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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的漩涡1  歌厅里的杀机 
  [ 2009-10-14 19:23:00 | By: 推门的假面 ]
 
 
 1.
  王新生提着崭新的公文包跨进了包厢里,已经有一个男子在包厢里端坐着了。那个人无聊的喝着酒,一杯又一杯的。桌上已经堆着好几只空瓶。他见到王新生的到来,很是吃惊,但随即又冷静下来。他站起身来,拿起一个酒杯,给王新生倒了一杯酒。
  “你怎么会来的?”张贝贝把酒杯递给他,接过了他的公文包,顺手放在沙发上。
  “这个包厢是我定的,我怎么不来?”王新生接过酒杯一饮而尽,“渴死了。”
  “啊,原来是二哥你定的包房啊,我还以为是那个,那个大哥定的。”显然最后一句话是犹豫了半天才说出口的。
  “什么大哥,这种人不配这个称呼!”王新生不屑地把酒杯重重地摔在了桌上。
  “好久不见了。最近怎么样?”张贝贝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不好啊,工作忙。你怎么样?听李明远说你发大财了?”
  “什么啊,还不是靠老爸老妈的关系,进了个好单位。你家里那口子现在怎么样了?”
  “不提了,提了就伤心,还是不提了。女人那,成天就会把你和别的男人比,比不过就把你踢了。就拿那个婆娘来说,我工作轻松的时候,嫌我没出息,赚不了大钱,我努力赚钱了么,又嫌我成天工作,不抽时间陪她。对了,你的终身大事解决了么?”
  “你也不要这么说嫂子。我的终身大事,别提了,要不是……”张贝贝没有把话说完,只听得他重重的一声叹息。
  王新生望着他,知道他的日子也不好过,于是打断了这短暂的沉默,提议道:“既然来了,就喝个痛快吧。再好好的唱唱歌,发泄一下。”
  张贝贝点点头,拿起遥控器。这个歌厅里的点歌系统是全电脑控制的,只要遥控器朝着屏幕的接收器那么一按,相应的歌曲就会响起。
  张贝贝和王新生唱的昏天黑地。正在他们兴致正高时,包厢的门又被推开了。
  进来的是李明远。
  王新生和张贝贝立即对他怒目而视。他却一副熟视无睹的样子。
  “啊呀,两个人都来了,太好了。”李明远嬉皮笑脸地说道,顺手拿起王新生的酒杯,将里面的酒一饮而尽,“真没想到你们那么有诚意。”
  “废话少说,赶快办正事吧。”王新生咬牙切齿的说道。
  “你这是什么态度啊,不要这么急么!”李明远又给自己拿了个酒杯,倒了一杯酒,然后慢慢的坐在了沙发上。看到他如此嚣张的样子,张贝贝恨不得马上扑上去把他撕碎。
  “好了,先办二弟的事吧。二弟,文件带来了没?”
  “给你。”王新生从包里掏出一份A4纸打印的文件,“我要的东西呢?”
  “别急。”李明远慢慢的翻着文件,“不错,正是这份东西,不过呢,真是对不起了,你要的东西我今天没带啊。”
  “什么,你耍我!”王新生一把夺回文件,“既然你不守信用,我是不会把这份文件交给你的。”说罢,他把文件撕成粉碎,“这本来就是我们公司的机密,我可是花了好大的劲才把它复印了一份的。既然你不守信用,我自然不会把它交给你。”
  “不要这么激动!”李明远跳了起来,但是已经晚了。
  王新生带着碎片冲到了包厢的独立卫生间,只听的“哗哗”的抽水声。
  “你!你这个乌龟王八蛋!我告诉你,就算你把文件给我,我也不会把你老婆还给你的。”李明远也生气地吼道,“你这个戴绿帽子的,给我滚。”
  张贝贝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难怪一提到内人,王新生就是这副失落的样子,原来是李明远抢了他的老婆,真是的,李明远这人真不是东西。
  “谁希罕要和你这种人呆在一起。”王新生也夹起公文包气呼呼的冲出了包厢。
  李明远又一屁股坐回了沙发上,哈哈大笑起来:“这个白痴,难道不知道我得瞬间记忆有多好了么,那文件上的主要内容我全记住了。我是故意不把东西交给他的。好了,该你了!”
