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A篇、危机四伏

    曹慧恩道：“跟上次一样吧，我跟天翼一组，苗一男跟卉儿一组，我们分头行动。”
    苗一男道：“不太好吧？慧恩，这次我跟你同组吧，跟我在一起比较安全。”
    曹慧恩道：“我跟天翼在一起就行，他会保护我的。”
    苗一男道：“可是……”
    朱大吉虽然有点憨直，却不是痴呆，自然也能看出苗一男喜欢曹慧恩，笑道：“苗一男，别可是啦，就让慧恩跟亦……唔，跟贾天翼同组，至于我，就跟你和杨卉儿一起到饭堂调查去好了。”
    苗一男不屑道：“你呀？”
    杨卉儿道：“一男，别浪费时间啦，我们快到饭堂去吧。”
    苗一男见众口一词，也不好意思再说些什么了，无奈地道：“那好吧，我们现在就到饭堂去。”
    苗一男、杨卉儿、朱大吉三人刚离去，曹慧恩突然头一低，轻声道：“天，走吧。”
    亦天心道：“咦，阿恩怎么突然这样温柔起来？”不禁望了她一眼，见她娇媚无限，犹如花儿一般，心中一动，由不得痴了。
    曹慧恩微一抬头，道：“你怎么啦？”
    亦天回过神来，道：“哦，没什么。”转头对苏茜道：“苏茜，你也跟我们一块去么？”
    苏茜道：“好的。”
    曹慧恩娇眉微蹙，却也没说些什么，紧紧地握住了亦天的手。三人这便一起向教学楼走去。

    刚来到花坛前，忽听身后一男生叫道：“贾天翼！”
    亦天回头一看，见身后站着两个人，一男一女，心头一喜，道：“潘毅彦，你怎么来啦？”边说边走到两人跟前，见那女生对着自己嫣然一笑，说道：“诗，你也来了。”
    那一男一女两人正是亦天的同窗好友潘毅彦和红颜知己越诗。
    这时候曹慧恩也走了过来，笑道：“潘毅彦，你来啦？”看了看越诗，收起笑容，冷冷地道：“你也来啦？”曹慧恩跟越诗本没什么过节，只是知道她是亦天的知己，跟亦天来往很密切，便总对她有那么一点敌意。越诗性儿平和、含蓄宽容，从来不跟曹慧恩计较。每当曹慧恩对她说负气话时，她总是一笑不语，所以一直以来，两人还没发生过正面的冲突。
    此刻只见越诗轻轻一笑，道：“我听新闻报道说德恒中学发生了谋杀案，担心你跟天，就叫潘毅彦陪我过来看看了。”
    潘毅彦跟曹慧恩同时想道：“恐怕你担心的就只有亦天一个。”但潘毅彦不动声色，曹慧恩却轻轻“哼”了一声。
    亦天见气氛不对劲，对潘毅彦道：“潘毅彦，你刚刚怎么叫我‘贾天翼’？
    潘毅彦道：“是越诗告诉我的，她说你正在调查一宗案件，不能泄露身份。其实那天晚上你打电话给我，让我帮你请假一个月，我也猜到你是又要去调查什么奇案了。”
    亦天苦笑道：“不过那时候我还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连续杀人案件。”
    潘毅彦道：“贾天翼，你身后是谁？”
    亦天回头一看，道：“哦，我跟你们介绍，苏茜，过来一下。”
    苏茜一直愣愣地站在后头，直到此刻才慢慢地走过去。自失忆以后，她一直是这个样子，不喜言笑，冷似冰霜。
    亦天介绍道：“这位是苏茜，唔，这两位是我的好朋友，潘毅彦和越诗。”
    越诗道：“你好。”
    苏茜只是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
    越诗稍感尴尬，不知说什么才好。潘毅彦忙扯开话题，道：“贾天翼，这几起杀人事件到底是怎样的？”
    亦天道：“我现在正要到第一案发现场调查，我们一起走吧，路上我告诉你们这连续杀人事件的经过。”

