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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莲火焰 1. 我是谁？ 生活受到了诅咒，砍掉头融成柏油。 罹病成为了谣言，截去肩化身非典。 叹命运何其不公，缺腹胸不再有用。 恨世人冷漠太多，折残腿永受寂寞。 那个女孩子看着液晶荧屏闪出的诗句，全身有被泼了冷水的感觉。手指有些颤抖，但最终还是下定决心打开了那封邮件。 灰原： 很高兴在你遇到困难时来找我。我知道你在憎恨那些人， 恨得想要他们死。但是你却没有办法轻易的让他们死去，所以 你痛苦、彷徨……你是一个聪明人，知道在这世间永远的抹去 一人并不和想象中的一样容易，因此向我求助，这很好。 基于你对我的信任，我也将给你看到我的智慧与能力。 按照我所给你的指示去做。只要你每一步都严格遵照着 计划，你就可以完成一项完美的犯罪。 十五星保佑你！ ——心宿贰 S大学的恒山学院是个大杂烩，是市场经济条件下发展出来的商品工厂。这个工厂出产称之为“S大学恒山学院本科证书”的商品，原材料是那些家里有钱而考不上正规院校的年轻人。不管因为哪种理由没有考上大学，只要你一学年教足一万人民币，在这里熬上一段时间，你就可以买到一张货真价实的大学毕业证书。所以这里是堕落的摇篮、腐朽的温床。 现在王君小姐来了恒山学院，和她同一宿舍的是一个叫齐昱的年轻丫头。她们都是外语学院英语系的函授生，一起到这里来接受为期一个月的集中授课。住宿的女生宿舍是一幢六层楼的标准公寓房，和另外的三幢楼一样，同恒山学院各院系的女大学生们混居在一起。 王君、齐昱同宿的另外两个女生，一个是日语系的俞程程，一个是医学院临床医学系的鲍雪，今年大三的鲍候补医师还是这栋楼的楼长。 楼长大人歪着长得不错的脸蛋，仔细端详王君，直看得对方有些发扃，才问：“你真的是叫王君？” “是啊。”好看的姑娘点点头。 “哎呀，这下可有意思了。我们这层楼啊又有四大美女了！”鲍雪大声说道，弄得王君十分不好意思。 她显得有些羞怯地回眼望望此时坐在上铺，晃荡着一双美腿对自己发笑的齐昱，说：“其实齐昱更好看啊。” “不是这个意思啦。”鲍雪摇着手指，摆出一幅世故的教导样子，说：“名字，我指的是名字。你叫王君，中间再加一个字就是王昭君了。而俞程程，把她的名字倒过来……” “就是沉鱼西施。” “对啊。”鲍雪拍着手，抬起脸，“齐昱你很聪明呢。” 齐昱吐吐舌头，扮了个鬼脸。 “那么这层楼上还有闭月羞花啦？”王君接着问道。 “有。四○五的房间杨环是羞花，四一二还有个美女叫关乐。她们三和以前的赵隽是我们学校的四大美女。” “哦，那么那位赵隽呢，毕业了？”王君问。 楼长缓了一会儿，暧昧地回答说，“是啊。” 这多少给两位新人有些敷衍的感觉。 “哎呀，一直在这唠叨个没完，你们都快把我当老太婆了吧。” “哪里，我们刚来，一切都还要靠楼长你关照呢。”王君滑稽地对着鲍雪大人鞠躬，齐昱也从床上跳下来，学样。 “呀，说来做楼长还真辛苦呢。”鲍雪笑着还礼说，“这样吧，下午你们没事的话。我开车带你们去学校兜兜风。” “楼长大人在学校里还开汽车？”王君感到非常不可思议。 “不是的。”一直在削苹果的俞程程突然停下手里的刀子，插嘴说，“她不过是刚学会开车，在学校里练车而已。我想你们可要三思而后行哦。顺带说一句，鲍雪她是个路痴，一旦开错路，就只会听天由命似的乱来。” “程程……”鲍雪涨红了脸，有些神经质地跺了跺脚，“谁说我是路痴来着，那是你自己吧。记得上一次你因为没赶上回学校的班车，自己坐的公交，到站后愣是不认识学校大门往哪个方向开。最后还打电话来向我们求救呢。” 轮到俞程程脸红了，鲍大楼长十分解气地眯起眼睛，坏笑着最后补充说：“我还记得当我们找到你时，你可是两眼泪汪汪得扑到阿名身上啊。” 俞程程双臂抖动着，像个小女生一样咿咿呀呀道：“什么嘛，我那是向他撒娇而已，谁叫他不来接我的。” 王君和齐昱不约而同地心想，这个叫阿名的一定是他的男朋友。 “好了，王君，齐昱，你们愿意我带你们在学校里逛逛吗？” 齐昱看看王君，“我很愿意，你呢，小君。” “Me too。”她如此回答说。 “去吧去吧，不懂得珍惜生命的姑娘们。”俞程程一副老气横秋的揶揄口气。 “俞程程，你不去吗？” “她啊，下午还要和她老公一起准备下个礼拜的Cosplay呢。” “Cosplay？”齐昱看来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透出一脸的懵懂。 “怎么，你不知道？”王君大吃一惊。 “以前好像听人说起过，不过没怎么在意。” “哎呀，Cosplay的就是动漫人物角色扮演的意思，现在很流行的。”王君向齐昱解惑说，“我以前在高中里，就和朋友一起Cos过。” “哦，王君也是动漫谜？”俞程程惊叫起来。 “我可是骨灰级的。从小学三年级就看了，那时看的第一本是《圣斗士》，然后是《龙珠》、《寒羽良》、《猫眼》、《双星记》、《亚历山大》……”王君掰着指头，如数家珍。俞程程更加兴奋，而齐昱依旧是一副莫名其妙的傻样。 “你有看过猫眼吗？现在这部漫画根本找不到呢。” “当然了，不是侦探漫画的开山鼻祖之作嘛。瞳子可是我的最爱呢，我以前就Cos过她哦。” 齐昱又快爬到上铺去了。 “好了好了，丫头们，我们下午还有事呢，要聊漫画可以晚上继续啊，或者待会儿我开车带你们去动漫社的根据地看看。你直接加入他们社团好了，不过有这样级别的动漫高手加入，阿名社长的位子可能不保哦。”楼长鲍雪用手捏着自己好看的下巴，得意洋洋。 恒山学院是个风水宝地，靠山面水，山是有名的恒山，水是出名的杏湖。据说，早在春秋时期，就有吴国大将在此隐居，也有说此人就是孙武子，他隐居在这山水之间的草庐里写出了世界第一兵书《孙子兵法》。鲍雪开着她那辆越野吉普，带着两个新朋友，参观这恒山脚下的高等学院。 “你们大概不知道吧，恒山这里原来是有坦克部队的，男生宿舍就是在原来军营的基础上重建的。我们医学院系的大楼也是原来的部队房子，还有地下室呢。现在那下面放得全是头颅啊、手臂啊、肝脏啊、肠子啊……”鲍雪转过头做了个鬼脸，“怎么样，害怕了吧。” “这有啥可怕啊，是你们医学院的教学仓库吧。放着器官模型。”王君淡淡的回答令鲍雪多少显得有些沮丧。 “小君真聪明嘞。”女驾驶员冲过一个坑，颠着屁股看了看齐昱。 “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齐昱同学说。 鲍雪撇撇嘴，把车子停到了山脚下。从车子里爬出来后，鲍雪指着上山十几米的漂亮建筑说，“看见上面白色的房子了吗，那里就是我们的医学院教学楼。其实要开车上去也可以，不过我知道你们担心我的驾驶技术，所以还是不要冒险的好。” 王君、齐昱相视而笑。早被鲍雪的驾驶技术折磨得不堪忍受的她们巴不得早点下车，走路得好呢。 “嗯，走走也不错。就在车里看着，说不定后天上课也找不到教室呢。” 齐昱说着摸摸自己发麻的屁股，率先向上走去。看到这一幕的王君哈哈大笑。三个人于是就沿着水泥铺成的小路往上走，三分钟后她们到了医学院的教学大楼前。这幢刷着白漆的四层大楼，此刻映着耀眼的阳光，直晃人眼。 “这条往右的路通向文学院和法学院，再过去是食堂，然后就到里面的外语学院。不过你们上课不用走这里，可以从宿舍直接往北走，经过体育馆到外语学院。上山这条路，通向山顶，有个气象卫星接收站，还有一个鸽子棚。一般那里只有有伴的才喜欢晚上去那里，看星星。你们想要上去看看吗？” “到山顶能看到学院的全景吗？” “能看见。” “那我想去看看。”齐昱变得更加兴致勃勃。 恒山顶上果然风景好，卫星接收站的旁边就是一个鸽棚。此时此刻，那里面除了一两只懒惰的鸽子蹲在里面冲着三位拜访者咕咕以外，其他的都是一遍又一遍地在她们头顶上盘旋掠过。齐昱的可以用心花怒放来形容。她轻盈地走到崖边卫星接收站的旁地基座上，鸟瞰起学院前景：一片碧波的杏湖闪着磷磷波光，与半岛上的女生宿舍相映成辉，构成一组漂亮的风景。女生宿舍位于杏湖东面一块突出的鹰嘴状半岛，往西北方向有一座高大的吊桥（据说是本部桥梁建筑学院设计的产物），隔桥相对的大路，向西拐是恒山学院的正门，向东北顺路而来依次是数学系教学楼，振宁实验室，体育系大楼和运动场，接着通向山脚，上来就是她们已经走过的医学院。宿舍的东面是一座土丘，上面生长着野生的银杏、松柏、杨树、竹林……穿过小树林的马路，就是被热血和青春燃烧着的男生宿舍，填饱这些躁动份子肚子的大食堂，也叫第二食堂；再过去是一大片环湖的草坪，草坪中培植着花花草草、湖边栽种着摆摆的杨柳、按着木质的长椅……鲍雪对着两个笑笑，言下之意不言而喻，这是恋人们又一个的谈情说爱之地。过了“花柳之地”是浴室、第一食堂和舞厅……再下去是图书馆、艺术系教学楼、外语学院、第三食堂、文学院和法学院。齐昱发现下山的另一条路正好在法学院和文学院中间。 “这里真的好漂亮啊，连我也想飞了。”王君赞叹说，“看，”她突然转过身，欢乐地叫道，“玫瑰园。” “哦，那是一个鲜花老板的玫瑰培育基地，据说最近移主了。” “那个原来的老板是叫张文光吧。”王君说，“真是好漂亮的玫瑰园。” “嗯，那里是我们考验男朋友的试金地。” “怎么说？” “我们让那些男的去那里偷花，哈哈哈哈……”鲍雪又笑，“你们不知道吧，那里面管花的张老头可凶了，还养着四条狼狗。那些狗站起来都有一个人那么高，许多男人都是拍着胸脯下山，哆嗦着腿回来的。” “笑死我了。”王君跟着大笑。 “不过你们知道那个花圃为什么移主了吗？”鲍雪神神秘秘，扮起恐怖的脸孔，压低声音说：“那是因为原来的老板被谋杀了。” 齐昱的脖子缩了一缩。 “哈哈哈……吓到了吧。”鲍雪很开心，捂着嘴大笑。 “没有。”齐昱回答着，转身选了另一条路，往山下走去。 “还装呢，都看见你缩脖子了，还是王君胆大啊。”鲍雪紧跟着她，一边踩着碎石铺成的羊肠小道，一边嘻嘻哈哈地继续和王君聊天，“听说那个案子啊，不是警察破的。” “嗯，是一个女孩破的案吧，S市公安局两大王牌之一，小艾。” “运气好的女孩。我是没遇上案子，遇上的话我也能破案。”鲍雪一脸不满的表情，“为什么我们学校不发生个谋杀什么的呢，这样我就有机会大显身手了。” “是吗？”走在前面齐昱停下来说，“破案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 “嘻嘻……看齐昱的样子好像是女警察似的。”王君依旧保持着她可爱的笑容，“其实我也能破案哦，金田一和柯南的案子，十个我可以解开九个半。有时柯南他们还在等着其他人被杀呢，我已经知道谁是凶手了。” “这么厉害啊，真的假的？”鲍雪不相信。“走，我带你去我们动漫社。这一次我们还要拍一个推理短剧呢。” “是吗？我也要，我也要，我要扮演名侦探。” “这个好像不行啊，剧本是阿名写的，所以侦探自然是个男人。” “哦，那我就扮演名侦探的宿敌，美丽、大胆、狡诈的女怪盗。” “哈哈……对了，你们不知道阿名是谁吧？” “知道知道。”齐昱突然坏笑起来，瞅了一眼和自己一个表情的王君，说：“是俞程程的男朋友。” 