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神秘的东一村 那一年我还正在写《王孙符》,对于我这种天赋有限的人来说,小说写到一定字数就会把自己的思想耗空,于是有好多天空对着电脑打不出一个字儿来,只好在屋里闷着头喝饮料吃零食。短短半个月过去了,上秤一过磅,足足胖了十五斤。妻子看着我每天头昏脑胀只管吃喝的样子,觉得再按照这样养下去就真成了猪了,便劝我去乡村休养休养,也好找点灵感。这个建议犹如给我打了一针兴奋剂,想想乡下的清宁悠哉的生活,比起我现在自缚囚笼般的日子不只强了一百倍,于是自己热烈的接受了这个建议。妻子白我一眼道:“一听说离开我,你看你这个欢呼雀跃的样子。”我赶紧指天画地的辩白一通,这才换的芳心回转。 我便匆匆的安排联系乡居的事宜,那时候正好林瑛手头又有悬案,邀请妻子去顾问。她听说了我的想法后,大笑道:“你早找我不就好办了么?我正好有个亲戚,在浙江衢县的一个村子里面,他们那里村官前几年开发了一些乡村别墅。虽然没有过多宣传,但是在圈里面很有名的,听说好多有钱人都选择去那里清清静静的度假,而且费用也不是很高。”我连忙说自己并非有钱人,而且不习惯一个人住一幢别墅。林瑛笑道:“那你索性就住我亲戚家吧,象征性的给他一些费用。我这个舅舅虽然文化不高,但还是相当好客的。” 就这样机缘巧合,我坐上了去杭州的飞机。江浙是我最钟爱的地方之一,我这个人生来不喜欢过多清静,不喜欢毫无人烟的地方,林瑛给我联系的这个村子,既远离都市,又充满生气,恰是我所喜欢的。所以,飞机起飞的时候,我心中早就是想往不已。 到杭州之后买了第二天开往衢州的车票,早上八点,我匆匆赶到火车站,站在江南清晨的朝阳沐浴中,忽然觉得自己整个人轻松了许多。 江南多方言,据说尤其以浙西的方言为甚。据说每个村子的语言都不一样,我自然不期望能在车上与人交流了。坐在火车的座位上,听到周围叽叽喳喳的“外语”,刚才的那种新鲜感陡然无存。我下意识的掏出口袋中CD的耳机,准备塞到耳朵里面。 “先生,你——也不是本地人?”忽然坐在自己对面的一个清清秀秀的时髦女孩子问我,口音嗲嗲的怪怪的。 “是啊!”我使劲点点头,“你也不是?——” “啊,对哦,我是从台湾来的,台湾新竹,听说过么?” “嗯!”我面对一大堆讲本地方言的人,我颇有点他乡遇故知的感觉,“知道!清华大学就在那儿吧哈哈,我是从京城来的。” “哦,好远哦,还没有请教先生贵姓?” “言,语言的言,言桄,我是去衢州东一村休假的。小姐您贵姓?” “好巧哦,我也是去那里诶,我家有租别墅在那里,我叫咸妙兰,这是我的名片。” 我接过来一看,上面写着“清华大学历史研究所助教”的字样,我笑笑,问:“咸小姐是做历史研究的?我也对历史很感兴趣的。” 咸妙兰笑笑,道:“先生对历史很感兴趣,但是恐怕没有听说过东一村吧?” 我吃了一惊,问道:“这不是一个普通小村子么?只不过有一些旅游别墅才在富人圈里面很受欢迎的,莫非它也有什么历史典故?” 咸妙兰笑笑:“也许一个月前,它正如你所说的,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小村子,但是如今,对于历史学界来说,情况可天翻地覆喽!” 我正要诧异在问,咸妙兰却直接递给我一张报纸,我瞥了一眼,是台湾的半个月前的《联合报》,报上被用彩笔框起来的一段新闻是“浙西山村发现大量摩崖石刻,当地传说与宝藏有关。” 看台湾竖排版的文字真有点累人,我匆匆浏览了一下,那新闻大意是就在这个东一村后面的山里,几个背包驴友在一个不显眼的“一线天”峡谷中发现了刻有大量唐诗的古代石刻,奇怪的是,当地的百姓早就知道这些石刻,但是一直对外界守口如瓶。一个不愿意透露姓名的村民对记者说,他们祖祖辈辈都守护着这片石刻,据祖上流传下来的传说讲:这些石刻中间的字里面蕴含着很早以前来此避难的祖先埋藏宝藏的秘密。村里面像对待神迹一样守护着这片石刻悬崖,一直就没有对外界泄漏过。末了,他还屡次请求记者千万不要提及他的姓名。 我看过报纸,抬头看看咸妙兰,问道:“咸小姐莫非是为了解开这个谜底才来的?” 咸妙兰神秘的笑了一下,问我道:“难道言先生不也是么?” 我哈哈大笑,道:“我倒是一心想来度假的,咸小姐不必害怕我抢了你的宝藏,不过我想这倒会增添我度假的趣味性。” 咸妙兰“唔”了一声,笑道:“我可不是为什么莫须有的宝藏而来,只不过是一些古代石刻的爱好者罢了。嗯——言先生不妨加入我们的石刻研究团吧?我们从台湾那边一共来了三个人,有两个已经在东一村了,我是去会合他们的,我想,有个大陆人在我们团里面,我们跟当地go-vern-ment打交道会方便一些。” 我摇摇头,笑道:“抱歉,我只不过是一介平民,不可能帮上你们什么忙的。再说我也是度假的,可不想受什么任务的拖累。不过,我可不可以经常参加你们的活动呢?因为我也对唐诗感兴趣。” 咸妙兰开心的笑道:“那求之不得呢,”说罢伸出手来,“那我们就是朋友了,你以后就叫我小咸吧,依照你们大陆的习惯,简单。” “那叫我言桄吧,不必言先生这么客套了哈哈,”我也伸出手,“我们是朋友了嘛!” 火车到了衢州站,我们换乘了当地的小马达船,溯常山港西行,日暮时分,船终于停靠到了一个小码头上。船家吆喝道:“去东一村的,下船了!” 我和咸妙兰登上了码头,抬眼望去,安静的东一村卧在我们面前。屋舍络绎一处处分布在山脚下,紧挨村子西边山脚下的溪水边,有铁栏杆圈起的十几座红白相间的小洋楼,想必那就是所谓的别墅区。 我帮咸妙兰提着行李往村子走去的时候,已经是户户生炊的时分,夕阳已经沉落在不远处青山的后面,使得山脉像一只巨大的黑色怪物一样据守在我们面前。 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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