  “你先把病历交出来。”张贝贝看到刚才的一幕,怕李明远耍诈,就先提了要求。
  “你怕我不给你啊。”李明远笑着从包里掏出了一本发黄的病历,在张贝贝的眼前晃了晃“喏,看见了没?我没耍你。”
  “好。”张贝贝从包里掏出一张支票,从上面撕了一张下来,“约定的数目。一分都没少。”
  “不错,”李明远拿着支票上看下看,“有钱人就是有钱人,好说话,连付钱也都用支票,有气派。”
  “不要恭维了。”张贝贝听得浑身都起鸡皮疙瘩了,他收起病历,“你要一个人呆在这里随你的便,我要走了。”
  “不留下来唱支歌庆祝么?”李明远拉着他。
  “庆祝个头!”张贝贝呸了他一口,“你自己一个人庆祝去。”说罢,拂袖离去。
  2.
  豪华的歌厅里,一群人围在一间包房门口,歌厅的保安训练有素的用人墙把围观的人堵在门外。
  见到林君振一行人来了,歌厅老板激动的迎上前去。
  “警察先生,不得了了,发生大事了。”老板的声音激动的都有些发抖了。
  “尸体呢?”林君振瞟了老板一眼,他虽然年轻,但骨子里还是很保守的,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娱乐场所,总感觉这里面乌烟瘴气的,尤其是还有几个暧昧的小姐在身边转啊转,这令他浑身不舒服。
  “在包厢。”中年发福的老板用肥胖的手指指着人群中的一扇门,“是我们的服务人员发现的。”
  (服务人员?大概是不请自来的三陪小姐。)
  林君振想到这里不由自主的哼了一声。
  老板发现林君振的目光有些不友善,于是叫道:“我们可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从不作违法的事,我们可是积极配合警方工作,一发现尸体就立刻保护了现场。”
  “是,是,你们手下真是训练有素,干得不错。”林君振随口说道。
  “那是那是。”老板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3.
  尸体斜倒在包厢的地上。林君振打着哈提,走了过去,一副明显睡眠不足的样子,还顺手挠了挠头发,把原本梳得整齐的三七分发型给弄乱了。于志明看着他直叹气,堂堂一个警官,怎么一点样子都没有呢。林君振毫不在乎地蹲下身仔细观察了一下,死者是个30多岁的男子,脸部肌肉扭曲着,一副痛苦的样子。一只手紧紧的扯着自己的衣领,另一只手紧握着拳,似乎在抓什么东西,手背上有一道小小的血口子。死者的衣服仿佛被翻动过。从死者的衣服里找到了他的身份证,死者名叫李明远,在他身边是张桌子,上面放着三个酒杯和几个空酒瓶。三个酒杯?这不就意味着这间包房里不止死者一个人么。
  “老板,叫发现他的服务员过来。”林君振说道。
  “是是。”老板忙答应道,指着围观的人群中一个穿这工作服的女孩,“阿香,跟警察同志好好交代一下。”
  4.