    不一会亦天、曹慧恩、潘毅彦、越诗、苏茜五人来到了教学楼二楼高二十班的教室前，这时候亦天已把德恒中学昨夜和今晨发生的杀人事件的大概内容告诉了潘毅彦和越诗。潘毅彦听后说道：“奇怪，凶手怎么会从高二十班的教室消失？”
    亦天道：“这也是我想不通的最大的问题。”
    潘毅彦道：“我不认为真的像那个叫苗一男的人说的那样，凶手是带着平耀海的尸体从窗户离开了。”
    亦天道：“我也是这样想，哼，那小子太先入为主了，这是破案的大忌，还说自己是什么侦探呢。”
    曹慧恩道：“天，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你别这样说人家嘛。”
    亦天点了点头，又道：“我们先进去看看吧。”
    五人走进高二十班的教室。潘毅彦道：“真可怕，昨天凶手就是在这里杀人的，墙上的血字还在呢。”边说边读道：“月夜先生的杀人剧在饭堂继续进行！”
    越诗忽道：“天，下头还有几个字。”
    众人一看，果见那行血字下还有几个用墨汁所写的小字，显然是新写上去的：“月夜先生作出警告，不要再调查这件事，否则你将会是第五个牺牲的人。”
    亦天惊道：“那个‘月夜先生’曾经回过这里？”
    曹慧恩道：“不会吧？”
    潘毅彦对亦天道：“他知道你还会回来这里调查，所以先写下了这几个字，叫你别再调查。”
    曹慧恩道：“这么说，我们现在不是危机四伏么？”
    亦天傲然道：“‘月夜先生’，你也太小看我了。你以为我会害怕？告诉你，我是从来不会向凶手屈服的，在真相大白以前，我可不会放弃！”
    潘毅彦道：“好！我跟你并肩作战，非把这杀人狂魔‘月夜先生’找出来不可。”
    亦天点了点头，对曹慧恩、越诗和苏茜道：“阿恩，你别再管这件事了；诗，你先回家吧，我破案以后再去找你；苏茜，你也先回我家吧。”
    越诗道：“不，天，我不怕。”
    曹慧恩听越诗这样一说，高声道：“我也留下！什么‘月夜先生’，我才不怕！”
    苏茜道：“我也留下。”
    亦天道：“可是……”
    曹慧恩道：“别再说了，我一定要跟你们一块调查。”
    越诗道：“唔，天，我是不会阻碍你的。”
    亦天还要再劝，潘毅彦道：“天，算了，就让她们一块去吧，你应该知道，曹慧恩和越诗是天底下第一固执的人和第二固执的人。”
    亦天苦笑不答，望了望苏茜，正要说些什么，却听苏茜道：“不用劝。”
    亦天真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道：“现在我还知道了天底下比第一固执的人和第二固执的人还要固执的是谁了。”

