揉了揉大腿，喃喃的说：“刚才还走了一大圈的路。”
“冷。”这辆尚有几个空座的公交车内前座位置上的一个女的推了推坐在身边那个男的手里喂着她的那罐八宝粥，捂着嘴。
男的的汤匙放在了粥上，用一只手捧着八宝粥，另一只手则往口袋中摸索着东西。
坐在与其相隔一个位置的老张看了却回过头去望了窗外，一片叶子从窗口飘过，往空中飘荡着。老张闭了闭眼，回想着昨晚吵闹的事，突然间，回想起了年轻时就如同叶子，在他专心下棋时，把叶子随手的扔在了地上。可是，不也还是飘荡着、追随着到了现在都一大把年纪了。或者，我也是该让让她才对。接着不禁意的，老张睡着了，老人总是老么爱回忆以前……
男的从口袋中拿出了一个打火机。打开火机盖后，便从中冒出了火来。把手中的八宝粥稍微举高了一点，火机放在了下面“煮”着。
“你看！”刻意坐在了他面对面的那个女孩对着在她身边坐着的男孩大声的说着。
女孩这么一喊，倒是引起了一些公交车上的人看了过来。
“人家在‘煮’八宝粥给她喝，就是因为凉。你呢，你只会把我的剪刀扔掉而已。”女孩“哼”了一声，转头摆出一副不理那个男孩的样子。
“那个…”男孩尴尬着，不知道该怎么说。
“多贴心的小伙子啊。”车上的人望了过来，有的则纷纷地说起了这个小伙子的贴心。
“他因为他的女朋友感冒了说那粥凉，就用打火机‘煮一煮’，你看看这个小伙子，多贴心啊。”
“呵，小伙子，要不是看你这么贴心，我早就要阻止你在公交车上用打火机了。但我不忍心啊！”坐在驾驶座的司机对着后视镜说着。
男的在这种情形下很是不好意思的低着头，眼睛却往右上边慢慢把头靠近自己肩膀的女的看，而对面的男孩对把头转向另一边的女孩说：“以后，我们上公交车前，我也去买个凉的八宝粥，买个比他还新款的打火机啦。”
“你怎么这么……”女孩转过头来，望了望男孩想要说什么，却又卡在了喉咙里，一会后又转过了头去。
“你到底想什么？你要我做什么我都会去做啊。”男孩很无奈的说着。
只见女孩再次转过头来望着男孩时，冲着他喊：“我要罗曼帝克~”
“你…你变心了？”男孩呆了一会，继续说：“怪不得你刚才莫名其妙的要剪我，你…”
“你…你一直都不信任我。”女孩指了指男孩，吼道：“你说我要你做什么你都会做，那我要你给我剪了你的‘小弟’。”
“嘟~”司机听到了这句话，突然踩住了煞车。
放在老张脚下的大可乐早已被一起放置在布袋里的没有合拢的剪刀划破了，里面装着的汽油像是在到处寻找火花一般从裂痕里向外散开了在车上。
火机趁机偷偷地从男的手中溜了出来，掉落了下去。拉着一条火焰尾巴与地上的汽油相遇了，自杀般的点燃了汽油，瞬间，车内便烧起了火。
打火偷偷溜走的原因，或者就是因为自己不能热起这罐八宝粥而自惭不如，正好看到了下面的汽油，想要借助汽油烧起更大的火来，为了这份感动，火机早已有了掉下去“煮”熟八宝粥的动机了。在司机煞车的一瞬间，机会来了，打火机轻而易举地溜了下去。
但它永远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
沉睡在回忆中的老张永远都不会醒过来了，.沉溺于甜蜜中惊醒了的她、献慕与妒嫉打叉着的她、后悔莫及也无力回天的他、不想剪掉“小弟”却又不舍放弃的他......
离出口最近的男孩把自己身边的女孩抱到了门口处，试图一起冲出车外。可女孩已在车门外了，而他却摔倒了，火慢慢的吞噬着他。女孩回了一下头，一副狼狈不坑的男孩模样从此深深地刻在了她的大脑里。火势逼走了想要拉他出来的念头，带着装有回忆的照片与及有他发来短信的手机的手提包，伤心欲绝地慢慢地离男孩越来越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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