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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个目标(中)
 作者:hitachi41  人气: 3758  发表于: 01年05月01日09点17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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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叶月的魔术

“这个巴斯特根本不在这里嘛。”
陈尘为没找到她而感到无趣。
“咦,这里有张字条。”
江泉在巴斯特的化妆台上发现了一张纸:
“亲爱的宾客们,非常感谢你们来参加我的派对,而且我相信你们还一定很想知道我是谁。不过很抱歉,我现在还不能现身,至于原因吗,只是我想在午夜之前给大家带来一份神秘感,请原谅我得任性。
另外:房间和晚餐就请你们自行安排。房间的钥匙就在抽屉里,晚餐材料在厨房。
巴 斯 特 ”
江泉向其他人读纸条的字,还按上面的图画做了个鬼脸。
“这张纸条是电脑上打的吧?”
网维问。
“嗯。”
江泉点点头,
“看来我们在午夜之前,只能按她说的做了。”
其他人表示同意,他们拿着钥匙离开巴斯特的房间。在参观完所有的房间后,他们回到原处,开始安排。
“怎么安排?”
江泉问他们。
“简单。”
戴旻说着极其自信地走了出来,
“既然巴斯特是西一号房,那么我们几个女的就选西面的房间,至于你们几个男的就去东面呆着。”
“那么南面的房间呢,那里的位置最好耶。”
狄斌为不选南面的房间而可惜。
“哼,我想我们还是隔开一条走廊比较好。”
叶月帮着戴旻说话了,
“和你们这些男人靠那么近,在这与世隔绝的岛上,可未必安全。”
“耶!”
狄斌的舌头又打结了。
“喂,狄斌,你这表现可不像是个名记啊。”
橘右黑摇着头帮狄斌辩护,
“叶月,你能保证巴斯特就一定是女的,万一他耍计,欺骗了我们。到时候有什么事,可是要救也来不及。”
“哼,你还真是反手为云覆手为雨呢。”
戴旻又顶他,
“刚才还自己在那得意地说什么‘我就说嘛,我的推理怎么会错’,现在却又开始说什么巴斯特是男的了,莫非你承认你就是巴斯特。”
“你!”
橘右黑被戴旻说得几乎要暴跳起来了他涨红这脸站在那,死盯着戴旻。
“哼,那么我就选东四好房好了,反正到时真出了什么事,也怪不到我头上。不过你们自己还是小心一点为妙。”
橘右黑自说着,拿起他的行礼和钥匙朝东面去了。不过对于他的这种“善意”的忠告,戴旻一点也不领情。
“谢谢你的鸡婆。”
戴旻瞪了他一眼,回过头来,却发现江泉和网维两人在偷笑。
“江泉,你选那一间?”
“我啊,我选这间好了。”
江泉继续笑着打开了紧挨着巴斯特的西二号房。
“江泉,你选二号嘛?”
网维关心地问道。
“嗯,没事的。万一真被赵宏说对了,我学的少林武术还可以用来自我防卫呢。”
--小泉会武功?!
--开玩笑的吧。
--不过也有可能。做律师的总会得罪些人,学些功夫防身也不失为良策。
网维在若有所思时,其他人也已选好了房间,分别是叶月西三号房、戴旻西四号房、陈尘东一号房和狄斌东三号房。大家留着东二号房给网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七个人将各自的行礼安置完毕后,重新回到了一楼大厅。这时大厅角落的绯红木落地大钟敲响了六下,接着各人的肚子就彼此起伏地唱起了《饥饿进行曲》。
“嗳,很晚了耶,也不知巴斯特的晚餐放在哪了。”
以如此玩世不恭的方式说着话的人,想必一听就知道是谁了。
“喂,你又弄错了吧。巴斯特的纸条上写的可是要我们自己做晚餐。”
戴旻毫不犹豫地就顶了他一句,显然橘右黑现在是遇到了克星。
“你这个女人真是太多嘴了。”
橘右黑终于忍无可忍地还嘴了,
“你这么烦人,小心被人扔出去。”
“你想把我扔出去嘛,请啊。”
戴旻张开双臂向橘右黑走去,让他扔。
“可恶,好男不和女斗。”
橘右黑躲开了。
“你也算是好男,我怎么上看、下看、左看、右看也看不出。”
“你!?”
橘右黑这回是真的控制不住自己了,他猛然抓起客厅长桌的一只苹果,就要向戴旻掷去。
“橘右黑,别这样。”
网维挡住他,几乎是抢的拿下了他手中的苹果,而江泉也是十分默契地拿走了桌上的水果盘。
“喂、喂,戴旻,有些过分了。”
“哼。”
戴旻哼着气,用手指拉起眼眶做鬼脸道,
“好吧,我这就去弹钢琴,这样就没人讨厌我了。”
戴旻刚走两步,被人叫住了,
“等一下,差点就中了你的计,你想逃避做晚餐吗?”
橘右黑竟然又开始玩世不恭了,他一边咬着刚被网维夺走的苹果,一边冲戴旻指手画脚。
戴旻转过身来,但是这一次是对着橘右黑笑,
“你可真是的,为什么要揭穿我,你难道不会也趁机开溜嘛?”
“啊……!”
看着似乎是在向自己撒娇一样的戴旻,橘右黑嘴里的苹果差一点就掉了出来。
“好啊,戴旻你竟然打这种鬼注意。”
叶月反应过来后伸出手跑去胳肢戴旻,戴旻笑着避开逃走,然后两个人围着长桌玩起了“官兵捉强盗”的游戏。
“喂,小月啊,别闹了,还是先讨论晚餐的事吧。”
看着胡闹的女孩,早在肚里唱“空城计”的狄斌忍不住了。叶月停了下来,掠起她披在右边脸庞的银白色刘海,瞪着狄斌咕隆着嘴道,
“你肚子饿,自己动手做饭啊。”
“唉……”
狄斌托着头,不响了。
“哈哈,铁笔判官怎么这么容易就输给白发魔女了?”
