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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档案录特别篇】噬梦者  

黑夜总是给人以神秘感,即便我们白昼所见的平平之物,在此刻也仿佛被赋予了神奇的魔力,让人多了一丝油然的敬畏。伴随神秘而来的,是对未知的恐惧,而与恐惧随行的,往往是幽灵鬼魅。这些超乎人类遐想的怪异之体在黯淡的月色星光下肆虐着,掠过屋檐、窗外,在夜空中留下一道道魅影,人们安详地熟睡着,为了梦中的悲喜而浮现出各式各样的表情,来不及抬眼看一下屋外那一处处奇景。

 

第一章  致命杀手

 

张逸江翻了个身,把背子死死压在了自己下面,可似乎并没有察觉到一丝凉意,反而撇撇嘴睡得更香了。这时,屋门轻开,突然出现了一个窄缝,并且慢慢扩大着,最终伸出一支漆黑的枪管,瞄准了张逸江一动不动的头部。
“啊!”张逸江大叫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喘着粗气,久久不能平静。原来是个噩梦,张逸江笑了笑,然后端起自己放在床头柜上的一杯水,喝了几口,便又倒头睡去了。
屋门轻轻地关上了,几乎没有一点响动。
翌日清晨,张逸江洗漱完毕,整理好衣服,决定开始新一天的工作。这已经是他在国安局工作的第三个月了,虽然只有短短不到一百天的时间,但是经历了UFO、基因变种、疯狂的恐怖分子等多次惊心动魄的洗礼,他已经略感疲惫了,看看镜子里的自己,似乎苍老了许多。他无奈地摇摇头,打开了家门,站在他面前的却是正要去按下门铃的聿青尧。
“抱歉,这里不提供早餐,”张逸江冲她微笑着,“或者你打算请客?”
“人体盛宴,不过你要去阳光小区才能享受,快点吧。”聿青尧说完转身下了楼。
张逸江锁好门,突然余光扫到门口地板处的一个清晰鞋印,他皱皱眉,没有太在意,跟着走下了楼,甚至没注意此刻正有人站在通往楼上的台阶上悄悄地看着他。
“又出什么事情了,可以写进你的神秘档案录么?”张逸江坐在副驾驶位置上,感受着清晨的阵阵微风,边嚼口香糖边说。
“这个月第三起这样的案子了,没有凶手,没有目击者,甚至没有任何痕迹,”聿青尧说,“死者都是一早被发现死在床上的,没有伤痕,没有搏斗,因为根本没有人进出现场。”
“六个没有,看来事情很严重,呵呵,”张逸江的表情却显得似乎没有什么的样子,“如果不是自杀,那么是梦中突发猝死?”
“这就是前两件案子的官方解释,但是接连发生三次,显得似乎不那么简单,”聿青尧把车停了下来,“我们到了,你又要和你的老朋友们打交道了。”
两人并肩走进了小区的大门,这时,一辆银灰色的阿斯顿马丁停在了不远处。

