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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在会议室里挤满了专案组所有的成员，大家聚首一堂就目前案件的侦破进展进行了总结，以便准备下一步的工作。 “那么在案情分析会开始进行之前，请夏局先讲讲话吧。”王柯说。 夏局长推诿了一下，在大家坚持下，只好面对众人讲了两句。 “咳、咳，各位同志，经过几天的战斗，大家辛苦了。我知道有些同志好几天都没能睡上一个好觉。为了人民的安全，社会的稳定，你们坚持在战斗岗位上，我衷心地谢谢大家。但是现在还不是松懈的时候，我们都得坚持下去。我要说的就这么几句，王队，会议现在开始吧！” 王柯点了点头，他站了起来，冲着站在墙角的张久递了个眼色： “好，会议现在开始！” 张久关了灯，室内变成黑暗一片。幻灯机开始工作，在荧幕上投射出影像。画面上连续出现游乐场枪击案现场的勘察照片，那一张张触目惊心的图片让人不禁心里一颤。 “这个人叫杨昆，江湖上都称他为“老爷子”，在黑道有很大的影响力。这个人叫周正文，周氏集团的董事长。这是周正文的两个小弟，‘弹头’——徐家亮和‘小四’——陈科，陈科也就是本案的死者。” 王柯就相关人员的样貌特征给大家放映了几张照片。 “根据之前收集到的线索做了一个关系图。以杨昆为首黑社会犯罪集团有意要渗透周氏集团，所以杨昆让王山军去找周正文谈判，目的是想借王山军的手控制周正文。结果没过几天王山军在游乐场被人枪杀了。根据线人的情报，杀手很可能是周正文的小弟陈科。经过比对现场疑犯留下的DNA，证实疑犯的身份就是陈科。但是在12号上午陈科却被人发现死在了房间的浴室里。报案人是陈科的朋友刘斌、陈波，以及房东王风。下面由法医介绍下验尸情况。” 此时幻灯片上开始播放尸体的照片，刘颖走到荧幕前开始解说。 “死者肺部有积水。尸体接触面的皮肤上形成与现场接触物硬面一致的压痕。尸僵发展到全身，尸体下颌关节强直。说明尸体没有被移尸的痕迹。由于死者上身被泡在水里，对尸温有所影响。用手指按压尸斑稍有退色，变更尸体的位置后，原有尸斑没有消失，新的尸斑也没有形成。切开尸体皮肤后，从组织中有少量谈红色液体溢出。可以推测尸斑进入扩散期。死者的眼角膜有轻微的形态改变。结合以上的情况计算出死亡时间离案发时已经超过12个小时。也就是12号早上8点到9点之间。尸体的后脑勺部位发现明显钝器击打的痕迹，被连续击打两次以上。凶器擦过皮肤表层，破坏了皮肤的完整性，创口部位造成表皮剥脱。皮肤组织下出现瘀点，蓄积形成的圆形点状伤痕。受伤部位形成比较奇特的痕迹，伤痕是生前造成的。从受力面积，和角度以及力度来分析，凶器大不，易于携带，而且凶手应该是男性。死者的脚后跟有较新的皮肤脱落的痕迹。有拖动的痕迹。” “下面由鉴证科同事介绍现场勘察的情况。” “经过我们对现场的勘察，发现以下几点：一、现场的大厅到浴室里的地板上有死者的表皮组织。二、现场没有留下可疑的指纹。大门上除了报案人的指纹和死者的指纹外，也没有可疑的指纹。在尸体上找到一些细小的纤维，经过鉴定在市面上大部分普通的手套都有可能具有这种成分。三、通过静电测试在浴室找到没有鞋底花纹的脚印。四、在现场采集到一些普通的毛发。目前确认有房东，陈波和刘斌这三人的毛发，以及其他一些不明人员的毛发。五、进门口——也就是大门锁下方紧靠墙壁的地板上发现了一些小的凹陷的痕迹，在里面找到铁屑的成分。六、大门锁上的暗锁上的左侧有细微的划痕。七、大门的钥匙放在死者裤子的口袋里。而备用钥匙在案发前一直由房东保管着。经过鉴定这两把钥匙没有复制的划痕。锁孔里也没有找到新钥匙留下的金属物。八、经过弹道测验，游乐场现场找到的子弹就是从这把枪射出的。 “根据以上分析，可以了解以下几个方面： 1. 死者是被人谋杀。 2. 死者被人打晕后，从大厅拖到浴室，然后伪装成意外。 3. 