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冬的结局 冬天来了,西北风呼呼地吹着大地。大地万物一片肃杀,没有生机。 No,No,No,事实情况是冬天来了,大街上一片嬉闹繁忙。今天是年三十,吃年夜饭的日子。于是乎,午后一过,睡了一上午的人们拍着肚子走出家门。逛逛街、购购物,然后一起拥进早已预定好的饭店里大快朵颐地饱餐一顿。 我也和往年一样。无所事事地捱到了下午三点半,出门,慢慢地向定了今年最后晚餐的饭馆散步而去。 但是我得说,那是我今年选的最错误的一次出门时间。噼噼啪啪的鞭炮声不绝地响在我的我的耳边,炸在我的腿旁,还有偶尔从空中飞来的二踢脚。街两边的小店老板们此时都放起关门炮,为了乞求一年里最后的吉祥而不遗余力地狂轰滥炸。而我,可怜兮兮的路人则不得不小心谨慎地穿过他们布下的一个又一个密密麻麻的雷区。 我恨这个。我希望来年市里面能出达禁止在城区放炮和烟火的条例。 又一次踏进一片灰蒙蒙的“战区”,我有写慌不择路地走着。忽然就觉得脚上踩到一个小根什么东西,不妙的预感瞬间袭来。还不及抽脚,就“怦”的一声,踩到了“地雷”。 “啊——”我狂叫一声,退到身后的墙壁上。我急匆匆地蹲下来查看我的“伤势”,一边在心里窜出一系列从来不说出口恶毒的叫骂。 “呦。你没事吧,真对不起。”右手边,多出了一个姑娘。她慌慌张张地跑到我面前,而后吃惊地站在那里指着我道:“罗——!!” 小艾!!我同样吃惊。这时才看清我竟然散步到了小艾的花店门口。这么说的话,我刚才是被小艾的炮仗炸到的脚啊。真——幸福!! 我挣扎着爬起来,冲她笑笑。“没事,没事。是我自己不小心。” “真的没事?”她不相信地看着我那只迎风的脚丫子,“都被炸红了啊。” “不不,其实是冻疮而已。炸一下好,炸一下就把这成年旧伤给彻底炸好了。” 她不置可否地摇摇头,最后问:“那你还能走路吗?要到哪去,是去吃团圆饭?” “没事,没事,当然能走。”我故作姿态地走了两步,强忍着脚底那火辣辣的痛。 “不对啊,看你摇摇晃晃的样子。真的没有伤到?” “没有,没有。我确信我的脚没事。OK?你不用担心了。”我转过身,拍拍她肩头,心里面美得不得了。 “那好吧,你晚上哪里吃饭?我叫车送你过去。” “不用。我自己走,反正也不远,就在前边的美食林。” “美食林?”她重复了一遍,接着就拉着我说,“好巧,今晚上我们家也在那持团圆饭。你等一下,我关上门后我们一起走。还是让我扶你一把比较让人放心。” 咦——我今天到底是撞了什么大运啊,竟然小艾主动提出一起走,而且还扶要着我走。我要晕倒了。 白色的毛线套衫,红色的羊绒长裙,头戴一顶白帽,脚登一双黑靴。小艾走在我的身边,引得路上行人竞转身。我美滋滋地,还假意装着脚痛让她扶。 “嗯,过年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吧。我看你平日里这花店还是满费心思的。” “是啊,很费心思。不过这过年我就更忙了,明天一早就要起来开店。现在这年头,人家走亲访友还不都买花送啊。而且今年的年初三又是情人节,哈哈……有的赚啦。怎么样,你有没有女朋友要送玫瑰。我可以便宜点,给你留着。要不然到了那天,就怕你有钱都没地方买。” “哈哈……”我笑。心想:如果我送你的话,你收吗?我转脸端详着她。渐渐地感到自己的双腮烫了起来。 三天后,当我依旧窝在暖和的被褥里的时候蒙头大睡的时候。佟队长的一个电话吵醒了我。 “喂,哪位?”我兴致级差地对着话筒里说。 “我,老佟。你现在有事吗?我有急事找你。” “急事?什么?”我倒不大好意思打发他了。 “我想找你那位朋友。” “我朋友,哪位啊?” “就是上次帮我解决了那个摄影楼案子的那个。是你女朋友还是老同学啊?” “是——”我好想对他说是女朋友啊,可惜事实不是。不过他找她到底是因为什么,这个倒是应该弄弄清楚的好,“你找她有什么事?” “唉,火烧眉毛。我这不是疾病乱投医嘛……” “什么啊?” “哎呀,大年三十那天晚上。市工商银行的一家分行运钞车被抢,现在还没一点头绪。明天公安部就派人下来了。” “什么!!”我大吃一惊。三两下地从床上爬了起来。“好好,你说个时间地点,我肯定把她带到就是了。” 小艾有点诚惶诚恐地看着坐在我身边的佟队长。紧张地咬着嘴唇:“这个,佟……队长。刚才罗修来找我说您有重要的事要我帮忙,我真不知道我能不能帮的上。” “能,小艾小姐,你一定能。如果你都不能的话,这一次我们市公安就命运叵测了。” “这……”小艾苦笑了一下,喝了口柠檬汁,“那你就说说看吧,我尽力而为。” 她蹙蹙眉头,白了我一眼这个给她找麻烦的家伙。 “多谢,多谢……”佟队长感激不尽。滔滔不绝地开始向我们讲述这个案子的细节来。 