案发现场的气氛总是凝重而压抑的,蔡副局长叹了一口气,摇摇头退出了那间卧室。刑警队长吉如令依旧认真地勘察着每一个细微之处,但是从他皱褶的眉头可以看得出他并没有什么理想的收获。此刻唯一脸上还有些笑容的是技术科的副科长范小梓,此刻他站在阳台上,凑巧看到了正朝这个方向走来的张逸江与聿青尧。
“看来这几个案子不一般,要有人出面处理了。”老蔡走过来,也向窗外看着。
“国安局么?”吉如令似乎并不太高兴他们的插手,“我们又不是破不了案。”
范小梓与老蔡对视一眼,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这时,张逸江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里,“各位别来无恙吧。”他打了个招呼。
“来吧,缺了你可是很大一笔损失,”范小梓拍拍他肩膀,“看看现场。”
“首先,我希望你们可以告诉我你们有什么有价值的发现。”聿青尧在一旁说。
吉如令抬起头来似乎想说什么,但是被老蔡打了个手势制止了。
“我想逸江可以有些自己的见解,我们还是不要先入为主了,好么?”老蔡笑着说。
“好的,那我们一边聊。”聿青尧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众人退出了现场。
大约十五分钟,张逸江从屋里走了出来,脸上带着一丝不快,“没有什么可疑之处,如果说有人进入现场的话,那么这次犯罪可谓完美了。”
“也就是说连您都没有什么发现了?”吉如令略带讽刺地说着。
张逸江勉强冲着众人笑了笑,“受害者那边怎么样了?现在是谁做尸检?”
“受害者送去医院时已经死了,名叫孙明,年龄仅有23岁,男性,生前一直很健康,没有什么疾病。队里的小旗会做尸检的,我们现在还不知道结果,但是从这个场景看似乎和前几个如出一辙。死者生前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安详地躺在床上,然后不知不觉地过世了。”老蔡摇摇头说。
“这样,留几个人在这里保护现场,走访调查一下,我想会有点帮助的。蔡局,我需要前两次的案件资料和相关人的联系方式,你可以提供给我么?”聿青尧问。
“当然,这个事交给小梓了,待会儿你回局里跟他去拿资料,老吉你留下来做走访调查,我和逸江有几句话要说,你们都先行一步吧。”老蔡看看众人。
“好,下午三点我在你办公室等你。”聿青尧对张逸江说完,就同范小梓、老吉一起出了门。
看着他们都走了,老蔡把张逸江又拉到了现场,“告诉我,你不可能没有发现。”
张逸江用异样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笑了笑,“瞒不过你,看这里。”他指指死者的枕头和床铺。
“这些汗渍还是新的,如果按你的说法,死者是个健康的个体,那么出现如此大的排汗量似乎有些不正常,除非,做噩梦,”张逸江说,“某人不太欢迎我,所以我刚才没说。”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臭脾气,呵呵。”老蔡说着不经意地看看窗外。
张逸江刚想回答什么,突然老蔡一下子扑了过来,把他扑倒在一旁,他在瞬时听见了玻璃的破碎声,也看见了老蔡身上溅出的鲜血。他知道,出事了。

医生宣告了老蔡死亡,所有人都在那一刻沉默着,直到吉如令开口。
“老蔡是为了保护你死的,是不是?”吉如令略带质问的语气说道。
“是,”张逸江似乎并不想多谈这件事的样子,“如果不是他,躺在这的就是我了。”
“如果不是你,老蔡也不会躺在这!”吉如令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转身出去了。
“他很讨厌你的样子,”聿青尧轻声说,“怎么会把关系搞得这么僵?”
“可能是对我们的干涉有误解吧,查到是谁开枪的了么?”
“查到了,枪弹的来源是国家军事科研部,外勤部门,配枪者是凉琼。”
“好像什么时候听到过这个名字,貌似……”张逸江努力回想着。
“瑞喜嘉公司老板的离奇死亡,雨天娃娃不翼而飞,老板的私人秘书就是他,潜伏在公司里不知道有何图谋,当然,这都是军事科研部的使命,我们无权过问。”聿青尧说。
“可是我什么时候得罪过他呢?何必置我于死地,”张逸江气愤地说,“就算是要让我死,但他现在误杀了老蔡,我一定不会放过这个家伙!”
“我相信他一定知道我们可以追查到他的枪和他本人,而他依然敢这么做,证明他根本不惧怕我们,换言之,国家军事科研部会对他有所庇护的,我们根本不可能用正常的手段将他绳之以法为老蔡伸冤,”聿青尧说着按了按他的胳膊,让他冷静下来,“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有些事,我们不得不牺牲自己的感情。当务之急,是眼下的案子,不要忘了你的本职工作。”
“好吧,我答应你,但是这个案子结束之后……”张逸江咬咬牙说。
聿青尧没有说什么,看着范小梓静静地坐在老蔡身边,眼泪一滴一滴滴下来,她心里突然感觉不是滋味,甚至为刚才自己的过分理智感到了些许抱歉,她看看正在看着窗外发呆的张逸江,自己也低下头去,深思着什么。
“尸检报告,”张逸江突然说了一句,“受害者的尸检报告出来了么?”
范小梓看看此刻眼里泛着泪花的张逸江,从公文包里取出了一份资料,递给他。
“听着,我有一个大胆的推测。”张逸江说。