    潘毅彦四处看了一会，道：“再怎么看，也是一个普通的教室呀，凶手到底怎样离开呢？”
    亦天沉吟不语。
    潘毅彦道：“贾天翼，你怎么想？”在苏茜面前，他还不能泄露亦天的身份。
    亦天道：“我有几件事想不通。”
    潘毅彦问道：“什么事？”
    亦天想了想，道：“其一，凶手为什么要煞费苦心，让蔡安美和卉儿看见自己行凶，把我们引到高二十班的教室，却又在我们来到之前，带着尸体逃跑？又为什么要在墙上留字，让我们赶去饭堂发现尸体？他直接把尸体留在高二十班的教室，自己逃跑不是方便多么？这也是我一直想不通的问题。我想，如果想通了这个问题，凶手搬运尸体的手法，也就能知道了。”
    潘毅彦道：“他这样做一定有他的目的，或许是，隐藏他的真正身份？”
    亦天道：“他用得着隐藏身份么？我们根本不认识他。”说到这里，顿了顿，突然脸色一变，颤声道：“难道我之前所想的都是错误的？凶手不但是我们所认识的，还是那天晚上所出现的人中的其中一个？”
    潘毅彦道：“怎么可能？凶手离开高二十班的教室以后，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出现在大家的面前呀。再说，那时候不是所有的人一起赶到饭堂去的么？哪有人有这样的能耐，在众目睽睽之下把尸体搬过去？”
    亦天道：“我之前也是这么想，而一想到这点，就没有再深入地想下去。可是，如果凶手真的是外人，他把尸体搬运的饭堂的行为就的确令人费解了。”
    曹慧恩插话道：“或者，凶手就是想让你误以为他是那天晚上所出现的人当中的其中一个，所以才把尸体搬运走的。”
    潘毅彦道：“对，他是利用了反心理的策略。”
    亦天道：“当然也有这个可能，但我不这么认为。”
    曹慧恩跟越诗齐声问：“为什么？”
    亦天道：“一共有两个原因：第一个原因，如果凶手是外部的人，他大费周章把尸体搬到饭堂的目的，就是想让我们误以为他是内部的人，那么他也应该想到内部的人是不能在众人面前搬运尸体的，当我们想到这一点，自然就不会再怀疑内部的人了，所以他不必要这样做；第二个原因，凶手是外部的人的话，我们根本不认识他，也没有任何线索去调查他，他大可不必冒那么大的危险让我们看见他行凶，然后再逃跑。”
    潘毅彦道：“也不能说是没有任何线索的，或许凶手有强烈的杀人动机，警察一调查就能查出来了。”
    曹慧恩道：“强烈的杀人动机？除了孙老师，我也想不到还有谁有杀人动机了。”
    潘毅彦道：“凶手不会真的是孙志良吧？”
    曹慧恩道：“朱警察说，他有完整的不在场证明。”
    潘毅彦道：“我看，他跟他的妻子，还有他那两个邻居，不会是串通的吧？”
    亦天道：“等一下，潘毅彦，如果孙老师真的有杀人的动机，那么除他以外，还起码有十六个人有杀人动机。”
    潘毅彦奇道：“十六个人？”
    越诗道：“那十六个孩子的家人。”
    潘毅彦恍然大悟，道：“的确是这样！”
    亦天跟曹慧恩却同时向苏茜望了一眼。亦天心道：“这么说，苏茜也有杀人动机啦？可是她应该记不起以前的事呀。难道，她在假装失忆？她是凶手？不可能呀，那天晚上，她一直跟我在一起，半步也没有离开过。”想到这里，说道：“我突然想到，有几个人是绝对不可能是凶手的。”
    潘毅彦道：“哪几个？”
    亦天道：“当‘月夜先生’杀害平耀海的时候，跟我在一起的都不可能是凶手。”
    曹慧恩道：“不错，凶手的作案手法再高明，但总不会分身术吧。”
    亦天沉吟了一会，道：“那时候，跟我在一起的有阿恩、苏茜和方洁玲，另外，见到凶手行凶的卉儿也不可能是凶手，至于后来才出现的蒋子谦、苗一男、马心媚、邓文远和袁老师，虽然从时间上和空间上来说，都不大可能是凶手，但却不能完全排除嫌疑。”
    潘毅彦问道：“那时候，最后出现的是谁？”
    亦天想了想，道：“邓文远。在大伙都准备到饭堂去的时候，他才出现。”
    潘毅彦两眉一蹙，道：“难道……”
    曹慧恩道：“潘毅彦，你怀疑凶手是邓文远？”
    潘毅彦道：“空间上来说，他可以带着平耀海的尸体从窗户逃跑，把尸体搬到饭堂，然后赶回教学楼，出现在众人面前，而时间来说，他的确是最后才出现的……”
    亦天斩钉截铁地道：“时间来说，不可能！卉儿和蔡安美见到凶手行凶后，到邓文远出现的那段时间，至多只有十五分钟，十五分钟的时间，单是从教学楼走到饭堂，再从饭堂回到教学楼，已经不够用了，何况还要搬运一具尸体？”
    潘毅彦道：“连最后出现的邓文远也不可能是凶手，其他人自然更不可能是，这么说，凶手难道真的是外部的人？”
    越诗突然道：“天，你的朋友卉儿和那位蔡老师路过走廊，看见凶手行凶，也在凶手的计划之中吗？”
    潘毅彦听越诗这样一说，叫道：“对呀！我怎么没有想到？凶手怎么会料到杨卉儿跟蔡安美会上洗手间去？”
    亦天道：“或许凶手没有想过一定要让卉儿和蔡老师看见自己，只是想随便让一个人看见自己，他想，在那段时间，怎么说也会有一两个人经过那里的。”
    潘毅彦点了点头，又道：“你刚刚不是说有几件事想不通么？除了凶手大费周章搬运尸体一事外，你还有什么事想不通？”
    亦天道：“嗯，其二，我想不明白校医怎么也会被杀了。”
    潘毅彦道：“或许是因为他知道了凶手的真正的身份，所以遭凶手杀人灭口了。”
    曹慧恩道：“可是，他怎么会知道？”
    潘毅彦道：“凶手在杀害蔡安美的时候，被他瞧见了。”
    亦天点了点头，又道：“其三是，凶手把霍鑫分尸的目的。”
    曹慧恩想到那时在女子更衣室内看见霍鑫的尸体之事，心中打了个冷战，道：“因为他心理变态！”
    亦天苦笑道：“他不是心理变态，而是一个非常狡猾的智慧型杀人魔鬼。”
    潘毅彦道：“对了，霍鑫的死因是什么？你刚刚只是告诉了我们他被分尸，却没有说他的死因。”
    亦天道：“被溺死。”
    忽听越诗“啊”的一声惨叫。
    亦天、潘毅彦、曹慧恩、苏茜都吓了一跳。亦天和潘毅彦齐声道：“怎么啦？”
    越诗脸色惨白，双唇颤动，却说不出话。
    潘毅彦关切问道：“诗，你不舒服么？”
    越诗定了定神，道：“没什么，我失态了，对不起。”
    潘毅彦心中一宽，道：“没事就好。”
    亦天却想：“诗是怎么啦？上次在她家的时候也是这样，突然很激动的，她以前可不是这个样子的。”正想着，又听潘毅彦问道：“天，其四呢？”
    亦天道：“凶手多次留下血字的意义。”
    潘毅彦道：“渲染恐怖效果。”
    亦天道：“现在可不是在上演恐怖片呀。唔，最后一件事，凶手的动机！”
    曹慧恩道：“不是为那些小孩子报仇么？”
    亦天道：“或许是，也或许不是，我们不能太先入为主了。”
    潘毅彦道：“如果不是，这连续杀人事件后还隐藏着一个大阴谋？”
    亦天道：“也不一定是大阴谋，可能是一段悲哀的故事。”

