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羽林枫制造:更新三《木乃伊归来》 
前情提要:左徒等人预感到了危险,可依然为时已晚,史子渊惨死于自己的办公室,而他的宅邸中却惊险一名囚徒。风雪停了,天气那么祥和······





5、聚首

      时间早已来到凌晨了。

      雨已经停了。电也早就来了。世界如往昔般祥和了。

      王羽放下窗帘。啤酒人俱乐部里很暖和。他坐在靠窗的座位上,灌了一口黑啤,目光投向室内。

      两个挑夫带着微醉的表情聚在一起,面红耳赤。赵三精神饱满,肩膀宽厚有力;而李四则白白净净,看上去比较文弱,似乎不像干体力活的人。

      博物馆的保安卫国安和俱乐部的客人韩若林坐在一起。卫国安蜷缩在座位上,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玻璃杯,仿佛能从中看到博物馆和老宅里的悲惨场面。韩若林看样子四十来岁,面容沧桑,身材健美,双手兜在口袋里,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这家俱乐部的老板关弋移动着他庞大的身躯在各桌之间游走,给每人倒了一杯白兰地,安抚众人。

      但王羽的视线最终停在了一个人身上。从众人遭左徒驱赶、一进入啤酒人俱乐部时,王羽就看到她一直坐在大厅最中央的椅子上,独斟独饮着。

      她翘着腿,黑色皮靴,紫红色的紧身皮衣和皮裤,勾勒出她曼妙的身材。褐色的长发,发尾微微卷起。纤细的手指捏着一只高脚杯,杯中鲜红的酒液顺着杯壁荡漾。

      这气质,嗯……王羽正思索着赞叹的词语时,见那女郎仰头一口把杯中的红酒喂进了喉咙,然后皱皱眉头吐吐舌头:“这红酒的味道也没什么了不起呀……”

      红酒不是这么喝的……王羽差点跌倒在桌上。

      “喂,谁能给我解释下这他妈到底怎么回事!”赵三一拍桌子,“为什么史家老宅会有一个秘密地窖,地窖里为什么会有一个死人,这个人为什么还被铁链锁着?”他激动地挥舞起拳头。

      “安静点。”关弋从吧台挤出来,“我也想搞明白这是怎么回事!用你自己的脑子想一想吧。”

      所有人一时不知怎么开口。

      这时李四试探地问:“你说——这铁链是用来锁人的,难道馆长家里的地窖一直囚禁着一个人?”他揉搓双手看了下所有人。

      “所以馆长把史家老宅的所有钥匙都串在了手腕的那个钢圈上……”卫国安忍不住接口道,“我就一直觉得奇怪,我问他为什么要把钥匙戴在手腕上,他只是说因为自己记性不好,这明显是搪塞,我从没看出他来是个记性不好的人。只是因为那个钢圈是他十年前特意打造的,取不下来,也很难损坏,于是那些钥匙就不会旁落了,别人想接近那个地窖连万一的机会都没有,除非——”保安噤声了一下,“除非把他的手腕砍下来。”

      “于是他从来不允许别人进他的宅子……?”韩若林左拳敲打了一下椅子扶手,“因为他的这个秘密见不得人,当然怕别人发现,当然不愿闲杂人等接近他的宅子!”

      关弋回忆着:“所以我经常看到他带吃的东西回家?他很少在家吃东西,基本上都是在外头吃。他是给他囚禁的那个人送吃的,免得那个人饿死!”

      显然大家从刚才到现在就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只是在找个机会说出内心的疑惑和猜测罢了。

       “可是这个囚徒是谁?还有,”李四求助似的问,脸色更加惨白,“这个囚徒为什么会被囚禁在地窖里,又是什么时候被囚禁的?”

      “天知道。我也想搞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关弋揪着头发,“我不想听你们在这儿说着不痛不痒的话。现在是死人了,死了三个——史馆长,史家地窖里的囚徒,还有塞外旅社房间里的装神弄鬼的面具男!”