 

第二章 弗兰科斯塔的推论

 

国家安全局科研技术中心的门口,似乎人迹罕至,空气里散发着浓重的灰土味道。
张逸江下了车,继续和聿青尧谈论着自己的噩梦理论。
“照你的说法,死者是在梦里被吓死的,而不是被吓醒了?”聿青尧问。
“现在还不知道,但是这是目前来讲我认为最可信的解释,我希望这里的技术人员可以解答我的疑问,尸体送来了么?”张逸江此刻已经踏入了楼门口。
“到位了,我们不能耽误太多时间,而且还有人盯着你呢。”聿青尧说完回头望了一眼,看看没有可疑的人在附近,终于也跟着走了进去。
楼门口,一个保洁员走了过来,看着两人的背影,冷冷地笑着。
两人止步在了三楼拐角处的一间办公室前,门上油腻的污渍让这里看起来如同一个巨大的垃圾箱,聿青尧迟疑了一下,还是伸手打算去敲门。
门就在这时突然打开了,“欢迎二位的光临。”传来的是机器发出的声音,门内无人。
就在两人面面相觑之时,办公桌的低下钻出来一个头发蓬乱的中年男子,他兴奋地用手提着一只正在叽叽喳喳的老鼠,一边推了一下快要掉下来的眼睛。
“人类的科技再进步,也拿它们没有办法,这种比恐龙还要历史久远的生物,说不定有朝一日会成为地球的霸主,”他说道,“希望你们喜欢弗兰克斯坦新发明的自动欢迎门。”
张逸江看看聿青尧,聿青尧回之以微笑,轻声说,“那是他的外号。”
这时,他将老鼠放到了一个玻璃容易里,自言自语道,“这要比无菌的实验白鼠更令人兴奋,我通常用它们来做药效定量实验。”说完,他在自己脏兮兮的白大褂上蹭了几下两只手,然后走了过去,向张逸江伸出了刚刚抓过老鼠的那只,“你好,我是Arthur?Kira。”
张逸江低头一笑,把手伸了出去,但这时Kira却将手收回了。
“看得出,你没嫌弃我这的脏乱差,这就足够了,”他又推了一下即将坠落的眼镜,然后转向聿青尧,“我觉得你没有以前的气质了,似乎受了很大的打击。”
“博士先生,我们的时间很仓促,请尽快。”聿青尧有些不耐烦地说。
Kira突然坏笑了一下,“被人猛击腹部可是容易导致不孕的。”
聿青尧愣了一下,刚想说什么,却又被Kira打断了,“好吧,我们言归正传,你们送来的尸体没有任何外伤痕迹,解剖也没有发现明显的病理变化,但是我注意到了按照时间的演变规律,死者生前流失了大量水分,似乎比较符合噩梦的表现,我想这是你们来的原因?”
张逸江开心地笑笑,“没错,我希望知道他是做了怎样的噩梦,可以做到么?”
“当然,”Kira诡异地说,“只要你相信弗兰克斯坦的谬论。”
“人身上具有磁场,思考导致生物电流的改变产生脑电波,因而思考者比体力劳动需要更多的能量补充,我们的研究表明这种脑电波可以持续存在至人死亡后的一段时间,有人认为是10秒钟左右,有人则认为是始终在这个世界游离,当然,在疯狂的弗兰克斯坦看来,这都是无稽之谈,” Kira一边将尸体抱在了解剖台上,一边将一些彩色鲜艳的线连接在了尸体的头部,“脑电波的确是可以死后持续的,但是我把这时间精确到了24小时,不,更精确的来讲是23小时59分34秒。”他像个孩子一样兴奋地说。
“我希望你可以通过你出色地理论帮我们重现他生前的梦境。”张逸江恳切地说。
“当然,通过视网膜成像原理与神经的电传导特性,在很早之前日本就有了这种技术,但是他们仅仅是针对活人而言的技术支持,而我,却可以做到让死人看到的场景再现出来,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对吧?弗兰克斯坦是伟大的!” Kira疯狂地叫到。
“我想,如果把这种技术应用于破案中,是不是可以发挥更大的作用?”聿青尧问。