鲍雪停下脚步，站在半山腰，目瞪口呆。“你们俩怎么知道的。” “侦探把她地调查方法说出来也就不稀奇了。”齐昱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原来她也不是什么性格严肃得不讨人喜欢的女孩。 “我发现我们几个的爱好都差不多呢，只是齐昱不太懂动漫。” “没办法啊，快乐的童年被不幸的生活耽误了嘛。”齐昱又扮鬼脸。 2. 恒山学院的动漫社团是全校成员最多的社团组织，会员人数总计五百三十四人。掌管这个军团的老大就是王君她们已闻其名，尚未见其人的阿名。阿名的原名是孙名，文学院的高材生，学生会主席，也是校某懂事之一的外甥，一个在学生之中叱诧风云的人物。这个时候他正穿着白色的礼服，戴着白色礼帽，白披风，单边眼镜，Cos成某某侦探动画中的名角色。 “嗯，KID。不错，不错，满帅的。” “是吗。小姐也很漂亮哦。”于是那个被称赞为帅哥的男子上前一步，捧起王君的手。正想要模仿着KID，显上绅士的一吻，被身旁的俞程程促不及防敲了个暴栗。 “你干什么？”被中断了吻手礼的孙名生气地问。 俞程程似是而非的答曰：“阿香的棒槌。” 王君、鲍雪顿时笑得抱做一团。不明白这些“黑话”意思的齐昱，摸摸自己的头发，站在一群打扮稀奇古怪的动漫发烧友之间，发呆。 “我来介绍，这两位大美女，是来学院上集体函授课的，现在是我们一个宿舍的舍友。这个留了一头漂亮长发的是王君，也是骨灰级的动漫谜。另外这位长着一张性感嘴巴的是齐昱。不过她不是很了解动漫。” “不知道动漫吗？”孙名吃惊地问，“没看过，还是不感兴趣？” “看过很少几部动画片而已。”齐昱回答说。“主要是没什么时间。” “哦。那看过什么？灌篮高手、名侦探柯南？” “看过几集柯南，还有一部叫什么超级什么要塞的……” “超时空要塞？”王君问。 “对，是叫超时空要塞，都是在男朋友家看的。我朋友是美树小姐的狂热崇拜者。”齐昱带着稍稍醋意说，“不过她的画风确实很唯美。” “哈哈哈……”王君笑起来，“那个人叫美树本晴彦，姓美树本，名晴彦，而且不是小姐，是四十多岁的大叔。” “啊——是大叔啊。” 看着这两个自说自话的新朋友，鲍雪喃喃自语说：“王君果然是骨灰级的动漫谜了。” “是啊。不过，齐昱怎么已经有男朋友了啊……”孙名就这么跟着蹉跎一句，冷不防“阿香”的棒槌又来贯顶了。 王君同学顺利地加入了S大学恒山学院的动漫社团。虽然她只是一个来上集体函授课的学生，不出一个月就会离开恒山学院，但学院的动漫社团还是热烈的欢迎她加入。对于狂热的漫迷而言，这就是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像王君这样的S级漫友，绝对是欢迎之至的。 “孙名你不知道吧，王君不但是漫友，还是侦探谜呢？” “真的？王君看过些什么侦探书？” “当然是柯南和金田一了。” “大的还是小的？” “大小通吃，还有乱步和福尔摩斯的。” “那阿嘉沙的呢？” “看过一点，最喜欢《无人生还》。” “是吗？我也喜欢无人生还哦。不过我最喜欢的还是密室杀人。” “我也是，小一的密室非常经典。比如电脑山庄、飞弹机关屋……” “嗯，嗯，知音，知音。握手……” 这一下KID算是终于握到王君小姐的芊芊玉手了。俞程程扫兴地望了一眼两个“臭味相投”的男女，摸起她的棒槌，耿耿于怀地想着什么。 “阿名，你的剧本写完了吗？”鲍雪突然问。 “写完了，不过演员还没找齐。” “拿来看看。”鲍雪继续说，“你还差几个演员啊？” “两个，其实一个也可以了。一个演嫌疑人，一个演传说中的女鬼。” “哈哈……瞧，我这不给你带了两个合适的演员。” 鲍雪指着王君和齐昱，令她们好是惊讶。 “楼长大人，你说什么？”王君问道。 “我不是已经告诉过你，我们动漫社要自己拍一个侦探短剧吗。就是这个。” “可是你没有提起过要我们做演员啊。”齐昱跟着说。 “可是王君刚才自己说过要演的。” “我是说过，不过我是说我演侦探嘛。” “侦探是我。”孙名笑着对王君说。 “哼。”王君耸耸她可爱的小鼻子。 “来来，先看看剧本，说不定你们一下子会感兴趣呢。上一次阿名给我说了构思，那个密室的手法满高明的。” “是吗？” “你不信？”孙名问。 “当然不信，我五分钟就可以解开你案件的谜底。”王君自信地说。 “你就吹牛吧。” “谁吹牛了？你要不信，我们打赌。” “赌就赌，赌什么？” “如果我五分钟解不开案情，我和齐昱就在你们地戏里演出，不管是凶手、死者还是女鬼，我们都演……如果你输了，我要求修改剧本，并且我要做女侦探。” “赌就赌。”阿名的自尊心迫使他毫不犹豫的迎战。 齐昱苦笑起来，抱怨了一句“为什么扯上我？”，但还是接受了这个赌约。 剧本拿来了，开始的一段是案情的背景介绍。什么漂亮的杏湖边，古老的宿舍里曾经有一个漂亮的姑娘因为被人泼硫酸而跳楼自杀，从此以后楼房里面就有了冤魂，只要这个屋子里住下漂亮的女孩子，这女孩就会莫名其妙的死亡。后来这里选举什么杏湖形象代言人，也就是姓胡小姐，有四个入选的美少女就住在这个房子里，等待着最后的决战。结果有一天在进行一次外景广告片的拍摄以后，四个美少女中的一人被人发现死在了房间里。 王君和齐昱跳过那些乱七八糟的描述性段落，直奔现场情况和嫌疑人的口供。 西施倒在房门边的衣柜旁，身上还穿着早些时候拍广告片时的活动制服，不过此时这身原本漂亮性感的蓝色制服已经被她的鲜血染成红色。高高的衣柜，门打开着，西施的手里紧紧扯着她套在衣架上的休闲套衫。不知她是在要换衣时遇害的，还是她遇害后抓住它，想要给侦探们来个dying message呢？ 不，都不是，负责此案的俞探长忽然发现。这两种推理都不对。因为西施不但倒在门边，身体堵住了房门的开合，而且房门紧锁，挂着链子，唯一的一把钥匙还在她的口袋里。整个房间里其他的窗户也紧锁着，唯一打开的是衣柜上边一个离地三米多高的透气窗，但即使这个窗口也不过二十公分长宽，还镶着两道黑黑的铁栏杆，别说是人，就连杯口粗细的棍子也穿不过去。当然，也许再细一点的棍子也许能穿过，但是这不会拐弯的棍子又怎么可能给在一米下方，衣柜边的西施致命一击呢。更何况那个西施头盖骨上的伤口至少有足球般大小。法医也认定凶器虽是一个不规则球形顿器。 “看来是冤魂杀人啊。”俞探长对名侦探小弟说，“杏湖的女鬼很有名的，许多人都看到过，你姐姐也是。” “是吗？姐姐。”诸葛名于是询问负责宿舍的女人诸葛星。 “是的，看到过几次。” “那女鬼什么样的？” “长头发，白色长裙，看不到脸，但是有点像午夜凶灵里面的贞子。” “哦。”诸葛名赶紧回到案发现场，他又搜查了一下死者的衣柜，突然大笑起来，“什么女鬼，全是人装的。你们看……”他手里拿着三样东西，黑黑的假发套，长长的白色连衣裙，还有一双三十六码左右的红色女子高跟鞋。 “难道西施就是扮鬼的人？”俞探长发现她脚上穿的鞋也是三十六码。 “不是这样的，一定是凶手把这些东西放在这里的。” “这样一来，凶手不是要有房间的钥匙才能进来藏东西。如果有钥匙的话，这个密室就解开了。” “不对，死者堵在房门口，而且里面又用钥匙锁住，又挂上链子。凶手有可能同时在门口做到这三点吗？” “做不到吗，可以通过衣柜的窗户。” “怎么做，用钓鱼线？不现实的，因为有衣柜挡着，到门锁这边正好形成一个死角。而且尸体这么倒下，也把门锁给挡住了，凶手根本无法用丝线来锁门。更何况，既是锁了门，又怎么让钥匙到死者的口袋里。” “这么说得话，还是不可能犯罪。” “我想我还需要调查，不管怎么说，根据死亡时间推断，除了我姐姐以外。当案发时没有不在场证明的三个女人是本案的嫌疑犯，而且我可以说，凶手就在她们之中。以我诸葛家族的名誉起誓。” 王昭君是个四个姑娘中长得最矮小的。她穿着她们露肩、露脐、露肩、露大腿的制服，一脸挑衅地对着诸葛名。 “告诉你，我在拍完广告片后，一个人在杏湖散步，不可以吗？因为我不喜欢那屋子，我觉得厌恶。” “哦，为什么会对那幢屋子厌恶呢？” “因为那里面闹鬼。” “闹鬼吗，你见过？” “当然见过了，晚上碰到过两三回呢，白花花的一只。” “是个女鬼吗？” “应该是吧，长头披肩，白裙拖地，阴森森的，看不清嘴脸。” 诸葛名于是拿出他找出的扮鬼道具，她对王昭君说，“如果你穿上这裙子，戴上假发，别人会认为你什么呢？” 王昭君瞪了他一眼，走了出去。 杨玉环比王昭君整整高出一个头，连身高一米八的诸葛名站在她身边，都觉得有些压力。那个女人露出笑牙，说：“案发时我正在洗澡啊，呵呵……真抱歉，我什么也没听到，帮不上你的忙。” “你有见到过这幢楼的女鬼？” “见过，一只时髦的女鬼啊，黑发白袍红舞鞋。据说这个女鬼原来就是个跳芭蕾的，后来被人泼了硫酸，毁了容，就跳楼自杀了。” “哼哼……你知道得很清楚。” “爱好嘛，我就喜欢悬疑恐怖的东西。” 貂禅的身高体貌介于王昭君和杨玉环之间，和遇害的西施彼此彼此。说来也是很漂亮的姑娘，这个时候虽然无奈于侦探的询问。但脸上抑不住因为去掉一个强劲的竞争对手而露出的笑容。 “西施这个人啊，就是胆小。我就跟她说过，鬼这个东西，你怕它三分，它怕你七分。你不去怕它，它也不敢来找你。你越是害怕，它就越缠上你。你看我、王昭君、杨玉环不是都没事吗，我们都不怕鬼。“ “这么说你也见到过那女鬼？” “见过见过。” “那女鬼什么样？” “不知道，没看见过嘴脸。都被头发挡住了，身上穿着一件长长的白裙子，在地板上飘啊飘的。呵呵……” “哦，这样啊……” 齐昱深吸一口气，张开双臂，伸了一个懒腰。 “怎么，看完了吗？”鲍雪问她们。 “没有。”齐昱回答说，“不过我已经知道谁是凶手了。” “什么，你知道谁是凶手了？” “对啊，她说了不该说的话。”齐昱狡黠地冲着王君一笑，对方点了点头，“没错，而且密室我也解开了。” “你们俩胡说八道吧。”鲍雪不相信。 “没有啊，凶手就是杨玉环。对不对？”齐昱露出天真的笑容，问白衣绅士。 KID皱皱眉地点了点头。“你对了。” “嘻嘻……”她的笑容更灿烂了，“谁叫她说女鬼穿着红鞋来着，这双皮鞋是她用来陷害貂禅的吧？” 孙名又不舒服地点点头。 “至于那个密室。”齐昱看了一眼王君，另一个美少女名侦探于是接茬说：“凶手是在房间的衣柜门上放了顿器，就像我们小时候恶作剧时做的机关一样。当西施回到房间，锁上门，准备换衣服打开衣柜时，上面的顿器就掉下来，正好打在她的脑袋上，把她给砸死了。对吗，诸葛名？” 剧本作者表情更加难看，但似乎找到了反驳的地方，回答她说：“可是警察没有在现场找到你所说得可以砸死西施的顿器。” “那当然了，凶手把它带离密室了吗，通过衣柜上面那扇高高的窗户。” “它是怎么带走的呢，任何一个球形的顿器都不可能通过那个窗户，既是铅球也一样。” “谁说那顿器是球来着，你的剧本上不是有不规则顿器这几个字词。”王君扣字眼说，“的确，整体的大个顿器是没法从窗口通过，但是可以分解的顿器就行。比如一个装满鹅卵石的塑料袋，袋口绑上一根绳子，系在窗栏杆上。等到西施被那袋石头砸到头后，就可以站在窗外，用绳子把凶器拉上来，然后打开口袋，把石头分装到另一个口袋里，最后解开绳子，去外面处理凶器。” 