      在座的各位除了王羽之外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三名死者,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那个陌生女郎似乎更是头一次听说命案的消息,一双大眼睛睁得更大了,然后又若无其事地摇晃起酒杯来。

      “这关我屁事?”赵三嚷道,“那个警察要把我们关在这儿关到什么时候?他把我们扔在这儿这么久了,连个信儿都没有!”

      韩若林把手放回口袋,似乎很厌恶赵三的态度:“没有人关着你,如果你不爽,现在就可以走啊。”

      李四拽赵三的袖子:“别啊,你就坐下吧。左警官让我们待在这等他,要是我们擅自行动,让他怀疑我们有问题就不好了。”

      “是呀,我也劝你别这样,大叔。”褐发女郎开口了,懒洋洋地说,“在这个世界上和谁做对都不要和警察做对,不然你会死得很惨的哦。”她说到最后嫣然一笑。

      赵三接连遭到顶撞,本来就气急败坏,这下把气都往这个女人身上撒了:“关老板,这个娘儿们是谁?——在这儿指指点点!”

      “呃,这个……”关弋望向女郎,有些犹豫。

      “我是他外甥女,”女郎抢道,“我叫柳眉,是吧,舅舅?”

      关弋悻悻地呵呵了几声。

      其他人皱着眉头,疑惑地看着柳眉。

      “一个问题,”王羽及时发话了,“馆长怕别人进他的宅子,可他偏偏允许你进去。”

      众人一听,一想有理,立即将注意力转到了关弋身上。

      “喂喂。”关弋一脸无辜,“我只是恰好也喜欢搞收藏,跟他志同道合所以成了好朋友而已,他把我叫到他家是帮他鉴定一些古董而已,我恰好懂一点这方面的技术而已……”

      柳眉看着关弋手忙脚乱地辩解,对王羽替她解围心生感激,便报之以微微一笑。“好了,反正现在我们这儿的隧道都塌了,我们一时半会出不去,外人也进不来,我们是患难与共,这几天应该要好好相处才对。”

      “第二个问题。”王羽转向柳眉,“你是怎么知道我们这会儿与世隔绝,并且要与世隔绝好几天的?”

      柳眉刚刚还感激他,没想到他立马把矛头指向了自己,顿时气恼:“你……!”她把头偏向一边,“我当然知道。我是亲眼见到它塌方的,当时我正好经过公路隧道,刚过来,它在后头就塌了。那规模,明眼人一看就明白外头人得花个几天才能打得通这个隧道了。隧道塌方的消息就是我告诉大家的,——还有个火车站长,我只知道公路隧道塌了,火车隧道塌方是他告诉我们的,就在这个俱乐部里说的。”她捏着自己的长发。

      这时俱乐部的门突然被推开。“大家还好吗?”有人站在门外。



      塞外旅社,104房间。

      温雨蒙放下衣袖。

      “怎么样?”左徒看了一眼面具男的尸体,***。

      “幸好发现得比较及时,也幸好现场有个法医,可以得到比较精确的信息。”

      “告诉我结果。别跟你那个朋友一样罗嗦。”

      “好吧,被他传染了。死亡时间是今天晚上八点左右。这个东西——”他示意被警官封进证物袋的裁决之杖,“这是在死者死后才刺进胸腔的。真正的死因是什么还需要进一步检验,但绝对不是自杀。”

      “废话。要想知道不是自杀还需要你验尸?”