“不,不!不!” Kira拼命地摇头,“没有人会相信弗兰克斯坦,他是个疯子,毫无疑问,是疯子,只有你们,我的朋友们,会关心我的研究,好了,好了,我需要你们中的一个来做一点点的牺牲,作为激活物,完成我们出色的实验,谁来?”
“我来吧。”张逸江走了过去,坐了下来。Kira将一些线缠绕在了他的脑袋上。
“我们来激活尸体的脑部神经,然后成像在这里。”他指指不远处的一台破旧显示器。
“这实验对他有什么危险么?”聿青尧似乎有点不放心。
“毫发无伤,你要相信弗兰克斯坦的能力,”说完他按下了一个红色按钮。
三人期许地看着显示器的屏幕,可是过了近十分钟,什么都没有出现。
Kira的额头开始冒汗了,似乎考虑着到底何处出了问题,这时,突然屏幕显示着一间漆黑的屋子,聿青尧认出了那就是犯罪现场,可是接下去,屏幕中的图像又消失了。
Kira按下了停止键,“这是我见过最怪的事情,简直不可思议。”
“难道是我的噩梦理论出了错误,他根本没有做过梦?”张逸江问。
“不,不,不 ,他不但做过梦而且还做了很久,但是遗憾的是,梦的记忆被人抹去了,我们看到的是他睡前所见的卧室而已。由于死后被处理过,只能看到这些了” Kira十分遗憾的说,“其实我早该想到了,正是有人抹去了他的噩梦所以他才在受到惊吓之后没有醒过来。”
“你的意思是?”张逸江有些不明白他的话。
“比如当我们受到了很严重的创伤,伤口在流血,但是这个时候我们根本不记得我们受了伤,甚至看不到,感觉不到,但是伤口依旧不会愈合,直到血流让我们昏迷……”Kira用略带神秘的口吻解释道,并逐渐把声音压得很低。
“不可能,人不可能没有察觉到就任其发展下去的。”聿青尧摇着头。
“Nothing is impossible!女士!不要在有弗兰克斯坦的地方说不可能!可我能怎么样?我无法还原那些!哦,不要这样!” Kira发狂似的大叫着。
“冷静,冷静,”张逸江摇晃着他的身体,“告诉我,如果说有人可以不借助这仪器而可以连接他的脑电波进而切入思维的话,这个人至少要和被侵入者保持的距离有多远?”
“绝对不会超过100米,如果加上一些阻碍,这个范围还要缩小。” Kira似乎冷静下来,肯定的说到,继而继续发狂似的咆哮。
就在他发疯的时候,聿青尧和张逸江退出了那间办公室。
“他不会有什么危险吧?”张逸江回头朝着屋里看了一眼,有些不放心的说。
“放心,他只是有点间歇性精神异常而已,从美国落下的坏毛病,”聿青尧平静的说,“听明白他的意思了么?我怎么感觉还是一头雾水的?”
“听着,我们的对手是这样的人,他通过脑电波的交织控制人的思维,然后侵入受害者的脑部,然后在受害者睡眠时将自己的形象融入到他的梦中,自导自演上演一部电影,这个影片里没有人会受伤,但是却有人被吓到,而且直接可以影响的仅仅是受害者而已,但是当受害者如临其境受到这种恐怖的刺激时,这个家伙却再次利用这种磁场辐射连接将梦的记忆消除,在受害者机体受到相应调控而发生一系列变化之时却找不到了使之变化的根源,反馈调节没有作用对象,然后机体自行地反应却不会使神经受到刺激,受害者在无法苏醒的情况下,自己机体却耗竭,最后停止了运转,”张逸江说,“起码我对他语言的理解是这样的。具体的,我想可能只有他才明白吧,但是这个解释听上去还不错。”
聿青尧点点头,拿出手机拨通了范小梓的电话,“你好,我希望调查一下三位死者死亡期间附近居住的居民情况,看看这里面有没有交集,范围不要过大。”
张逸江叹了口气,“但愿我们能有个好的结果。”他看看这时走过身边的保洁员,突然想起了什么,迅速掏出枪,“不许动!”保洁员飞速窜进了周围的树林,张逸江追上去,却已看不见了他的踪影。他无奈地放下枪,拍拍身上的灰,“我早该知道这地方根本没什么保洁员。”