凶手使用的凶器暂时不明，我们还在进行测试什么样物品可以造成这种伤痕。 4. 凶手很狡猾，带了手套和鞋套，掩盖痕迹。 5. 由于现场是出租屋，进出的人员太复杂，找到的毛发没有指向性。 6. 大门是上锁的，窗户从里面上锁，房间处于密室。而两把钥匙都没有复制过。 7. 大门的锁，和地板上都有凶手伪造的痕迹，可以推测凶手使用了某种方法让门从里面上锁。 8. 游乐场的枪与房间里找到的枪是同一把。 ” “报案人方面的询问笔录的情况是怎样的？” “根据三人的口供，这房子是由刘斌转租给陈科的。刘斌解释说陈科是因为避仇而找到自己，让他帮忙找个房子。于是刘斌找到以前租房子的房东询问是否有房子出租。而正好那个房东有间房子，所以就租给刘斌。刘斌和陈波两人都声称不知道陈科杀人一事，只是以为他真的是躲仇而已，所以才帮他租个房子住。” “这三人是什么关系？” “刘斌和陈波都在玉宏高中读高三，两人是同学。他们和陈科是朋友，三人经常一起在社会上打混，从这两人的口供来看没有什么问题。” “房东呢？” “是个老实人，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他们案发时有没有不在现场的证据？” “有，刘斌和陈波在昨天6点到9点之间在火锅店吃东西，火锅店的员工证明他们当时的确在那里吃饭。而房东当晚在家里请客，当时来了很多客人。” “小区保安那里有没有发现什么线索。” “守门的是个老大爷，案发时正在和别人打牌，没注意到是否有陌生人出没。其实我看这老头就算没打牌，可能也不会在意。像这样比较旧的小区，这些看门的老头也就拿点微薄的薪水，根本不负责任。” “哦，那周围的邻居有没有反映什么情况？” “没有，现场周围的几家都走访完了，他们都没有听到什么可疑的动静。” “陈科的个人情况摸清楚没有？” “陈科家里人亲人好像是只剩下一个祖母。从他居住的屋子的情况来看，好像他还有个女友，不过目前还没有联系上。陈科的社会关系比较复杂，这一点暂时比较难摸清。” “好了，情况就是这样，那么现在大家也发表下各自的看法。集思广益嘛！” 会议室的灯重新被打开。大家都在埋头苦思，案情比想象的复杂，凶手非常狡猾，几乎没在现场留下什么证据。王柯观察了一下大家的表情，只有年轻的刑警张久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王柯正愁打不开局面，于是冲着张久说道： “张久，你来谈谈你的看法。” 张久麻利地站了起来，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然后开始镇定自若地阐述自己的观点： “各位，关于这个案子我就谈下自己的拙见。首先这是一件伪造意外的谋杀案。陈科已经被证实就是游乐场枪击案的凶手。这样看来，幕后指使陈科杀人的人极有可能就是陈科的老大周正文。那么陈科会不会是被周正文杀人灭口呢？从动机上来看，我认为可能性极大。我觉得应该按照这个方向进行侦查。” “我不同意这种看法，”有着丰富经验的老刑警老马立刻反驳道，“陈科杀人后，并没有找到周正文帮忙逃走，反而找自己的朋友租房子躲了起来。说明什么？说明陈科已经知道周正文想杀人灭口，所以他躲避的目的就是害怕周正文杀人灭口。现场大大门没有被强行进入的痕迹。如果是周正文派杀手的话，怎么可能这么轻松就进入现场。 “再说，我们查过陈科的手机，从案发以后都没有与周正文和他身边的人联系过。如果两人没有发生矛盾，陈科一定会找周正文协助逃跑。” 张久不服气地说：“也许他们事先早就商量好这样做呢。” 老马笑道：“你还年轻，不了解这些人的行为方式，我可是和这群狼打交道这么多年了。就算周正文找人杀人灭口也没有必要将房间弄成密室这样复杂。这些人杀人可不会动这样的头脑。” 有一名刑警插话进来：“我认为陈科这人的社会关系比较复杂，所以可能杀他的人不在少数。