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的诸多评论家们习惯把《三口棺材》(The Three coffins,1935)《歪曲的枢纽》(The Crooked Hinge,1938)与《犹大之窗》(The Judas Window,1938)这三部作品称为约翰·狄克森·卡尔(John Dickson Carr)的三大杰作,在他们眼里这是约翰·狄克森·卡尔创作不可能犯罪推理作品的顶峰。
这三部作品同时还在爱德华·霍克组织评选的十部优秀密室作品书单中分列第一、第四与第五席位,而前十名中卡尔的另外一部作品《孔雀羽谋杀案》(The Peacock Feather Murders,1937)则排到了第十位。另外评论家海克拉夫(Howard Haycraft)在编修两世纪犯罪解谜小说里程书单时,对卡尔的作品就揣度再三,最后考虑良久才选了菲儿探案《歪曲的枢纽》和亨利·梅尔维尔探案《犹大之窗》。
这些都足以证明《歪曲的枢纽》自身的宝贵价值与成就卡尔丰功伟绩的强力基石。这位不可能犯罪大师,被称作“密室之王”的魔术师在这部作品中再次为我们展示了他引以自豪的想象力与创造力。是的,他又一次解释了一个难以理解的逻辑悖论:在受到大家监视的情况下,约翰·芳雷爵士是如何在空旷的花园水塘里死亡的,这是自杀还是谋杀?要知道,目击者并没有看到有人接近他。 而解开谜团的关键,是那记忆中模糊阴沉的白色扭曲的门铰链,一个触动犯罪的歪曲枢纽……
同所有密室推理作品一样,卡尔尽其所能让这个令人困惑的不可能犯罪以神秘的,难以理解的现象呈现在我们眼前。因为只有这样,读者才会被这个奇怪的谜团深深吸引,并对自己的推理能力产生了极大的信心,如果能够合理的解释这一神秘的现象,那该是多么让人幸福的事情啊。这是在阅读密室和不可能犯罪作品时,读者最受用的兴趣了,也正是因为如此,此种推理小说的子类才会被推理小说迷们所推崇。
往往推理大师们都会在自己的笔下不断调整自己的逻辑,让它看上去更富有说服力和影响力。卡尔需要做的是把所有线索都告诉大家,并且时刻提醒各位注意,尽管他总是小心翼翼。读者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琢磨不清事情的发展方向也是极其正常的事情,但是这都不重要,因为他本身的目的达到了:结局绝对会让人难以想象。
也许有许多读者在阅读完《歪曲的枢纽》以后会感到些许疑惑,对于这样一部阐释一宗不可能犯罪的小说究竟有着何种魅力呢?我们完全无法体会到小说的高妙之处,也完全不知道这本书会同《三口棺材》《犹大之窗》一样归列为“卡尔的三大杰作”的原因所在。有些读者甚至会认为最后的解释不但难以实施,基于最重要的“公平竞争原则”也并没有完全遵守。此时此刻,我想说的是,那是因为我们太关注于小说核心的缘故。如果我们把所有精力全部放在诡计是如何实现上的话,会错过不少微妙的细节。
诚然,推理小说的核心在于诡计,这对于密室和不可能犯罪作品来说更是如此,一个出色的合理的对于不可能事件的解释会让读者牢记于心。任何一位有责任感的推理大师都不会做一些决计不能实现的与科学背道而驰的解释来敷衍他们的读者,约翰·狄克森·卡尔也是如此。无论多么困难,诡计最终是有可能也必须得到证实的。卡尔在设计他的密室时都会亲自去确认,每篇小说都是如此,有的时候他还会和不少作者一起研究讨论,所以我们大可不必去怀疑它的可能性。另外,必须要提到的是:诡计虽然是小说的核心,但它不一定是全部。
在《歪曲的枢纽》中卡尔这种对于戏剧性故事的把握,对于营造气氛以及将恐怖和幽默融合在一起技巧发挥得淋漓尽致:“真假爵士”、“会下棋的人偶模型”、“泰坦尼克上的悲剧”、“撒旦的信徒”“吉普赛营帐”当这一切与“白色的扭曲门铰链”或者是“木锤”联系起来的时候,我们不得不对卡尔的高超技巧所折服,这是艺术家对于作品的完美构思。当它们与不可能犯罪结合时,我们才能够知道自己的逻辑在无意识的状态下不断颠覆和修复,这是多么让人称道的一件事情啊。就如同多萝茜·L·塞耶斯所说的一样:“他用一个形容词就能营造出气氛,用一个暗示就能显示出惊恐。总而言之他会写作。”
我想我们在阅读推理小说的时候应当注意作者在字里行间为我们所带来的华丽,而这绝非仅仅只是密室诡计而已。如果我们能够体会到这些隐藏的细节和微妙的情节扭转,我想届时我们一定会兴奋得难以入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