 

第三章 噬梦者

 

张逸江独自坐在办公室里,随意翻动着手里的书,然后烦躁地丢在了一边,他看看窗外就快要下山的太阳,依稀间仿佛看到了老蔡和蔼的样子,他低下头开始回忆自己在公安局工作的那段日子,那时候虽然平淡但是终日和朋友们相处的很开心,现在生活中虽然多了些刺激,却又似乎更是少了很多很多。他突然想起了大学老师陇首云,两人时常会到江岸边谈心,“每天的太阳都会有着不同的一面,因为他面对的,有晴空或者乌云,就如同我们人生的开心失意,但是,你清楚地看到,它每天依旧会升起,因为它必须升起,这个世界需要他支撑。“这是令张逸江印象深刻的一句话,他也一直尽力用这些激励自己。他的思维延续着,直到陇先生的身影渐渐模糊,而他的记忆也似乎出现了断层……
“逸江,有结论了,”聿青尧拿着一份资料走了过来,“这个人叫裴宇,男性,27岁,有意思的是,三位死者赵利奇、钱多、孙明所居住的小区分别是他自己、他的父母、他的小姨家,而案发时他又分别住在那里,我想这就是我们要找的人,我们尽量避免了去惊扰到他,但已经在我们的控制里了,现在他就在自己家,一个人。”
“一个夜晚的即将来临就会多一点危险增加,事不宜迟,我们必须想办法来制止他的行为,”张逸江思索着,“这样,你去找博士借那台机器。我想办法。”
聿青尧点头出去了,张逸江思索着,“赵,钱,孙……百家姓?”
一个小时之后,张逸江和聿青尧来到了裴宇所住的小区,悄悄地潜入了某单元内。
“如果有受害者出现,应该是姓李,这附近有么?”张逸江问。
“有好几家都是姓李的,我想一家一家找太困难了。”聿青尧耸耸肩。
“还好,都是活人,不需要激活物来引导他们的思维,只要能切入进去,就可以了,”张逸江笑笑,“我们等着大家开始做梦吧。”
十一点半,仪器的指针出现了细微的波动,并且逐渐变得强烈起来。
“是从裴宇家中传出的,朝着楼上游移。”聿青尧判断着。
“好吧,”张逸江连接好仪器,“我去会会这家伙,做做梦中的英雄。”
张逸江闭目,似乎在依靠自己的脑电波追寻着什么……