      “哦?”温雨蒙向前伸手,做出“那您试试”的手势。

      左徒走到104的房门旁:“我赶到这儿本来打算揍这家伙的,却发现他已经变成了死鬼,而当我推开这扇门的时候,它是虚掩着的。”他似乎在回忆自己站在走廊发现这扇门虚掩时的场景,“试问,一个人在房间里准备自杀,会连房门都不关紧吗?如果他自杀的时候恰好有人推门进来得有多尴尬?这一点也不符合一个人自杀时候的心理。唯一的解释就是,凶手要让人以为这是自杀,自然要把这个房间的钥匙留在死者身旁,这样一来凶手退出房间后要关上房门,就只能从外面用力把锁芯撞进门框的锁槽里。但这扇门——”警官用力把门合上,锁芯撞到锁槽里发出了巨大的声响,——就如他赶去史家老宅之前退出这个房间时的情况一样,“这扇门很老很旧,不用钥匙关门就会发出吓死人的声音,凶手恐怕惊动到旅社里其他的人,只能掩上门就离开了。”

      温雨蒙挑了下眼睛,仔细看了下这个不修边幅的警官,然后说:“那另外一件事你知不知道?”

      “哦?”

      法医走到面具男的尸体旁,抓起尸体的右手,手背上有一个胎记,蝴蝶形,红色。

      “什么!”左徒张大了嘴巴。他脑海里立即浮现出了史馆长的右手,手背上同样有一个红色蝴蝶形的胎记,两者很相似。

      “史馆长有亲兄弟吗?”法医问。

      “不知道,我来这儿的时间很晚,我跟史子渊不熟。”

      温雨蒙不置可否。

      左徒沮丧地咬着嘴唇:“好吧,我会把这个案子调查清楚的。——我们先把这个面具男的尸体运到派出所去吧。”

      温雨蒙的车今天特别忙,不仅来来回回地载人,还要替官方用来运送死者的尸体。

      两人把面具男的尸体抬进派出所。温雨蒙驻足观察了一下这个开辟出来的临时停尸间。面具男的尸体是今天第三具躺进派出所的尸体。在它之前,史馆长和地窖囚徒的尸体已经被验完,并运进了派出所,此刻它们正躺在面具男的身边。史馆长死于晚上八点半左右,头部有被撞击的痕迹;囚徒是死后才被焚尸,应该是当时的火熄灭得快,尸体没被完全烧坏,通过初步解剖胃部,判断死亡时间是晚上九点左右。他们的具体死因都还有待进一步检验,但可以肯定都是他杀。

     这个小派出所里第一次出现这样的盛况吧。温雨蒙想,不知道这个派出所警察该怎么应对呢?

      温雨蒙的车再次驶到塞外旅社时,他奇怪地问:“旅社的其他人呢?”

      “我们过来给面具男验尸的时候,一进旅社我就先把其他的闲杂人等锁到三楼的房间去了,为的就是不让别人知道我们验了这旅社里的尸体。”警官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所以你也别告诉任何人。运气好的话,”他瞄了眼手机,早已到凌晨了,“今天凶手就会露出马脚了。”

      法医又打量了一下警官,耸耸肩:“我只负责验尸,查案是你的事。这里是你的地盘。”

      左徒下车走进旅社。

      温雨蒙留守在车里,只是觉得左徒这一去时间有些久。不知道他又在耍什么手段。正当法医出神时,后座的车门被打开了。

      车门外除了左徒,还有三个人。一个人双手撑在腿上,萎靡不振,这是塞外旅社的老板向驿;另一个高高瘦瘦、留着两撇八字胡,这是那个跟着面具男的日本人,叫山本雄一;而第三个人穿着铁路工作者的制服,左边的袖筒空荡荡的,他是这个县城人尽皆知的、被称作“独臂站长”的盟充火车站站长朱九龄。这三个就是被左徒关在旅社三楼的人。

      “进去。”左徒把三人塞进汽车后座,自己钻进了副驾驶。

      汽车行驶而去。

      “你这是要带我们去哪儿?”朱九龄终于忍不住***,声音阴沉沉的。

      左徒头也不回地答道:“啤酒人俱乐部。”

      “为什么带我们去那儿?”

     “现在是死了人。我有好多话要询问,现在那边还有好多朋友在等着你们,你们只管跟我过去,我想看到你们鬼打鬼。”

      温雨蒙知道警官有自己的用意,但用意到底有多深,他确实不清楚。

      “而且,据我所知,你似乎并不讨厌去啤酒人俱乐部吧?”左徒补充道,“你六点钟不是还在啤酒人俱乐部宣布了隧道塌方的消息吗?”