    中午，亦天、曹慧恩、潘毅彦、越诗和苏茜五人到外头吃了午饭（德恒中学的饭堂被警察封锁了）。饭后潘毅彦道：“天，我们还要回德恒中学调查么？”
    亦天道：“该调查的我们都调查过了，再回去也没什么能干的了，不过我想先找一下苗一男、杨卉儿和朱警察，看看他们查到了一些什么。”
    曹慧恩道：“给朱警察打个电话吧。”
    亦天点了点头，拨通了朱警察的手机，说道：“朱警察，是我。”
    朱大吉道：“嘿，我刚想找你呢。”
    亦天道：“怎么啦？“
    朱大吉道：“我刚查到了一些事……”
    亦天急切问道：“什么事？跟案情有关么？”
    朱大吉道：“我也不知道跟案情有没有关系，只是跟几个受害人有关。”
    亦天道：“你说说看。”
    朱大吉道：“根据调查，原来平耀海、霍鑫、蔡安美在十多年前已经是在德恒中学任教，而那个时候，平耀海已经是校长。”
    亦天道：“那有什么好奇怪的？”
    朱大吉道：“奇怪就奇怪在这四个人在十多年前的关系已经很密切。”
    亦天奇道：“四个人？平耀海、霍鑫、蔡安美，加起来不是只有三个人么？”
    朱大吉道：“哦，对了，我忘记说了，还有一个人叫马君刚，他原来也是德恒中学的教师，跟平耀海、蔡安美、霍鑫三人的来往很密切。”
    亦天道：“那么，这个马君刚现在在哪里？”
    朱大吉道：“早在十年前就失踪啦！”
    亦天惊道：“失踪啦？”
    朱大吉道：“对，失踪了，失踪的还不仅马君刚一个，还有马君刚的妻子和女儿，这三人大概是遇上了什么意外，早已不在人世了。”
    亦天道：“那个马君刚几岁？还有他的妻子和女儿呢？”
    朱大吉道：“如果马君刚现在还健在的话，应该就是五十岁左右，他的妻子则是四十五岁左右，至于他的女儿，因为资料太少，所以查不到，如果我猜想不错，她失踪那年还只是个婴儿，现在也大概十岁左右。”
    亦天道：“这马君刚跟现在的杀人事件有关么？”
    朱大吉道：“理论上没有。”
    亦天道：“那你干嘛告诉我？”
    朱大吉道：“但我的直觉告诉我，是有关系的。”
    亦天啼笑皆非，道：“那你继续靠你的直觉去查案好了。”
    朱大吉听出亦天出言讽刺自己，不服气地道：“什么嘛？你不是常说：‘我的直觉告诉我，那就是破案的关键！’”
    亦天道：“那是我的直觉呀，跟你的直觉怎么相同？”
    朱大吉道：“有什么不同？”
    亦天笑道：“你想想在赌场买大小和在投注站买彩票能赢钱的机会有什么不同就知道了。”不等朱大吉答话，又问道：“还查到一些什么？”
    朱大吉道：“还查到了一些跟这几起杀人事件有关的事。”
    亦天道：“你怎么这样本末倒置？怎么先说些无关紧要的，现在才来说正题？”
    朱大吉道：“什么无关紧要？我刚刚说的可是破案的关键！”
    亦天道：“好了好了，那你查到什么跟这案件有关的？”
    朱大吉道：“我查到了不少。”
    亦天道：“你逐一说。”
    朱大吉道：“先说平耀海吧，他早一段日子在街上跟一个叫詹龙的黑社会老大发生口角，那个詹龙还差点动手打平耀海，至于他们因为什么发生口角，我正在调查之中，还有就是，一个星期以前，平耀海把自己的小轿车卖掉了，但我却查不出他有什么财政上的问题，所以到现在还不知道他把轿车卖掉的目的……”
    亦天插话道：“你不喜欢那辆轿车就卖掉呀，有什么好调查的？你查这些跟案件有什么关系？”
    朱大吉道：“你先听我说完嘛，唔，接下来是蔡安美，她未婚，但却有不少情人，有律师、医生，甚至是大企业的老板，另外，我怀疑他跟平耀海也有过一夜之情……”
    亦天明知朱大吉说的这些跟案件本是没有关系的，但还是忍不住问道：“你怎么知道？”
    朱大吉道：“我的直觉告诉我的。”
    亦天哭笑不得，道：“好了，我多问你一次，你查这些跟现在的杀人事件有什么关系？”
    朱大吉道：“跟杀人事件没有直接关系，但跟受害人有直接关系，也就是说跟杀人事件有间接关系。”
    亦天道：“好了，你还查到什么？”
    朱大吉道：“还有就是霍鑫……”
    亦天道：“我的意思是，你有没有查到跟案件有直接关系的事？我不想听只有间接关系的事。”
    朱大吉道：“暂时没有。”
    亦天心道：“说了这么久，原来什么线索也没有。”叹了口气，问道：“苗一男和杨卉儿调查得怎样啦？”
    朱大吉道：“苗一男现在就在我旁边，你要不要跟他说？”
    亦天道：“好，你让他讲。”
    朱大吉道：“好的，你等会……苗一男！贾天翼找你！喂！你怎么走开啦……他走开了。”
    亦天道：“一整个上午，他一定是什么也没有调查到吧？”
    朱大吉奇道：“你怎么知道？”
    亦天道：“我自然知道。你告诉他，我也没查到什么，大家一起努力吧。”
    朱大吉道：“好的，我帮你告诉他。喂，你一定要快点找到凶手呀，我的上级……你明白吧？”
    亦天道：“知道了，电话联络。”便挂了电话。
    潘毅彦道：“怎样？”
    亦天道：“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对了，下午你们打算到哪里去？”
    潘毅彦道：“下午我有事要干，明天一早我再到德恒中学找你，跟你一起调查这个案件。”
    亦天道：“好的，那明天见。”转头对越诗道：“诗，你呢？”
    越诗道：“我现在先回家，明天上午跟潘毅彦一起过来。”
    亦天道：“那好吧，大家小心点。潘毅彦，你先把诗送回家吧。”
    潘毅彦道：“知道了。”
    亦天在潘毅彦耳边悄声道：“把握机会呀。”
    潘毅彦一笑不答，跟越诗一起离去了。
    亦天对曹慧恩道：“阿恩，今天晚上你到我家过夜吧，现在我们跟‘月夜先生’公然作对，如果你不跟我在一起，我……我不放心……”
    曹慧恩心中一甜，柔声道：“今天晚上我爷爷生日，我要回家吃饭，不能到你家去了。”
    亦天沉吟道：“这样呀……”
    曹慧恩道：“不用担心啦，明天一早我们在学校会合。”
    亦天道：“嗯，那你小心点。”
    曹慧恩道：“知道啦，你也小心点，明天见。”说着便走远了。
    亦天看着曹慧恩的背影，长长地吁了口气，似乎有些什么不祥的预感。他心神稍定，对苏茜道：“那么，我们回家吧。”
    苏茜点了点头。两人向亦天家中走去。