湖边的风很大,但是却很温暖,阳光下,一家人正在湖边野餐。两个孩子跑跑跳跳,让这里的气氛变得活跃起来,温馨充斥着四周的空气,让人看了不禁羡慕。这时,不远处的树后,一个男子远远地望着这一切,眼睛里渐渐胀满血水,手紧紧握着手中的刀,终于,他似乎做出了重大的决定,挥刀向着那个方向走去。一个孩子首先发现了他的到来,大叫了一声,继而一家人乱作一团,那个男人加快了速度冲了过去,手里还挥舞着刀,尽显着疯狂。这时,突然一块砖石疯了过去,正打在这个男人脸上,他惨叫了一声倒在了地上。张逸江走了过去,用枪指着那个男人,“别动!”
“你不该出现在这个梦里,呵呵,呵呵。”那个男人笑笑,然后身体逐渐消失了……
张逸江还没反应过来,突然天上出现了一个很大的黑洞,并且逐渐扩散着,朝着自己逼了过来…….就在即将触碰他的时候,他的身体也开始模糊直到不见。
“我看到你全是冷汗,”聿青尧手握着拔下的线说,“我怕你……”
“还好,”张逸江轻松地说,“他先走一步了,好了,我们没理由再等了,抓。”
张逸江拿出一段铁丝,“我从前门进去,你赶快去楼下,我想他应该有所察觉了。”他很快撬开了门,但是屋里漆黑一片,接着月光,他看到了敞得大开的窗户……他打开灯,朝着窗子靠近,探出头去看看楼下,聿青尧冲他做了一个胜利的手势,此刻她手上正抓着一个人,那人正是裴宇。张逸江笑了笑,收了枪走了下去。
聿青尧用手铐铐住了裴宇,这时,却察觉到了不远处开来一辆车,停在了她的面前。车里下来一人,她借着光亮看出了,那是凉琼。他笑笑看着聿青尧,“把那个人交给我。”
“你们又有什么计划了?国家军事科研部的杀人机器。”聿青尧狠狠地瞪着他。
凉琼冷笑着走了过去,来到聿青尧近前突然飞起一脚把她生生踹了出去,速度之快,聿青尧根本没有来得及反应!此刻她躺在一旁,身体痉挛着,大口大口地吐着鲜血,两只眼睛死死地瞪住凉琼,突然她咳了一声,血“噗!”的一声从嘴里喷溅出来,她捂着胸口,身子一斜,昏死了过去。
“哼,”凉琼一把抓过裴宇,“乖乖跟我们合作。否则你知道后果。”他拉着他朝车的方向走去。这时突然从楼后面冲出来了一人,大叫一声,朝着这边开了枪。
凉琼拉着裴宇依旧很熟练地躲了过去,然后从怀里掏出一把“七七”直接命中了那人的左胸,顿时鲜血喷溅,那人倒下了。
凉琼走近看了一眼,“我说是谁呢,原来是吉队长,呵呵,报仇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说完,凉琼带着裴宇上了车,朝着远处驶去。
听到枪声的张逸江刚刚跑出楼门口,看着倒在血泊里的两人,几乎愣在了那里。

 

第四章 远去

 

清晨的鸟鸣声如此悦耳,忙碌的人们却无心去倾听,繁杂琐碎的事物挤满了人的时间,像杂质一样在原本纯净的环境中扩散着,最后把生活染成烟一样的乌黑,每个人便都是终日忙碌的杂质聚合体,逆来顺受地经历着人生的大喜大悲,然后哭过笑过,最后开始新一天的疲惫,如同不曾有过那些过去一般。
虽然只有六点半左右,但是市中心医院的门口已经挤满了公安局的人,把急诊楼的大厅弄得水泄不通。范小梓看了一眼表,叹了口气,两位战亲密无间的友一死一伤对他的打击很大。医生从急救室里出来了,对他说了些什么,他连忙进去了,大家的脸上也都轻松了许多。
子弹与心脏仅差数毫米,吉如令总算保住了一条命。
这时,聿青尧刚从梦中醒了过来,看着白色的床单,她突然意识到什么,起身想要坐起来,可胸口却一疼让她又倒了下去,她只好慢慢撑起身子,静静地看着窗外,沉思着什么。
突然,她的手机响了,她看了看,立刻接了,仅仅过了五分钟后,她强忍着剧痛从病床上爬了起来,支撑着慢慢走出了病房。