      “那又怎么样?我巡查铁道的时候看到了,自然就知道了。火车暂时进不来,我自然可以去俱乐部喝两杯酒了。不过我不知道公路隧道的事,那是俱乐部里一个女的说的。”

      “那为什么刚刚我又会在塞外旅社遇到你?”

      “向老板打电话说他店里出事了,我就过来看看,我跟他是朋友,况且我就住在火车站,离塞外旅社也很近,铁路不通,我又没什么事做。事实就是这么简单。”

      “是吗?”左徒回过头征询向驿。

      向驿点点头。

      “那么你呢,山本先生?”

      “我什么都不知道。”山本雄一操着生涩的汉语,“我一直在房间里睡觉。”

      “‘一直’是指什么时候?”

      “下午五点我和我老板下榻在塞外旅社后,我就四处逛去了,六点的时候我在啤酒人俱乐部里喝酒,他们说隧道塌方的消息的时候我就在俱乐部里。”

      “对。”朱九龄作证道。

      “晚上七点四十停电了——好像是大范围的停电——然后我就回去了,然后我就睡觉了,然后就一直没出去过。”

      “是吗?”左徒又向向驿求证。

      向驿点点头。

      ”然后睡到刚刚你过来敲我的门,然后你告诉我说我的老板死了。”山本顿了一下,“我能看看我老板的尸体吗?”

      “你老板的尸体还锁在旅社104房里。”左徒瞄了眼温雨蒙,“我们还没来得及验。”

      温雨蒙也随他撒谎。他踩下刹车,把车停在了啤酒人俱乐部外。

      “你能认出你老板的样子?”下车的时候左徒***。

      山本愣了一下,然后理解了左警官的意思。“我老板一直戴着那个面具。从我遇到他开始就戴着。我是两个月前在埃及遇到他的。他当时要挖掘一片秘密的古墓,但是不懂当地话,刚好我在埃及旅行了多年,我会说他们的话,所以他雇佣了我。我没见过他的样子。”

      “这么说那个木乃伊真的是他在埃及古墓里盗出来的?”

      “呃,”日本人有些尴尬,“是的。”

     “不用紧张。盗墓和走私的事情不归我管,以后会有人找你们算账的。——我们去见一见其他朋友吧。”左警官推开俱乐部的大门,站在门外对室内说道,“大家还好吗?”



      啤酒人俱乐部里现在聚集了十二个人:左徒,王羽,温雨蒙,关弋,柳眉,韩若林,赵三,李四,卫国安,朱九龄,山本雄一和向驿。

      左徒轻咳一声:“大家不用紧张。我和温先生刚刚把史家地窖里那个囚徒的尸体验了,现在只不过有些问题想问问大家。”

      众人静了下来。

      “囚徒是晚上九点左右死亡的,被人杀死的。现在跟我说说你们的行踪。”

      “九点的吗?”关弋问。

      “整个晚上的。别想钻空子,我不用你们教我怎么查案。”左徒故意这么说。因为事实是,他现在不止知道囚徒的死亡时间,而是已经知道了所有死者死于何时。

      人们面面相觑。

      “好吧,王羽,你先来。”

      “什么?”王羽大喊,“凭什么?”

      “少罗嗦!”

      “我下午五点住进了塞外旅社,然后在走廊里遇到了温雨蒙,我们是故交,然后我们一直在聊天,直到大警官您来到旅社里,我们下楼时遇到了您。”王羽有些憋屈。

      “嗯。”温雨蒙附和道。

      “那么,其他人呢?”