    亦天和苏茜回到家中，吃过晚饭，已经是八点多了。亦天道：“唉，发生了这样的事，大家的心情都很不愉快。”
    苏茜点了点头，忽道：“天翼，我今天很累。”
    亦天道：“嗯，那你早点休息吧。”
    苏茜道：“我洗个澡就睡了。”
    亦天道：“嗯，我也差不多要睡了，晚安啦。”
    亦天回到客房，把这两天发生的事又想了一遍，连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想到凶手分别在高二十班的教室、饭堂、花坛旁和女子更衣室内所留下的那些血字时，心中猛然想道：“凶手留在蔡老师和白校医旁边的那张纸上写着什么：‘月夜先生把第三个人、第四个人杀掉了。杀人剧还要继续’，‘杀人剧还要继续’？难道说，凶手还打算杀人？他的下一个目标是谁呢？他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正想得入神，忽听苏茜在他的卧房叫道：“天！”
    亦天微微一惊，立即走到自己的卧房前，推门走了进去，见苏茜身穿睡衣，正坐在床上。亦天两颊一红，道：“有什么事么？”
    苏茜道：“我刚刚在洗澡的时候，好像突然想起以前的事了。”
    亦天又是一惊，忙问：“你想起以前的事啦？你想到了一些什么？”
    苏茜道：“我……我也说不清，好模糊……我好像看到了我自己，啊，我自己正向我走来……”
    亦天奇道：“你自己正向你走来？”
    苏茜道：“我还看到平耀海和蔡安美，啊，真的是他们，还有霍鑫！”
    亦天心中一凛：“苏茜失忆一事果然是跟这三个人有关系的。”
    苏茜又道：“啊，我看到好多小孩子，他们都……啊，好可怕！”
    亦天心道：“看来我们之前的推理是正确的了，苏茜为了调查T市的儿童失踪事件，跟踪平耀海，发现了他们在那地下密室内把小孩子杀死，取走他们的器官，而这时候，苏茜的行踪被平耀海发现了，所以平耀海要杀人灭口，却被我们碰巧把苏茜救了回来。”
    亦天道：“你还看到一些什么？”
    苏茜道：“我不知道……啊！”说着两手捂脸，满额冷汗。
    亦天大声道：“苏茜，冷静点！”
    苏茜听亦天一喝，定了定神，沉吟不语。
    亦天道：“你再想想，那天晚上，你到生物楼是干嘛去的？”
    苏茜喃喃地道：“生物楼？我干嘛到生物楼去？平耀海他拿着斧头……啊，不要杀我！”
    亦天心道：“果然是这样！平耀海要杀害苏茜，却被她逃掉了，在化学楼的楼梯旁边躲了起来。”
    苏茜激动地道：“天，我好怕，我不想再想啦，但……我的脑子好乱，啊，不要过来……”
    亦天刚要说几句安慰的话，忽见苏茜一把抱住了自己。亦天受宠若惊，正要把她推开，却感苏茜吹气如兰，一阵幽香扑鼻而来，心中一荡，由不得痴了。
    苏茜娇声道：“天，我好害怕这种感觉，我好彷徨、好迷惘，抱着我……”
    亦天血气方刚，心中“怦怦”乱跳，两手却忍不住颤抖起来。