张逸江穿好衣服,把枪放在了口袋里,留恋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办公室,然后毅然地关上了门,快步走出了国安局的大门。站在江岸边看着波涛汹涌的江面,他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仅仅一天时间,自己多年的老朋友有死有伤,而自己却无能为力,面对一个强大的对手,他不得不考虑自己的困境,但是他的心里却似乎开始浮动出一丝更加强烈的欲望,那就是消灭这个对手,他知道那很难甚至几乎不可能,但是他依旧要去做,他只是不想让自己后悔,他也不可能让自己后悔。
张逸江开车行驶在205国道上,马上就要接近芜马高速的收费站时,他却看到岔道口有一辆车忽然风驰般地闪过,他一愣,那就是凉琼的那一辆!张逸江本以为他会走高速才急匆匆地赶来,但是现在看来,似乎要改变方向了。张逸江开心地笑笑,调头追了上去。
凉琼似乎注意到了后方的车,他逐渐减慢了车速,当他看清了那辆车的车牌号之后,狠狠地咬了咬牙,踩下了刹车。他走下车,手中提着一把轻型冲锋枪,转身看着张逸江将车慢慢停下,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凉琼冷笑着说,“貌似我该杀死你才好,不小心害得你身边的人一个个死,让你现在很痛苦的样子。”
“看来昨晚的事情也是你做的,呵呵,果然不出我所料,不过事情没你想象的糟糕,他们没死,唯一牺牲的老蔡,也会有人替他偿命。”张逸江倚靠着自己的车说。
“哦?你该不会是在说我吧?哈哈哈……”凉琼此刻握紧了自己的枪。
张逸江却做出了一个很放松的姿势,“知道还问。你杀了他,偿命的人自然是你。”
凉琼观察着张逸江手上的动作,似乎每时每刻他都可能将手伸进口袋拿出枪来瞄准自己。
可就在这时候,张逸江却做出一个超出凉琼想象之外的动作,他竟然背对着凉琼慢慢踱步到了大道的另一边。可这却让凉琼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紧张,他不时地朝着四周张望着,似乎周围布满了张逸江带来的伏兵。
“说说吧,为什么那么想杀我。”张逸江晃了晃大道旁边的树,掉下了几个不知名的小果子,他低下身去捡了两个,然后起身转向转向凉琼,“吃么?润润嗓子。”
“不用,”凉琼似乎怕张逸江耍什么花招,“杀你是组织的命令,我仅仅是服从而已。”
“少拿什么命令来搪塞!我听说曾经在局里工作的癫癫变成了植物人,是不是和这件事有关?”张逸江轻蔑地说,“当然,不论因为什么,你的命,我要定了。”说完,他就要伸手去掏口袋里的枪,却被凉琼喝住了。
“你也太异想天开了吧?张逸江!”凉琼用枪指着他,“别动!你以为你能杀了我?”
“我不能,他能!”张逸江示意凉琼的后面,但凉琼却并未转身。
“别拿小孩子的把戏来骗我,我后面可是张了眼睛的,去死吧!”凉琼说着就要开枪。
“砰!”突然从张逸江开来车的后窗里射出一颗子弹击中凉琼头部,直接倒地。
“可惜你侧面忘了长眼睛。”张逸江走过去,朝着左胸和右胸各补了一枪。
张震扬从车上下来了,冲他一笑,“下次得换换,光看你耍帅了。”
“好吧,换换,回去你开车,顺便捎上这家伙。”张逸江指指凉琼的尸体。
“那你抱他坐后面去,吧,坐前排影响我视线。”张震扬损他一句。
“不用,我开那辆,谁愿意跟你一起坐车,别扭死了。”张逸江说完朝着凉琼的车走去。
“小兔崽子,总是占我便宜。”张震扬摇摇头把凉琼尸体拖进了车里。
张逸江刚刚坐到车上就传来了通讯器的声音,“呼叫027,呼叫027,在宁马高速遭遇国安局袭击,请到场支援!收到请回话。”张逸江一下懵了,难道有人对军事科研部的其他人下了手?原因何在?他来不及想那么多,掉转方向朝着高速冲去。