但是从现场的情况来看，陈科既然杀人后藏起来，一般人轻易不可能找到他，所以应该从陈科的联系记录入手，看看陈科这段时间里都和什么人联系过，然后划定嫌疑范围。” “我觉得陈科的女友嫌疑蛮大的。陈科家里有女人的存在，周围邻居也反应陈科家里有个女人，我觉得我们应该先找到这个女人，说不定对我们的破案有很大的帮助。” 这时大家也纷纷提出自己的意见，不同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激烈的讨论让会议室显得很吵闹。 王柯赶忙打断大家的话：“从目前的线索，周正文肯定是游乐场枪击案的幕后主使，所以不能排除他的嫌疑。另外也可能是其他与陈科结仇的人杀了他。” “对，现场物证基本上不能给我们提供什么有效的侦查方向，所以我认为我们应该从动机入手，找出有杀人嫌疑的人。”一个警官附和道。 王柯点头说道：“我们这样安排吧。一组人继续负责监视周正文的动静，由老马负责。另一组人去查还有没有其他有动机杀陈科的嫌疑人，由张久负责。” 张久瞪大了眼睛，不情愿地说：“队长，怎么这么安排嘛。” “这样你才不会先入为主，能用清晰的思维去分析案子。好了，就这样定了。” 王柯可不理会张久的埋怨，接下来又与其他警员协调了各自的工作，然后就散会开始进行调查。
玉宏高中的篮球场上人山人海，大家把球场围得密不透风。人群中不时爆发出阵阵的叫好声，人们的热情把炎热的天气也比了下去。场中有一群少年正在进行激烈的篮球比赛。穿白色球衣的是玉宏高中的球员，而红色球衣的是二中的球员。这是玉宏高中和二中举行的篮球友谊赛。队员们默契地传球、上篮、三分远投……一次次漂亮的得分都得到观众们热烈的掌声。当然玉宏高中作为主场作战，更是得到雷鸣般的掌声。场上的少年正全神贯注地比赛，尽情挥洒着青春的汗水。场下的观众看得如痴如醉，随着比赛攻防的变化，心情也跟着跌宕起伏。 “防住他，不要让7号上篮。” 一个健壮的男人在场边指挥着自己的队员，这是玉宏高中的体育老师兼任篮球队的教练周平。他的喉咙都快吼嘶了，可是面对场上风云突变的形势，他也只能呆在场外干着急。 二中的7号球员准备往里突，玉宏高中的5号，3号两名队员立刻上前包夹。可是7号却是假动作，他一个传球传给了赶上来的自己的队友。上篮，得分，两分有效，裁判做了进球有效的手势，场边的记分牌给二中增加了两分。此时离比赛终场只有几秒了，二中已经领先了一分，只要防住玉宏高中的最后一次进攻，胜利就唾手可得了。玉宏高中的球员和观众们都感到情绪低落，已经有不少人离开了球场。谁也不相信在最后的几秒钟能出现奇迹。 “加油！不要放弃，还有最后一次机会。” 他丝毫没有受到目前比分的影响，他努力地鼓励着队友的士气，他如王者般的气势感染了全体的队员，大家又恢复了斗志。 “加油——加油——加油！”大家手握着手一起喊着最后的口号。 随着短暂的暂停结束后，玉宏高中发动了最后的一次进攻。传球，再传……时间一秒一秒过去，二中队员的防守在玉宏高中队员积极的跑动之下被撕开一个口子。他接过队员传来的球，突破，上篮…… 裁判的哨声响起，球在篮框上弹了几下，最终还是没有进。玉宏高中还是输了。 友谊赛结束了，二中的队员品尝到了胜利的果实，而留给玉宏高中的队员们却是失败的苦涩。青春或许就是这样，有欢乐，也有痛苦。 在场外有个男子一直在注视着场中的动静，和别人看比赛不一样，他只是紧紧盯着玉宏高中队员中的一员。 “刘斌！” 刘斌刚比完赛，全身都被汗水打湿了。他正大口大口地喝着矿泉水，突然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 “张警官，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刘斌认出了来人是之前在警察局碰过面的张警官。 “今天来找你就是想问你点事儿！”张久道明了来意。 刘斌心中一震，但努力保持平常的表情：“什么事？” 张久指着操场的角落，说：“我们过去谈吧。” 刘斌把矿泉水瓶递给身边的许思思，说：“先帮我把衣服拿到教室里。” 