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假金花瓶
“馆长,就这样办吧!大盗五十三再怎么精明也不会想到我们会用这种方法的呀!”一位文质彬彬的年轻人对一位老先生说道。 “可是,这样不就是欺骗那些请来的侦探们了吗?”老先生充满焦虑的说道。 “放心!如果这种方法到时候灵验了,那些自视聪明的侦探们也拿它没辙。”年轻人笑道。 “好吧!看来也只有这样才能保住我馆的宝物了。”老先生点点头。 他们两人谁也不晓得,这时正有一个鬼祟的黑影一直倾听着他们的对话。末了,露出奸猾的笑容。
1985年6月初的一天晚上,我从法院下班回到东风公寓,发现一般这个时候喜欢坐在躺椅上看书的夏超竟不在家中。不由觉得奇怪。 “叮叮叮!”电话这时突然响起,我接过电话。 “是阿超……是WARD……上月下旬……在盐湖城……连环命案……不想看到的……黑色的毛毯……讨厌……线路干扰……” 电话里是一个男子发出的声音,他似乎打的是国际长途,电话的声音断断续续,到最后竟然完全听不见声音了。 “妈的!”我用力把电话挂上,“这是什么玩意?” 晚上10点,正当我要就寝时,夏超才迈着慢悠悠的步伐回来了。看上去它喝了些酒。这更令我吃惊了。本身做侦探一行的平时就赚不了钱,在加上我熟悉的夏超又是一位贪财的家伙,他怎么会有这般兴致喝起小酒来了。他看到我,唤道:“哎呀!真可惜呀!你要是早些回来,就能跟我到顺峰喝两杯了。我现在可是有钱了!”他晃晃手中的一大叠钞票。 “有钱是有钱了,但我恐怕又要忙活一阵子了。”夏超又自我嘲笑道。 我这才明白,八成是又有委托上门了。夏超把一封信函递给我。我快速的浏览一遍。信函的内容如下: 尊敬的夏超先生: 久仰你的大名!我乃香港尖沙嘴博物馆馆长尚祖琦。此番打扰,实在过意不去。因我馆有火烧眉毛的要紧事情拜托你。请速速前往。旅费以及车票已随信函寄去。事情面谈。若您能解决此事,将再给您一笔不菲的酬金! 尚祖琦 “怎么样?”私家侦探笑道,“这家伙还挺神秘的呀!” “你会去吗?”我心里想说,你还不是一样! “当然,有钱不赚的人那是傻瓜!再说了,他都把两张车票寄过来了,我不去不是浪费了吗?我想明天就去!” “那么加上我一个吧!”我说道,“既然他寄来两张车票的话。而且法院最近正休息,我也没什么要紧事!”我并未说出那通电话的事。 “嗯!”夏超点点头。 说走就走,第二天下午我们坐上了开往九龙的京九线快速列车。 因为现在并不是黄金假日,列车上的人少得可怜。我与夏超很快找到了自己的座位。就在这时,我看见一位身着黑色风衣,戴着副墨镜,两手插在风衣口袋里的怪异男人不停的四处张望着。何以怪异,六月里穿严严实实的风衣,这不是活见鬼了吗!更令我想不到的是,怪人走近我们,喊道:“呦!这不是夏兄吗?好久不见!” 夏超望望他,马上回礼道:“原来是WARD!你怎么这副怪样子?”接着他又带开玩笑的对我说道:“他就是我的好朋友华德,也是一位世上少有的私家侦探。” “哦!”我突然想到了那天那通古怪的电话。 “你大概有所不知,就是上个月吧!我去黑暗大国阿加米亚联邦共和国破坏了那里的著名黑社会苍隼党老大的杀人计划。现在他们扬言要暗杀我这个障碍物!我只能伪装躲过追杀。”这位叫做华德的人说道。 “噢!苍隼党啊……”夏超又说道,“我想你该不会也是去香港尖沙嘴博物馆的吧?” “我正是要去那里呀!”