孙名的脸色苍白得怕人，已经没有一点英俊潇洒的模样。他咬着嘴巴，不服气地问，“你到底是什么来历？” “我啊。”王君大笑，“我是冥王星。” 冥王星是天树征丸新的漫画《侦探学院Q》中神秘的犯罪集团。 “阿名啊。”已经看出胜负的鲍雪，同样一副落井下石的样子，说，“看来你得让王君她们修改剧本了。” 孙名愿赌服输地点点头，心里却在想，这可一点也不是什么好玩的事。 不过剧本终究没有做太大的修改，只不过原来那里面的王昭君不再单纯的是一个参加选美比赛的模特，而是一个处处和名侦探作对，挑唆杀人，类似于阿嘉沙•克里斯蒂小说《帷幕》中X一样的人物。而扮演这个邪恶美女的就是我们王君小姐本人，看来她是铁了心要把学院Q里面的那个冥王星搬到这个短剧中来了。 这样的修改多少有些出乎孙名意料，不过他名侦探的位子既然是保住，也长舒了一口气，不再计较什么。至于剧中其他的演员：诸葛星——鲍雪，西施——俞程程，貂禅——关乐，杨玉环——杨环，而传说中的女鬼则被王君和鲍雪两人强行按派给了齐昱。可怜的齐昱姑娘傻笑着看看她们俩，竟然也同意了。最后，连跑龙套的角色也安排妥当，这出名为《杏湖旅店杀人事件》的短剧已经是万事具备，只欠东风。只等着买来胶片，准备开拍。 3. 拍片的日子终于确定下来，四月二十四日下午和二十五日整日这一天半的时间里。而在这之前整个动漫社关注的，则是学院里将要举行的Cosplay大赛。这个大赛不单单只是一个动漫谜的交友聚会。更重要的是，这一次的大赛有Speed-Net 赞助，将选出最优秀的男女Cos数名，担任他们新推出的大型网络游戏《G•O•D》的角色代言人。在工作越来越难找的今天，对于大学生来说，这样的美差当然不能放弃。 听说了这一点的齐昱摇头晃脑地坐在她的上铺评论说：“现实总与小说惊人的相似。“ 俞程程哈哈大笑，“照你这么说的话，似乎我们这里也快发生谋杀案了。” 齐昱不置可否地微笑起来。 “你别骇人听闻了，齐昱。”刚练车回来，带着一身疲惫和尘土的鲍雪一边脱下外套一边说，“王君，你准备好Cos谁了吗？” “早想好了，我要Cos色。” “色？那又是谁啊？” “街机著名游戏《侍魂》里面的女剑客。” “为什么想要Cos她？”俞程程问。 “这个么。”王君故作神秘地说，“投评委之所好啦。” “这话怎么说？” “你们知道Speed-Net游戏组的负责人是谁吗？” “不知道。” “哈哈……我就知道，这个男人叫赵宏，也是一个狂烈的侍魂谜。以前在许多Cos展上见到过他，每次都把自己Cos成橘右京。好像在他们同学间还有个绰号叫橘右黑。” “那是因为他人长得黑吧？”俞程程问。 “不清楚，好像也不是很黑来着。” “这样啊。不过王君，你这些都是打哪知道的啊。” “这个么……”她故作姿态地回答说：“侦探把她地调查方法说出来也就不稀奇了。” 这句话好像一个礼拜前，她对床的那位刚说过。 轰轰烈烈、热闹非凡的校园Cosplay大赛开始了，经过了一上午的蹦啊、跳啊、打啊、叫啊，乱成一锅粥的恒山学院终于迎来了午后的时候。这时主持人赵宏，如王君所说一副橘右京的打扮，一边从怀里掏出一个苹果，一边走到草坪上临时搭建的演讲台边。他把本已放到嘴边的苹果放回到桌子。拿起话筒大叫着说，“各位亲爱的校园美女们，你们好。现在备受你们关注的G•O•D杯Cospaly大赛最后一个环节——探宝游戏终于开始了。相信各位美眉已经知道，因为G•O•D这个游戏是一款新型的网络侦探游戏，所以我们的美少女不但需要热爱动漫，喜欢游戏，还需要有一定的智慧。” 被这个老色狼忽视的男生们发出一片唏嘘。 “所以我们举办这次寻宝活动。至于这次校园寻宝是什么宝物呢，在这里我先不说。只要你们有足够的智慧，解开所有的提示的话，你就会知道那是什么。最先找到礼物的十位漂亮美眉，你们就有资格进入初选了。好了，我不再废话了，现在就寻宝开始吧。第一个提示：圣诞老人乘着驯鹿，一年又一年，一圈又一圈，在最高大的圣诞树上放下礼物。” 语毕，校园的搭喇叭里传出了优美动听的动画主题歌。 齐昱一听，咧嘴笑了。这是她知道的少数几首动画歌曲之一，《Macross Plus》中的《天使的声音》。 “第一个词语是梦乡，第二个词语是风……”Cos的妖艳性感的“色”女侠扬起手中的佩剑说，“那么各位，我们开始吧。” “怎么，你已经解开第一个提示了。” “嗯。”王君点点头，“圣诞树嘛，校园里最高大的塔松。” “真厉害。”鲍雪说。“那么你的意思是我们三人一组啦。” “对啊，你看俞程程有她的KID领着正往树林跑去，想必也解开了这个提示，所以我们赶快的话，我们整个宿舍就都可以入选了呢。” “嗯，不错，不错，全学院最聪明的宿舍，美少女侦探团。”鲍雪赞同说，“那么富江。我们走吧。” “富江”摇摇头，懊恼道，“我这副打扮，走路实在太困难。我看我还是留在这里等你们吧，反正你们迟早回来。” “那怎么行，齐昱，你如果不去的话，你不就一个人了吗？” “没关系的。”她又笑了，“其实我已经知道礼物藏在哪里了。” “什么？你说什么，你知道礼物藏在哪里？”这一下连王君也不敢相信了。“你连下面的提示都没看到呢。” “没关系，不看提示用猜也能猜到，我的第六感很准的。” “是吗，那好吧。楼长大人，就我们俩组队去找礼物吧。” “齐昱你真的不去？” “嗯。其实你们也可以不去……” “别，你别把你的直觉告诉我。我宁可自己慢慢找，侦探的乐趣在于过程，而不是结局。” “说得也是，那就祝你们好运吧。”齐昱又微笑起来。 一会儿那两个女大学生已经穿过草坪，奔向小树林了。树林里，解开了第一个提示的美少女们并不少，王君放眼望去，竟有五六十人都围聚在那棵巨大的塔松下面。他们有人仰头，有人冥思，也有人会意的微笑，奔向下一个地方。 鲍雪扎进人堆中，念起贴在树干上的第二个提示：“隋炀帝，下江南；又开运河又造船。指着御前两棵树；从此以后杨姓传。喂喂，王君这是什么意思啊。” “好像是说下一个提示在隋炀帝的御座下面。” “但是隋炀帝的御座在哪里呢？” “是在树下吧。”这一回回答她的不是王君，而是KID孙名。他慢吞吞地领着他的女朋友，走过来，“在某两棵树之间的凳子上。” “好啊。”两组人打了个招呼。继续讨论起提示，“两棵树，什么树和隋炀皇帝有关呢？” “我知道了。”俞程程说，“是柳树，柳树又叫杨柳。据说就是隋炀帝定下的。” “说得对。天之痕里还有一段动画呢。” “那么说，我们下一个目标就是——”王君的眉头皱起来，他们又要往回跑了。 说着齐昱闲话的两组人合并成一个小队向杏湖边的走去。又一会儿，他们就看见了湖边唯一一张按在两棵柳树间的木椅。 四个人兴致勃勃走上去，发现这里比前面少了很多人。有一个年轻男子正躺在椅子下面，大声朗读贴在椅子下面的第三条提示：“现代社会弊病重生，大家要注意柯南做的推理哦。这一次追踪的犯人是月光下的魔术师，怪盗小子，他把宝物藏在了道具房的围墙上。” “怪盗小子不就是KID吗？”鲍雪捏捏她的下巴，如此评价说。 “喂喂，这关我什么事。我可不知道什么宝物，礼物。”孙名大叫说。 “没说关你什么事啊。”鲍雪继续说，“只是魔术师的道具房是什么地方呢？” “魔术师的道具是什么？”孙名反问。 “礼帽？”俞程程问。 “不对，是鸽子。所以所谓的道具房就是指鸽子棚。” “鸽棚。那岂不是在恒山顶上？”王君大吐舌头，“我算是知道齐昱为什么不愿跟着来了。” “怎么，你也不想去了？” “是啊，我走不动了。”王君一屁股坐在木椅上，“而且齐昱所说的最初的提示，我似乎也有点数了。” “怎么，你知道宝物藏在哪里了？” “我还要想一想，鲍雪啊，你们先去吧。相信我们一定都能找到宝物的。” “好吧。”鲍雪于是脱掉厚实的外套，雄赳赳、气昂昂地向山上走去。 四人小队变成了三人小组。 三个冒险者颇神气的领军向山上走，其他一些解开第二个提示的学生也在后面跟着。也有一些比较性急的，匆匆从他们身边冲过去。 “喂，赶快一点啊。”俞程程叫着说。 “没关系。”鲍雪不慌不忙，“能来这里的已经很少了，而且第三个迷题，一定比前面的更难。” “说得也是。”孙名脱下他的帽子，拿在手里，“也不知这些提示谁出的，也真是有点水准。” “嗯。”说话间，三个人已经走到了山顶。鸽棚边上，刚刚冲过他们的两个女孩，正一副愁眉苦脸地望着他们。 “怎么了。没有找到提示？”孙名问她们。 “不是。”一个嗓音尖锐的女生回答他说：“有提示，但是解不开。” “什么样的提示？” “抱歉了，各位，你们来晚一步。主人家已经取走了他的宝物。” 女孩子的话犹如给他们三人当头浇了一盆凉水。 “主人取走了宝物，什么意思？主人是指KID吗？” 四个女生狐疑的目光一起盯住孙名，害得他手忙脚乱地乱摆手。 “不是，不是。” “那么主人是谁呢？还有到底礼物是什么？” “不明白啊……”鲍雪也郁闷，“可为什么齐昱、王君就不看这些提示也知道宝物在哪呢？” “也许她们根本就不知道，或者是搞错了。” “不对，我觉得她们确实知道。齐昱当时的语气非常肯定，就像她那天说谁是凶手时一样。” “她当时说什么了？”孙名问。 “我知道了。”鲍雪激动得跳起来，“主人是指赵宏，宝物是他手里的苹果。” “为什么这么说？”身边的女生问。 “是他主持的比赛，也就是说他应该是活动中比赛的主人，那么他手中的苹果一定就是所谓的宝物了。还记得那个第一个提示嘛——圣诞老人乘着驯鹿，一年又一年，一圈又一圈，在最高大的圣诞树上放下礼物。我们都把重点放在了最后一句，前面的就没细想。” “一圈又一圈，是指我们会回到原地？” “对。”鲍雪越说越激动，“难怪齐昱也说我们总会回去，原来她一开始就注意到了这个关键提示。她从第一个提示里面就知道了宝物在赵宏的身上。” “真是厉害的女人。”孙名不禁倒吸了一口气，“那么她是否知道苹果是礼物呢？” “我想她知道。赵宏说完话，喇叭里放的歌是《天使的声音》，里面最后一句有提到苹果，而且橘右京和苹果的关系……” “喂，你们俩。”俞程程叫着说，“赶快啦。刚才那两个丫头听了我们的话，已经走了。” “什么？”孙名骂起来，“这两个小偷儿。” 说着，拉起女友向山下跑去。鲍雪慢了一拍，再迈开步子时，前面的几个人已经跑没影了。她摇摇脑袋，决定从医学院那条路下山。 下午三点半的时候，G•O•D形象代言人的初选名单出台，除了鲍雪宿舍的四人全部入选以外，杨环和关乐也顺利过关。两个美女开心的对王君说：晚上请她吃饭。原来她们是缠着她才破解了迷题的。另外四个入选的小姐是姜小桃、姚芳氛、姬冰、妫仙安，姜小桃和妫仙安就是刚才在山上听到鲍雪他们说话的女孩。 橘右黑同志笑眯眯地把苹果徽章发给十位入选的漂亮女孩，最后站在齐昱的面前，眨着眼睛对她说。“唉，聪明的美女，祝你接下去也顺利。” 这一下多少令其他的女孩子有些嫉妒。 齐昱尴尬地对她们笑起来，抬手挠了挠左眼角下的美人痣。“这个橘右黑，是想害死我啊。” 4. 如果恒山学院动漫社按照计划进行他们的活动，那么在Cosplay寻宝大赛结束以后，进行的应该是他们的侦探短剧拍摄活动。但是这个计划却因为一个真实的刑事案件给中断了。 动漫社团的大门在他们面前敞开着，原来锁在门上的大锁有遭到暴力破坏的痕迹。孙名、鲍雪两人面面相觑，冲进去一看，里面竟然一片混乱。