许思思照着刘斌的吩咐，带着刘斌的衣服往教学楼走去。而刘斌则跟着张久往偏僻的角落走去。 “今天来找你就是想问问你关于陈科的案子。” “我上次不是在警察局已经说过了吗？” “呵呵，主要是想再确认一下。” “唉，怎么搞的。没错，陈科是找过我，让我帮他找个房子住。因为是朋友所以就帮这个忙咯。谁想到那天早上去找他的时候，敲了半天门都没人。因为他说他自己是避仇，所以他不可能外出，而打他电话也关机，我们觉得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于是我和陈波就去找房东。后来房东拿着钥匙来开门，可是门从里面反锁根本打不开。我们然后就一起将门撞开，结果就在浴室里发现他的尸体。” “当时案发现场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 “没有啊，当时我们见陈科死了，就出了房间到门外呆着，然后报警。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哦，那你知不知道陈科有没有结什么梁子。” “什么意思？” “就是有没有那种想杀他的人？” “嗯，这个就不太清楚了，你也知道这人是社会上混的，仇人肯定不少。” “你再好好想想，会不会你认识的人中有想杀他的？” “我……对不起，实在想不出来。” “是吗？那就奇怪了。陈科躲了起来，凶手是怎么找到他呢？你有没有和别人提过陈科藏身的地方。” “没有……对了，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来，不知道这个线索对你们有没有帮助。” “哦，说来听听。” “是这样的，我前几天感觉好像有人在偷偷地跟踪我。” “唔……太好了，这可能是重要的线索。” 到底是谁杀了陈科呢？这个人肯定通过跟踪刘斌他们知道了陈科的藏身地；或者是刘斌他们无意中透露出来，只是不承认罢了；又或者凶手与陈科通过什么方式亲自联系上了。总之，凶手骗取陈科的信任让他开了门，然后进屋把陈科杀了。陈科的底细差不多也摸清楚了，未婚，早年父母双亡，是靠祖母带大的。上完高中就开始在社会上混，从局里的档案里没找到他犯罪的记录。凶手的动机是什么呢？自己已经访问过陈科的祖母，会所里的同事，以及他的朋友，都没有查到可疑的对象。 张久突然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 对了……陈科的女友呢？上次去陈科家里搜查的时候，确有发现有和女人一起生活的情况。那个女人会是谁呢？陈科电话名单里最常联系的电话之一就是一个叫白灵的女人。之前试过跟这个女人联系，并没有联系上。而陈科在会所的同事都说他和一个叫莉莉的女性关系亲密。而这个叫莉莉的女人刚好也失踪好几天，那么这个莉莉是不是和陈科的死有关呢？而莉莉和白灵是不是同一个人呢？ “你认识一个叫白灵的女人吗？” “知道，是陈科的女朋友，不过不熟。” “他们的感情怎么样？” “这个我怎么知道。” “你知道最近她上哪里去了吗？” “你问的问题真怪，我都说不熟了，怎么可能知道她上哪里。” “哈哈，也对，也对。” “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那我先走了，我还要回去上课。” “好吧，你记个我的联系方式，有什么新的线索记得通知我。” “好的。” 张久觉得自己已经找准了破案的方向。会不会是这个叫白灵的女人杀了陈科，然后失踪了呢？他拿起电话打给一起调查案子的组员，让他去陈科的家看能不能找到些线索。而自己先去查查这个叫白灵的女人的家庭情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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