      “我六点的时候在俱乐部里,所以知道了隧道塌方的消息嘛。然后就去火车站派出所跟你谈面具男的事。” 关弋向左徒求助。

      左徒点头。

      “六点的时候我们也在这里,六点半的时候史馆长来这儿找我们,让我们帮着去旅社把那个木乃伊运去他的办公室,他是开车来接我们的。从博物馆回来后,我们就待在自己家里,等着这电快点来,后来我们看总是不来电,就又来俱乐部了。”赵三、李四都表示,“这俱乐部是会员自助式的,所以关老板虽然不在,我们依然可以自己过来。”

      向驿眯着眼睛:“我一直在我自己的旅社里呀……”

      “不对吧?”左徒突然顶道,“发现面具男尸体的时候,我记得你说,史馆长和赵三、李四来旅社交易那个木乃伊时你不在旅社……”

      “对,当时我们没看到他,他不在那儿。”赵三附和,“因为他六点的时候在这个俱乐部里——和我们一块儿。”

      警官满意地哼哼。他就是乐意看到这个效果。

      “哦,我差点忘了,哈哈。我当时在外头瞎溜达。六点钟溜达到这儿就进来了,七点半我就回去了,然后就一直待在旅社前厅了。”

      “放着你的旅社不管,瞎溜达?老寒腿?”

      “人需要休闲,病人需要锻炼嘛。哈哈。”向驿打哈哈道,精明的眼神在闪烁,“好啦,警官,我不会做坏事的。”

      左徒觉得他话里有话,但打算以后再去理会。

      “我也有瞎溜达……”韩若林双手都特别喜欢插在口袋里,此时因为紧张,才舍得抽出左手点燃一支烟,“我六点的时候刚好也在这个俱乐部里。——我是个写东西的,来这儿好几天了,找灵感嘛,住在塞外旅社,有空就来这儿喝两杯,关老板跟我都很熟了。七点半的时候出去瞎溜哒了,后来下雪下雨的,被困避雨来着,再来这儿的时候是都过十一点了。”

      “我……”卫国安嗫濡着。

      “你不会六点钟也在这儿吧?”王羽插话。

      “是的……”卫国安垂头丧气,“我五点多就在这儿了。馆长从火车站一回来就给我放假了。六点的时候我正好待在这儿,六点半的时候才走。回到博物馆已经八点了。——我骑的自行车。——然后就到博物馆二楼的休息室去睡觉了,直到你们过来敲门。”他依次看过左徒、王羽、温雨蒙和关弋。

      “那么你呢,小姐?”左徒盯着柳眉,“你好像不是本地人吧?”

      “我?关老板是我表姨父,我都来这儿一个星期了,你还没见过我啊?我就住在塞外旅社。——这附近只有这一家住宿的地方。”

      “你刚刚不是还说他是你舅舅吗?才一会儿功夫怎么又成姨父了?”王羽笑道。

      “哦,是吗?”柳眉想了一下,也格格笑道,“那一定是你记错了。”

      左徒疑惑地望着他们。

      “我六点也在这里呀。而且我一直在这里,今晚还没离开过,他们后来的人我都是看着他们进来的——包括警官您啊。”她可怜兮兮地眨巴着大眼睛。

      “我想统计一下——那是不是就是说,”王羽举起三根手指,“这里除了左警官、温雨蒙和我之外,其他人六点都恰好在啤酒人俱乐部里?——现在大家又聚首了,真有缘。——也就是说,你们都在六点的时候就知道铁路隧道和公路隧道塌方、我们会与世隔绝几天这个消息了?”

      除左、温、王之外,其他人纷纷点头。

      “上苍保佑!”王羽感叹。

      “莫名其妙。”左徒沉默了一下,“我还想问一个问题:史馆长有没有兄弟?我指的是亲兄弟。”

      除了王羽、温雨蒙、韩若林和柳眉之外,其余人等都是一惊。

      “哦呵。”左警官翘起二郎腿,“看来,这里除了几个外来人和我这个被贬到此的警察之外,大家都知道一些内容啊。”

      “这个不算是秘密啊,好多人都知道,”关弋说,“他有一个弟弟,亲弟弟。”