支线选择：

选择A：轻轻地把苏茜推开——第七章A篇——第八章A篇

选择B：紧紧地把苏茜搂住——第七章B篇——第八章B篇

◆

第六章B篇、五个疑点

    苗一男道：“老规矩，我跟慧恩一组，贾天翼你跟卉儿一组吧。”
    亦天点了点头，道：“好的，你们小心点。”
    曹慧恩心道：“哼，一听到跟杨卉儿同组就这样得意忘形？”赌气道：“一男，我们走！”也不等苗一男答话，拉着他走远了。
    亦天道：“怎么又发脾气呀？”
    朱大吉道：“咦，亦……天翼，跟慧恩吵架啦？”
    亦天苦笑道：“朱警察，我想麻烦你一件事。”
    朱大吉道：“你想我帮你在慧恩面前说几句好话？这个容易……”
    亦天道：“不是，我是想你跟苗一男和阿恩一起到饭堂调查，你有枪，有什么突发事件的话，你也能保护他们。”
    朱大吉道：“嗯，好的，那我先走了。”说着便向饭堂走去。
    亦天道：“好了，卉儿，现在我们到教学楼去吧。”
    杨卉儿微微一笑，道：“嗯，走吧。”
    亦天对苏茜道：“苏茜，你呢？”
    苏茜道：“跟你们一块去吧。”