华德一脸惊讶的说道,“难道你们也是一样?” 之后我们谁也没有说话,列车安静的驶向九龙车站。 我们乘坐的士来到位于维多利亚港岸欧美建筑群中的尖沙嘴博物馆。一下车,一位年过半旬,表情慈蔼的老人走过来,他便是尚祖琦馆长。“欢迎呀!欢迎。”他那斯文的语气让人心中感到舒服。 “I See ,没必要请大陆方面的侦探了吧!”这时一个倚墙而站的人说道。 我定睛一看,说话的人是个蓝眼睛、鹰鼻的西方人,约莫20来岁,穿着件红色连帽衫,脸上露出一丝冷酷。 “我的妈呀!是鹰鼻子的苍隼党人!他们都是这副模样!”华德失声大叫道。 “不是的,”尚祖琦笑道,“他是英国伦敦来的警察伯纳德.亨利。他在英国的知名度可是能与我们国内的闪电夏光启齐名的!” 夏超露出一种欲言又止的神色。 “喂!请别口口声声说中国。这里是HONG KONG!是我们大英王国的土地!”英国人极其狂妄的说道,不过我们谁也没去理他。他自知无趣,悻悻的走开了。 尚祖琦带我们参观了博物馆后,递给夏超一张信笺。上面写道: 你好! 我是谁你其实不需要知道。但那尊精美无比的非洲产金花瓶《孤独的回忆》本人特别想要收藏。6月4日晚10:00我会光临贵馆。你可要小心些,屯门美术馆失窃案乃我的杰作。您应该知道我是谁了吧! 大盗五十三敬上 “大盗五十三?”夏超感到奇怪,“何时多出这么个口气大的蟊贼?” “这是近年来,一直在香港、深圳一带横行无忌的神偷。每次作案都很成功。是让警察们头痛的沟鼠!”一位粗眉大眼,皮肤黝黑、身穿米黄色汗衫的年轻男子走过来说道,“他目前是所有警察们都想吃的大肥肉,因为香港以及广东政府将出巨资奖励逮捕到大盗五十三的人。” “哦!”夏超马上开始想入非非,“那么逮到他之后能得到多少钱呢?”他自言自语的说道。 “这位是深圳刑警张浚玮,这次也会跟大伙儿一起抓捕大盗五十三。”尚祖琦笑着介绍道。 “哼,真是的!人多不一定有用啊!老先生。可以不掩饰的说,这其中有的就属于占着茅坑不拉屎类型的。”这老外的中国话实在是有够庸俗。我不禁摇摇头。 “你怎么说也好,这件宝物,我绝对不会让那梁上君子得到!”尚祖琦坚决的说道。 我们来到珍宝展厅。展厅中央摆放着一座大玻璃罩。里面放的正是那尊制作精美的金花瓶。 “这件金花瓶的名字叫做《孤独的回忆》。产自非洲南部。花瓶上面绘有一群非洲黑人日常生活的场景。整个花瓶用纯金打造,价值不菲,据估算应该有一千万。是稀有的艺术瑰宝。”博物馆的年轻向导,20出头的小伙子钟声介绍道,“这可是我馆当之无愧的镇馆之宝……” “等一下,”夏超忽然打断他的话,“在了解金花瓶之前,我想了解一下那个屯门美术馆失窃案?” “噢!那是前些日子屯门美术馆的几副比较珍贵的洋画被大盗五十三轻易的偷去。而由于被盗的屯门美术馆是香港防盗设施做的最好的,这一次失窃案,在香港引起轰动。”尚祖琦解释道。 “不过,有许多屯门居民怀疑用在美术馆防盗设施上的政府拨款全被屯门美术馆馆长中饱私囊了。这事香港警方也在调查。我有个朋友是屯门那边的警察,这是他透露给我的。”张浚玮悄悄对夏超说道,“如果真是这样,那恐怕充满正义感的香港市民将不会放过这个大老贪!” 亨利看看手上昂贵的劳力士表,用挖苦的语气说道“各位擅长捕老鼠的小猫儿们,现在是香港时间6:00,距离沟鼠放言的作案时间还有4个小时。” 之后的时间内,我们七个人在金花瓶展厅里轮流守着。当维多利亚钟塔7点的钟声响起后,我突然打了个冷战。