原来,去年二月十一日也就是大年三十的那天下午。第三号一〇一运钞车和平日里一样去市最繁华商业街的支行押运现金。但是到了晚上五点的时候,都不见其回来。于是打手机给车上的押解员也没人听。 总行发现蹊跷后赶紧打电话给支行,可支行却说他们和平时一样在下午三点就来了,取了款就走。还是和平日里一样的那几个人,手续也完全合法。问题于是陡然出现在大家眼前——一辆运超车被劫持了。因为这么大的案子竟然当时没有人马上报案,所以大家立刻想到是车上的人带款潜逃。可是没想到就在我们积极地找那辆车的第二天,也就是大年初一。我们在郊区发现了那辆车。原来车上的押解人员全部被灭了口,装现款的皮箱也被人打开后扔在了地上。而那一车的钱却不见了。 “哦,那么法医的尸检结论呢。”我比小艾抢先提问,“他们大概是在什么时候遇害的?” “当日下午三点半左右,也就是说他们在刚刚拿到钱不久。”佟队长说,“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那些绑匪是怎样在不惊动路人的情况下完成的劫持?他们又是谁?我们试想了所有的可能性,也将当日那一时段所有交通岗的录相拿来分析。经过对运钞车路线和时间的分析,也就是说他们从启动到出事之间,没有停下过。” “那么就是在运钞时就被人劫持了,银行的探头上有没有录到什么,比如几个运钞人员不同寻常的表情。” “没有没有。小罗啊,你所设想的我们都想到了,可就是不对。要不我来求助小艾小姐干什么?” 我不再和佟队长讲话了,因为他对我的漠视使我很愤然。“那么小艾,你怎么想呢?” “我?”她似乎是有些心不在焉,“我在想银行两旁的商店是什么时候开业的?” “嗯?”佟队长和我皆不解,“这有什么关系?” “不,我不知道这之间有没有关系。但是就像罗修所说的可能的情况是运钞车是在银行的门口被枪的。他们可能乘两三人进去取钞时将车边的守卫先俘虏,然后等几个人出来再把取钞的几人在俘虏了。然后开车到郊外,再毁尸分赃。” “唉,小艾小姐,如果这样的话,为什么没人看到?为什么那些人没有呼救?为什么探头没有拍到什么呢?”他看上去是失望了。 “嗯。”小艾转了下头,“如果是在平日里,应该是可以的吧。不过那天是年三十,下午的时候各家商店都在放关门炮。不是吗?那里又是商业街——” 说到这,小艾停了下来。从我们脸上看得出,两个人豁然开朗了。 “啊——天哪,关门炮。我竟然没想到这个?所以你刚才才问那两家隔壁的商店,对吧?原来如此,我明白了。小艾小姐,你真是神人。我说过你是神人,我就知道来找你没错的。” “可是佟队长,我也不知我说的对不对?”小艾被他夸得脸红了。 “肯定是对的。”佟队长掏出手机,“福尔摩斯怎么说来着,排除不可能的剩下的即使再玄乎也是事实。而你告诉我们的是唯一符合逻辑的。喂,是埂子吗?对我是老佟。马上调查银行边上的两家商店的情况。对,你先别管那么多,就调查就行了。务必要在我五点赶回局里时得到所有情况——” 我送她回店里去,快到门口时,我有些犹豫不决起来。过了好一阵,最后我终于开口说:“小艾,今天——” “什么?” “今天——今天你好出色啊。我不知是不是该像佟队长一样说你是神人,可是你的推理,每次都是一针见血。是我见到的最棒的,完全不逊于那些书上的神探。”最后一刻,我改了心里面要说的话。该死的优柔寡断,我恨死它了。 “哦,这个啊。其实这也都亏了你,要不是你前面把我想问的都先问了,排除了那些不可能因素,我也不一定就这么说对了啊。” “可是,你毕竟想到了我们没有想到的。” “这个么……其实我倒不是想到了你们想到的。只是那些就在我们眼前,我只是把眼前看到的最直接的说了。” “是吗?也许这就是警察们的盲点吧。” “对啊。不过真要是让我正正经经地去侦破个案子,我可不行。我在行的还是买花。嘿嘿……怎么样,有没有女朋友要送玫瑰啊,今天可是情人节哦。” 我愣了。然后,我下定决心。“那好吧,拿一束香槟玫瑰。” “嘿嘿……”她露出猾猾地笑容,“果不出我所料。谁是我们罗修先生唯一钟情的女子啊?” “是你。”我对她说,然后趁着她目瞪口呆的样子,一口气说完我好容易有勇气说的话,“我能送你吗?” 她没有回答,而是转身回到了花架上。“我该回赠什么呢?” 是啊,她要回赠什么花呢?桃红色的康奈馨还是黄色的夹竹桃?看着她的手在这两种花上停留,我的心怦然狂跳了起来。 <完> 作者宣言:以上故事,纯属虚构,任何人不得仿照其文中手法。否则不但要承担民事责任,还可能承担其刑事责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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