如果不在别人难堪的时候幸灾乐祸这人就不叫橘右黑了。
“好了,好了你们别再玩了。时间确实不早了,我们还是选两个人出来准备晚餐吧。”
江泉向其他人提建议了。
“行啊,不过选谁呢?好像没人愿意自告奋勇吧。”
“这个,我有办法。”
江泉灵机一动,
“小月,你会变魔术吧?”
“会是会一点,以前作节目的时候学过,但是……”
江泉的话使叶月摸不着头脑,其他人也不解她的用意。
“就是你那次作节目时表演的那个。……”
江泉走过去冲叶月耳语。
“哦,这样啊。”
叶月的嘴角微微地翘起,笑道,
“好吧,我就来试试。小泉你要帮忙喔。”
“当然。”
江泉微笑着点头。
“斌斌,你的记者笔记带在身上吗?”
“带着。”
狄斌顺从地从西服口袋里掏出笔记本和原子笔。
“谢谢。”
叶月接过它们放在桌上,接着又问戴旻借了她的围巾。
“其实,我这也不算是什么魔术。”
叶月从笔记上撕下七张纸,
“我先在纸上写下我们几个的名字,再让小泉蒙住眼睛,在这些纸的背面画上三角和圆两种记号。然后由我来猜这两个人的名字,猜对了就让他们去做饭,猜错了就由我和狄斌去做饭。”
“你不会偷看吧?”
橘右黑觉得有猫腻。
“当然不用偷看,否则怎么说是魔术呢。”
“那好吧。”
其他人又异口同声了一次。
“但是,分三角和圆有什么特别意义吗?”
“这个啊,圆代表是厨师,三角是帮手。”
叶月拿起戴旻的围巾叫网维,
“网维,你帮小泉把眼睛蒙上。”
她似乎是不经意地要网维帮忙。
--咦,她叫我帮小泉蒙眼睛。
--不会是故意的吧。
网维即奇怪又感激地接过叶月递来的围巾,走到江泉身后。接着就愣在了那里,他犹豫不觉的,不知怎样给她蒙眼睛。
——扑通、扑通、扑通……——
他清楚地听见了自己胸口的心跳声。
“你怎么了,快点啊。”
江泉不明白网维为什么站在身后不动,于是伸手抓起他僵直的手臂,将它们放在自己的脸上。
——扑通通通……——
网维的心率超过两百,脸上现出显而易见的红晕。
——我、我摸到小泉的脸了。
——她的皮肤好光滑、好细腻。
网维的手指极不灵活的将围巾扎紧。
“网维,把小泉带这来。”
叶月又吩咐他。
“哦。”
他傻傻的牵着江泉的手,将她带到了长桌旁。
“小泉,坐好哦。”
叶月这次没有再吩咐网维,她亲自扶着江泉坐下,把写好名字的纸片和笔塞在江泉手中,然后背过身去对其他人说道:
“我们都离开点,不要偷看。”
“只要你不偷看就行了。”
橘右黑依旧是那一贯的说话方式。
“好了,小月。”
江泉解下围巾,让他们都过来。一群人围过来,等待叶月的魔术表演。
“天灵灵、地灵灵……”
白发魔女口中念念有词,在桌边做起夸张的动作。
“我看见了。”
叶月猛然间指着那张画了三角符号的纸片,故作神圣地转过身又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对江泉说道,
“小泉,你中奖了。”
“是吗?”
江泉似乎不信,于是伸手翻开那张纸片。
“喔。”
一片惊呼声,江泉略显无奈的微笑着向厨房走去。
“等一下,你不看看谁是你的拍档吗?”
戴旻叫住江泉。
“用不着了。”
网维突然插话,
“那个人一定是我。”
他看着惊讶的同伴,同样用手翻开那张画圈的纸片,上面的名字果然是网维。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陈尘问他。其他人也看着他,他们眼中都是一样的惊叹号和问号。
“这是魔术,魔术总有它的窍门,对吧,叶月。”
网维脸上并没有呈现出不快。虽然明知被人摆了一道,但他仍十分平静,不,应该是十分高兴。能和江泉单独在厨房共事,这比任何其他是都能使他兴奋。他感谢叶月,感谢她所表演的魔术。

七 第一个失踪者
“喂,小月,网维刚才那句话什么意思。难道你做了手脚。”
狄斌看着一起走向厨房的网维和江泉,思考他刚才话中的含义。
“啊哈,那个呀,我想是网维刚才和江泉自己做的手脚吧。”
叶月打哈哈,不愿意揭开其中的奥秘。
“你们不觉得吗?他们两个关系很不一般。”
“嗯。”
戴旻点头。
“他们今天好像是一起开车来的吧,很亲密的样子,我看他们一定是有一腿了。”
“不错,不错,刚才江泉竟然还在那帮腔。”
橘右黑又记较起刚才在门口和网维的争论了。
“你还真小气啊。不过他们的关系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陈尘插嘴道。
“哎,你说的对,你看那两个人多幸福,哪像我们两个,至今光棍一条。我说陈尘啊,回去后,我们一起去参加单身汉俱乐部吧。”
“对不起,橘右黑,我也有女朋友了,不能陪你了。”
“什么!”
