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BLACK OR WHITE

　　第二天早晨，餐厅，热闹非凡，佣人们端着盘子忙碌地走来走去，客人们则窃窃私语着昨晚的事件。

　　“白先生，昨晚的事您听说了吗？”刘呈喝着浓浓的奶茶***。

　　“听说了。可惜昨晚我是困的厉害，竟然一点都没有被惊醒，错过这么精彩的表演真是遗憾啊！”白凌边说边握着刀叉专心致志地摆弄着盘子里的杏仁面包。

　　“真遗憾，那时二楼的走廊可是热闹的很啊。”

　　“呵呵，我一生中还是第一次睡的这么好，你看我现在多精神。”

　　“给你看样东西。”说完刘呈神秘地从上衣口袋中掏出一个长方形小盒子。

　　白凌放下餐具接过后翻看起来。

　　“昨晚我不小心发现的，是昨晚事件开始的源泉，一盒魔术师的小道具。”

　　“是盘磁带啊，还是Michael Jackson的！”白凌双眼发亮。

　　“留作纪念吧！”

　　“你的意思是给我……”他用乞求的眼神看着刘呈。

　　刘呈表情为难，但还是答应了。

　　‘嘣——’突然一个巨大的声响，随后是一个人的大声责问。

　　“到底是谁拿走了我书房的钥匙！”他用他那白色的手掌重重的砸了砸桌面。

　　站在白衣人身旁的是他两大弟子花风和雨百，还有魔术团双胞胎弟兄天山，天海，惟独少了强悍的雷供先生。

　　天山，天海兄弟还是第一次出现在人们的面前，他们长相酷似，区别两兄弟的显著特征是哥哥一头红发一席红衣，弟弟则以绿色为主，在魔术团里他们主要从事杂技表演。

　　白衣术士愤怒异常，喘着粗气继续朝着花风喊道：“钥匙一直交由你保管，你明知它事关重大，为什么还是这么的不小心？”

　　四人也许从未见过如此生气的魔术大师，就象做错事的小孩子们低头不语。

　　“你们也是成年人了，这个责任必须由你们来负。”

　　“昨天晚上明明还在我衣服口袋里。”花风不无委屈地说道。

　　“雨百，不会是在你身上吧？”白衣术士边说边扫视着周围的人们，“只要你现在交出钥匙的话我既往不咎。”不用质疑，他其实是说给全场客人们听的。

　　雨百摇了摇圆圆的脑袋，“我保证我没有拿过。”

　　“但是我可不敢保证，以前你做过什么你应该知道，怀疑你我也是有依据。”白衣术士毫不顾及弟子的颜面。

　　黑色企鹅摇晃着他的肥胖身子激动地辩解道：“那些都是以前的事，而对于这件事我用我的性命担保我没有拿过！如果您有证据的话就拿出来，真金不怕火练！”

　　“钥匙一直是由花风保管，除了你之外能够接近花风出入她房间的只有雷供和天山天海两兄弟，他们三人我是绝对信任的，而对于你我真的是没什么信心。”

　　团长的信任让天山天海兴奋异常，他们如同打了针强心剂激动地抬起头，愁眉苦脸早已烟消云散。

　　雨百却是处境艰难，“您这是偏见！自从我进入术士魔术团的那天起，你就带着有色眼镜看我，一有什么坏事第一个想到的也是我。”

　　“首先你要问问你自己为什么我会这么看你。”

　　“我怎么知道！”企鹅的声音越来越大。

　　气氛也越来越紧张，人们的目光全部聚焦在这对黑白身上。

　　“还不是因为你以前所做的一切。”

　　“这些都是陈年往事，请您不要将我一棍子打死，为了魔术团您难道就没有看到我每天的刻苦练习和拼命演出吗？”

　　“就是因为你的天赋和对魔术的执着，要不然我早就将你扫地出门了。”

　　“好好……这句话您终于说出口了，枉我为了魔术团拼尽性命费尽心机，最后竟然听到的是您这一席真言。”

　　两人已经剑拔弩张，花风必须站出来说话了。

　　“雨百你就少说两句行不行，现在在大厅当着众人的面你怎么这样和师父说话的。还有师父，钥匙是由我保管的，现在不见了，最大的责任在我身上，我一定会把它找到，不管是用什么方法！”

　　“好好，我暂时先不追究，限定在中午之前请你们尽快地把钥匙给我找出来。”

　　“我会用尽全力。”