  林君振上下打量着这个叫阿香的女孩,白净的脸蛋,圆圆的,虽然不能称得上是个美女,但也算干净,淡淡的彩妆,似乎是为工作而特别打扮的。她的身上飘着幽幽的香水,是那种让人心旷神怡的味道,不像其他歌舞场所的小姐,浑身散发着浓烈的刺鼻的气味。这个女孩要是走到大街上,没有人会把她和这种风雪场所的女人联想在一起。阿香低着头,显得相当拘谨,可能是因为面对警察的缘故。虽然是风雪场上的女子,她的眼睛里却透着婴孩般纯真的眼神。真是不由得让人感叹什么叫做出淤泥而不染。弄得林君振都不知道改用何种语气和她说话了。
  “你的真名叫什么?”林君振知道,在这种娱乐场合工作的女孩,一般都是用化名的。
  “我叫刘雨菲。”阿香开口说出的话夹杂着浓浓的乡音,看样子不是本地女孩。这也不奇怪,本地女孩的父母大多在身边,对自己的女儿管得严严的,家里再穷也不会让女儿上这种地方来工作。
  “你怎么会到这种地方来工作的?”林君振忍不住岔开了话题。
  “我来找我姐姐的,姐姐来这里打工,好多年都没有消息,爸妈着急的很,于是我就过来来找她,可是一直没找到,后来钱花光了,没钱回去,我也不想就这样回去。再加上找人也是要花很多钱的,在这种场所挣得钱也比较多,我一定要找到我姐姐,然后带着她一起回去。我写信骗爸妈说我已经找到姐姐了,姐姐嫁了个当地人,人家家里看不起我们家,不让姐姐跟家里联系,而我现在投靠姐姐,要他们不要担心我。”阿香努力的掩饰着自己的口音,但显得很笨拙。
  “小林。”于志严在一旁提醒道,向他做了个手势,表示话题偏了。
  “你要找姐姐的话为什么不去警局?我们会帮你找人的呀。”林君振没有理会老于的手势,不顾自己的黑眼圈,热情的宣传道,“我们的工作就是为老百姓服务。”
  “真的?你们真的能帮我找姐姐么?”阿香激动的看着他。
  于志严气急了,暗地里用手狠狠地扭了林君振。
  林君振一副如梦初醒的样子,转回了话题:“现在先不谈你姐姐,我们来谈谈今天发生的这件命案。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们,一定要据实说。”
  “是。”阿香马上认真起来了,大概是听到了帮她找姐姐的许诺,她的表情特严肃,似乎要把每个细节都回想起来。
  “今天是我当班。我的工作就是接听客户的电话预定工作,客户来了,我再负责带他们去包厢。我记得,第一个来的是一个长的斯斯文文的男子,他似乎不是打电话预定的那人,但他说他的朋友会来的。我认为他所说的朋友应该就是定包厢的那个人,所以就带他到了包房门口。”
  (原来不是陪酒小姐!)
  “等一下,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林君振打断了她。
  “哦,大约是1点45分左右。那时我刚吃好午饭,小睡了一会,绝对不超过一刻钟的。”阿香发誓道,“那时还没有到他们预定的时间段,但是因为中午包厢没人,所以我就让他提前进去了。”
  “嗯,那后来呢?”
  “后来么,到了2点钟,也就是他们订的时间,那个预定包厢的人就来了,他一来就付清了包厢的钱。原本我们这里是先消费再付款的,把酒水的钱和包厢的钱一块算的,可是这位客人比较特别,他要求先付清包厢的钱,酒水实行AA制。”
  “再等一下,”林君振挥了挥手,“你怎么知道到底是谁消费了多少?”
  “一般客人会自己算清然后给付的,其他的歌厅如果实行AA制的话,大多都是客人自己把钱凑好再交给我们的。如果客人之间有什么纷争的话,我们的监控录像也会将他们在包厢里的活动记录下来的。”
  “录像?你们还在包厢里装了这种设备?”林君振很吃惊。
  “呵呵。”阿香似乎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抿住了嘴。
  “说下去!”林君振急了。
  “这个,这个是我们歌厅的秘密,外面的人都不知道的。”阿香有些吞吞吐吐了,“我们用的是针孔摄像机,如果客人在包厢里做了什么不好的事,而这个客人又是个来头很大的人的话,我们会借此来要挟他们,让他们给予我们种种方便的。”
  林君振不禁浑身一寒,连这种娱乐场所都那么精于使用各种手腕,这个世道实在是……
  没有注意林君振的表情,阿香继续说道:“后来我就带这位客人去了包厢。不过包厢里的人似乎对他的出现很惊讶,仿佛他在等得人不是这个人。不过我只是服务员,也就没管这么多。后来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的样子,又有一个男人来了。喏,就是那个死掉的人。他来的时候大概是3点钟。也是我带他去那个包厢的。那个人脸上挂着笑容,似乎有什么好事发生的样子。他还给了我不少小费。”
  “能把钱给我们作例行检查么?”