橘右黑的嘴张得有一只碗那么大,他极其夸张的拉扯起自己的头发大声喊叫,
“为什么,上帝啊,你多么不公平,像那种书呆子、‘气管炎’、幻想狂都有女朋友,而我这个人见人爱的超级大美男却无女问津。”
他如此无聊的表演顿时再次激起了两位小姐的攻击。
“你说谁是‘气管炎’?”
“橘右黑,你也算是美男。”
两个女孩一搭一挡、一冷一热、一讥一讽地开始数落起橘右黑来,直说到他“呕血倒地”为止。
“失败啊。”
橘右黑趴在桌上,一边捂着耳朵,一边喃喃自语。
“好了、好了,我投降了,饶了我吧。”
他可怜兮兮地从衬衫口袋里掏出白手绢。
“哼!”
两个女孩眼角微微一翘,鼻子哼了一声,然后开始咯咯咯地笑了起来,接着竟然又转变成了哈哈大笑。
“嗯啊,我现在一定要去弹会儿钢琴了,不然我、我会笑死的。”
戴旻捂着肚子,脚步蹒跚地向钢琴那走去。
“哎,我们玩些什么呢,不能光坐在这吧,不然肚子会越来越饿的。”
橘右黑向另外三位征求意见。
“不如打牌吧,反正正好四个人,不多也不少。”
叶月提建议。
“好呀。”
陈尘没意见。
“狄斌去那拿扑克牌,就在玻璃柜里边。”
橘右黑狡猾地抢先坐下了。然后牌局开始,接着便响起了巨大的声音,这声音夹杂着耍赖着狡辩声、取笑声,以及戴旻“降B大调玛祖卡舞曲”的钢琴声一起传到了厨房。

“他们很快乐呢。”
江泉一边做着手里的菜,一边和网维聊天。虽说按理应该她是助手,网维是大厨,但事实却是江泉成了上手师傅,网维在那打杂。
江泉的手艺确实不是自吹自擂的,她才一会儿功夫就已经做好了好几个菜:烤大虾、炸牛排、清蒸蛤蜊、白水鹅肝、蔬菜色拉、水果拼盘。那色香味意形具全的法国菜比五星级酒店的一级厨师做得还好,直看得网维一愣一愣,垂涎欲滴。
――小泉的手艺真是太棒了!
网维由心底里发出赞叹。在他眼中,江泉已经是没有一丝瑕疵的完美女性了,不过这种完美是符合现代社会审美情趣和价值眼光的;还是由于网维“情人眼里出西施”而产生的一厢情愿,就不是那么容易分清了。
“网维,餐具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不过,这里好像没有酒啊。”
网维觉得奇怪,既然巴斯特已为晚餐和派对准备充分了,就不可能没有酒。
“你再找找看,也许放在什么地方,不会没有酒的。”
小泉也同意网维的判断,酒在晚餐和派对上是必备的,这并不只是作为一种饮料,而是一种情趣、一种艺术、一种文化。灯红酒绿也不是一个贬义词,而是在对优雅、舒适的生活直面描写中所运用的一个充满深厚底蕴和能激起人丰富形象力地词语。
“网维,这有张纸条,还有把钥匙。”
江泉在酒吧柜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找到了两样东西,她将纸条交给网维。
“亲爱的宾客,一定没能在这里找到美酒吧。哈哈,我把它们藏在后院的酒窖里了。巴斯特。”
网维照单宣读,然后第一次称赞起了巴斯特的行为,
“这个家伙还真有心呢。”
“为什么?把酒放在厨房不是更好吗?”
江泉不解地问。
“因为厨房的温度太高了,不适合藏酒。尤其实一些名贵的好酒更是一定要藏在十二三度的恒温酒窖内。”
网维向江泉解释,果然是个博学者。
“好吧,我去酒窖拿酒。”
他拿起钥匙,准备去后院。
“等一下,你别去。”
江泉不让他走。
“为什么?”
“因为你是大厨,我是下手嘛。当然去酒窖拿酒这种事得让我去。”
江泉极其调皮地对网维说着,解下围裙,将他手中的钥匙拿了过去。
“布丁已经做好了,你取出来装盘吧。至于蛋糕,你看一下时间,五分钟后,调到中火,再接着烤个半小时就行了。”
她交代完后,去酒窖取酒。而网维则是按她的吩咐做完以后,便看着烤箱上跳动的时间,无所事事了。
大约过了十五分钟,江泉还没有拿酒回来,于是网维那疯狂的大脑就又开始了蠢蠢欲动。
――小泉怎么还不回来,还没拿到酒吗?
――但是酒窖就在后院,怎么花这么长时间,难道酒窖里没有酒。等等,如果真是那样这就是一个圈套。
――糟了,小泉有危险!
他腾地转过身,刚要跑出去,又马上制止住了自己。
――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又这样了,真是蠢啊。
――小泉没有马上回来,只不过是有其他的事要做。
――网维啊,你太白痴了吧。
他自责着,重新调整了一下呼吸,然后静静地聆听起戴旻的琴声。
――是贝多芬的《月光曲》,小泉一定很喜欢的,说不定她此时也正陶醉着呢,所以才没回来,对一定是这样的。
――不过,戴旻的水平还真是不错,难怪橘右黑会说她是钢琴大师,我原来还以为是挖苦她呢。
轻柔的钢琴曲如同一层薄薄的白纱,笼起网维,使他平静、陶醉。他闭着眼睛,跟着那曲调默默地哼着,然后就在这时,一声尖叫划破了这宁谧的满月之夜。
“啊——!”
