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都不吓人。”朱银燕嘟哝着嘴道。
“给你。”陆震不知从哪里找到了个苹果,努力用袖子擦拭后递给她。
“咦?你从哪里找到的苹果?”李明华看着朱银燕手中的苹果,似乎有些馋了。
陆震冲着房间的一个角落指了指。
结果他的手指被王可乐的身躯挡住了。
就在众人聚精会神地听秦文俊描述他的亲身经历的时候时,王可乐已经把怀中的电脑放在桌上。
“啊,不好意思。”李明华站起身来,顺着陆震所指的方向,走到王可乐身边,轻轻地拍了拍王可乐的身体。
王可乐往旁边让了让,只见他手中拿着一只大大的汤勺。
“你拿这个干吗?”李明华嘴上这么说着,眼睛却往眼前的储物柜里扫去。没想到,这里的储物柜里居然还放了不少东西,苹果、柿饼、过期很久的广告杂志、废纸、汤勺、小锅、锡箔纸、被撕去一半的报纸……
李明华随手拿起一只苹果,红扑扑的苹果诱人万分。李明华忍不住将它拿到水龙头下方,想用水冲洗一下,不料水龙头里却流不出一滴水。
“真是的。”李明华嘴里嘀咕了几句,无奈地将苹果往自己身上的衣服上擦了擦,见不是很脏,就放在嘴里咬了起来。
“不过没想到你是自己作家。我平时倒是很喜欢读悬疑类杂志的。”朱银燕冲着秦文俊微微笑道,“但是我却从来没有经历过什么离奇的事,要说我的经历……”朱银燕的面部表情忽然阴沉了下来,悲伤的眼神透出欲哭的冲动。
5. 朱银燕的叙述:
“我是出身于一个富裕家庭,差不多就是你们嘴里的富二代,只是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我跟着我爸。我爸和别人合伙拥有了自己的精品店,他是副店长,他们的店是24小时营业的,所以经常夜不归宿。
“爸爸。”年幼的女孩抱着玩具熊目送着父亲远去的高大背影。
“怎么了?”父亲并没有回头看她。
“今天晚上会回来吗?”女孩怯懦地抱着一只长耳朵的大兔子毛绒玩具,看着父亲的背影。
“可能不会了。你要好好和阿姨相处哦。”父亲背着她说道,擦得锃亮的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哦。”女孩轻声应道,原本抬起的脑袋又低了下去。
女孩父亲口中的阿姨是个身材肥硕的中年妇女,中年妇女来自乡下,有自己的一双儿女,虽然在女孩家帮工当保姆,但她常常躲在厨房里,只是在吃饭时间才在女孩面前露面。更别提和女孩一起玩耍了。
女孩的母亲自从离婚后也未曾来看过女孩,原本就是因为有外面男人才离婚的她可能已经再次有了自己的小孩。
家里房子虽大,却空空荡荡的,加上父亲嘱咐过不让女孩离开家,女孩很是寂寞。女孩的童年就是在一堆毛绒玩具前度过的。
家里的院子很大,院子里种着不少花草植被,父亲虽然对母亲的背叛很是恼火,所以对母亲之前所种下的花草也不闻不问,渐渐地原本名贵的花草都被无名的杂草所取代。
女孩没事做的时候,就在花园里乱逛。
这里是她唯一的乐园。
有一天,女孩在乐园里发现了一条刚出生的小狗,估计是花园的围墙破了一个口,流浪的母狗从洞里钻了进来,养下了小狗,然后又跑了。
看见小狗,女孩爱怜地抱起了它,眼神中充满着同情。
我们都是一样的。
女孩偷偷地将小狗藏了起来,从每日的饭菜里省下一些给它吃。
小狗长大了,女孩也要去上学了。”
说到这里,朱银燕忽然哽噎道,泪水情不自主地夺眶而出。陆震忙在她身边安抚她,手不停地拂过她的背,轻轻地安慰道:“没事的,还有我,我在你身边。”
“后来怎么了?”秦文俊不适时宜地伸长了脖子,继续追***。
陆震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秦文俊不由地把脖子缩了回去。
“后面的我来说吧。”
“我认识朱银燕的时候,我们都还是小学生。我父亲是从事殡葬业的,生意并不好,所以请不起人手,我很小的时候就替父亲送货,比如花圈、花篮或是扎元宝用的锡箔纸。
那天,我在路上看见一个女孩,牵着条小狗独自在哭泣。我一时好奇,上去一问,原来小女孩是背着家人养的狗,现在被家里人发现了,逼着她把狗丢掉。女孩于心不忍,所以独自在哭泣。我一时心软,决定收留小狗,我把我家地址给了那个女孩,同时,我也得知那个小女孩的名字叫朱银燕。一来二去的,我和朱银燕成了好朋友,而小狗就是我们共同的朋友。
最近两年,也不知道为什么,朱银燕说他父亲回家的次数多了,心情也变得不错了,于是来我这里的次数也少了。
狗的寿命是有限的,最近小狗已经不是小狗了,它已经进入了老年,听力不行了,原本陌生人一靠近,它就会警觉起来,但现在却要等陌生人走近,它才会注意到对方的到来。它的嗓门也没有以前那么洪亮了。就在我们商量着万一它死了怎么给它安排后事时,狗狗却突然失踪了。
那周我父亲忽然接到了一笔不错的生意,不过需要出差几天,家里的店就留给我照看。我记得父亲还很高兴地对我说道,等生意结束了,他会给我买我一直想买的笔记本电脑。
就在这个时候,狗狗失踪了。
狗狗是在我家寄养的时候失踪的,所以我有很大的责任。”
陆震舔了舔嘴唇,房间壁炉里的柴火在熊熊燃烧,弄得整个房间很是干燥。
“我们发疯似地到处寻找,但是却一无所获。我们以为是狗狗自觉寿命将至,不想麻烦我们,就一个人独自跑了。这样想让我们心里多少还有所安慰。
可是,过了不久,我们在离家不远的水渠里发现了它的尸体,惨不忍睹。”
陆震的脸色也极度难看,一种扭曲带着极欲呕吐的表情,似乎并不愿回想那一幕。
“小狗全身都成了焦炭,像是被人放在火炉里烧烤过一般,早已面目全非,要不是他脖子上的那块刻着它名字的金属项圈,我和朱银燕都难以认出它。”
“一定是我爸爸。”朱银燕咬牙切齿地说道,“一定是他发现我并没有丢弃小狗,所以生气地把小狗杀了,他是凶手,杀人犯!”
“不,是杀狗犯吧。”秦文俊更正道。
“反正都一样。”朱银燕的眼神里流露出对父亲仇恨的目光。很难想像,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孩,居然会一提到“父亲”一词,就流露出这种神情。
“不过,你父亲肯定也后悔了吧,不然他怎么烧锡箔纸给它?”陆震说道。
“什么锡箔纸?”
“哦,在小狗的尸体的附近,发现了一些银色的纸屑,和一些被烧焦的黑色纸屑。我认识那些纸屑,怎么说我也是在葬仪品店里长大的,没错,那一定就是纸箔的纸屑。一定是凶手心有愧疚,所以给小狗烧纸箔了。”
“我不认为他是这种人。”朱银燕不屑地别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