    三人离开图书馆，向教学楼走去。路上杨卉儿道：“天，你说‘月夜先生’到底为什么要杀害平校长、蔡老师、霍老师和白校医？”在苏茜面前，她还不能暴露亦天的真正身份。
    亦天道：“‘月夜先生’本来就打算杀害平耀海、霍鑫、蔡安美三人，至于杀害校医，应该是在他的计划以外的。”
    杨卉儿道：“难道‘月夜先生’跟平校长他们有什么深仇大恨？”
    亦天道：“或许吧，到目前为止，这案件一共有五个大疑点。”
    杨卉儿奇道：“哪五个疑点？”
    亦天道：“我们从头说起吧。‘月夜先生’，也就是这连续杀人事件的凶手，他在昨天上午，发给我、你、阿恩、苗一男和蔡安美一张请柬，或许他也把这请柬发给了平耀海和霍鑫，只是现在他们都被杀了，所以到底是否有这回事，除凶手以外就没人知道了。”
    杨卉儿道：“我一直想不明白，凶手为什么要叫我们昨天晚上到教学楼去？”
    亦天道：“他大概是想让我们看见他杀害平耀海的情形吧。”
    杨卉儿一惊，道：“他是故意让我们看到他杀害平校长的情形的？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亦天道：“这个问题我一直想不透，或许，这样做对他有利。”
    杨卉儿道：“为什么会对他有利？”
    亦天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转头对苏茜道：“你觉得呢？”
    苏茜一直跟在亦天和杨卉儿后头，一言不发。自她失去记忆以后，就一直都是这个样子，沉默寡言、冷似冰雪。此刻她听亦天向自己发问，才道：“嗯，我也想不透。”
    亦天点头道：“这正是我所说的五个疑点中最大的疑点。凶手不仅让我们看到他杀人的情形，还在杀人以后带着平耀海的尸体逃离了教学楼，之后把尸体搬运到饭堂。”
    杨卉儿道：“天，我想凶手本来没有想过会有人看到他行凶的，不过恰好被我跟蔡老师看到了，所以就立即带着尸体逃跑。”
    亦天道：“不可能！第一，如果凶手本来没想过会有人能看到他行凶，他不会戴着一个笑脸面具，而且，他既然发出邀请柬把我们都叫来，自然会知道那时候教学楼来了不少人；第二，他在高二十班的教室留下血字，让我们赶到饭堂，说明他早就打算要把尸体搬运到饭堂，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第三，如果他真的是不小心被你跟蔡安美看见了，他大可以一个人逃跑，用不着带着尸体。”
    苏茜插话道：“难道，平耀海的尸体会暴露凶手的身份？”
    亦天道：“的确有这个可能。可是，如果平耀海的尸体会暴露凶手的身份，凶手大可以把尸体藏起来，用不着把尸体搬运到饭堂，等我们去发现。”
    苏茜点了点头，道：“凶手有其他目的？”
    亦天道：“嗯，凶手煞费苦心，让我们发现他行凶，然后又带着尸体逃跑，再立即让我们在饭堂找到尸体，是一定有他的目的的，只是现在我还不知道。如果我明白了凶手的目的，凶手搬运尸体的手法，以及整个案件的真相，大概都能猜到了。”
    杨卉儿道：“搬运尸体的手法？一男不是说凶手是从高二十班的教室的窗户离开的么？”
    亦天道：“我一直不这么以为。”
    杨卉儿道：“可是，如果凶手是从教室大门离开，我们一定会看见他呀，更何况，他还带着一具尸体？”
    亦天苦笑不答，顿了顿，又道：“凶手发完邀请柬以后，就把平耀海和霍鑫捉起来，傍晚时分，凶手把平耀海带到了高二十班的教室，把霍鑫带到了游泳池旁边的女子更衣室，当然，那时候，平耀海跟霍鑫都是手脚被缚，且嘴巴都被封了起来。”
    苏茜道：“凶手为什么不一早把他们杀掉？”
    亦天道：“这个我现在也不太清楚。总之凶手把平耀海带到高二十班的教室后，就等待我们的到来，在我们来了以后，他就在我们面前杀害了平耀海，然后用某种办法带着平耀海的尸体逃离了教学楼，到饭堂去了……”
    杨卉儿奇道：“某种办法？”
    亦天勉强一笑：“我现在还不知道凶手的手法。唔，因为凶手在墙上留下了‘杀人剧在饭堂继续进行’的血字，所以我们一行人就立即赶到饭堂去了，果然发现了平耀海的尸体。”
    杨卉儿想到那天晚上看见平耀海身首异处的惨状，打了个冷战，又听得亦天续道：“凶手把平耀海的尸体搬运到饭堂以后，就立即跑到女子更衣室，把霍鑫杀死了。”
    杨卉儿补充道：“那时候大概是十一点十五分。”
    亦天道：“对！朱警察说根据验尸的报告，霍鑫是在十一点左右被溺死的。”
    苏茜道：“凶手为什么不一早把霍鑫杀了？”
    亦天道：“唯一的解释是，凶手本来没有打算要杀霍鑫，后来见平耀海被自己杀了，一不做二不休，索性立即赶到女子更衣室，把霍鑫也杀了。”
    杨卉儿道：“他……好残忍呀。”说着红了眼睛
    亦天心想卉儿连个燕子死了也能伤心上一整天，何况现在死的是活生生的人？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道：“卉儿，不用怕，我会保护你的。”
    杨卉儿点了点头，道：“天，我们先到女子更衣室再看看，然后才回教学楼，好不？”
    亦天道：“怎么啦？”
    杨卉儿道：“那里或许有证据。”
    亦天道：“好的，都听你的。”三人本已走到男生宿舍旁，这时都转身朝游泳池走去。