尖叫声如同尖刀一样刺进了网维的心脏,他听得明明白白的,这尖叫是由江泉发出的。
――泉!?
网维这次是真的冲出了厨房,他如同一只受伤的豹子,疯狂而又野蛮地扑向后院。
随着江泉的那声尖叫,后院里已经聚集了很多人。他们围在一起,向趴在地上的江泉询问刚才发生的事。
“啊,对不起。”
她不好意思地站起来,红着脸向大家道歉,
“我刚才脚下一滑,摔了一跤,没想到却让你们大家都紧张了。”
――什么,原来是摔了一跤,那没摔坏吧?
网维想到这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问道,
“泉,你没事吧?”
他这一开口,马上意识到了不妙。
――我怎么能这样叫她呢,真是粗心。小泉会不会介意啊?
网维偷偷地去瞄江泉的脸,但她好像没有注意到网维对自己称呼的改变,而是微笑着对网维的关心表示感谢。
“谢谢你,我没事。不过就是旗袍弄脏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网维捡起地上的两瓶红酒,
“这酒瓶还真硬,竟然没有摔碎。哼哼,不愧是好酒,连酒瓶也是精致的艺术品。”
如此含混不清的话,很明显是想摆脱自己的尴尬。
“唉,这个样子怎么参加待会儿的派对呢?”
江泉看着弄脏一块的旗袍,显出无奈。
“哎呀,江泉,你去换一身衣服不就行了。”
橘右黑帮她出注意。
“换一身?”
江泉不明白,
“哪有衣服好换?”
“就在巴斯特的房间里啊。”
橘右黑提醒她,
“反正那有好几套晚礼服,再说凭你的身材也不用担心能不能穿。不像某个女人粗线条……”
橘右黑习惯性的又话里带刺地顺便攻击某人,但奇怪的是,这次她竟然没有跳出来反击。
“看来你还有点自知之明。”
橘右黑又放肆起来了。
“咦,戴旻不在这里嘛。”
陈尘忽然发现他们之中少了一个人。
“哼,一定是脸皮薄,躲起来了。”
橘右黑不以为然。
“不,她好像根本没和我们一起出来。”
狄斌摇着头说道,
“我们听到江泉的叫声后,钢琴声也停止了,但她人却没有出来,这怎么可能?”
“是挺奇怪的。”
其他人表示赞同,大家了解都戴旻的个性,知道她绝不会这样做的。
“啊。”
橘右黑一瞬间恍然大悟似地叫了一声。
“怎么了?”
江泉问。
“她一定,一定趁我们都出来的机会,进厨房偷吃去了。”
橘右黑踏着滑稽的步子向里面跑去,引得众人哈哈大笑。戴旻的嘴馋是人人皆知的秘密。

“没有。”
橘右黑愁眉苦脸地摇着头,对走进大厅的五个人说,
“她没进过厨房。”
“怎么知道?”
网维问他。
“因为某个笨蛋出来时没将烤炉关掉,里面的蛋糕被烤焦了。”
橘右黑冲他大吼,当然网维这次也很了解他的心情。橘右黑的左手上有一块十分耀眼的红斑,上面还冒着缕缕青烟,显然那是被烫熟了。
“好了、好了,网维跑出来也不能怪他啊,再说蛋糕也我可以再做,只是戴旻倒不知她跑哪去了?”
江泉再次出来为网维打圆场,然后再次巧妙地引开话题。
“这个家伙真是可恶,竟然在快要吃饭的时候跑掉了。”
橘右黑嘴上这么说着,人其实已经向放钢琴的角落走去了,而且步子很急。
放钢琴的角落其实是与大厅隔开的另一室,里面不但放有钢琴,还有一排长长的沙发和一套现代化的家庭影院。周围的橱柜里整整齐齐地排列着各类的音像带和CD。
“电视上面有张纸。”
顺着江泉所指那群人走了过去。
“星期日。”
网维拿起它,念上面影印下的红色大字。
“哎,不过是张日历嘛。”
其他人为它不是线索而扫兴,同时也更加不安了。
“我说,我们还是去找找她吧。”
叶月很担心戴旻,其他人也一样。他们楼上楼下地将野兽公馆的所有房间和角落都走了个遍,可是仍然没有发现戴旻。她突然之间就如同巴斯特一样,完全消失在了人们眼前,戴旻失踪了。

八 女妖巴斯特
“看来屋里并没有戴旻。”
大家已意识到了这个事实。
“那么她可能去外面。”
网维看了一眼落地窗外的黑色世界,白天是不祥的预感,此时已一步一步地化为了现实,他感到有些慌乱,身子不由自主地颤动了一下。
“我们要到屋外去找找吗?”
“当然。”
橘右黑的表情第一次严肃起来了。
“我想,我和网维、陈尘出去找找看,至于两个女孩就留在这里。”
“那我呢?”
狄斌为橘右黑把他丢在一边而恼怒。
“傻瓜,你当然留下来看着点什么。还有去把厨房里江泉做好的晚餐拿出来摆好,等我们回来一起吃。”
橘右黑一下子显得很有领袖风采,而事实上早在高中的时候,他已经是全校出名的老大了。
“那么,我能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吗?”
