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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眼中的约瑟芬•铁伊（1） 当我在书店里看到华夏出版社出约瑟芬•铁伊推理全集，我是蛮惊讶的。在此之前，出版了奎因小说的世文图书公司准备从台湾脸谱够买铁伊全集的版权，后来却不准备出版了，原因很简单，铁伊的小说比较沉闷，情节性不强。其实在唐诺先生的导读中也隐约提到了这点：铁伊小说“沉闷”“琐碎”，之所以这麽说很大程度上归咎于小说没有血腥的谋杀，和读者习惯了的一个接着一个杀人的写作手法存在着较大的不同。我想，出版社敢出还是真有些勇气的。 那么铁伊是个什么角色，仅出8本“所谓的”侦探小说的她在推理史上能是个什么地位呢？回答也许会令人吃惊，她绝对是一个重量级的人物。虽然同时代产生了如奈欧•马许、玛格丽特•阿灵汗姆、多萝西•塞耶斯等诸多量多质优的女杰，甚至还有阿加莎•克里斯蒂这位侦探小说女王，但没有掩盖住铁伊耀眼的光芒。虽然铁伊本人并不太喜欢侦探小说（她本人更宁愿当个舞台剧编剧），但是的确写出了绝对优秀的侦探小说。 《时间的女儿》 这是一本标准的历史推理小说，在任何一份历史推理小说选单中它都是名列第一的，甚至在大部分侦探小说TOP书单中也是榜上有名的。CWA选它作TOP100的No1，MWA选它作TOP100的No4。为什么？这本书从讨论理查三世是否是个十恶不赦的罪犯角度来看，应该算是一本历史考据书，从它的主旨来看似乎算是一本暴露小说或者讽刺小说。然而铁伊把两者交杂在了一起，理查三世加上汤尼潘帝（不是什么皇帝），由苏格兰场的格兰特探长为读者解读400年前的惊人历史。这样就成为了史上最有名的历史推理小说。在小说之外的魅力，也许会让读者更加值得回味——真相是时间的女儿。 在我看来这不是一本可以在地铁站或者公交车上看的侦探小说（可能铁伊的大部分书都不适合在这类地方看），需要读者安静的坐在书桌旁，案头最好摆一本英国史（最好是和理查三世有关的），这样才能读懂这本书。我在读这本书的时候不得不来回翻看书前面的世系图，因为名字混乱得很。男的都叫亨利、理查、爱德华，女的都叫伊利莎白、玛格丽特。理查三世叫理查，而他的侄子也叫理查（传闻被他杀掉的）。有的地方还使用爵位名，讨厌的是也有重复。正是要问问英国王室，为什么词汇那么贫乏。至于历史，也需要了解一下，否则读起来也很伤脑筋。“《时间的女儿》无疑是密度太高、太严重的作品，它不像坊间日式推理，只要求读者几小时无所事事的时间而已，还包括谦逊的阅读态度、细腻的思维、高度的文学鉴赏力以及基本的英国历史认识。铁伊不是会讨好读者、侍候读者的写作者，《时间的女儿》尤其个中之最。”也希望想读的人有个思想准备。 《法兰柴思事件》 这本书较之《时间的女儿》要容易阅读的多，也能在一些选单上见到它的身影。讲的是一个女孩自称遭到两个女人的绑架，可是两个被指控的女人一贯深居简出不和别人交往，她们不承认认识这个女孩，但女孩却能清楚的说出她们住宅的内部特征。很难想象这本没有谋杀的书却写了300多页，超过20万字。 本书根据的是十八世纪的一个案例——伊丽莎白•凯因案件。唐诺导读中称这本书绝对称得上是非谋杀推理小说的前三名。我记不得有哪些非谋杀的推理小说了，只是福尔摩斯有几个不牵涉谋杀的短篇，或者波洛去找狮子狗之类。不可否认这是一本有趣的书，铁伊竟然敢挑战传统，把一个非谋杀案件写成一个长篇。这本书在前面非常不错，疑云密布；中间也很好，暴露了人类的“狂暴”；不过解开谜团的手法和谜底有些令人失望，读者不难想象出这样一个合情合理的结果，甚至它太中规中矩了些。然而和《时间的女儿》一样它留给读者的回味是长久的。 诚然，铁伊小说是优秀的，但是作为侦探小说没有克里斯蒂好，不过和黄金时代其他英国作家相比应该不逊色。铁伊“选择了辨识不易、解读不易、而且传述不易的方式写小说”，“甘心站立在一个层次较高而掌声不易到达的位置”，我想这样的评语倒是蛮中肯的。我也可以预计到国内读者对于铁伊会产生两种极端的反映，如果考虑到大陆比台湾更不成熟的推理氛围，对于“习于也安于清楚模式化、轻飘飘表达方式的”推理小说读者群，我想不喜欢的人可能要多一些，但是推理老鸟们绝对不应该错过铁伊的书。 铁伊的书写给茫茫人世中的有缘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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