    亦天道：“接下来就是第二个疑点了：为什么凶手要把霍鑫分尸？”
    杨卉儿想到霍鑫被分尸的情形，心中一怯，“啊”的一声叫了出来。亦天紧握着她的手，道：“不用害怕。”
    杨卉儿脸色惨白、花容失色，只是在点了头。
    亦天道：“如果你害怕，我们就先别到更衣室去了。”
    杨卉儿勉强一笑，道：“不碍事，我们走吧。”
    亦天点了点头，又道：“凶手把霍鑫杀害以后，就找蔡安美去了，大概在校医室附近找到了她，把她也杀了，恰好这时校医经过，看见了凶手杀害蔡安美的情形，凶手为了隐藏身份，把校医也杀掉灭口了。”
    杨卉儿道：“真的就是这样？”
    亦天道：“这只是我的猜测罢了，因此校医被杀的原因是第三个疑点。”
    苏茜问道：“第四个疑点呢？”
    亦天道：“血字的含义。”
    杨卉儿跟苏茜齐声道：“血字的含义？”
    亦天道：“对！凶手在高二十班的教室、饭堂、花坛旁和女子更衣室内都留下了血字，到底有什么意义？”
    苏茜道：“他是想告诉我们，他还会杀人。”
    亦天觉得这推理牵强之极，但一时之间又没有想到其中理由，只是点了点头。
    杨卉儿忽道：“天，凶手留在蔡老师和白校医旁边的那张纸写些什么，你还记得么？”
    亦天道：“好像是‘月夜先生杀了第三个人和第四个人’之类吧。”
    苏茜道：“整句是：‘月夜先生把第三个人和第四个人杀掉了。杀人剧还得继续！’”
    亦天望了苏茜一眼，心道：“她不是失去记忆了么？怎么记忆力这么好？”正想着，却听杨卉儿叫道：“天！他说‘杀人剧还得继续’，难道他还会杀人么？”
    亦天心中一凛：“先前的确没有想到这一点。”说道：“可能性极大！”
    杨卉儿颤声道：“那怎么办？”
    亦天道：“惟有尽快找到凶手了。”
    杨卉儿点了点头，又听苏茜说道：“第五个疑点呢？”
    亦天道：“最后一个疑点就是，凶手的杀人动机到底是什么？”
    杨卉儿道：“凶手或许是很憎恨平校长、蔡老师和霍老师，憎恨得非要把他们杀死不可！”
    亦天喃喃地道：“很憎恨他们？”稍微想了一下，忽道：“难道，凶手是那些孩子们的亲人？”说到这里，不自觉地向苏茜望了一眼，心道：“苏茜不正是因为自己的亲人失踪了，所以才调查平校长来么？难道她已经恢复了记忆？在恢复记忆以后，他知道了平耀海他们把自己的亲人杀害了，所以来报仇？或者是，她从来就没有失去记忆？”
    苏茜见亦天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哪能想到亦天的心事，似雪如冰的脸上竟微微一热，低下了头。
    亦天见苏茜这等娇媚模样，心中忍不住一荡，突然想道：“凶手怎么可能是她？在卉儿看见凶手杀害平耀海的时候，苏茜正跟我在一起呀。”想到这里，豁然道：“卉儿，苏茜，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杨卉儿问道：“是什么事？”
    亦天道：“我虽然还不知道谁是凶手，但我可以肯定有几个人绝对不会是凶手！”
    杨卉儿道：“怎么说？”
    亦天道：“卉儿你和蔡安美同时看见凶手杀害平耀海的时候，凡是跟我在一起的，都不可能是凶手。”
    苏茜道：“的确是这样，即使凶手的作案手法再高明，但总不能分身吧。”
    亦天点了点头，续道：“那时候，跟我在一起的有苏茜、阿恩和方洁玲，另外，见到凶手行凶的卉儿也不可能是凶手，至于后来才出现的蒋子谦、苗一男、马心媚、邓文远和袁老师，虽然从时间上和空间上来说，都不大可能是凶手，但却不能完全排除嫌疑。”
    苏茜道：“如果我没有记错，最后出现的是邓文远？”
    亦天想了想，道：“是的。”
    苏茜道：“天翼，你看，他有没有作案的可能？”
    杨卉儿道：“邓文远不可能是凶手呀！我跟他是一年多的同学了，他绝对不会去杀人。”
    苏茜道：“我只是假设，再说，知人知面不知心。”
    杨卉儿正要分辩，已听亦天对苏茜说道：“你的意思是，邓文远在高二十班把平耀海杀死了，然后带着平耀海的尸体走到饭堂，丢下尸体后，立即赶回教学楼，跟我们会合，再跟我们一块到饭堂去？”
    苏茜点了点头：“大概是这样。”
    亦天道：“空间上来说，或许还有可能，但时间上来说，却绝对不可能！”
    苏茜望着亦天，却没有再说话，等待他解答。
    亦天续道：“卉儿和蔡安美见到凶手行凶后，到邓文远出现的那段时间，至多只有十五分钟，十五分钟的时间，单是从教学楼走到饭堂，再从饭堂回到教学楼，已经不够用了，何况还要搬运一具尸体？”
    苏茜道：“连最后出现的邓文远也不可能是凶手，其他人自然更不可能是，这么说，凶手真的不可能是那晚出现的其中一个人了。”
    亦天吁了一口长气，向前一看，已到游泳池了，说道：“不管怎样，我们先进去看看吧。”

德恒高中谋杀档案（9）http://hi.baidu.com/vastwong/blog/item/13b1d6094c6db585d0581bc0.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