江泉竟然在这个时候向他问这种问题。
“这个……”
橘右黑语塞,
“你问他吧。”
他指指身边的网维,把江泉的问题推给他。
――咦,这家伙干什么,真是的。
――不过,小泉要洗澡,也不用问啊,你自己拿注意不就行了嘛。
“我想,你去洗澡好了。待会儿你下来,我们找到戴旻,正好可以一起吃晚餐。”
网维说完这话,头也不回地就向门口走去,他不想让人看到他脸上的表情。
“喂,笨蛋,你手电也不拿,黑咕隆咚地去外面找什么。”
一边骂网维笨蛋的橘右黑,一边不知从哪里找来的手电。他丢给网维一支,然后三个人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那么,我上去洗澡啰。”
江泉看着网维消失在黑暗中的背影,走上楼去。这时,一楼的大厅里只剩下狄斌和叶月两个人了。
“嗯哼,我们去厨房拿晚餐吧。”
叶月想分散一下注意力,虽然大家没有挑明,但其实心里都明白:戴旻不会无缘无故失踪的,这座公馆如同它的名字一样,隐藏着一头要将他们吞噬的野兽。

网维他们沿着来时的小路在岛上找起戴旻来,但能否找到,他们不知道,他们也不想知道。他们希望在他们无意义地在岛上搜索过后回到公馆,戴旻已经又弹她的钢琴了,他们决不愿意在小岛的什么角落,看见她被袭击后的人亦或只是一具已经没有了气息的躯体。
“戴旻是被那个巴斯特带走的吧。”
“我想是这样,她不可能那样恶作剧。”
橘右黑叹息着回答陈尘的问题,
“刚才我还在开玩笑,要把她扔出去,没想到现在她真的失踪了。”
“我太大意了。”
网维忽然自责道,
“我在船上就有过不祥的预感,但我没告诉你们,虽然本来我想叫你们别来的。”
“算了,这已经过去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到戴旻。”
“但是,巴斯特是在什么时候潜进屋子的?”
陈尘想到了疑点,
“而且,一个女人,怎么可能无声无息地在一瞬间将另一个女人弄走呢?”
“不错,是很奇怪。”
三个人站住了,目光相互注视着。
“难道……”
网维的脑中迅速闪过一个念头,
“难道,巴斯特真的就是戴旻。”
三个人各自握着的手电彼此照射在他们脸上,橘色的光线下他们的表情是惊讶、紧张的。
“回去看看吧,似乎有必要重新找些线索。”
网维从口袋中掏出那张日历,血红色的“星期日”三个字突兀着,仿佛要告诉他们什么秘密。
三个人快步跑向公馆。

远山岛的西欧式古堡此时正沐浴在银色的月光下,洁白的大理石墙面反射着凛冽的光芒,没有给人以丝毫的美感,相反使网维产生了莫名的寒意。阴森、孤寂的气氛给他以压抑的感觉,他有一种快要窒息的恐怖感。
――如果巴斯特真的是戴旻,那她有什么目的呢?
――那张日历决不会无缘无故的放在那的,它一定预示着什么,但到底是什么呢?
――巴斯特?星期日?巴斯特?星期日?
――可恶,为什么这个时候脑子里反而什么也想不出了。网维啊,你不是一向自认为是中国的福尔摩斯,现代的狄仁杰嘛。
网维的脑子里一片混乱,拼命自责着自己。
“狄斌、叶月。”
橘右黑推开大门,跑进大厅,喊刚才留下的两人。
“狄斌、叶月。”
没有人回答,除了回音。不祥的预感再次袭向他们。
“难道,他们也失踪了?”
陈尘不知是在问橘右黑还是网维,但那都一样。
“不知道。”
网维摇摇头,正想再说什么,脑中突然就猛然地一振。
――泉!
一念闪过,网维就要向二楼冲去。然而就在此同时,大厅的角落里突然现出了一个身影。一下子三个人的目光全部凝固在那上面了。
网维僵在那,脸上现出了从来没有过的悚栗之色。振颤,止不住的寒意使他的身子如暴风雪时梧桐树上那唯一一片无依无靠的叶子,不住地上下翻动。
“你、你是谁?”
他发哑的声音问那个人——那个女人。
“喵——你不知道吗?”
那女人用假声反问着向他走来,步子轻柔而风骚。她的身子裹在漆黑发亮的皮质紧身衣里,连着的尾巴左右摆动着;她的脸上套着一只猫首的头罩,眼睛里散发出琥珀色的幽光,瞳孔收成一弧银色的光线。雪白的脸上两片黑曜石般的嘴唇微微开启着,从中伸出鲜红的舌头,露出一种令人毛骨悚然得诡橘的微笑。
“猫首神,巴斯特。”
网维终于想起巴斯特的来历了,那是古埃及神话中的猫首女神,但现在眼前的这个女人却决不是,她给网维的感觉是从地狱走出的恶魔,一个女妖。
“喵呜,你很聪明嘛,网维?”
女妖走到他面前,逼视起他的眼睛,一眨不眨。
网维避开了,他不敢看她,他害怕,那双销魂的眸子是可以控制别人心智的妖眼。
――戴旻他们一定是看了她的眼睛才会带走的。
网维现在已经彻底领教了她的妖术,同时也不得不推翻戴旻就是巴斯特的论断,戴旻是不可能有那样一对眼睛的,但是又有谁会有那样一对眼睛呢?
“喵——,怎么,你不敢看我?”
女妖靠过去、靠过去,身体离退到楼梯边的网维越来越近,最后两个人几乎是贴在一块了,她伸出手去捧住网维那不知是什么表情的脸道,
“你真的这么怕我?喵——唔!”
巴斯特问他,她的假音很柔也很甜,可是越是这样网维就越害怕,他紧闭住双眼,呼吸竭尽全力地控制着,但渐渐得越来越急促了。他大口喘息着,感觉到了那女妖凑上来的脸,巴斯特口中呼吸出的妖媚的香气就快使网维的最后一条防线崩溃了。
“橘右黑、陈尘,你们两个干什么。”
他突然间大吼一声,向另外两人求救。这突如其来的一叫,使得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猫妖精向后跳开几步,挥着手,不悦地向网维责怪道,
“你那么大声干什么?喵呜!”