多年的参军经验告诉我,敌人就在这里! 亨利又看看他引以为豪的金表,“那个沟鼠会按照诺言来吗?说不定他知道我这位英国NO.1的警察也参与逮捕他的人群后,知道才能不及而逃跑了吧!那这样我可就在浪费宝贵的时间了。”这个外国人还真会找机会夸自己呀! “我想也许沟鼠快要来了!”亨利旁边一位英国警察用非常熟练的粤语说道。 “但愿你的话能成为事实!”英国人没有理他,自言自语道。 天渐渐暗了下来。路上的车辆渐渐少了。过了一会儿,维多利亚钟塔上的时针指向10:00。 我们中的人有的被睡魔吸引,闭上了眼睛;有的看起来精神奕奕,还是睁圆了双眼;有的则烦躁的走来走去。 “砰!砰!”几声巨响震碎了宁静的黑夜。众人都疑惑的看看外面。张浚玮打开窗户,骂道:“谁头脑少根筋啊?现在又不是过大年,放什么鞭炮呀!” 话未说完,几枚烟雾弹从天而降,张浚玮挥挥手,“搞什么?” “是大盗五十三!他来了!” “什么都看不见!” “盯好花瓶!” 烟雾渐渐散去,亨利潜意识的望望摆放金花瓶的地方,发现金花瓶还是好端端的放在原处。叹道:“万幸!金花瓶没有被偷走!” “什么?”尚祖琦脸色大变。 钟声这时突然打开了金花瓶下面的地柜,看到里面空空如也,大惊失色。 尚祖琦似乎察觉到了。是的,每个人都发现了。正大光明放在玻璃罩里的是赝品,而真品放在地柜里。刚才大盗五十三偷的是真品。 亨利率先吼道:“我的天主!这是怎么回事?” 张浚玮看看尚祖琦与钟声的脸,讽刺道:“好办法呀!你们把假的给我们严阵以待的控管,而把真品藏起来不告诉我们。真是别树一帜的好保管方法啊!不过我看你们现在怎么办?” 夏超则冷笑了几下。他眺望着远处,维多利亚港离这里不远。从窗户往外看美丽宁静的维多利亚港,简直是一览无遗。 而相对的,其他几人则吵开了锅。张浚玮郁闷烦躁的骂道:“竟然这样,还叫我来干什么?我可不是不会说话的看门狗!” 亨利也骂道:“上帝呀!我有那么不可靠吗?” 华德也暗中骂了两句。 这时钟声(这里可不是钟楼上的钟声,而是那位馆员的名字)为尚祖琦辩护道:“对不起,这是我向馆长提出来的。目的是欺骗大盗五十三。不是说:欺骗敌人先要欺骗自己人!” “有什么用!那个沟鼠比鬼还灵精!”张浚玮气还是未消,“也许,他早就藏匿在馆内,并听到了你们的计划。” 亨利在一旁唧咕着。这时旁边的警官凑上来问道:“先生,现在我们要做什么?” 大英女王的仆人终于找到发泄的机会,他大声骂道:“收工!Go Home!” 警官吓了一跳,连忙跑开。他或许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惹自己的上司生气了。 快11点时,众人像雕像一样停留在原地。 “怎么办?我不想再发呆了,可以回去吗?”张浚玮向尚祖琦发问。 尚祖琦像一个战犯一样低头坐着。听到张浚玮的说话,先愣了一下,然后说道:“你要回去随时都可以回去。” 张浚玮边谩骂着边扬长而去。 亨利点了根雪茄,用眼睛的余光看看张浚玮的背影,冷笑道:“哼!毕竟是用钱收买,例行公事的走狗,关键时候只会大喊大叫,而在事件发生以后只会逃之夭夭。” 华德与夏超都没有说话。明眼人都可以看出,亨利表面上在骂张浚玮,其实在明枪暗箭的挖苦我们。 就在这时,一束箭射向大厅的墙上。吓得我们倒吸一口凉气。华德拔出箭,“箭上有字!” 我们凑过去一看,箭柄上刻着几个歪歪斜斜的字:按照诺言,我已经得到金花瓶,谢谢各位小猫的捧场! 亨利大怒:“畜生!竟敢耍我!” “难道他是大盗五十三……”华德欲言又止。 过了一会,时针指向了午夜12:00。欲图前来逮捕大盗五十三的所有警探们纷纷忍受不了睡意,用各种借口离开了。我与夏超也不例外,赶到博物馆旁的丽华大酒店要了最后一间双人房休息。