明眼人都看的明白，这是被梁上君子光顾过了。 “怎么会这样。”俞程程站在门口不敢跨进去。 “报警。”后面的王君说出两个字，齐昱摸起挂在脖子上的手机。 五分钟以后，学校的保安科和辖区民警一起赶来了。他们看到眼前打扮得奇形怪状的人物，一时竟然弄不清发生了什么事。 “这样的，我们的社团被人盗窃了。”王君走上一步，向他们解释。但那个小警察却盯着她背上的蛇形纹身看。 王君只能假装咳嗽一声，才把那警察的注意力给拉了回来。 “这么说你们下午在参加学院举办的活动，等活动结束以后回来，就发现这里被盗了。” “是这样的没错。”鲍雪说。 “那么你们在这之前有没有进去过呢？” “没有。我们知道要保护第一现场。” “嗯，很好。”小警察说着，和其他同事们一起开始勘测现场了。 半小时以后，一无所获的慕容世民（就是那个小警察）拿着笔记走出来，让他们进去清点被盗的物品。硕大的教室里，他们的衣服被胡乱的抛在一起，化妆的颜料打翻着，挂着、放着的每一个皮包都被搜查过。经过清理，丢失的物品如下：王君现钞两百，戒指一枚；鲍雪皮夹、手机各一个；齐昱，皮夹一个，里面有现金一千五百三十多块；俞程程电话卡三张，价值两百五十元，现钞一百，银挂件一个。其他人还有若干物品被盗，总共价值约八千五百多元。 “这个小贼还真赚了。”慕容警官咂咂嘴，然后问齐昱说：“你真的皮夹里放了一千多块钱？” “是的。”她十分诚实地回答道。 慕容世民不再问话，而是把注意力投射到了被砸坏的门锁上。 “很奇怪，对不对？”齐昱问他。 “什么？”慕容世民装傻着反问。 “没什么？”齐昱不说话了。不过这位警官可不放过她，“你刚才问我很奇怪是吧。你认为这里面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钥匙的弹簧被完全砸开了。很奇怪，小偷只要打开门，就没有必要把这个弹簧完全砸开啊。从这个砸得巴烂的门锁上可以知道，它被砸了不止一下。” “所以小姐你认为这个小偷可能并不是外人？”慕容世民的这句话使齐昱确定他绝非等闲之辈。“齐昱，你到底是什么来历？” “我啊，一个来这上课的学生。” “我看不像。” “可是我真的是学生，至少在这的一个月里我是。” 年轻的警官点点头，去跟鲍雪他们说话了。又过了一会儿，警察们暂时收队，剩下动漫组的人开始商量是不是还要继续拍他们的短剧。 经过一系列的商议以后，孙名做出决定，继续拍戏：第一，偷已经被偷，虽然大家损失惨重，但他们再做什么也不能弥补回来。第二，拍戏用的服装、道具、包括摄像机都没有被盗被毁。第三，如果现在不拍，他们所有的计划就会打乱。到了五月份艺术节的时候，他们的侦探剧也就不能上映。 就这样，齐昱继续扮着女鬼在黑暗的屋子里晃来晃去的给这个“杏湖旅店杀人事件”增添恐怖和传说…… 第二天早上，没有戏份的齐昱躲在被窝里睡懒觉，宿舍的其他人分别早早的离开，有的去练车、有的去拿钱……十点多的时候，宿舍的电话响起，齐昱挠挠地从床上爬下来，接起电话。 “喂，哪位，如果您找鲍雪、俞程程或者王君，她们现在都不在……” “齐昱啊，是我鲍雪。”电话那头传来楼长大人的声音。“王君不在吗？” “不在啊？她不是去你们那拍戏了吗？” “没来啊，她什么时候走的？” “没来。”齐昱来精神了，“她早就走了啊，你和俞程程离开后，她洗完衣服就走了。” “是吗，可是她到现在还没到。” “那你打她手机找她啊。” “手机关机，没人接。” “啊，怎么会这样啊。” “鬼才知道她怎么了？”鲍雪在那一头有些生气了，“总之，现在孙名他很生气，差不多其他人的镜头都拍完了，就差她一个了。” “那怎么办？”齐昱预感到不会有好事。 “怎么办？”鲍雪的声音沉默了一会儿，齐昱知道那是她在和身边的孙名商量着什么，果然不出她的估计。学生会主席在那头接过电话对她说：“齐昱，你能代替她，演王昭君的角色吗？” 苦笑的酒窝泛起来。“我这就过来。” “不用你过来，让鲍雪开车来接你吧。五分钟后，楼下见。” 齐昱挂上电话，这时忽然发现在电话旁边，一本日语书下正压着一张纸，上面有四行电脑打出的日语。 凭着那不够四级的日语水平，她连蒙带猜的译出那四句话的意思：生活受到了诅咒，砍掉头融成柏油。罹病成为了谣言，截去肩化身非典。叹命运何其不公，缺腹胸不再有用。恨世人冷漠太多，折残腿永受寂寞。 恶毒而又骇人的四句话，这令齐昱原本不舒服的心情又增添了几道阴霾。她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齐昱得承认一件事，那就是鲍雪的驾驶技术精进了不少。不但换档时熄火的毛病已经大大改观，现在还懂得避开路面的坑坑洼洼了。 一路疾驰以后，鲍雪带着齐昱回到动漫大楼。 “先等一下，我去仓库那身衣服给你换上。” “衣服，什么衣服？”齐昱纳闷地问道。 “就是杏湖女郎的蓝色制服啊，王君的那身不再了，得再把那身备用的拿出来给你。” “哦，这样啊。”齐昱跟着楼长往西面的仓库走去。不过鲍雪没有打开那扇大门。而是打开了一扇矮小的，有一半建在地下的铁门。 “这里原来是军队的仓库，后来被我们动漫社团拿来做仓库里，里面都是一些黑板啊。过期的海报啊，还有Cosplay的道具服装。本来这里的钥匙一直有我保管，不过昨天皮包被偷了，钥匙也丢了，我刚才开车是去问学生会老师拿的备用钥匙。” “原来是这样。”齐昱看着黑咕隆咚的地下室，想着要不要下去。 鲍雪拉开电灯，一排陡峭的石头阶梯出现在齐昱眼前。 “你别下去了。这里的楼梯又陡又滑，我下去帮你拿上来就行，你还是先去向孙名报个道吧。免得他又着急。” 齐昱想了想，听了鲍雪的吩咐。其实她是被那地下室里传来发霉的味道给熏跑的。 正无名火起的孙名看到齐昱的到来，点点头，二话不说地对着俞程程说，“给她纹身。” “纹身？”齐昱吓了一跳。 “呵呵……别怕。”俞程程拿出一张大大的纹身贴纸对她说，“昨天王君的镜头里，身上都有纹身，所以没办法，只能让你也……” 齐昱的嘴巴半张着，显得苦恼不堪。“这个王君啊，可把我给害苦了。”虽然抱怨，但这和她的心里面正在思考的事情相比，实在是不值一提。她此时更关注的是那首恐怖的诗歌，还有王君的失踪。 小骡子诧异地盯着自己的女朋友看，眼睛睁得大大的，活像鼓着眼珠的癞蛤蟆。 “你，怎么……”他发现小艾的眉头蹙了起来，于是赶忙拦住到嘴边的话，改口说：“大学生活怎么样，满滋润的吧。” “乱七八糟。”小艾说着，在他身边坐下，“和我想象中的大学完全不一样。” “差别很大吗？我看你也玩的不错啊，连纹身都弄上了。” “你这是在骂我吗？” “不敢。” “什么嘛，你以为我想穿着吊带衫、米你裙在这里走来走去啊。本来还想换个名字，不引人注目，没想到弄巧成拙，现在走到哪都有人看。” “那你在干什么呢？这副打扮总不会是你们学院的制服吧。” 小艾嗔道：“当然不是了。我这么做还不是要和那群女生打成一片，真后悔答应佟叔叔。” “唉，小艾。这就是你不对了，即使你不答应佟老头来恒山学院秘密调查摇头丸的事，你还是要来这上课的。你不能主次颠倒啊。” “你说的是。”她乖乖地低下头，一副听从教诲的样子。 “那么你有调查到什么东西吗？” “我不知道，本来我并不认为可以调查出什么情况。但是现在事情不对了，昨天下午那个莫名其妙的盗窃案，我确定是动漫社团内部的人干的。说不定，有人觉察出什么了。” 小罗紧张起来，“那样的话，你不是就有危险了。” “没事。”小艾反过来笑着安慰他说，“我能保护自己。” “真的可以？” 女孩子一歪脑袋，拿起手边的小包，悄悄地拉开拉链，包里面一把红光闪闪的金属物体闪入小骡子的大眼睛里。 “这是……”他站了起来，又坐下。 “C-AI。” “吓，是佟老头给你的？” “不是，是华先生安排的。” “华先生，就是你爸爸以前的那个朋友？” “是的。”小艾突然哈哈大笑，为的是不让经过身边的路人听清他们在说什么。 “你啊。快变成女间谍了。”小罗伸手戳戳她的额头，两人一番亲密，小艾坐到了他的腿上。 “嗯，还有什么事吗？”小骡子旋着她的头发问。 “有，帮我研究一下这个。”小艾拿出一张她手抄的文字，上面一段是日文，下面是她自己的翻译。“怎么样，我翻译的意思没有错误吧。” “是没错，很准确呢，而且还很押韵。”小骡子看着上面砍头、非典的字词说，“相反，我倒是觉得这段日语有些古怪。” “是吗，我也有这个感觉，似乎是从中文反译成日文的。” “对，就是这样。不过……”小骡子开动他的脑筋，沉默了一会儿，“我觉得这首诗好像是一个字谜。” “字谜。怎么说？” “不是吗，单单你看这四句话，除了凶残和变态以外，没有任何意义。但是没有意义的诗词，为什么别人会把它从中文翻译成日文呢。我总觉得这首诗有其他的意思。” “我也有这个担心。”小艾不无忧虑地说，“我甚至害怕什么事可能已经发生了。” “那么……”小罗的表情又严肃起来，刚想要劝说什么，但被识破意图的小艾打断了话。 “没事的，你应该相信我。如果这里真发生了什么。我更应该留下来，解开它不是吗。不然可就辜负了佟叔叔和华先生两人的希望了。” “真是的，管他们什么事啊。” 小艾用手捂住他的嘴，“你知道我很固执的，你不可能说动我现在回家。” 小骡子失落地点点头。 “好了，下午我还有事。乖乖地回去哦，帮我解开这个字谜，就是我最好的骡子。” “知道了。”小罗拿过那张纸，不是味儿地回答说，“虽然破案，我是比不上你，但解字谜和暗号我还是有些心得的。” “这就对了。”小艾在他的脸蛋上留下一个类似花蝴蝶的红唇印，然后开心地翩然而去。 俞程程和孙名在晚饭过后分了手。一个要赶回宿舍对已经拍摄完毕地短剧进行后期加工剪辑，一个很是郁闷地在杏湖边散步。在那位姑娘的心里，对于短剧的关注度远不及金钱和恋人。昨天被偷了几百块钱，而她的男朋友竟然不闻不问，一点也不想着来安慰自己。这很令俞程程不满。更可气的是，自从王君和齐昱那两个丫头来了以后，许多人都把关注的目光投向了那两人。而在那之前，她始终是恒山学院最风头十足的女人。虽然同处一室时，她不得不装出一副对那两人和蔼、客气的样子。但私底下，她已经不知道多少次把石头往杏湖里扔，来发泄自己内心的不满。 这个时候太阳还没有完全下山，但小树林里却已经不见一点阳光，树荫交错的小路上，路灯还没有亮起，使整条路变得阴森起来。 心里面的烦躁使得俞程程更加害怕走这路。很是费力地抬起腿，先是甩开大步，后来干脆是一路小跑起来。 好容易就快跑完这段百米来长的树林小路，可就在这时，身后的树丛中突然转出一个人来。那人一把拉住俞程程的手，然后迅雷不及掩耳地将她紧紧抱住。还不及她说出句话，一块刺味的手帕已经捂到了她的口鼻之上。 5. 齐昱走在黑洞洞的小树林里，不知怎么的，竟然已经走了好久好久。估摸着差不多9该走了三四里，可这条原本只有百来米的小路愣是不见尽头。 树林的前方，闪出一个人影，很快的人影闪到齐昱面前。定睛一看，那人竟是王君。王君穿着和齐昱一样的米你裙，吊带衫，站在齐昱面前就像看镜子一样对着咧开嘴。那笑容有些诡秘莫测，使齐昱浑身不舒服。她试着与对方说话，可是那女孩却一声不想，只以一对古怪的眼睛盯着她看。那对黑色的眼珠令齐昱好生寒碜，但更令她感到恐怖的是，那对眼珠竟然放出了金光，黑色的眼珠变成金色。