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县有一位老治安官，不管遇到什么事，总会说：“事情可能会更糟。”

刚上班，警员陈宝、张平就接到了一个紧急报警电话，报警人声称从一座农舍里传出了极大的响声，听起来像是枪声。没等陈宝喊完“群防群治，群策群力，共同撑起社区安全伞！”的口号（满嘴顺口溜，考研嗷），热心线民便不耐烦地挂断了电话。

陈宝和张平雷霆出击，不出八分钟就来到发生凶杀案的农舍勘察现场。在卧室里，他们发现了一男一女两具裸尸。印堂处有一筷子粗细的血口，鲜血泊然，自眉心划过鼻尖、人中，潴留在上下嘴唇之间。很显然，他们是被枪杀的。接着，他们又在起居室发现了一个男人的尸体，竟然是女死者的丈夫——太阳穴被开了天窗，周边有些许灼伤的痕迹，旁边还散落着一支手枪和一行龙飞凤舞的遗书。

“I don’t like green !”

女死者的丈夫是白皮肤老外，对汉语一窍不通。

“石头，剪子，布！”

陈宝出了一只攻击性的拳头，而张平偷偷使出弹簧手，灵巧地将剪刀换成了布。

“老规矩，赢家外围排查，输家留守尸体。如果没有异议，我就先行一步了。

“愿赌服输，谢啦！”张平画了个鬼脸，一步一摇地向左边一座农舍走去。

过了撒一泡尿的功夫，两人按约定在门口碰头。

“毫无疑问，”陈宝对张平说，“这是一起谋杀兼畏罪自杀案件。当了武大郎的丈夫，回到家里发现他的妻子和另一个男人睡在床上，就用枪把他们射杀了。怒气稍消之后，他自知罪责难逃，于是乎又开枪自杀了。”

“你判断得对，”张平说，“这的确是一起谋杀兼畏罪自杀案件，因为有目击者称，除了女人的丈夫没有任何人靠近过这座农舍。但是，我敢打赌，等治安官来到这里的时候，他一定会说：‘事情可能会更糟’。”

“不可能吧，”陈宝不同意他的看法，“事情怎么可能还会比这更糟呢？这没道理呀。这座房子里只有三个人，而他们全都被枪杀了。事情不可能比这更糟了。我敢和你打赌！而且你会输得很惨！”

“那就走着瞧！”

说话间，老治安官来到了现场。他走进卧室，一眼就看见那两具裸尸，然后他又走进起居室，又看见躺在地上的那个男人和他身边的枪（遗书已安静地贴在证物袋里）。

“显而易见，”老治安官边摇着头边说，“这是一起谋杀兼畏罪自杀案件。倒霉的家伙回到家里发现他的妻子和另一个男人滚在床上，就用枪把他们射杀了。然后，他又开枪自杀了。”

说完，他深思了一会儿，然后直视着他的两位警员的眼睛说：“不过，你们知道。事情原本可能会比这更糟。”

那位赌输了的陈宝气急败坏地跳了起来，叫道：“治安官，怎么可能还会比这更糟呢？这所农舍里只有三个人，而他们全都死了，不可能还有比这更糟的事情了！”

“可能的，”治安官反驳道，“你们看见躺在地上的那个家伙了吗？如果他早一天回来，那么死在床上的那个人可能就会是我了！”

……乌鸦飞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