  “好的。”阿香从钱包里掏出了一张红色的人民币,“凑巧我今天身边都是零钱,就只有他给的100块。所以不会错的。”
  “好的,谢谢。”林君振朝于志严做了个手势,于志严带上手套,接过钱开门走了出去,他刚走出去两步,一个小警察跑了进来:“有人报告说抓到一个小偷,要交给我们处理。请指示。”
  “小偷?”林君振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小插曲非常不满,“他偷了什么?”
  “一个包,崭新的包。”
  “包里有什么东西?”
  “没有了。”
  “这种小事还要来麻烦我,你们就不会自己看着办么,带他去附近的派出所作个笔录。”林君振又打了个哈欠,眯上了眼睛,似睡非睡。
  “是。”小警察退了出去,朝其他几个警察挥了挥手,示意将人带走。
  一个头戴棒球帽的男孩反抗着,不愿跟他们走,两个警察左一个右一个的将他夹在当中,其中一个警察手上拿着他偷的公文包,两个人强行要把他带走,只听的他在大声叫道:“我没有偷,这次我没有偷,是我拣的,不是偷的,你们不能冤枉人!”
  他的声音很熟悉,林君振知道他是是个惯犯,是这一带出了名的扒手。他苦笑了几下,强撑着眼皮,又把注意力转回了阿香这里。
  “请继续说下去,你发现尸体的情形?”
  “那可真是吓人,我活了那么多年了,还没见过真真的死人呢。”阿香想来就有些后怕,“虽然平时和小姐妹在电视上见过,但都比不上亲眼见过的恐怖。”
  “对你们来说是恐怖,对我们那可是家常便饭。”林君振呵呵一笑,“你什么时候发现尸体的?”
  “快四点的时候,我想我应该去向他们收酒水钱了。于是就走到包厢门口,刚想敲门,忽然发现门是虚掩着的。我想就这样进去不太好,于是就敲了敲门,说了声‘我是服务员,你们预定的时间段快结束了,现在我来收酒水钱。’然后就推门进去了,谁想到,就看到第三个客人倒在了地上。我开始还以为他是不是发什么病了,于是就跑上去想要问他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这才发现他没气了。后来我又注意到他手背上好像被什么东西戳过,有个血淋淋的洞。我吓了死了,大叫了一声,然后就连滚带爬的逃了出来。赶紧向老板报告,后来老板自己去包厢看了看,然后就报警了。接着你们就来了。”
  “那在3点钟到你发现尸体的时候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异常的事?”
  “这个,我没注意,老实说,这种场所里什么人都有,专为找小姐陪唱的人也不少。所以我们一般都不太注意客人的举动。”
  “哦,”林君振沉思了一会,“好的,谢谢你的配合,如果有什么要补充的请再来找我。跟刚才在我身边的那个警察说让他把那两个客人找来,要他们以下午时的装扮过来,再让你们老板带我去能看你们摄像的地方去。”
  “这个……”阿香有些迟疑,“如果让老板知道我说了这个,我会被炒鱿鱼的。”
  “你要搞清楚,这个人他绝对不是自杀或是意外死亡的,如果是自杀,他为什么要选择这种场所自杀,你自己也说他来的时候满面春光,给你小费时也出手阔绰的,一个心情如此愉快的人为什么要自杀!如果说他是意外死的,那么他手背上的伤口又该如何解释?我们的搜查人员可没有在现场找到什么尖锐的物品,而且就算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也不至于死啊,如果是因为这个伤口死的,只能说是这个疑似凶器的上面沾了什么毒了,这样倒反而更能证明这是桩凶杀案了。”
  “凶杀?”阿香后退了两步,纯真的眼睛里放射出恐惧的目光,“太可怕了,大家都是人,可是为什么一个人要去杀别人呢?”
  “谁知道呢!各人有各人的理由。”林君振耸了耸肩。在他办过的案子里,每个凶手都有自己不同的理由。
  人是很复杂的动物,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个漩涡,有的漩涡会将人心渐渐卷进去,再也出不来了。
5.