齐昱急欲转身离去，却发现动也动不了。她发现自己竟然被一条五彩花蟒给紧紧地缠住了。 真是荒天下之大谬，她终于明白了，自己在做梦。不过齐昱虽然明白自己在做梦，可却醒不过来。她就这么被纹身化成的花蟒绑着，看着梦中的王君继续表演。王君的手里突然变出一把锋利的日本刀。高高地扬起刀，然后，手起刀落。 一个脑袋掉下来，身子还是直立着。王君的美丽头颅滚在地上，冲着齐昱又裂开了笑嘴。 从梦中醒来的齐昱浑身冒汗，看见已经起床多时的鲍雪，冲她打招呼。 “早上好。” “早安。你也醒得很早啊，不过你脸色好像不太好。” “是啊，做恶梦了。” “是吗？那就再睡会儿，反正今天你没有早课。” “不睡了。”齐昱爬下来，“对了，王君还没有回来吗？” “王君？别说她了。连俞程程昨晚都没回来。” 齐昱迅速地扫视了一下俞程程的床铺，邪恶的梦和不安的现实交织在一起，敲击着她的脑门。 “齐昱，今天不会轮到你吧？” “什么？” “我是说你今天不会也闹失踪吧？” “当然不会了。不过鲍雪，俞程程以前也有晚上不回宿舍的时候吗？” 鲍雪冲着她笑笑，富有深意地说：“这种事在大学里很平常的，这可是人家的隐私啊。” 齐昱没有回答，但有一种强烈的感受，这两人的失踪可不是没有回宿舍这么平平常常。 “哎呀，不能和你聊了，我得赶快走了。不然猪无能又要发火了。” “猪无能？” “对。”鲍雪一边穿衣服一边说，“今天我们上课，观看手术。去晚了，我们那位猪老师又要发火了。” “哦，这样啊。拜拜。” “拜拜。中午我也不回宿舍了，如果王君她们还不回来，你可别害怕哦。” 带着怀意的笑容，鲍雪招招手，拿起车钥匙出门了。 上完九点的课，放课时已经是十二点。齐昱一个人百无聊赖地走进第二食堂，正好碰到了第一批从食堂撤军的关乐。 “好啊，齐昱，怎么一个人吃饭啊？好寂寞哦。” “啊，是。你吃完了吗？” “看了看，没怎么吃，这里的饭菜太垃圾了。要不是赶时间，我就出去吃了。” 齐昱心想“这你倒是说的不错”，要不是钱被偷了，身上只有饭卡，自己也想要出去吃呢。“这里的饭菜确实不怎么好吃。” “哪里是不怎么好吃，根本就是喂猪的。那馒头没有一点馅，那汤飘着几根烂叶子，那排骨，老得像树皮似的。” 齐昱笑了起来，她觉得大学食堂的大师傅手艺还没自己好呢。 “对了，齐昱你今天晚上有事吗？”关乐走出食堂，又突然转过身来神秘地问。 “应该没事，怎么了？” “没事的话，就邀请你参加一个派对。有没有兴趣啊？” “派对吗？好啊。在哪里，什么时间？” “晚上八点，舞厅四楼东面的包厢里。注意哦，这是私人派对，所以你不要带其他人，即使是王君或者鲍雪也不行。” “很神秘嘛。”被邀请者装出一副受宠的表情，“好吧，我会准时前来的，一个人。” “那好极了。”关乐留下的最后的一抹微笑令齐昱又胡思乱想起来。 “是什么派对呢？”齐昱忽然想到王君的失踪。“会不会……”她思考着，“王君就是参加了这个派对才失踪的呢？”她站在食堂的队伍前，明明已经到了窗口，却不晓得点饭菜，后面的男生呼喝着，问她到底吃不吃饭？ 齐昱回过神，点了一盘炒年糕。接着继续思考：“不对，如果王君是参加了派对失踪的，那么关乐刚才绝不会说不要带王君这样的话。不过……这到底是什么性质的派对呢，王君又到底上哪去了。 她打定了主意，即使这个派对是个龙潭虎穴，今晚上也要去闯一闯。 穿着蓝裙子，拿着小手袋的齐昱八点钟准时敲响了舞厅四楼的东面包厢。一个黑黝黝的男人打开门，上上下下地打量她看着，最后问道，“你找谁？” 一股难闻的烟草味刺激着齐昱的嗅觉神经。她后退了一步，说：“是关乐请我来参加派对的。” “是那女人叫你来的吗？”那个吸烟的男人夹着香烟拉开门，让齐昱进去。 屋子里面灯光秽暗不明，齐昱在那抽烟男子的带领下，找了一处坐下来。等瞳孔慢慢适应这幽暗的光线。她终于可以看清这些聚会的人了：男男女女的十几个青年，有的蹦迪，有的闲聊。其中年纪最大的，齐昱估摸也就和自己差不多。有三四个是已经在动漫社看到过的，比较眼熟，还有几个则完全没有见过。不过这些人里竟然没有关乐。 “怎么关乐她还没来吗？”她问刚刚给自己开门的男子，这时他正给齐昱端上了一杯水。 “那女人还没来。”男生顿了一下，又警觉地问道，“你是关乐的朋友，你叫什么？” “哎呀呀……萝卜啊，你连我们学院现在最鼎鼎大名的齐昱都不认识吗？” “齐昱？”被叫做萝卜的男人抬起头，问那个对自己说话的人，“枪头，你是说她就是那个前几天在寻宝测试中，第一个找到苹果的女人。” “对，就是。”枪头站在齐昱面前，以一副很酷的口气说：“齐小姐，跳舞吗？” 齐昱笑答：“这个节奏只适合蹦迪。可是我不太会。” 枪头手指一弹，然后强烈的迪斯科音乐嘎然而止，接着喇叭里响起的是舒缓轻柔的小夜曲。 “齐小姐赏光跳一曲吗？” 齐昱站起来，和枪头跳舞去了。坐在沙发里点了一根烟的萝卜，白着眼睛，暗自骂道：“装模作样的家伙。”。 枪头的步子带得还不错，可眼睛一点也不老实，一动不动地盯着齐昱的脸，嘴巴也卖弄着自我介绍说：“我叫李强，医学院临床医学系的。” “哦，那你和鲍雪是一个专业的啦。” “她啊，那个正经的老丫头。”李强一晃头，“对，我和她一个班的。” “为什么叫她老丫头？”齐昱问。 “喂喂，小姐，探听别人的隐私可不好，而且我也不喜欢说别人的坏话。” “哈哈……”齐昱笑，说，“可是你已经在背地里说她坏话了。好吧，那说说你，你们今天上午去看手术了？” “是的，不过我没去。”李强回答他，“有什么好看的，像我们这样的一辈子都不可能上手术台。” “嗯？” “有什么奇怪，我们是什么学校啊，一个民办的大学。全中国好的医学院多得海了去，优秀的外科医生一波又一波，什么时候还轮的上我们这些混混啊。我们到这来还不是镀镀金，混张文凭嘛。” “你倒满诚实的。” “真诚是一个人的美德。” 一曲舞毕，李强还想要继续和齐昱再跳，但是美丽的少女拒绝他的盛情。 “关乐那女人怎么回事，都快九点了，还不来。” “她也许有什么事吧，要不你打个电话？” “打，你打？她不是你老婆。” 李强脸一沉，瞪着“萝卜”说：“放什么屁，谁是那女人老公？” “萝卜”不吭气了，拿起台子上的手机，跑到屋外去打电话。 李强又换了一副笑脸，和齐昱聊天。说着说着，越来越放肆的，不但人靠到了齐昱的身边，一只手还放到了离她大腿不足一寸的地方。敏锐的齐小姐怎么会不晓得他的阴谋，急忙站起身，说：“请问，洗手间在哪？” 那个男人无奈地站起来，带着齐昱走到屋子最里面的地方。一个男生正站在门口，看见他来，急忙敲敲门，冲着里面叫道：“枪头来了。” 里面的门打开来，从里面走出一对男女。 齐昱的心里咯噔一下，明白自己到底参加了怎样的派对。她一个人走进卫生间，在臭气冲天的室内，打开她的小手包。没有一点想方便的意思，只是在那洗了洗手。 回到沙发那块时，萝卜还没有回来。李强坐在那，高举起一杯橙汁，递给齐昱。 “请。” 齐昱一笑，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问：“你没有在橙汁里放什么吧？” 瞬间李强地面孔变色了。 “你说什么？” 齐昱明白了，这个面似温文尔雅的男生其实一肚子坏水。“你果然在这果汁里放了东西啊，是什么呢？” 握着玻璃杯的手哆嗦着，李强的嘴唇变了色。就在这时，萝卜哐得一声撞进门来。 “枪头，警察，楼下来了好多警察。” 不但李强的脸色变了，齐昱也一样。 站在齐昱面前的男子，突然把酒杯一摔，举起台子上的一只啤酒瓶，啪的一声，敲了底座。他举着尖刃嶙峋的酒瓶，凶狠地问齐昱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齐昱皱了下眉，后退一步说：“把你手里的东西放下。” “放下，我呸。你说你到底是什么人，不然我让你今天出不了这个门。” 在枪头的示意下，萝卜还有其他的男子在齐昱的四周包围成一个圈。而其他的女学生则是挤在一个沙发上，冲着齐昱指指点点。 “看来，我歪打正着了。”齐昱的脸扳的的直直的，从手包里掏出一把金红色的金属物品。 齐昱用手里的物品对着李强，命令道：“把你手里的东西放下？”一边说，她一边往门口走去。 “你……”李强的手一垂，又急急抬起，“你唬人呢，那么一个玩具，你想怎么样？开枪啊。” 他向前走了一步，没等他再开口，齐昱扣动了扳机。 “砰”的一声，面前的玻璃台子，碎得四分五裂。李强整个人全部软了，手里的酒瓶掉落在地，说不出话。而沙发上的那些女人，则歇斯底里地抱作一团，惊声尖叫。 乘着那些男人发呆，齐昱突破包围圈，她拿起门口的一把扫把，走出门，将它像栓子一样在外面把门拴住。 大大的出了口气。齐昱把手枪放回手包，心想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还真威风呢。不过……她马上想到了没来参加派对的关乐，还有警察又怎么会来。 走到二楼楼梯口的时候，真有两个举着手枪的警察向上冲来，一见她，就不约而同地用枪指住她。 “不许动。”那两个警察异口同声地喝道，齐昱停下脚步。 “刚才那枪声是怎么回事？”一个小警察走上来，正是慕容世民。 齐昱没有解释，因为在慕容警官身后，有个更熟悉的老头走了上来。 “把你们的枪给我收起来。”老头子大声地冲那两举着手枪的警察大喝一声，接着又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地柔声说：“小艾啊，刚才是你在楼上开枪的？” 齐昱，不，正确说是小艾，叹了口气。解释说：“我被人用打碎的玻璃酒瓶顶着，我总得自卫吧。佟叔叔，那个摇头丸的案子，我帮你正把他们都关着呢。” “什么，你说你已经查找到那个摇头丸的背后提供者了。真是了不起啊。” “说来也奇怪，是有人请我去参加他们的派对的。”小艾又疑惑起来，“佟叔叔来这里，不是为了这个案子？” 佟嵩的脸瞬间沉了下来，“比这个麻烦多了。” “怎么回事？” “你们学校有人报案，发现了尸体。” 小艾倒退一步，坐在了台阶上。过了大概有十几秒，最后小艾问道，“是女尸吗？知道死者是谁吗？” “死者确实是个女人，不过没有找到头？” “怎么，分尸了？”小艾立刻想到今晚上的那个梦。 “对，尸体被分成了四份，但现场只发现了肩臂、胸腹和下肢。” 小艾半张着嘴，吞了口唾沫，“那么尸体是穿衣服的吗？” “哼，等于没穿。”佟警官不屑地啐上一口，“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 “佟叔叔，那人是不是穿着蓝色吊带衫和米你裙？背上还有一个大大的蛇形纹身。” “你知道死者是谁？” “嗯。”小艾歪了一下头，哀伤地说：“和我一个宿舍的，叫王君。她是在昨天早上失踪的。” 学院院长郝北矜敢怒不敢言地看着面前晃动的警察，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学校竟然在一天之内爆发两起恶性刑事案件，而其中无论哪一件都可以使他名誉扫地。 佟嵩把郝北矜的办公室当成恒山学院分尸案的临时指挥部，一批又一批的警察出去，进来，向他汇报着情况。 “这么说得话，王君这个人是没有家属可以联络啦？” “从我们学校的联系方式上找不到她的家人。” “那么就只能从户籍上面来找啦。”佟嵩挥挥手，拿起桌上的话机，给局里打电话。 挂上电话后，他点上一根烟，看起从刚刚就一声不响的小艾。 “丫头。”他轻声叫道，“你在想什么？” “分尸，凶手为什么要分尸呢？而且，为什么三个尸块被丢在小树林里，而唯独头颅找不到呢？” “这一点我也觉得奇怪。不过你似乎还有什么担心的事？” “对，因为就我所知，自从王君在昨天上午失踪以后，我们宿舍的俞程程，还有一个叫关乐的女生都失去了联系。” 佟嵩听到这话，惊得把烟灰都弹到了地摊上。“难道……你认为她们也可能遇害了。” “我还不敢肯定，但是——” 话音未落，两个男子冲进了房间。一个是派出所的小警察慕容世民，一个是文学院的高材生孙名。 “佟嵩队长，我们在医学院的山上发现了第二具被切碎的尸体。” 佟大队长没有说话，因为这个不识时务的消息不过是证实了小艾最糟糕的预感罢了。 “孙名，是俞程程？”倒是小艾先站了起来，大叫着问道。 孙名的头狠狠地点了一下，一双眼睛已经布满血色。青色的眼角尖冒出黄色的光芒，写满了憎恨与愤怒。 “慕容警官，这一次的尸体是不是也丢失了什么？” 慕容世民惊讶地望着提出这个问题的小艾，回答说：“你说对了，没有死者的肩臂。” 小艾跌坐回座位，几秒钟过后突然掏出了手机。 佟警官奔赴第二个陈尸现场，同时在离开前给郝院长下了一个命令，要让他立刻查清全院每一个学生的所在，如果还有失踪的立刻报告警察。 两个小时以后，也就是将近午夜十二点的时候。全校人员的统计出来了，失踪的四人除了王君、俞程程、关乐外，还有就是杨环。而前面三个失踪女孩，警察也分别在小树林、医学院前面的山上和杏湖边的草丛里找到了支离破碎的尸体。 望着找不到胸腹的关乐的尸体，小艾不禁唱道：“生活受到了诅咒，砍掉头融成柏油。罹病成为了谣言，截去肩化身非典。叹命运何其不公，缺腹胸不再有用。恨世人冷漠太多，折残腿永受寂寞。” 现在她多少对这三小时里所发生的凶杀案有所概念了。 6. 郝北矜突发脑溢血了，面对突入齐来的案子，整个人轰然一声，倒在地上。若不是当时在办公室里还有医学院的院长在，恐怕各位遇害女生的家属只能去地府找这位老伯讨说法了。 佟嵩队长看着被抬出去的老汉，冷冷地嘲讽说，“这下他可把担子都丢给别人了。” “佟叔叔……”小艾半是惊愕地接腔。 “啊，我不是落井下石。”佟嵩赶忙解释道：“只是我的责任也不轻啊。三个分尸案，恐怕张刑那小子听说了，又要来亲自督战吧。” “难道没有一点线索？”小艾反问说。 “你有什么看法？丫头。” “看法……”小艾说，“我确实有一种看法。” “给我说说。” “好的。”小艾站起来，走到佟嵩边上，稍稍整理了一下思绪，说，“就在王君失踪的那天早上，我在电话机旁发现了一张纸，上面有一首古怪的日语诗，经过小罗的翻译，我们读懂了那首诗的意思。”小艾从写字台上拿起纸笔，把她已经记得滚瓜烂熟的诗句写下来。 佟老头接过那纸一看，不禁目瞪口呆。“生活受到了诅咒，砍掉头融成柏油。罹病成为了谣言，截去肩化身非典。叹命运何其不公，缺腹胸不再有用。恨世人冷漠太多，折残腿永受寂寞。这首诗和那些尸体……”他呆呆地望着小艾，脑子里的车轮像被挂了三挡一样快速地转起来。“难道凶手就是写这首诗的人？” “我不知道这首诗是不是原创，但凶手确实是照着它进行比拟杀人。而且佟叔叔你看，我们倒现在为止还没找到截断腿的尸体。” “这么说得话，你认为杨环也被杀了吗？” 小艾脸上拂过一层冷冷的笑意。“佟叔叔，我想再搜查一次校园。” “好的，我叫人……” “不，我是说让我单独去搜查。” “为什么？” “因为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一点，但是这一点对我而言却怎么看都有做秀的嫌疑。” “难道你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 “不是，这只是一个感觉。但是这个感觉不但没有任何证据可以支持，甚至连动机都找不到。” 小艾回到宿舍，这个时候整个楼层的女生都已经听说了谋杀案的事。鲍雪等小艾一进屋，就啪的锁了门。 “齐昱，你真的有看到王君她们的尸体？” “嗯，看到了。” “那警察都说了些什么，为什么他们找你去不找我？” “唉。”小艾坐在原来俞程程的床铺上，说，“我跟本就是因为另一件事被警察逮起来的。” “你被警察抓起来了？”鲍雪眼睛瞪得大大的。 “是啊，昨天中午关乐她请我参加一个派对。谁知道那些人竟然在里面用摇头丸，结果被发现了，还把我也稍了进去。”小艾编了一半谎言，对鲍雪解释 “那他们放了你了？” 被询问者点点头，暧昧的说：“打电话找人说了一下，他们就放我了。而且我也确实和那些人无关啊，我又没吃摇头丸。” “你可真有本事。”鲍雪笑了笑，改而正色问：“那么你有没有从警察那听到些什么情况呢？” “怎么，鲍雪？” “没什么，只是机会难得啊？” “机会难得？”小艾明白她心里面在想什么了。 “对啊，现在警察还没有破案吧。” “嗯，所以如果我们能够在警察之前找出凶手的话……” “别开玩笑，鲍雪。” “你害怕吗？别那么没出息，齐昱。我知道你头脑好使，而我是学衣的，也懂得尸检，如果我们再找一个打架厉害点的，我们就能组成一个侦探队了。” “喂喂……” “而且我们正好有一个人选呢？” “谁啊？” “孙名那小子啰，别看他是文学院的，以前高中里可是打架能手。而且俞程程的死对他也是有打击的。”鲍雪一把拉起小艾，“走吧，我们这就去寻找杨环的尸体，我都听说了，那女人的尸体还没找到呢？” “你能找到吗？” “应该说有一个想法。”鲍雪打了个响指，拿起车钥匙。 小艾跟着她下了楼，心里暗自好笑。如果鲍雪她不主动提出这个建议的话，她也会想办法激将她出马的。 王君开着她那辆吉普车，在男生宿舍门口接上了孙名。女友被杀的男生依旧红着一对眼睛，问小艾有关俞程程的事。听完她一段隐瞒自己身份的陈述，孙名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把里面唯一的一根拿出来点上，然后把香烟包捏成一团，扔出车去。 “这么说的话，警察认为凶手是在比拟杀人啦。但是为什么呢？” “我也很想知道为什么？”小艾回答说。 “其实我倒想到一种可能。”前面开车的鲍雪插话，“只是我没有证据可以证明。” “哦，你认为什么？” “呵呵……齐昱啊，侦探在没有十足的把握之前是不会说出她的推理的，而且推理的乐趣在于过程而不是结果。” “鲍雪，这个可不是游戏。” “我明白，但是要杀的人已经都被杀了，既是告诉你结果又有什么用，而且没有证据的话，相反只能弄巧成拙呢。所以我还是愿意把我的想法作为秘密隐藏起来。” “哦，那随便你。”小艾嘟起嘴，“不过你这是开车去哪里啊？” “去学生会啰。” “去学生会干什么？”这回问话的不是小艾，是孙名。 “问老师拿动漫社地下室的钥匙啊。你还记得吗？那天动漫社被盗后，我的钥匙也被一起偷了。” “我懂了，你是认为那个偷动漫社的人就是凶手，而杨环的尸体可能就被藏在那。” “对极了，我就知道齐昱很聪明的。” “齐昱”的确是很聪明的，尤其是在侦探案件的时候。惊人的直觉加上对问题整体的把握，还有女性的细腻，使她的推理无往不利。就连佟嵩这样的老资格警探，也是对她赞赏有加，更别说那个对她崇拜得一塌糊涂的小骡子了。 此时我们化名为齐昱的小艾一边等着上楼去问老师拿钥匙的鲍雪和孙名，一边掏出她的手机。她打了个电话询问小罗那个字谜是不是解开了。没想到那个本骡子竟然支支吾吾得说，自己还没解开。 失望之余，小艾和他说了会儿闲话。那对男女出来了。小艾听见他们正在说着什么。 “阿名，其实你一点也不在乎俞程程的死对不对？” “鲍雪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难道不是吗，她又不是你真喜欢的女人。若不是赵隽死了的话，她能和你在一起吗？” “我提醒你，鲍雪，我和这件案子没有关系。” “是吗？你难道不觉得王君她和赵隽长得很像吗？” “你……” “作为恋人你不会不知道赵隽还有个妹妹吧。”鲍雪说得很大声，小艾猜想那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所以那天你一见王君就对她特别友好，从年龄上也看得出，她和赵隽的妹妹年龄正好相当。” 铁青脸的孙名啪的拉开车门，低吼着说：“不管是赵隽、王君还是俞程程，反正我和这些人都已经没关系了。” “是啊，她们都死了？”鲍雪在“死”字上加上异样的重音，发动汽车。 动漫社青灰色的墙砖在月光的照耀下更加阴森，从远处看就像恶魔的肌肤一般散发着寒冷的光芒。鲍雪缩着脖子把车停到大门口，然后开着车灯不下去。 “怎么了，你害怕，不是你要来调查的吗？”孙名嘲讽一句，鲍雪中了激将似的率先跳下车。接着孙名和小艾也爬下车，三人先是把整个动漫社搜查了一遍，在没有发现异样后，鲍雪掏出了钥匙。 “这就是地下室的钥匙，鲍雪事后没有去配一把吗？”小艾问。 “这种钥匙配不了。”鲍雪一边回答一边打开门锁。 “哦，那么现在只有一把钥匙的话，再丢了怎么办啊？” “刚才我已经和老师说了，过几天让他们来换个锁。”鲍雪说，“不过我还并不认为那把钥匙找不到呢。” “呵呵……”小艾敷衍的笑着，跟着两人走下去。这里比她第一次来空气好了一些，但是却冰冷。“好凉啊。”她觉得自己穿的少了点，但还是决定跟着两人下去看看。 “齐昱当心哦，这里的台阶比普通的高哦。”孙名提醒道。 “嗯，我看出来了，这些楼梯似乎有二十五厘米左右呢。” “不是吧，这也能看出来。你不会是造房子的吧？” “还真被你们说中了，我就是造房子的。”小艾想通过闲扯来驱赶这地下室给她带来的不安气氛。“普通的台阶一般在十八厘米左右。” 三个人说着，就快到走到底下时，鲍雪突然站住了。“糟了。” “怎么了？”孙名和小艾异口同声的问。 “刚才忘了打开电闸电源，下面的电灯打不开。” 在鲍雪“厚颜无耻”的拜托下，孙名咕哝了一句“笨女人”，无可奈何地转身向楼上去跑去。一会儿，当小艾脚下的台阶数到第三十九阶时，地下室墙壁上的电灯亮了。站在地下室中央的女侦探终于第一次看清了这里的真面目：整个地下室有五十多个平方，地面上铺着红色的破旧地摊，堆放一个旧书架，两把加起来五条腿的椅子，横着三四块大小不一的黑板，上面还贴着五颜六色的动漫海报，其他的破旧报纸更是堆得满地。 小艾抬起头，看到高高的天花板，不由抽了口气，“好高啊。” “嗯，据说这里有十米多高呢，以前这里都是放弹药的。” “可怕的地方。”小艾揶揄半句，注意到在高高的围墙上有一个玻璃破碎的天窗。镶着铁栏杆的窗口，一张男子的脸正在朝里面窥视。 “怎么样，有电了吗？” “有了。”鲍雪打开地下室里唯一一张整洁光线的衣柜木门，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说，“还好，这里没有什么尸体。” 小艾笑起来，稍稍有些嘲弄地问，“怎么，难道你希望这里面有尸体？” 鲍雪没有接她的话茬：“看来是我猜错了，幸亏刚才没有说出来。” 