“你是谁?”
网维不理睬她胡搅蛮缠的问题,而是换了一种严厉的语气大声责问。
“不错,你是谁?”
刚才一直发着愣的,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眼光看着两人的橘右黑和陈尘也缓过神来,他们两个一左一右截断那女妖的退路。
“我是巴斯特呀,你们可真是的。喵——还枉费我请你们客呢。”
她似乎并不理会网维他们的包围圈,反倒是十分调皮地噘起嘴向三个人埋怨起来了。
“我是问你的真实姓名。”
网维打断她,尽可能的以一种审讯犯人的口气来询问那女妖。
“哼。喵——”
猫妖精耸耸鼻子,瞪了他一眼,然后吐吐舌头道,
“想知道吗,好啊,等到午夜十二点。或者,喵——你猜猜看,猜对了,我就摘下面罩。”
不愧为妖精,非常非常狡猾。
“就只有这两条路吗?”
网维问道,他不想被眼前的这个女人牵着鼻子走。
“喵——还有第三条路,如果你功夫好,抓的到我的话,我就只能让你摘下面罩了。”
女妖说到这,身子突然腾起,她以令人吃惊的速度向外跃出。轻巧、灵活、迅疾,那女人如同一只猫一样地逃出了三人的包围圈。
“别跑。”
网维最先反应过来,去追那妖精,但她却也真似有猫妖的灵性一般,上、下、左、右翻飞着,将追她的三个大男人耍得团团转。
“喵呜。”
黑色的猫妖精嘻笑着,尽情地在一楼的大厅里玩耍。然后突然她身子一闪,钻进了一副巨大的红色呢绒做成的落地窗帘后面,紧接着,一股旋风将那大幅的窗帘卷开,露出背后那打开了的长长的落地门窗。窗外一片漆黑,女妖融入其间,在他们的面前消失了。
“这……”
三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沉默。
网维依旧恐惧之中,但是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如此害怕那个自称巴斯特的女人?不是史蒂芬.金的小说也不能在他心中激起一点涟漪吗?
――我为什么会如此地害怕?
网维叹了口气,然后脑中猛然一振,他知道原因了。
――泉!
他再一次向二楼冲了上去,而这一次巴斯特没有再出现。

九 下一个目标
为什么自己会如此害怕巴斯特,网维此时已经完全明白了,因为江泉。在与那女妖短短几分钟的接触中,竟使网维一度忘记了江泉的安危,这对于他来说是多么的不可思议。网维曾经以为自己对江泉的爱是忠诚的、是永恒的,就像钻石那样用难磨灭的;他也曾经以为除了江泉以外,任何其他女孩都是无法使他再动心的。但是他错了,巴斯特迷住了他,他难以抗拒那种刺激与诱惑。如果当时没有橘右黑和陈尘在场的话,他的意志一定已经背叛他的心,成为那猫妖爪子下玩弄得耗子了。
所以他窒息,他后怕,他也内疚,种种这些在他心中搅乱成一锅粥,使他深深地憎恶起自己来。
“江泉,你没事吧。江泉——”
没有声音回答他,房间里有的只是奋亢的乐曲声,贝多芬的《欢乐颂》再次敲响网维的耳膜,但此时他已经无心再欣赏了。
“江泉,你在不在里面,快回答我。”
网维几乎是在斯声力竭地再喊了,他焦躁、他不安,再加上对自己深深地厌恶,他变得异常的狂暴,他不顾一切地用身体去撞门板,一下、两下,网维暴走了。
当他再一次的拱起身子,准备进行第三次冲击时候,房间里的乐曲声赫然而止,房门一下子打开了。
“啊!。”
网维大叫一声,硬生生地收住脚步,但惯性却依旧将他的身子斜推了出去。他撞在江泉身上,顺势着摔倒在地,将江泉压在了身下。
――什么,不可能,这种在漫画、小说中出现的情节,怎么可能发生在我身上?
——啊——
网维在心里大叫,尽管他不信,但事实却总是事实。网维将江泉压在了身下。
网维凝视着江泉,心脏再次扑通扑通地狂跳起来,好像是在玩迪斯科。
――好、好美。
洗完澡的江泉肌肤红扑扑的,穿着一席酱紫色的闪光真丝晚礼服。脸上化了一层淡淡的粉妆,嘴唇和指甲上用深紫色的唇彩和指甲油搭配着,同时头发、耳朵上也选用了同色系的饰物作为点缀。如此打扮得江泉即性感又高贵;即妖艳又纯朴;即神秘又真实。
网维刚才被女妖占据的心此时又被江泉给夺了回来,他痴痴呆呆地看着,一动也不动了。
“网维,你干什么呢?”
被盯得毛骨悚然的江泉不好意思地发问了。
“我、我……”
网维愣了一下,接着缓过神来,身子如弹簧般的弹射而起,他站在那里,慌慌张张地找寻理由来搪塞对方。
“我、我上来看你洗完澡了没有,不,我是说,我来看你还在不在。”
“啊?”
江泉听了他的解释先是一愣,接着反应过来,
“你是担心我和戴旻一样嘛。哦,哈哈。真是对不起。我刚才在里面化妆,又开着录音机,所以没听见你敲门。真是对不起了。”
她十分真诚地向网维道歉,然后想起了什么的问道,
“戴旻找到了吗?”
“没有。”
网维摇摇头,
“而且,叶月和狄斌也失踪了。”
“叶月和狄斌也失踪了!?”