  “你在说什么啊?我们可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怎么会干出偷拍的事!”歌厅的老板一副死不承认的样子,“是不是那个叫阿香的小丫头说得,她胡诌,不要相信她。您这么一口咬定我们有针孔摄像机这实在太冤枉我们了。警察怎么可以冤枉无辜的老百姓呢!你们不去查死人案子,反倒冤枉我偷拍,这实在是太没天理了,太欺负老百姓了。”
  (天,干这种勾当的人居然自称是无辜的老百姓,还口口声声的说自己是无辜的,一副赖帐到底的样子。)
  “有没有干这种事你自己心里清楚,要不要我现在立刻叫技术部门来找你的摄像机?这种东西他们一刻钟就能搞定了。只是到时候你就不能那么轻松地呆在歌厅了。得跟我们的人到局里好好的把话说说清楚了。你自己选择,你是愿意在这里把问题解决了,还是跟我们的人到警察局?”林君振没好气地说道。
  “我,这个……”老板开始有些吞吞吐吐了,“你可不可以保证不要关我啊,我掏钱,我愿意接受罚款,花钱消灾么。”他用恳求的目光看着林君振。
  林君振又气又好笑:“这事不由得我,你先把录像交出来。”
  “是是,我带您去控制室吧,那里能看录像。”老板的态度来了个大转变,殷勤的邀请林君振去控制室。
  6.
  “小林!”于志严风风火火的冲进了控制室,“报告出来了。”
  “怎么说?”林君振也差不多看完了录像了,他的笔记本上潦草地记着那个时间段里发生的事。
  (1点45分,A进入了包厢,那时就他一个人。
  2点,B进入了包厢,和A一起喝酒唱歌。
  3点,死者进入了包厢,和B说话。
  3点10分,死者和B吵架,B冲入卫生间后又离开了包厢。
  3点20分,A在和死者交换了一下什么东西后离开了包厢。
  3点27分,死者倒在了地上,那时就他一个人。
  3点30分,A又回到了现场。从死者身上拿走了什么东西,然后迅速离开。
  3点45分,服务员阿香进入现场。)
  “是青霉素过敏导致的呼吸衰竭。他的手指上有青霉素成分。我派人调查过了,他在初中时曾经在一家小医院里看病,没有作皮试,结果差点死在医院里。”
  “噢,这么来说他应该对青霉素很小心咯。”
  “没错。”于志严点点头,“还有,他给阿香的小费上没有查出青霉素的成分。不过在包厢里的几个酒杯倒是查出了青霉素的成分。”
  “是下在酒里的么?”
  “不,酒杯里面倒是没有检查出青霉素,是在酒杯外面的查出来的,我们还在酒杯上提取了好几个指纹。”
  林君振眉头紧锁着。
  “还有,”于志严补充道,“那两个人我给你找来了。”
  “好的,留下他们的指纹,然后带他们去刚才谈话用的房间。”林君振站起身来,“需要和他们谈谈。”
  7.
  “警察同志,我有急事,你们要问话能不能快点。”一个男子嘴里叼着支烟,腋下夹着一只公文包,不耐烦地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冲着一个小警察抱怨。
  “二哥,你就安静地坐下吧。”一个斯斯文文的男子坐在沙发上,一幅愁云满面的样子。
  “无缘无故地把我们找来,还逼我们穿什么和下午一样的衣服,拿一样的包,这算什么意思啊!就算是警察也不可以强迫人啊!”第一个男子极其急躁,冲着第二个男子发牢骚。
  “二哥你还不知道?大哥他,可能出事了。”
  林君振正巧走到了门口,听到了这番话:“你怎么知道你们大哥出事了?”他说道,“我记得我关照过手下的警察不要告诉你们真相的。你又是怎么知道李明远死了的?”
  “我……”第二个男子顿时语塞,无意识地在玩弄自己的手指。
  “死了?大哥死了?你开玩笑,怎么回?”第一个男子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嘴角的烟差点掉了下来,然后惊讶地看着第二个男子,“三弟,该不会是你?”