小艾走到那堆破报纸处，从地上掀起几张报纸看了看，最后走回楼梯口。“确实没有尸体。甚至连血迹也看不到。” “喂，你们俩找到要找的东西了吗？”孙名的脸出现在破碎的天窗口，对下面的两人大喊。 “没有。”鲍雪回答说，“看来我错了。我们这就上来，你可以去拉掉电源了。” 站在窗台口的孙名轻蔑地哼了一句，“那么大小姐们，你们还想要去哪里调查呢？” “我想不到了。齐昱你呢？”鲍雪又看了一眼月光下如同鬼屋的动漫社大楼，第二次发动汽车。 “我也不知道。” “那么回去吧。对了，我得把钥匙还回去，别放在我这又丢了。” “麻烦。”孙名说，“你明天早上再给不行吗？现在已经快两点了，老师已经睡着了。” “不行，刚才我说了用完就还给她的，你也听到了。那个老处女你又不是不知道，固执得要命，明天给她拿去，又要教训我一通了。” “烦，明天我给你还给那老太太行了吧。我要回去睡了，昨天晚上就在弄电脑，一晚上没睡的。” “那好吧。”鲍雪把地下室的钥匙递给孙名，回到男生宿舍门口时，这位大少爷已经打胡噜了。 送走不断抱怨的孙名同学后，整个校园里就只剩下小艾和鲍雪没有安眠了。两个人回答宿舍，点着应急灯，又吃了一顿消夜（方便面一碗），才各自就寝。 第二天两人被吵醒时，已是太阳当空照时分。一嘴梦话的鲍雪拿起话筒，竟听说动漫社地下室发生了火灾。 这个消息顿时把还头脑犯晕的鲍雪完全惊醒了过来，她赤着脚在地板上愣了有半分钟，最后终于回答电话那头说：“我和齐昱这就过来。” 7. 消防队的三辆救火车围在那幢房子边给地下室喷水，等鲍雪和小艾赶到时，火势刚刚熄灭。瞅了一眼已经被熏成灰黑色的墙壁，小艾自顾自地往地下室门口走去。 “等一下，你不能进去。”一个当地派出所的警察在那拦住她。小艾刚想要争辩，地下室里传来了佟老头的声音。 “让那小姐进来。” 派出所的男子一愣，让开一条路，但脸上的表情却不怎么自然。小艾不去管他，急急地走进地下室。进门时，她发现这扇铁门是被人用斧子劈开的。 地下室里黑洞洞的，这一半是因为这里的电灯全部打不开的缘故，另一半则是因为被大量的烟灰所黏附着。 小艾小心翼翼地摸着墙壁往下走，快走到底时发现下面闪过一丝光亮。还没来得及听见佟嵩的告诫，她已经一脚踩进了水塘中。 “这里的排水系统真差劲。”佟嵩说，“都快一小时了，这点水还没流光呢。” “佟叔叔。小艾站到一块露在水面外的木板上。 “丫头啊，刚抬出去两具尸体哦。” “两具吗？有被肢解的吗？” “有，一具就像那首诗里的一样没有下肢。另一具倒是完整的，不过都已经被烧成焦炭了。” “是吗？”小艾的双手握成拳头，“这里是人为纵火的吗？” “怎么不是，我们刚才还拿走了装汽油的雪碧瓶和一只打火机。现在初步认定……” “等一下，佟叔叔，你不觉得奇怪吗。” “奇怪，哪里奇怪来着？” “雪碧瓶是塑料的那种吗？” “嗯，一点二五升装的。” “这就是了，那应该是很容易被烧掉的东西吧。” 原本弯腰在水下面摸着什么的佟嵩一下子站直了身体，“哦，丫头，你又想到什么了？” “没什么，只是昨天晚上我们曾来这个地下室看过，当时这里什么也没有？” “这件事我听说了，不过那个死尸的身体下我们找到了这扇门的钥匙。” “是压在身下的吗？” “是的。” 小艾一歪脑袋，说：“还有有些古怪。” 慕容世民举着一只手电从楼上走下来，看到小艾时脸上的表情不自觉起来。急急的把脸转开，对着佟嵩说：“佟队长，卢法医叫你上去。” “哦，老卢查出什么了吗。”佟嵩踩着水向楼梯走来，忽然脚下一个不稳，整个人栽倒在了水塘里。 “佟叔叔！”一旁的小艾刚才来不及过去扶住他，这下赶忙跳到水里，向老头走去。 “别过来。”佟嵩制止着，伸出一双手在水下面摸索，忽然他从水下面拉出一只鼓鼓囊囊的塑料口袋。 三个人回到楼梯口，慕容世民在佟队长的示意下揭开塑料袋，你们包着一层厚厚的石棉。再扯开石棉一看，里面竟是一台笔记本电脑。 “这个……”小艾摸着翻盖，略一思索回答说：“这个笔记本好像是王君的啊。” “王君的，你确定吗？” “应该是的。我记得和她一起住宿那天看见过。之后她因为没用过，我也就没怎么注意它还在不在，怎么会在这呢？” 佟队长一声不吭地点上一支烟，缓步向学院的临时侦查处走去。 小骡子在火灾发生的当天中午十二点四十分赶到恒山学院，一见面，便露出得意洋洋的臭屁表情。从口袋里夹出一张A4的复印纸，上奏似的对着小艾说：“我终于找到这个字谜的答案？” “是什么？” “星星。” “星星，怎么会是星星？”小艾不解地问道。 “哼哼……是英语单词Stars，也就是星的复数形式，所以是星星。” “还是不懂。”小艾困惑地对小罗说，“能不能再解释的详细一点。” “可以，星星的英语单词是Stars，根据那首打油诗的第一句砍掉头融成柏油，如果我们把S这个字母作为这个单词的头，砍掉她的话，就变成了单词Tars，而tars的意思就是柏油。同样，把Stars的第二个字母T当作肩去掉，这个单词就变成了SARS。SARS是什么我想不用再解释了吧。接下去把A、R分别作为胸腹去掉，我找不到这两个单词，所以正符合了话中的愿意，缺胸腹不再有用。而去掉最后的S，就变成了单数的星，所以是永受寂寞。这个字谜其实非常简单，只是因为一开始我把它当成了一个四个字母的单词才怎么都解不开，一旦领悟腹胸是指两个字母，推断出这是个五个字母构称的单词。整个迷题的答案也就呼之欲出了。” “真是聪明。”佟嵩队长对他鼓起掌来，好容易露一回脸的小骡子于是摇起他的尾巴，正在不可一世间，佟老头又说话了，“可是这对我们一点用也没有。” “没有用？”小骡子怒道，“怎么会没用，这个凶手这么费尽心机想出这个字谜，又如此比拟杀人。说不定星星就是这个人的名字呢，或者说是绰号。” 这番抢白听来也很是有道理，正在考虑着是不是该信小骡子一回。小艾不合时宜地插话说：“可是小罗，在我的嫌疑犯名单中没有叫星或者星星的人，也没有这样的绰号。” “这个……”倔骡子没有了先前的自信，只带着一口维护面子的恶气，反驳道：“你到这连一个月都没有，怎么可能知道这里没有和星有关的人啊。” 看着涨红脸的男友，女侦探有好气又好笑，温柔地说：“这么说也是，也许查查也有用吧。”嘴上虽然这么说，手里却打开了刚才找到的笔记本电脑。“小罗，过来帮我查东西。” “好的。”满脸男子汉尊严的“小男生”蹦跳着走到女皇的身边。 正打开电脑中一份标题为Diary的Word文档。临时侦查处门外传来女生的大嗓门。 “告诉你们的警官，我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 鲍雪的这句话把屋里头的三个人同时吓了一跳。 “你说你知道凶手是谁了？”佟队长充满怀疑地问道。 “是的。我知道凶手是谁。”鲍雪看见小艾就坐在写字台边，不禁吃了一惊，“怎么，齐昱你也知道凶手是谁了，来这里帮警察破案吗？” 小艾摇摇头，低头看看正在埋头操作电脑的小罗一眼，“其实是警察先生在调查我的身份呢，呵呵……这位是我男朋友。警察找他来给我作证。” 抬起头的骡子从小艾的眼神中看明白了一切，接应说，“对啊，这个大叔说她不叫齐昱呢。真是顽固的中年老头。” 享受着报复的快感，不曾想佟嵩在他后面踢了一屁股。 “你说你知道凶手是谁，那是什么谁呢？” “就是那个被烧死的人啊。”鲍雪回答说，“而且也就是我们宿舍开始时失踪的王君。” 小艾的身子整个僵了一下，“你是说王君是凶手？” “对，一点也不错。” “哦，有意思。说说你为什么认为她是凶手？”佟嵩老头意味深长地瞥了小艾一眼，请鲍雪坐下。 “嗯，好的。”鲍雪坐下说道，“我所以会怀疑王君是凶手，完全是因为凶手模仿着那首诗杀的人。把尸体分割，第一具尸体拿去头，第二具拿去肩，第三具没有胸腹……这位警官，我想请问发现的第四具肢解的尸体是不是没有腿呢？” “是这样的没错。” “那就对了。现在我们想想凶手为什么要模拟着这首怪诗杀人呢。表面看来这个凶手似乎是个疯子，有嗜血的欲望。但其实这是有理由的。” “有什么理由？”小艾问道。 “很简单，拆三变四。警察到目前为止应该没有找到王君的头吧？” “是的。” “这就对了，我们即没有找到王君的头，也没有找到俞程程的肩，关乐的胸腹……那么这些被肢解的尸块到哪里去了呢？”鲍雪停下来，歇了口气，“其实警察只要仔细分析就会明白，我们现在找到的，不包括最后那具烧焦的尸体，其实只有三个头颅、三个肩臂、三块胸腹、三个下肢，也就是说这些正好能拼凑成三具完整的尸体。” “什么，只有三具尸体？”佟队长跳起来，十分惊奇地望了一眼小艾。 “对，凶手所以要按照那首怪诗模拟杀人就是为了给人杀死四个人的印象，而其实只死了三个人。我们怎么会认为第一个死者就是王君，那是因为王君在失踪那天穿着吊带衫，身上还有一条蛇样的纹身。而第一个死者的身上也符合这两个条件，所以我们就这么认定了。所以说齐昱在这里中了王君的心里诡计，把警方引进了歧途。” “那么鲍雪，王君为什么又会被烧死在地下室呢，又是谁杀了她呢？”小艾带着一丝不满，反问说。 “我可没说王君是被人杀死后烧死在地下室的啊。” “那么她是自杀啦？” “不，也不是。”鲍雪道，“她的死完全是意外。” “意外？”小艾的话语里充满了百分百的不屑。 “当然是这样了，齐昱你应该记得吧。昨天晚上，不，应该说是今天凌晨，我们三个曾经调查过那个地下室，那时那里什么也没有。” “应该说是不同寻常的东西没有。” “你别扣字眼。”鲍雪有点呕气，“在离开时我们是把门锁上的。而这个世界上只有两把钥匙，一把我在之后交给了孙名，另一把我在几天前被盗走。现在一把钥匙还在孙名的手上，另一把却压在被烧死的那个女人的身下。我们知道小偷所以要偷地下室的钥匙完全是因为她要用来放火，就是把最后三块残缺的尸块烧焦而让警察无法辨认。因此盗窃的人就是放火的人，也就是凶手。既然警察今天早上是用消防斧劈开的地下室的门，就是说门是锁着的，那么那个有钥匙的人就是放火的人，因此也就是凶手。不过既然凶手已经做出了那么复杂的手段，想必是为了脱罪，没有自杀的理由，所以她不可能是自杀。既然她不可能是自杀，那么就只可能是死于意外。” 佟队长被鲍雪的一番推理给镇住了，他想不到小艾今天竟然没有想到这一点。十分好奇地看着那位丫头，只听她说。 “但是鲍雪，王君要杀死那三个人的理由是什么呢？” “也许和一年前死去的赵隽有关吧。” “就是那个曾经和俞程程她们并称为四大美女的丫头。难道她的死和她们三个有牵连。” “其实……”鲍雪叹了口气，阴郁地看了一眼佟嵩队长，最后低声说。“赵隽是被她们三个杀死的。” “你说什么？” “虽然不是直接杀死的，但是多少她的死与那三个女人有关。我想警察已经知道了吧，我们学院有人在悄悄买卖摇头丸。而她们四个人因为是全校最漂亮的女生，自然被那些人围绕着，而她们本身也不检点，都或多或少与那些买卖摇头丸的有关系，而关乐还算是半个直接参与者。有一次，她们在舞厅玩，看到了一个平时从来不上那里的男孩子，她们觉得很有趣，就决定玩弄那男生。于是她们让和他同班赵隽去和他搭讪，结果他们两人倒聊得很愉快。可是那四个女人并不甘心如此，为了戏弄那男生，她们就悄悄在他的饮料里放了摇头丸。