第二天,我们用头重脚轻的步伐迈进博物馆,看见昨晚第一个离开的张浚玮精神奕奕的坐在沙发上。他目光瞟着最后一个走进来的亨利,清清喉咙,大声说道:“我在昨晚想了一宿,没得到什么别的讯息,不过意外想到了一些事情。” “据我猜测,昨晚偷金花瓶的犯人应该有两人以上!” 亨利问道:“你有什么证明吗?” 张浚玮露出笑容,“在昨晚11:00左右,楼下不是在放鞭炮吗?这就是行动的信号。接着不过2分钟马上就有烟雾弹从我们所在的8楼投掷过来,给我们造成混乱。这绝对不可能是一个人所为。任凭大盗五十三再怎么厉害,不可能放完鞭炮后仅用2分钟从一楼爬上八楼,这种速度连攀岩世界冠军都无法完成。所以这次偷盗绝对是两人合作犯案。” 华德摸摸下巴,说道:“你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 亨利笑道:“好,既然如此,那如果狡猾的沟鼠带着滑翔用的蝙蝠翼呢?他能以一个人完成不可能完成的犯罪!” 我看到夏超在一旁暗自偷笑。 “但是现在的中国,并没有制造蝙蝠翼的工厂。”张浚玮更正了他错误的推断。 “哼!现在我们在说什么也没有用了。大概那大盗五十三现在早逃到千里之外了。”亨利见说不过张浚玮,赌气的说道。 “不,他没有逃跑!”这时传来一声富有磁性的声音。 我很清楚这是夏超的声音。他倚着墙,面色冷峻的说着。 亨利冷笑道:“你这么讲,有什么证据?” 夏超抬起头,自然的笑了笑,“你还不知道吗?大盗五十三既然知道了金花瓶真品摆放的地方,那么他应该早就潜伏在博物馆作卧底。那么他只有可能伪装成博物馆内的工作人员……” “哎!对了!说到这个,前几天来了一些新馆员,其中有个叫石海的半路就诡秘的失踪了。难道他会是大盗五十三?”钟声突然说道。 “那么资料呢?他的资料留下了吗?”亨利大叫道。 “留下来是留下来了,可是那些资料据我们后来调查,都是假的!我们一开始也在怀疑他是否间谍。”尚祖琦摇摇头。 “哈哈!”这时,张浚玮突然无缘由的大笑起来,着实把我们吓了一跳。 亨利气愤的说道:“你疯了吗?停止那傻瓜般的笑声吧!” 张浚玮竖起手指,“夏超先生说的没错,大盗五十三还留在这里。在我们之中!” “什么?他凭什么还留在这里?”众人不解。 “我在我朋友那里听过一些传闻。听说大盗五十三每次装成内部人员作案后,害怕引起他人的怀疑,喜欢留在原地一段时间,等警探们将此案不了了之后,再乘机逃跑。这次当然也没有例外。” 我在一边暗想,你朋友倒还真不少! “那么,我们中谁是那沟鼠?”亨利不知不觉认可了张浚玮的推理。 “那位偷天换日的大盗,就是你!伯纳德.亨利先生!”张浚玮瞪着一脸无辜的亨利。 “我的女王!”亨利原以为多么精彩的推理,没想到自己在不经意中成为大盗。“你有什么凭证?” “凭你自己刚才的说漏嘴。你完全可以用在英国生产的蝙蝠翼一个人完成不可能完成的犯罪。这不是你自己说的吗?” “天啊!你刚才还说中国没有蝙蝠翼,这会又说我用英国的蝙蝠翼作案,真是自相矛盾!”亨利气愤的眼珠发红。 夏超此时似乎忘记他的任务。在一旁一言不发。