      左徒默不做声,似乎在等待谁说得更多点。

      “但是他弟弟十年前就死了。”赵三说。

      这回轮到左徒吃惊了:“什么!说清楚点。”

      朱九龄阴恻恻地开口:“这是史馆长亲口说的,他弟弟死了,死在埃及。史家有两个孩子,都是儿子,哥哥叫史子渊,弟弟叫史子涯。他们的父亲,叫史博。史博是个狂热的收藏迷。现在的史家私人博物馆就是他创立的。因为他太热衷于考古、收藏、盗墓,甚至很狂热——为了一个古董,他可能连杀人都不在乎。这个爱好影响到了他的家庭,他的妻子和他关系不好,在他年轻的时候和他离婚了,带着两个孩子离开了盟充县。当时史子涯才两岁,连史子渊也不过四岁。他的妻子带着孩子走后就再也没回来过。而史博也可以全心全意投入到史家博物馆的建设当中了。十年前,史博去世的时候,留下遗嘱,把史家老宅和史家博物馆留给他的两个孩子共同打理。说来也巧,这两个孩子虽然打小就没接触过自己的父亲,但他们都继承了史博喜欢冒险的精神——这难道就是这个家族悲剧的根源?孩子的母亲多年前就去世了,遗嘱执行人联系到史家兄弟时,他们正在埃及考古——说难听点就是盗墓,在埃及挖那些死人的坟墓。他们是寻宝人。后来寻完了宝,史子渊回国了,回到他小时候待过的地方,继承了史家老宅和史家博物馆,他说,他弟弟死了,在埃及探险的时候遇到了意外死了,所以他一个人回来了。”站长鼻翼微动,“这个故事盟充县很多人都知道。虽然我们没有见证过史家上一辈的事,但后来也都听说了。”

      左徒若有所思地对着温雨蒙说:“这就有意思了。”

      王羽看着警官和法医眉来眼去,大声道:“你们到底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左徒站起身来宣布道,“你们现在可以该干嘛干嘛去了。我不需要你们了。就此散了吧,否则我会怀疑你们聚众闹事。”

      俱乐部里众人长舒一口气,似是逃脱升天一般。

      “我得回火车站了。”朱九龄没有请示警官的意思。

      “那我也回旅馆了哈。”向驿总是不出头,跟在别人后头说。

      “我也该回旅馆休息了。”柳眉绾起一头的褐发,“今天太累了。”

“你,”左徒突然指向卫国安,将其吓了一跳,“跟我过来。”警官故意大声说,“接下来我们要去博物馆检验馆长的尸体,然后再去旅社验验104房间里那个面具男的尸体。”左徒说着又和温雨蒙心照不宣地对望一眼,然后继续对保安说,“你跟我们去,还有东西要问你。”

      众人各自散了。

      王羽跟在柳眉身后走出啤酒人俱乐部。他走到温雨蒙的车旁时,突然反应过来似的喊了一句:“对了,我们可以载你一程。”

      柳眉却没有停下步子。她径直走到一辆摩托车旁,跨上坐骑,回头对王羽说了声“谢谢”,又报以嫣然一笑,“拜拜”,戴上摩托车头盔,然后拉起皮衣的拉链,发动摩托车扬长而去。

      “我们可以啊,年轻人。”向驿笑嘻嘻地拉着朱九龄坐进了温雨蒙的车,“谢谢。”

      这样一来,驾驶座上是温雨蒙,副驾驶座上是左徒,后座又一次挤进了三个人——卫国安、朱九龄和向驿。

      王羽一怔,眼巴巴地望向温雨蒙,意思是“我坐哪儿?”

温雨蒙无可奈何地一笑,发动了汽车。伴随着左徒一声故意的“拜拜”,汽车从王羽身前冲出去,只留下王羽“喂喂”的嚷叫声。











下集更新预告:调查人员分为了两拨各自为战,却几乎在同一时间发现,这次的杀人事件,根本是不可能犯下的!



[此贴被王羽于2013-7-11 15:48:02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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