结果喝下那饮料的男生因为药物引发了心脏病，死在了舞厅。警察到来后，因为没检查出特别地方，就以心脏病突发为由结案。那四个女孩没有受到一点怀疑，只不过赵隽似乎一直在心里忐忑不安。后来也就是去年暑假之前，赵隽被人发现溺死在杏湖里。有人说是自杀，也有人说是意外，但真相恐怕是她想要把她曾经做过的告诉警察，被另外三个女人一起推到了河里。” “你怎么知道是她们推的呢？”小艾问，“难道你看到了？” “我没有看到她们推，但是确实有人看到赵隽死之前她们四个在那里。孙名在整理赵隽的遗物时发现了一封信写给给她妹妹的信，里面说了这件事。” “你们都看过那封信？”佟嵩问。 “那封信是写在电脑上的，我们看后把它发给她妹妹。” “那么就是说从一开始你们就怀疑王君就是赵隽的妹妹。” “这……”鲍雪犹豫起来，“其实这也只是怀疑，没有证据啊。” “是啊，你没有证据，但是我们有。”佟队长突然站起来，走到门口，从助手那里拿来一份材料袋，“根据小艾的建议，我们刚刚调查得来的消息，王君确实就是赵隽的妹妹。” “是吗。”鲍雪一愣，问道：“等一下，小艾是谁？” “小艾嘛……”佟嵩把目光投注到站在写字台边的女孩身上。 小艾跨出一步，满是悲哀地说：“现在我终于知道凶手杀死那四个人的动机了。” “四个人，我不是说过只有三个人吗？” “不，是四个。那个王君，我们就当那个被烧死的人是王君吧，也不是死于意外。而是谋杀。” “不可能。” “不是不可能，而是事实。从一开始我就怀疑到了，为什么这个笔记本电脑会用石棉和塑料包着，如果是王君带在身边的话，她的死只是意外。那就不可能精心包装。如果精心包装，那就是确定要把那个东西留在火灾现场。如果说王君被烧死是意外，那么她没有必要把笔记本电脑留在火灾现场去被人发现，她放在地下室外面同样可以给人发现。她没有这样做，就可以确定那个笔记本不是出于意外留在笔记本现场，而是有人故意把它留在案发现场。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为了要我们相信是王君杀死了俞程程她们三个，最后自己不小心烧死了自己。是的，鲍雪你的推理和王君笔记本电脑上的日记里写的东西一样。但是那却不是这个案件的真相。” “不是案件的真相？”鲍雪不相信地问道。 “对，有很多都可以说明你的推理有明显的错误，第一就是我刚才说的电脑笔记本，第二是这个Diary的属性，一看就知道这份日记是从某处拷贝过来的，上面的修订日子就是创建日子。如果是天天写的日记怎么会这样呢？第三，火灾现场的塑料油瓶竟然没有被大火烧着，实在不可思议。第四，也就是最致命的一点是，那具尸体的口鼻处虽然沾有烟灰，但是气管里面却没有。所以可以确定王君也是被人杀死后移尸到那里，再放火烧焦的。” “什么……”鲍雪惊了一下，紧接着捂住胸口说道，“可是火灾现场门是上锁的，而且一把钥匙在孙名那，一把在死者身下。难道是孙名……” “不，他宿舍的同学可以证明他今天凌晨回到宿舍后，没有离开过，” “那么这怎么可能呢。门是锁着的，如果有其他凶手，他是如何锁上门离开那里的呢，又怎么把钥匙放回去。这是密室杀人吗？” “不错，是密室杀人。为什么这会是密室杀人呢？那是因为凶手想要把王君的死归为意外。那么如何可以把王君的死变成密室杀人呢，首先必须有人在着火之前去过案发现场，知道那里没有尸体和王君，其次必须有人知道那扇门是锁着的，而且还要让钥匙离开自己，不让事后别人怀疑到。所以凶手为了把地下室布置成密室，不得不昨天晚上带我们去地下室，在检查了以后把门锁上，并且把钥匙交给孙名。所以这系列杀人案的真正犯罪嫌疑人就是你——鲍雪。” 刚刚还在侃侃而谈推理案件的女大学生突然被人反指为凶嫌，不禁脸色大变。不知因为何种感情而满面充血的鲍雪，身子也抖动起来。 “你说我是杀人凶手？” “是的，从第一个案子开始时，我就认为你是凶手了？”小艾淡淡的口气，“因为在我看来只有你这样的临床医生才有肢解的技术。可是这种想法得不到证据的支持，所以我就只能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当然我这么做还有一个理由，就是当第一具肢解的尸体被发现时，我已经确信，其他女孩子已经都被你杀死了。” “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好吧，如果我解开你的密室诡计，你就该心悦诚服了吧。现在还来得及。” “齐昱，我说过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鲍雪大叫着，立在办公室的正中央。 “这个诡计一点也不复杂，刚刚我第二次踏入地下室的时候，我就已经明白密室的奥秘了。诡计的核心就在于地下室的高度，昨天你所以让我去看地下室，是要我在这之后给你作证，证明昨晚上那里没有任何尸体。但事实上昨晚上那里已经有尸体存在了，只不过她们是在我的脚下。我记得你昨天曾说起过整个地下室高有十米以上，事实上从警方调查的资料来看是十米二五，可是昨天我走下去的时候，我发现楼梯才三十九阶，以二十五厘米一阶计算，昨晚上我走到地下室的底部时才九米七五，那么还有半米的空间在哪里呢？很简单，被你用木板以及其他东西隔开了，而尸体和包装好的笔记本电脑等你都藏在隔板的下面。因为我是第一次来这里，所以不可能知道台阶数是多少，同时昨天走到一半时赶孙名去打开电闸也是为了不让他注意到台阶数的变化。但是你没想到在案发后我竟然会被允许进入地下室。因此你应该，当我走进地下室的时候，你的诡计就破产了。你事先把尸体以及其他要警察发现的东西藏在隔板下，等我们看完以后锁上门离开，制造成一间封闭的房间。然后等我睡着以后，我甚至怀疑你还在我昨晚的方便面里放了安眠药，就开车回到这里，通过破碎的窗户浇入汽油，然后点燃。大火烧着隔板后，再把尸体烧起，然后这出密室杀人的把戏也就完成了。” “胡说八道，齐昱，不，小艾，你的真名叫小艾。你这番推理有个巨大的错误。” “哦，错在哪里？” “钥匙，要知道两把钥匙一把是在学生会老师那，一把是在王君那里，我怎么可能打开门去做手脚呢？” “谁说第二把钥匙在王君那？”小艾咄咄逼人地问道。 “你们不是在她身下发现的吗？”鲍雪反叫道。 “对，但是在那之前，那把钥匙一直在你手里。直到你把她放进隔板时，才把钥匙放在她身上。而昨天晚上也是你拿着钥匙去开地下室的门。至于那扇们那时候是不是锁了呢，我想你比我清楚得多。” “你没有证据。” “原来没有，现在有了。” “拿来我看。” “就是钥匙。” “钥匙，钥匙怎么了，我身上又没有钥匙。” “对，你身上没有钥匙，但你知道钥匙在哪。” “我知道钥匙在哪能作为证……”鲍雪突然间停了下来，嘴巴完全抿了起来。 “你知道了一个只有凶手才知道的事实，钥匙压在王君的身体下面。”小艾淡淡地叹了口气，过了一会儿问道，“是为了那个男孩子吗？” 双腿无力的鲍雪如同所有电视中的凶手一样，跪倒在地，双手掩面，啼哭道：“是的……那些个混蛋，她们杀死了小濡。” “原来如此，所以你才要杀死那三个女人。但是……”小艾语气一变，质问道，“你又为什么要杀王君呢，她不是与此无关吗？你为什么要嫁祸并且杀死一个与此事无关的人呢？” “我……别无选择。” “别无选择？”听到这话的小骡子上前一步，气乎乎地吼道，“什么叫别无选择，别找什么借口。” “不是找借口，只是……”鲍雪的眼中一丝光彩熄灭，垂下头去。 “只是什么？”小艾逼问。 “没什么。”女犯罪嫌疑人看着佟警官，说，“逮捕我吧。” 佟老头拿出手铐，刚上前走了一步，小艾伸手拦住了他。“是不是，这些谋杀计划并不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又一次的惊奇敲打着鲍雪，她直愣愣地盯着小艾，嘴半张半合。 “我认为你想不出这样的诡计，而且从那份你拷贝在笔记本电脑里的王君日记就可以知道这出自于一份计划详细的电子邮件。” “小艾，你这又是怎么看出来的？” “笨蛋，你没发现它每行字数都相等吗？这是在文本文档上拷贝的过来的结果。如果这份文件真出于鲍雪的杰作，一定是直接从Word文档拷贝，不太会出现这种情况。所以自然而然让我想到这份日记鲍雪也是从别处拷贝得来的。” “你真的非常厉害。不错整个计划我是一个叫心宿贰的人发给我的。那天我偶然上了一个推理网站，我先是开玩笑地说我要杀了几个人，但是没有什么完美的手法，于是那个叫心宿贰的就主动跟我联系。后来我们聊了一些，我也有意无意地把自己地一些事情说给他听。然后有一天他发给我了一个杀人计划，我看了吓了一跳，因为整个计划对我来说是那么的富有挑战性。我想我如果真的照它做，也许可以完成一次完美谋杀吧。只不过，这里面有一个问题，这里面必须牺牲一个无辜的女孩，嫁祸她是赵隽的妹妹。所以我也就认为不会去犯下那个罪了，但是半个月前你和王君突然来了。当时我看到王君吓了一跳，她是那么像赵隽。以前埋藏在心底的杀机又在线，接着在参加Cosplay时，她又Cos成色。那个纹身图案正好符合系列谋杀中通过身体特征来错认尸体的手法，所以我忍不住了。那天晚上我用迷药弄倒了王君，把她藏在医学院的停尸房里。然后……我发现没人去找她，就决定按照那个手法来杀人。” “但是你并不是真的王君就是赵隽的妹妹，对不对？” “是的，我没想到她真是。” “这就对了。”小艾一拍巴掌，又问，“鲍雪，你把王君藏在地下室的暗隔里时，是不是还没有杀死她？” “是的，我只把她麻醉了。” “所以刚才你听说我尸体气管里没有烟灰，你很惊异。一点也错不了，鲍雪是被人利用了，这个心宿贰很可能就是王君。” “什么？”其他三人同时大惊。 “小艾，你说鲍雪说的那个心宿贰就是王君。” “很可能就是她，也可能是别人。但王君一定参与了这个计划，因为如果王君不知道这个谋杀计划的话，她的种种巧合的行为就令人生疑。只有她知道计划，故意做出令鲍雪觉得可以出手的事情，才能令鲍雪跌入他们精心策划的陷进。她们用网络这样一个难以调查的载体使别人替他们杀了人，完成了一次真正的完美犯罪。” “那么你的意思是说王君她……” “她还活着，只不过现在我们已经找不到她了。而且即使找到，我们也无法给她定罪。” 恒山山顶，小艾和小罗一起并排坐在山石上，俯视着被复仇之火席卷的宿舍、小树林、草坪和动漫大楼。她似乎想要对着骡子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换了一副调皮的笑脸，说：“我还有一个迷没有解开。” “什么谜团？”男友十分惊讶地问。 “齐昱。”小艾说，“为什么你要让我叫齐昱呢？” “你本来就姓齐吗？” “这个我知道。我是问为什么用了个昱字？” “这是因为……”小骡子站起来，一本正经地说：“昱这个字和小、艾、齐一样都是左右对称的。” 听到如此理由，小艾真是非摔倒不可一次不可了。但是那确确实实是真正的理由。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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