江泉的瞳孔放大了。
“是被那妖精抓走的。”
“妖精?”
江泉不懂,她莫名其妙地看着网维,两只手握成拳头,不住地上下颤抖。
“是巴斯特,但只是个化名,而且又进行了改装,所以还不知道她的真是身份。”
“那么,你们抓住那女的了吗?”
“没有,她身手很敏捷,从我们三个人身边逃走了。”
“是吗?”
江泉默默的,顺着走廊慢慢地走,不再说话。网维跟在后面,两个人一声不吭地回到楼下。

“江泉,你没事吧?”
大厅里的两个男人同时问她。
“哦,我没事,谢谢。”
她依旧很沉默。
“橘右黑,看来我们有必要报警求救了。”
“报警,网维你确定要这么做。”
“我不知道,但现在有三个人失踪了,那个身份不明的女妖又跑了,我有一种预感,她还会再来的。”
“好吧。”
橘右黑走到电话前,拿起话筒,刚放到耳边,愣了,
“网维,电话断了。”
“什么?”
另外三个人转过头来,看着橘右黑将话筒放回原处。
“手机,你们谁带手机了?”
网维的确非常得聪明,反应异常迅疾。
“我有,放在楼上了,我去拿。”
江泉向楼上跑去
“等一下,我跟你一起去。”
网维追上去,和她一起重新回到二楼的房间。江泉走到梳妆台边,从她的包里取出一部西门子新款。
“网维,我们现在不在服务区域内。”
她摇着头,将手机递给网维。
“可恶,”
网维向空中挥拳,十分得用力。

四个人围坐在一楼大厅的长桌边,相互对视着。最初网维脑中的无理头猜想此时已经变成了活生生的现实:七个人被捆在孤岛上,失去与外界联系的一切方法,可怕的女妖躲在黑暗之中,窥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并一个接一个地将他们带走。失踪的三个人生死未卜、吉凶难测,而女妖却已将她的魔爪伸向她的下一个目标。
“网维,为什么那个女人要袭击在一起的叶月和狄斌,而不是二楼独自一人的我?”
江泉不明白为什么。
“我不肯定。”
网维想了一下,
“但我想可能当那女妖偷偷进入公馆的时候,大厅里只有叶月一个人。那时狄斌应该是去厨房拿晚餐了,所以叶月就先被袭击。等之后,狄斌正好拿了晚餐出来,于是那女妖就又袭击了他。而当她;两次得手,准备上楼的时候,我们回来了,所以也就打乱了她的计划。”
“嗯,”
听完他的推理,橘右黑和陈尘纷纷点头,但是江泉发现了漏洞,
“狄斌从厨房回来,应该拿着晚餐吧,那么现在他拿的晚餐呢,应该留在大厅里的吧。”
“不,狄斌应该是拿着晚餐直接跟着她出去了。那女妖的眼睛有妖术,可以使人意乱情迷。”
网维深有感触。
“是吗,那你有看过她的眼睛啰,你有没有被她迷住啊?”
江泉盯着网维的眼睛,她的眼神中出现出现了不悦的黯淡,虽然只有一丝,但网维发现了。
――她不高兴了,为什么?
――难道,她吃醋了。不可能吧,但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也就是说她对我……
在这种时候网维竟然又开始做梦了。期待与兴奋使他不由自主地去对着那双凝视着自己的眸子。
——咔、咔——
空气中很明显有两股不同负荷的电流吸引到了一起,不,确切地说是两个铀核撞击在了一块,两颗行星融为了一体,然后爆发出巨大的能量。
在那灼热的气息中,网维害怕了,他头一偏,又一次退缩了。
“唉。”
江泉极轻地叹了口气,她站起来目光移向一旁的落地大窗,忽然她定了一下,然后疾步向它们其中的一扇走去,也就是刚才女妖消失的那扇窗子。江泉低下身,从窗帘下捡起两张纸来。
“星期一。”
“星期二。”
同样的两张日历,上面映着黑色的字体,不过与第一次的还是有那么地一点不同,在那白纸黑字的日历上,女妖留下了她的标记,两个唇印,两个乌亮漆黑的唇印。
“网维,这是什么意思?”
江泉将它们交到网维手中,眉头微微蹙起。
“这。”
网维看了一眼,接着从口袋中再掏出那张星期日来,三张日历被他平整地按着次序放在桌上,他直愣愣地看着它们,要在它们身上找出线索。
――星期日,Sunday也就是太阳日;星期一,Monday月亮日。
――等一下,戴旻的旻中有一个“日”字,而叶月的名字里有个“月”字。那么狄斌呢,火星日。
――不对,Tuesday是铁尔日,铁尔是北欧神话中的战神,与“火”无关。
――那么,如果不是英语呢?
网维猛地站起来,他直勾勾地盯着江泉,那眼神十分的可怕。
“你,你干什么?”
她有些发颤地问道,眼睛不住地躲避网维的视线,
“你发现了什么?”
“为什么,我早点没想到呢。”
网维低下头,再次自责其自己,然后低沉着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
“江泉,你就是那个女妖……”
“什么?”
她急着问,眼睛不住地偷偷窥视着网维的脸。
“你就是那个女妖的下一个目标。”
网维说完完整的话后,开始不停地叹息。
“哦。”
江泉反倒是松了口气似的,
“我是那女人的下一个目标,你刚才不是已经推理过了吗。”
“不,刚才的推理是错误的。我原以为她袭击我们是无计划进行的,但现在发现那是有规律的,她要按着顺序一个一个地袭击我们。”
“怎么说?”
