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 am standing on the Moon!:评押井守《立食师列传》
1945年8月6日Enola Gay在广岛上空投下了人类历史上第一枚原子弹,这架以机长母亲的名字命名的飞机,催生了一个恶魔般的男孩。这没名字的孩子在蘑菇云中消失,最后留下一抹微笑期待他的胖子兄弟,并没发现空中远去的航迹云边缘正散发出一丝母性的光辉;那刻的空袭警报声,就像是被生母抛弃的待哺婴孩正在放声哭泣。
1964年1月29日《奇爱博士》在美国上映,库布里克煞有介事地拉响了红色警报,让世界末日机器在黑色幽默式的嬉闹嘈杂中启动:此种背景下,地球公民们的忧虑无处排遣,人类对于毁灭所抱持的绝望态度,对社会的不信任,对体制的厌烦,都已经到了一触即发的境地。
立食师是什么?押井守怎样思考这个问题?作为都市传说,这个族群是否真如1995年1月17日清晨的阪神大地震那样真实存在过?他们所做的,和那些充满扑杀警示的文献中所记载的一致么?
墨镜和鼻环是怎样的象征?那个只会高呼别人听不懂的话语的印度人,他究竟是来自果阿的难民,还是仅仅通过人工阳光晒黑了的、土生土长的咖喱食客?
没有人知道——这个圈子在那里,它的包围远在制度之外,我们只能在制度中见识到庞大的胃,和游击战式的进攻方式。汉堡店的王牌店员,能够在49秒内制成五个双层汉堡,但大战决胜的本质不在速度,而在耐力。大阪和东京的70家分店,看似庞大且不可摧毁的集团,被一群牛逐个击破——原料的数量和执铲子的手是有极限的,但牛五郎的胃却没有边际:这其中的象征意义是什么?
Cloude Simon的《植物园》在1998年被翻译成了德文,这本书将一整个世界的碎片都熔融在了一起,成为写作自传的一种方式。在全日本出没的立食师群体,他们被置于不能明说的阴谋论下,屡屡向体制发起挑战——这其中的“体制”具体指什么?是那些挥棒速度越来越快,直至飞上云霄,最后又因为力所不支而纷纷坠地身亡的纸片人么?1990年3月,日本大藏省发布《关于控制土地相关融资的规定》,政府的好心刺破了泡沫;1989年12月29日,日经平均股价达到最高点38915日元87钱,然后便像雪崩一样滑落,1992年8月,市值已经不到最高点的四分之一。国民们在愤怒之后遗憾地发现,整个国家为了挥棒时的快感而失去了整整10年。
立食师|或许|是对不健全的报复,因为他们到底是钻了分店固有体制的空子:这其中的缺憾,或者说是抗议,即使全日本的70家店将资源紧缩到一处,仍旧没有能力同专业的胃袋抗衡。
孟德斯鸠将约翰洛克的国家权力分配观念提炼为行政|司法|立法三权分立;“议行合一”则出现在卢梭的《社会契约论》中;以及那些林林总总、富有特色的改造——这些在当今时代被广泛运用的政权结构、体制,它们能够应对立食师们的胃袋么?
这个问题的答案可以思考,但真相却不能被轻易触摸。在日全食的时候抬头便能看到日冕,即使这样,那些光线也还是在发出8分16秒之后才能够抵达我们的双眼:立食师们在进化,他们利用了无所不在的滞后性,来暂时宽慰他们永不满足的胃袋。他们的哞叫可能摧毁了一些陈旧的体制,但体制不会灭亡,它们也和立食师们一道进化。
1956年日本制定“电力五年计划”,石油取代煤炭作为发电的原料,极大促进了进出口业和炼油加工工业的发展。此种积极的改变,是随时代前进的信号——那些黏稠滚动的石油和昼夜开动的炼油机,就像是冒着热气的咖喱和戴着鼠头的、传说中的立食师曾经静坐思考过的夜晚的摩天轮一般。游乐园终将毁灭,荞麦面、芥末红肠、双层汉堡和咖喱饭终究要被吃掉,但是立食师的传说却和人类对体制的饥饿感一样,会随着甲子园中阪神虎的咆哮永世流传下去。
[ Hey! What are you doing ? ]
[ I am standing on the Moon !]
Re:I am standing on the Moon!:评押井守《立食师列传》
这片子我是看过的,但是前半段和后半段隔了好几个月,不为别的,只为这片子看着太闷……
不过这终究是个哪怕闷,看完了也觉得颇有感触的片子。
我想,要真的看懂这片子,就得经历日本过去的那段混沌。
总之,日本人思考问题的方式总是很特别。
看起来文你也有ACG偏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