只是两眼微微睁开,双眉紧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另一方面,张浚玮与亨利吵个不可开交。我也懒得去管他们了。 突然,夏超径直走开了。我目视他离开了金花瓶展区。 “谬论!你的观点是谬论!我这次还带了那么多英国警官……” “你是在真亨利旅途中动手的吧!真正的亨利现在大概已经是身首异处了吧!”张浚玮也不肯退让。 “你说的全无道理!your says are paradox(你说的是谬论)!” “对不起,请容许我插两句。”说话的是华德,“大盗五十三是个文盲。小学都没有毕业。如果他冒充亨利的话,与英国人对话中就可以找到破绽!” 亨利这才发现对他有力的无形证物,连忙说道:“对!He is intelligent(他是个聪明人)!我的英文水平可是很高的。” 张浚玮只好作罢。 “但是,你应该知道。大盗五十三是个聪明人,虽然他的学历很低,可是他的学习能力很强。只要为了任务成功,他会不惜一切学习亨利你的英文口吻的。”令人难以置信,刚才还在庇护亨利的华德又翻脸怀疑起了亨利。 张浚玮重新复活,他冷笑道:“嗯!你说得有道理!” 亨利则恼羞成怒,“你们还真是一群有眼无珠的笨猫。既然你们怀疑我的话!这小子不是一样有可能是大盗五十三吗?”他指着张浚玮。 张浚玮不可能受到别人的侮辱而无言,“你有什么凭证?” 亨利没有理会他,又对着华德大吼道:“你如此知道大盗五十三的资料,你也可能是大盗五十三!”天呀!亏他刚才还说华德是个聪明人呢! 华德则一笑了之,摆摆手。他的意思是他不会在意亨利的诬陷。 我对这种无聊的钩心斗角没有一点兴趣。其次我怕他们会在不知不觉怀疑上我。只好走出展区。 “嗖!”我走进玉器展区,听见一声怪叫。刹那间,一个黑影匆匆忙忙的跑到窗边,拉开博物馆的安全洞逃之夭夭。就在这几秒钟之间,我看见黑影的手上抱着一个花瓶状的物品。瞬间,我的头脑一下子明白过来。 我走出玉器展区。推理着:那个黑影八成是大盗五十三。他偷了花瓶之后藏匿在这里,再找机会带着花瓶逃跑。 这时,我陡然冒出一身冷汗。自从花瓶被偷后,离开我们的只有夏超啊!难道他就是大盗……我不禁想到最糟的情况。 我没有胆量去跟大脑已经失控的亨利等人说明。我打算用自己的能力来破解这个疑团。 可是,从何下手呢?现在只有几条少得可怜的线索,叫我去条分缕析。那是不可能得。我走出博物馆,来到街边的茶馆。要了一杯龙井,边喝边思考。 喝了几口茶后,我的脑袋里出现一道问题:夏超什么时候被大盗五十三冒充的呢?在给我看信后,他一直在我身边的呀!难道一开始看信时,他就已经是大盗五十三了! 我的推理陷入僵局。我的料想似乎是错误的。但是有一点,我可以确定,在博物馆内除了我们之外,应该还有一位神秘的客人! 初夏的气候通常是湿度较大的。九龙的马路上全是积水,整个街头没有一点夏天的气息。天气十分反常。六月初的天气在广东应该是比较炎热的,但这里却像个地狱,温度只有十几度。 在这种天气下,街头没有几个人行走。也许因为今天是休假日吧。但街头的人群的确少得可怕。 可茶馆与之完全不同,与街头产生鲜明的对比。茶客们比往常还要多。那些操着粤语的老人们家长里短的谈话使我的心情愈加烦躁起来。 不知不觉中,时间到了黄昏。我迈着小步回到博物馆,脑海中还在思考夏超与大盗五十三。 金花瓶展区里,那几个家伙并没有停止争吵。 “华德,大盗五十三是你吧?”