聿青尧此刻正一手举着枪对着四周的三四个个军人,另一只手捂着自己的依旧疼痛的胸口。与她并肩的神秘男子手双手各举一只手枪面对着他们。两人的情况似乎有些不妙。
旁边停着两辆车,一辆国安局的警用车,另一辆是军用的吉普车。吉普车的后窗镶着透明的玻璃,上面有着一个清晰的子弹孔,而裴宇就满脸血光地斜靠在座椅上,似乎已经死了有些时候了。这时,吉普车前排走下了一名中年男子,一米八多的个头,颇有军人的气概,他看看正被围住的两人,笑着走了过来。
“老兄还是依旧风度翩翩,”他对神秘男子笑道,“可惜,我们都老了,大不如从前了。”
“普璞,如果你还念旧情的话,就收手吧,你知道,用这样危险的人做军事科研的后果不亚于生化武器的伤害,我们现在杀了他,是为人民造福,你该明白。”神秘男子道。
“我明白,但是我没办法!”普璞突然吼道,“国家的命令高于一切!你比我明白!”
“你也明白,国家是人民的,我们不能再因为一点所谓的进步而无辜地牺牲老百姓的性命!”
“好,你说的好,可是我怎么交差?这样,你跟我回去,我好有个交代。”普璞说
“那你们放了她,”神秘男子指着聿青尧说到,“我跟你走。”说完他朝着吉普车走去。
普璞突然冲着一个战士一挥手,那个战士立刻举枪击毙了神秘男子,他甚至没来及看清是谁开的枪就倒了下去。聿青尧看着眼前的一切,伴随着剧烈的疼痛,瘫坐了下来。
这时,张逸江开着凉琼的车停靠在了一旁,他提枪走下了车,一股扑鼻的血腥味传来,预感到情况不妙,他加快了脚步。看着瘫坐着眼神发呆的聿青尧,他停住了脚步,把手搭在她的肩上,“你没受伤吧?”
聿青尧摇摇头,用手指指神秘男子的尸体。
张逸江沿着那个方向看了过去,然后突然被那张脸吸引住了,泪花突然泛了出来,他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这时,所有军人的枪都指向了他。
他抱起神秘男子的尸体,看着那张熟悉的脸,泪流不止,“陇老师,逸江来迟了。”
聿青尧突然愣愣地看着抱着尸体的张逸江,自己也流下了两行泪,手死死抓住地上的草,身体不断颤动着。张逸江紧紧抱着陇先生的尸体,任由自己的泪水纵横着。
终于,他静静将尸体平放到地上,然后站起身来,环视着四周的几个战士。
“谁开的枪?”张逸江轻生问,没人回答。
“谁开的枪!他妈的谁开的枪!”张逸江突然吼了一声,开枪的战士后退了一步。
张逸江风一般的速度出枪将他击毙了,清脆的枪声结束,那个战士已经倒地。
几个军人此刻举枪朝着朝着张逸江连开了几枪,张逸江却笑着倒下去,鲜红的血从他嘴里喷了出来,甚至喷到了聿青尧的身边。她似乎想起来什么,支撑着站起来,想要举枪。这时,突然一个战士看到她,冲着她瞄准着,就要扣下扳机。
“砰!”突然一枪击中了这个战士的手,他的枪应声而落。
“呵呵,”张逸江趴在地上颤动着满是血的口唇挤出了笑容,“你们,不许杀她,否则…我….饶不了….”说完,他一下子失去了知觉,昏倒在了血泊里。
聿青尧突然失声痛哭了出来。
一直一言不发地普璞此刻意味深长地看看聿青尧,“让她走吧,把这小子带回去。”他指指张逸江,几个战士把张逸江抬上了吉普车,根本不理会聿青尧不住的哭喊。

吉普车远走了,留下聿青尧依旧在旷野流着泪,看着死去的陇先生,想着不知是死是活的张逸江,她矛盾的将枪举起,似乎打算做些什么。这时,张震扬的车开了过来,停在了她的面前。两人对视一眼,什么都没说。静静地把陇先生抬上了车之后,张震扬突然趴在了方向盘上,撕心裂肺地痛苦起来。

 

后记

 

梦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就如庄周梦蝶一般,我们也丝毫不清楚究竟是蝶化我抑或我化蝶,所以有句话叫人生如梦,是很有道理的。就如同张逸江一般,很多人都有着自己的梦,但这些梦却终究被毁掉了,但是我相信,那些噬梦者,绝仅仅是有着超人能力的个体,他就在我们的身边,或者是亲人,或者朋友,或者敌人,或者对手,他们不知不觉无时无刻侵蚀着我们的梦,而我们也对他们做着同样的事情,人生无梦,人生如梦。

沈沛霖 发表于 2009-7-16 19:55:00 | 阅读全文 | 回复(0) | 引用通告 |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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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起喝酒的,可以是敌人,但在一起喝茶的,多半是朋友。我找的是一起喝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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