　　一旁的两兄弟也一个劲地点头且嘴里哼哼唧唧，就怕大师忽视了他俩。

　　“雨百你也好好考虑，只要在中午之前把钥匙交到我手上，不管是何种形式我都当做没发生过任何事。”说完，魔术大师站起来又一次地扫视了四周后，用餐巾抹了抹嘴扔下吃了一半的早餐离开了。

　　红绿双胞胎如同贴身保镖紧随大师脚步，剩下的两人中雨百一声不吭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而花风一个劲地朝客人们陪起不是，虽然还是满脸堆着笑容，却是无奈的苦笑。

　　“对于这件事你有何感想？。”刘呈凑近白凌轻声地说道。

　　“也许丢失钥匙事小。”

　　“你的意思是……”

　　“有了钥匙闯入书房才是大事。白衣术士的书房一定是放了很重要的东西，通过这件事所有人都知道了。”

　　中午，术士魔术团的四位成员聚集到了书房门前，因为钥匙依旧没有下落。

　　“事情变的很糟糕，我必须确认里面有没人进去过，如果少了什么那将是大事。”说话者是副团长花风女士。

　　“对，我们也赞同先进去看看。”双胞胎兄弟异口同声的附和道。

　　“虽然从昨晚起我没发现有任何人接近过书房，但是我很不安心。”她说道。

　　“门是反锁着的，我们怎么进去？而且这门很难撬开。”雨百道。

　　“应该可以撞开。”双胞胎里的红衣哥哥说道。

　　花风点头表示同意并向两兄弟使了眼色。

　　两人小退了几步，花风和雨百则向左右散开。

　　“嘭－嘭－”两声巨响，门撞开了，双胞胎踉跄地向前冲了两步。

　　书房里暗暗的，借着半掩着窗帘透过的光跃入众人眼前的是暗紫色的红。红色的中央一个***字形地附卧在地，他粉红色的星状条纹裤，***着肌肉发达的上半身，皮肤黝黑油亮，右手握着溅满红色液体的铁斧，但是却没有头部，它被残忍地砍了下来，断口处的血早已凝固，圆的中心是那乳白色的颈椎骨！

　　“啊————”花风的恐惧叫声覆盖整个走廊。

　　红色的头颅就在尸体的不远处瞪大着眼睛看着众人，黑色蓬乱的头发和胶状的血色物体缠绵般地黏在一起，微开的嘴旁布满浓密乌黑的络腮胡子，后脑勺则挂着火红色的‘雷公’面具。

　　四人就象是被剥离灵魂一般站在门外一动不动。

　　“是雷供！”首先蹦出一句的是雨百，他的花边衬衫因汗已经浸透。

　　“这怎么可能！？”

　　“进去看看！”

　　“你们都给我站在门外别动！”一声猛喝，话音落下时一个身影从四人中跃了出来，他小心翼翼地接近尸体，并最终蹲在了它的旁边，是因为叫声而来‘岛’之屋的推理小说家庄思先生。

　　“快报警！任何人不准在踏进一步！”

　　缓过劲的花风涨红着脸重重地说道：“这里没有电话！如何报警！”

　　“这是一座孤岛，唯一同大陆联系的方式只有每周定期的船只。”

　　同时西馆的客人们全都聚集在了门外，‘海’房间的舞蹈家翻身呕吐不止；二层的老者急忙用双手蒙住他孙女的双目；王歌则张开着他的大口傻了；各式各样的惊恐表情罩在其他人的脸上。

　　“这里有谁懂医的？”庄思大吼道。

　　“他头都被砍了，还有救吗？”

　　“我的意思是说谁会检验尸体？”

　　“我来吧，”‘霜’之屋的外科医生马友西一个箭步跨了进来，“我学过尸体检验，请放心。”

　　庄思盯了他许久，“好，你来吧！”

　　“多亏我带了手套。”

　　死者虽然死状恐怖，不过见惯血腥场面的马医生若无其事地拨弄着尸体，然后他又观察起分开的头部。

　　“大致判断出来了，死于昨晚12：00－3：00之间，即死，死因应该是被尖锐的刃物砍中颈部的大动脉，然后再被残忍地砍下头颅。”

　　“凶器莫非是……”

　　“正是死者手中握着的斧子。”

　　“那是师父表演用的斧子！”花风惊呼道。

　　根据斧柄的花纹，毫无疑问是白衣术士表演分身魔法时使用的铁斧。

　　“我想确认一下？”白衣术士推开人群站在门口。

　　“师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斧子会在师伯的手上？”

　　“我不想做过多解释，”他摇了摇头，然后对着里面的两位道：“能让我看看雷供的尸体吗？”