张浚玮对着华德说道。奇怪了,他怎么好端端的换了目标。 “别瞎说!”华德涨红了脸,“你没有证据别胡说!大盗五十三其实是你,张浚玮警官!证据就是:大盗五十三可是在你走后才送出那封信的。” “信?”张浚玮被他说得一头雾水。 “我也是这么认为,你可别说你没看过那封信哦!张警官,哦不,是大盗五十三阁下。”亨利含着烟夹在他们两人间辩论着。 张浚玮与亨利似乎是个大冤家。两人一直互相针对对方嘲笑着。 依我看来,这两人讲话真是轻率,一点都没有慎重考虑就作出判断。是两个浑浑噩噩的人。不仅如此,他俩的能力平乏,态度骄奢。我实在是无法理解他们怎么会被请来破案。 亨利对尚祖琦吼道:“嘿!老比丘!你有钱就请这些滥事无用的大侦探吗?” 尚祖琦一言不发,只是安静的坐在椅子上。他是彻底斯文扫地了。 夏超不知所踪已经几个小时了。难道他真是大盗五十三逃跑了。 无聊之际,我仔细的审视了放在玻璃罩里的金花瓶赝品。 在我看来,这并不像一座赝品。根据我不太可靠的审美观,它做得极其精细,色泽也与真正的黄金无异。雕刻方面也十分细腻。 玻璃罩突然被取开了,我抬头一看,华德拿过金花瓶,对尚祖琦说道:“哎!至于这个毫无用处的赝品花瓶,不知可否送给我做这次无聊香港之行的纪念。” 尚祖琦笑笑:“反正那值不了几个钱,想要就拿去吧!” 华德道了声谢,把赝品小心翼翼的放进自己的旅行包里。 我心中突然产生了一种想法,假金花瓶和真金花瓶从我的感觉上看是一模一样的嘛?难道…… “且慢!”这时,一个声音响起来,同时打断了我的思维。 我们疑惑的望着发出声音的大厅门口。那里站着一个身着青色休闲衫的年轻男人,他的长相与华德一模一样,而且手里也捧着个同样的金花瓶。 站在我们这边的华德打了个踉跄。门口的华德露出讥笑,“我等的就是这个时候!大盗五十三,你的独角戏也该谢幕了吧!”他指着这边的华德。 众人也惊奇的看着两个华德。门口真正的华德又说道:“玩火者自焚啊!你伪装成我,欲图以华丽的窃术偷走金花瓶。可惜这次你失败了!” 华德,不,应该是大盗五十三依然站在原地,但似乎他并不想承认自己就是臭名远洋的大盗五十三。 “你的同伙把一切都招了。你在投掷烟雾弹后,在我们都被烟雾迷惑时,用极快的速度把放在玻璃罩里的金花瓶赝品转移到别处,再把柜里的真品放进玻璃罩里。横竖那两尊金花瓶按肉眼看没有什么差别!”华德的这句话也正说到我心里了。 大盗五十三脸色刹时间变得苍白。当然,他那近似完美的计划已经被人破坏了。 “你的同伙把假花瓶藏进玉器展区,可惜被我发现了。我就在那时了解了你的诡计。”华德瘦黄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成功的喜悦。 我这才知道在玉器展区发生的究竟是怎么回事了。拿着花瓶的黑影大概就是这位华德。他可能一路跟踪大盗五十三来到这里。之所以不让我知道,大概他想暗自破案。 亨利与张浚玮充满警觉的瞪着假华德。 “现在在你包中的那才是真金花瓶。你可真是位犯罪艺术家呀!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价值不菲的金花瓶取走!”华德继续说着。 大盗五十三狡辩道:“别说了!你有什么凭证说我不是华德而是大盗五十三呢?” 华德笑了:“那请尚馆长叫金花瓶鉴定师来吧!看看我们手中的哪个是真品,哪个是赝品!” 大盗五十三脸上马上出现惊慌的表情。 “你塑造的华德也太离谱了!穿着深黑色的衣服,说什么被苍隼党追杀,真是笑死人了!”华德身后站着一个人,那就是失踪好几个小时的夏超,“华德曾对我说他最讨厌黑色。而且上个月下旬,华德跟随他的父亲去了一趟盐湖城破解连环杀人案,根本就没去什么阿加米亚联邦共和国,更不可能与苍隼党有什么联系!” 原来是这样!我总算了解了那通电话的含义,那是华德打来的,告诉夏超案情的电话。 大盗五十三还没有放弃狡辩,“那么,请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多此一举?如果我真的是大盗的话,可以直接盗去真品再走人啊!” 刚被冠以“探中探”名号的夏超摇着手指,“因为你想凭借馆长的凭证,用华德的身份,堂而皇之的带着如假包换的真花瓶从海关出境。只要馆长作证,海关的工作人员就可以将你放行。” 大盗五十三原本以为此次盗窃行动胜券在握,哪里想到会出现如此境况。 面对夏超与华德的双管齐下,大盗自己也知道没有反驳的余地,他现在似乎在想如何逃跑。 “真是没办法!我太妄自尊大了,完美的计划被你们识破了。夏超,你太可怕了。大概这一切在我们坐列车来时你就已经想到了!不愧是探中探呀!” “探中探?” “不是吗?夏超先生不正是侦探中的侦探,探中探吗?”大盗五十三笑着解释道,“不过我没空在这儿陪你们耍猴,我的同伴会带我离开这里!” “你的同伙不是被我们抓住了吗?你刚才没听到我的说话吗?”华德板起了脸。 “哼,那些只是用钱买的走狗!我还有些有义气的朋友呢!”大盗五十三打了个响指。 “是吗?”探中探笑了,“这年头还有义气存在吗?” 大盗五十三爬出窗外,奋力一跃。我不禁大吃一惊,他想找死吗?谁知道他跳到了隔壁的大楼屋顶。原来博物馆旁边是一栋废弃6层大楼,两栋建筑相隔很近,从这边的8楼跳到对面的屋顶,不会费多大事。不过这种情景真是险象环生。 我大声叫道:“就这样放掉他吗?” 华德指指窗外。 窗外的景象是:大盗五十三跳到楼顶后,等待他的并不是那些有“义气”的同伴,而从暗处走来的是大批的警察。大盗五十三惊谔的表情证明我们在这场猫鼠大战中胜利了。
几天后,夏超去了趟香港法院,大盗五十三被判刑,其真名叫杨秉毅,为广东汕头人,初中毕业后产生厌恶社会的思想,便加入某黑帮,之后退出成为没有身份的大盗五十三。 夏超还告诉我,亨利、张浚玮早就知道他与华德暗自破案,就故意在博物馆内吵架,把大盗五十三的注意吸引走,也使得大盗五十三失去戒心,自己动手拿金花瓶。 我却被气个半死,这次“演出”,只有我毫不知情,为了让大盗五十三失去戒心,我实实在在成为了一个“牺牲品”。 这件金花瓶案件也算结束了。但是,我的“第六感”告诉我,事情绝对不会像想象中的一样简单!
韩渊达的评论:大盗五十三的确是个偷盗天才。他利用人们肉眼上的劣势,把真假金花瓶对调,让人们以为真的被偷了,假的留在馆内。从而能够安全的,没有任何损坏的把真金花瓶从人们的眼皮底下偷走。不过他万万疏忽了华德的个性化,极其讨厌黑色的华德怎么可能会穿黑色的衣服?夏超一开始就知道了火车上的华德是大盗五十三,故而来博物馆后,开始暗中与亨利、张浚玮商量好对策,那就是将计就计,让大盗五十三在失去防备心的情况下自己拿真花瓶。大盗五十三是输在心理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