  “不是,不是我。”第二个男子一惊,忙摆手。
  “好了,我们先做一番自我介绍吧。”林君振也作了下来,掏出了自己的警察证,“我叫林君振,负责你们大哥这桩案子。请你们来的警察是我的手下,如果他们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你们,还请海涵。”
  “哪里哪里,好说好说。”第一个男子开始还在为这事发牢骚,现在听了林君振的一番客套话,自然也变得客套起来,“配合警方也是我们应该的义务。要问什么尽管问。我叫王新生,他的我的义弟,叫张贝贝。”说着,他手一指。
  “那么就请你们谈谈你们和死者的关系吧。据我调查,王新生你是下午2点到的包厢的,而张贝贝是下午1点三刻,死者是3点钟到的,后来王新生为了什么事和死者吵了起来,后来又把一张像合同的纸撕了,然后就冲到卫生间了对吧,你出去的时候是3点10分左右,后来是张贝贝,从死者手上接过了一份厚厚的东西,按它的大小我猜是病例卡,可能不对,待会还得麻烦你们纠正,然后又递给死者一张支票。我没说错吧。”
  “真厉害,你怎么知道的?”张贝贝的双手紧紧地抓在了一起。
  “好了,”林君振没有理会他,“你们是要我把我知道的全说出来呢,还是你们自己说?”
  “我来说吧。”王新生接过话头,“李明远是我的初中同学,当年我们叁结拜成兄弟,所以关系还算亲密。这次其实是他提议我们几个初中好友出去聚聚的。自从初中毕业后,我们就分开了,已经好多年没有见面了,只是到了最近,因为我换了工作,工作单位离他家比较近的关系,我们才碰上面的。不过李明远这家伙还真不是个东西,我当他是兄弟,可他却用钱引诱我的老婆。这个女人哪,真是,见利忘义,连自己的老公都不要了。李明远这个畜牲,成天和我老婆泡在一起。我曾经多次劝我老婆注意点生活作风,传出去不好听,不管怎么样我是个男人,传出去不好听,面子挂不住,可她依旧我行我素。嘿!”王新生重重叹了口气。
  “二哥,嫂子她只是一时糊涂,你也不要怪她了。”张贝贝拍了拍他的肩,“不过,李明远这家伙的确不是东西。这点我从初中时就看出来了。”
  王新生回头看着他,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二哥,你以为他当初为什么要和我们结拜?凭他那种身材,整个学校没有人敢欺负他,他为什么要和我们这种无名小卒结拜阿,你么不是那种随便让人欺负的人,和你结拜也就算了,我呢,身体差,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他干吗要认我做小弟。告诉你,他表面上护着我,其实是打我的零用钱的主意。因为我爸妈在国外工作,所以我从不缺零用钱花。他就是看中我这点,成天花我的钱。可是我的钱再多也有个限度的,那个李明远,成天找人打架,受了伤就问我要钱去看病,我钱再多也不够他看病啊,记得有一次这家伙伤口感染,差点看病看死掉。”张贝贝越说越动情,咬牙切齿地讲李明远的行为,“这次他找我,是来敲诈我的。他拿着我初中体检时的病历来找我,我以前得过肝炎,他威胁说要是我不给他钱,他就把病历给我的女朋友看。老天,我和现在的女朋友交往,这件事我可从来没告诉过她。现在的小姑娘多挑剔啊,要是这事让她知道了,那我们的关系不就此完蛋了。于是我只好答应。后来他打电话说要我今天来这里交易。我在他指定的包厢里等他。不过我没想到他连二哥你都威胁啊。”
  “他威胁你什么?”林君振看着王新生。
  王新生的右手紧紧地握成了拳,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手掌中:“那家伙,居然拿和我老婆上床的录像带威胁我。因为我所在的公司和他的公司是搞同一个产品的,他说如果我不把公司里的绝密资料交给他,他就把录像带制成黄片送给那些不三不四的制作商去卖。实在是太可恶了!没办法,我为了保住我和我老婆的颜面,只好答应了。如同你所知道的,我给他的一份文件,那不是合同,是公司的绝密资料。可是这家伙似乎没有把录像带交给我的意思,我一气之下,就把复印出来的绝密资料撕了,扔到抽水马桶里抽掉了。”
  “那么你呢,那时你身上有发生了什么事?”林君振问张贝贝。
  张贝贝低着头,不停地搓着手。
  “三弟,有话就快说。”王新生催促道。
  “我怕他耍诈,就要他先把病例卡给我,然后我再把支票给了他。再然后我也没心情呆下去了,就走了。”
  “支票?我们在死者身上可没有找到什么支票。是不是你后来又回去把支票拿走了?现在支票在你身上么?”