　　作家和医生互相望了望对方，一同点点头。

　　术士走了进来，他首先确认了斧子。

　　“确实是我的。”

　　然后他绕着尸体仔细地观察起来，当看到分开的头部时他‘呜——’地忍不住叫出了声，那是一种充满懊悔的悲鸣。

　　“师父您怎么了？”

　　大师踉跄地倒退了两步，花风急忙扶住他那颤抖着的身子。

　　“没事”他脸色雪白，摇了摇手，“只是我突然觉得有点累了，想回房去了，这里就交给你来处理。”

　　花风想搀着他出去，但是大师再次摇了摇手拒绝了。

　　人们看着那白色身影慢慢地消失在了走廊拐角处，他不在是早晨愤怒的白衣术士，他充满悲伤……

　　‘扑扑扑”几道白光，一名短发的蓝衣女子鲁莽地冲进来双手提着照相机对着尸体狂按快门。

　　“喂喂喂，”庄思再次大吼道“照什么照，小心别破坏现场！”

　　“这是多好的新闻材料，这下发了。”‘湖’之屋的金小姐激动地猛按了几下快门。

　　“后退后退，收起你的职业本能。”庄思用力地将金言彩推到了门外。

　　记者心有不甘死命地朝里望了又望。

　　“咦——？”是马医生的惊讶叫声，然后他费劲地从死者的口中挖出了一个金属物体。

　　那是一串钥匙，共两把。一把正是丢失的书房钥匙，另一把是用来打开书房里保险柜的。那个银色的保险柜就在尸体的左方，它伤痕累累，划痕无数，锁眼也被刮伤。

　　“这是书房钥匙！”花风惊呼道，然后她走进来慌张地查看起保险柜，看着它没有被撬开放下了悬着的心。

　　庄思看了看她，狐疑地***：“钥匙只有这一把吗？”

　　“当然，就因为只有一把我们才拼命地寻找，没想到……”雨百插口道。

　　“关键是如果钥匙只有这一把，那么凶手是如何进入书房又如何离开的呢？因为门是被反锁的，而钥匙却在书房里，它被雷供含在嘴中。”庄思皱起了眉头。

　　马医生将钥匙放入塑料袋并将它交给花风后说道：“也许凶手认识死者，他和雷供一起进入书房的。”

　　接过钥匙的花风急忙用它试了试书房的门锁，门锁转动。

　　“没错，是书房的钥匙！”她说道。

　　医生点点头：“虽然能和雷供一起进去，但是他是如何离开的？没有钥匙怎么在书房外将门反锁？。”

　　马友西指了指门顶上的窗户说道：“这里有没有可能？”

　　庄思搬了张椅子站上去后仔细地查看起窗户。

　　“是上下开闭式的透气窗，长宽只有20厘米左右，正常的人是不可能从这里通过的！而且窗的四周积满了灰，没有被动过的痕迹。”

　　他跳了下来，深呼吸了一下。“这是侦探小说里最让人心潮澎湃的密室啊！我曾经做过这种题材的创作，也写出过充满魅力的不可能犯罪，但是它竟然就在现实生活中活生生地发生了！是多么的不可思议啊！”

　　“不好意思，打断一下，我能不能进来说句话……”插口说话的是一位长相丑陋的男人，他费力地挤进书房。

　　这个人左脚有点残疾，他憨厚地笑了笑，用着肉肉的手托着下巴看着两人。

　　“你想说什么？”

　　“我名叫白凌，是一位不怎么出名的私人侦探。但是在这里有一个冒昧的请求，两位能否把这件案子交给我来处理呢？”

　　医生和作家诧异地看着这个怪人。

　　“你有什么建议？”

　　“我只想找出凶手，相信我。”

　　“这怎么行？现在每个人都有嫌疑，案子不是交给你一人就行的，况且你又是……”作家想说他又是个残疾，不过出于礼貌收回了话。

　　“前面你们说这是一间密室，对这我很感兴趣。不过我想告诉你们这其实是一个简单的密室。”

　　“什么？”两人异口同声。

　　“它只是一个心理盲点……”

　　“能说出你的见解吗？”

　　白凌没有回答，然后他转身望向花风小姐请求道：“能把这件案子交给我吗？”

　　那是认真且充满诚意的眼神，女士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花风，你怎么……”雨百惊讶道。

　　花风望着白凌。

　　“他值得信任，虽然只是我的直觉，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另外我会将事情汇报给师父，你们就不要有什么异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