  “是。我……人不是我杀的!”张贝贝一下子激动起来了,“我只是想到不能就这样让他拿走了钱,万一他以后再来敲诈我怎么办,我得让他写个保证书。所以我就又回去了。可是谁知道,我推开门他就倒在了地上,我以为他生病了,刚俯下身子,这家伙就死死地拽住了我的右手,我急了,要是让别人看到,还以为是我害得他呢,于是我情急之下就掏出了一把随身带的小刀,狠狠地刺了他一下。我真的没杀人,这家伙被我刺了一下就倒在了地上,我赶忙拿走支票,也没看他的死活,就跑了。”
  “把支票给我。还有,王新生,你手中的崭新的公文包也借我们用一下。”
  于志严带着支票和公文包出去了。
  “好了,谢谢你们的配合,不过你们现在还不能走,请再坐一会。”
  王新生又点了一支烟,张贝贝还在玩弄他的手指。
 8.
  “你怎么看?这两个人中到底谁是凶手?”于志严乐呵呵地看着他。
  “我心里已经有底了。不过还需要一点证据。”林君振给自己倒了杯水,“小方,”他朝一个小警察挥了挥手,“去附近的派出所把那个人和那东西带来。”他在他耳边耳语了两句。
  “你又故弄玄虚了。”于志严看着他摇了摇头,“你啥时候能改掉这个坏毛病啊。”
  “我乐意。”林君振骄傲地摇着脑袋。
  “报告下来了。”一个小警察跑了进来。
  “果然不错所料。”林君振拿着报告,满意地点了点头。
  于志严接过报告一看,上面写道:在支票上查出张贝贝以及死者李明远的指纹和青霉素的粉末,不过支票上不是全部都涂有青霉素的成分,而是零碎一点,布局相当凌乱。而公文包里外都没有青霉素成分,上面只有王新生的指纹。
  “难道是张贝贝?”于志严惊讶地说道,“看那个人一副斯文的样子,竟然干出这种事。”
  “你想知道答案吗?”林君振诡秘地一笑,故弄玄虚道,“可以告诉你,不过我有个条件!”
  “条件?”于志严见他的笑容,听他的话语,已经明白了七八分,“你该不是想?”
  林君振乐呵呵地点点头:“正是!”
  “你……,我!”于志严陷入剧烈的矛盾中,“好,我同意。”他的好奇心战胜了一切,不过在他说完这句话之后,他就后悔地恨不得抽自己一记嘴巴。
  “你错了,是王新生。”林君振说得相当肯定,用手揉了揉眼睛,但是上下眼皮依旧在不停地打架。
  “怎么回?他的包里没有青霉素的成分啊。如果是他的话,那他的包里不可能不遗留有青霉素的粉末的。”
  “你知道为什么他会用新的公文包么?”林君振反问道。
  “你的意思,他那时,用的不是这个包。”
  “不错。我也不是随便这么猜测的。开始的时候,我观察了他们的小动作。从心理角度来看,不停地吸烟是烦躁的表现,而玩弄手指是幼稚和不安的表现。这就说明他们两个人心里都藏着什么秘密。张贝贝的秘密我是知道一点的,在看录像的时候,我看到第二哥离开的人在3点30分左右的时候又回到了现场,那个人就是张贝贝,他交待的行为和我所在录像中看到一举一动完全符合,所以我猜测他的不安是因为他知道了李明远的出事,但是他没敢说。他不知道这里有摄像,他认为如果他说了,别人会认为他是凶手的。”
  “可是那张支票上有青霉素的成分啊,这个怎么解释?”
  “有青霉素成分不能代表什么,首先我们先排除这个青霉素的成分是死者自己带进歌厅的,因为验尸时查出的青霉素仅限于他的手上,而他给阿香的小费上并没有青霉素的成分。这也说明青霉素是王新生或张贝贝带进去的,而恰巧这两个人是李明远的初中同学,又是拜把兄弟,知道李明远对青霉素过敏。所以选择青霉素杀人是个不错的方法。
  你注意到报告上面说的青霉素的成分在支票上是零散的了么?要杀一个人,当然就要保证对方百分之百的能接触到青霉素。如果只是零散的下毒,如何保证对方一定会碰到青霉素,当然最好的方法是全部涂满了。”
  “我明白了,你要小方去找的是什么了。”于志严说道,“可你怎么能肯定那包不是他带进包厢的那只,光是新包不能说明什么啊。”
  “新包的确不能说明什么。”林君振顿了顿说道,“可是那只包上面少了最重要的东西。”
  “最重要的东西?”
  “指纹。我指的不是王新生本人的指纹,而是张贝贝的指纹。”
  “张贝贝的指纹?”于志严还是一头雾水。
  “不错,我在看录像时,无意中看到王新生刚进来的时候,是张贝贝接过他的包放在沙发上的,也就是说张贝贝接触过他的包,可是为什么包上却没有张贝贝的指纹呢?擦了?可他的包上也没有留下任何擦拭的痕迹,而且一只新包没有必要去擦拭。我明明要求他们穿上下午时穿的衣服,带上下午用过的包来的,可王新生平白无故的又为什么要换包呢?原因只有一个,他猜到我们找他的目的,也知道我们一定会检查他的包,所以,他为了掩饰包里残留的青霉素,才准备了两个一模一样的包。现在我也相信,那个被抓住的小偷这次真的没偷,而是拾到了一只新包。”
  正在此时,小方推门进来了。
  “这是新的报告。”
  林君振接过报告看了看,哈哈大笑起来,把报告递给了于志严:“剩下的事就交给你了。”说着,他站起身来离开了歌厅,留下了于志严在那里愣愣地看着他:“又是这样,这个家伙。”
  9.
  一个人人为什么要威胁另一个人?另一个人又为什么要杀害一个人呢?
  因为他们陷入了心中的漩涡,无法自拔。
  为什么他们心中会有漩涡?
  不为什么,每个人都有。
  10.
  “小林,案子还没完。”原本留在现场的忙着处理善后事宜的于志严气喘吁吁地追上了林君振。
  “什么意思?”林君振闭着眼睛回答他。
  “王新生说他的作案方法是别人教的。”
  “原来还有主谋。是谁?”原本在车上已经快要睡着的林君振此时又来了精神。
  “不知道,他说他先是接听了一个手机电话,对方用变了声的声音戳他的软肋,把他诱惑到这个地步的。随后的作案手法都是通过短信教授的。”
  林君振又紧锁了眉头,是心理诱导犯罪啊!或者,更确切地说是远程遥控犯罪。
  “后来就在我们要带走王新生的时候,他的手机又收到了那个主谋的短信,是几个莫名其妙的数字,王新生自己也不知道含义。我把数字抄了下来,你看。”于志远把一张小纸条递给林君振。
  “96926”
  林君振摇了摇头,他也不明白这些数字的含义。
  “还有,那个手机号码。”于志严有些犹豫。
  “怎么了?”林君振问道,“是不是有什么线索?”
  “那个是,是我朋友的。就是那个心理医生——郭开明的。”于志严跳了起来,“我不相信是他干的,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我一定会查清楚的。请你,务必给我时间!”
  “这个么,到时候我们一起去问问他。”林君振收起了纸条,继续睡他的觉去了。
  “谢谢你。”于志严感激万分,对着远去车尾散发出的烟雾大声说道。
  此时他已经忘了接下来他还要替林君振的那两天偷懒留下的后遗症擦屁股呢!那堆厚厚的文件就由他替林君振处理了。又要熬通宵了!
  96926
  96926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林君振在睡梦中自言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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