其他人追问。
“我们这里的七个人,她不是随便邀请的,而是按照日期来的,也就是说,我们其中的每一个人都分别代表了一个星期中的一天。”
“戴旻是星期日?”
江泉问道。
“不错,那是因为戴旻的‘旻’字里面有一个日,即代表了日曜日。”
“日曜日?!”
橘右黑重复了一遍。
“嗯,叶月则是月曜日,是星期一;而狄斌则是火曜日,是星期二。”
“所以我是水曜日,星期三,也就是她的下一个目标。”
江泉恍然大悟。
“那么你我呢,我们两的名字里可没有火啊、水啊的?”
橘右黑不同意网维的推理。
“不,我记得你说过,你的请柬上写的不是赵宏,而是橘右黑吧。”
网维问他,橘右黑愣了。
“木曜日,星期四,所以她才故意在请柬上写橘右黑。”
他说到最后几个字时是咬牙切齿了。
“而我则是金曜日,星期五。”
“为什么?”
江泉不明白,
“是因为陈尘代表土曜日星期六,所以你只能是星期五?”
“不,并不是为了凑数,你们是不是忘了,‘网维’也曾被人叫过维纳斯。维纳斯是金星。”
“原来如此,那么你是否推理出那个巴斯特的真实身份了呢?”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巴斯特是古埃及神话中的猫首女神,同时也被也被罗马人认为是月亮神戴安娜或者是冥神和巫术神海卡特。”
网维将他所知道的一切道了出来。

十 黑暗狩猎者
岛上的气候往往是最变化无常的,比起下午刚到岛上的温度,现在要低得多,而且此时又刮起了大风。这些风有的在湖面不断地掠起水波拍打着岩石;有的穿过山间的乱石,卷起飘落的花瓣、草叶;还有的则是不停地摇曳着树枝,冲击者野兽公馆的门墙。
啪嗒、啪嗒……
呼呜、呼呜……
呲啦、呲啦……
大风制造的各种声音混合在一起,变得异常的阴森和诡异,再加上银色月光的恶作剧,纯白的大理石墙面上留下了一道道群魔乱舞的影子。
“网维,现在这种环境,还真是会吓死人的。”
陈尘指着窗外墙面的黑影,皱眉头,
“可是,那个巴斯特,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不知道。”
网维已经不知多少回说“我不知道”这个词了,他看着江泉的脸,无可奈何地叹气。自从他知道江泉是那女妖的下一个目标后,就几乎一直没将自己的目光从她的脸上移开过,只在偶尔与江泉的视线碰撞时才闪避一下,不过江泉似乎也知道网维心里在想什么,故意不去看他。
――动机,她的动机到底是什么?
网维的视线凝固在了江泉脸上那一抹绚丽的紫霞,手中的日历攥得紧紧的。汗水将最上面的那张星期二弄得湿漉漉的,女妖黑色的唇印变成黑黑的一团,不再清晰了。
――这个,等一下。难道这唇印……
――有了。
网维的脑子里不知想出了什么注意,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他站了起来,伸出手来看了一下时间。
“啊,已经快八点半了,难怪肚子那么饿,我说我们是不是应该吃些东西了?”
“吃东西?”
“是啊,吃完晚饭才有力气和那女妖周旋嘛。”
“好吧,我和陈尘去厨房看看有没有吃的拿点过来,我想狄斌不可能把江泉做的一桌菜都拿走了吧。”
橘右黑先站了起来,然后陈尘和他一起去了厨房。此时他们彼此已经达成了一种默契:四个人要尽可能地一直呆在大厅,若真有行动,也只能是橘右黑和陈尘一起去。这并不是单单留下时间让网维和江泉独处,更重要的是错开顺序,不让那女妖有机可乘。
网维站在大厅的餐桌旁,一对敏锐的眼睛不停地向四周扫射,忽然间他身子一凛,大声问道:
“谁?”
他掠开步子向窗边奔去。
“有人吗?”
江泉跟着他走过来问。
“刚才好像有人在窗边闪过,跑到那个方向去了。”
他指给江泉看,两个人都是全神贯注得,将脸都紧紧地贴到了玻璃上。
“没有啊。”
江泉奇怪,
“你会不会看错了,只是风吹过的什么东西吧?”
“也许是吧。”
网维回过头来,他的目光再一次地变得犀利异常。那两只直锐的小眼睛射出的目光,此时变成了两柄利剑,要将这埋藏在空气中的伪装撕破。
“你、你又这样看着我干什么呀?”
江泉对网维的目光感到害怕。
“你怕了吗?”
网维问她,不过江泉没有回答只是匆匆地从窗边离开了。
“你果然害怕了,这太好了,我现在的眼睛可以对抗那女妖的妖术了。”
网维显得有些兴奋,他又一次看着窗外,手里拿出那几张日历,那些女妖在现场留下的纸片,仿佛是她给网维的挑战书。
――哼哼,我已经知道你是谁了,来吧,让我看看你接下来还有什么花招?
不知是不是有了万全之策,此时的网维看起来有点蠢蠢欲动。接着就在这同一时刻,神秘事件再度发生了。
“嘟。”
一声轻微的声响后,顿时大厅里的灯光全部熄灭。一下子,两个人就完全被黑暗吞噬了,接着传过来的则是橘右黑那粗糙的大嗓门。
“谁、谁关了电灯。”
――什么,停电,不可能。是那女妖搞的诡计,她切断了电源,但是她怎么做的?难道我的推理错了
网维猛然间回头,然而在这本应看不见任何事物的大厅内却有及其鲜亮的光线发出。
――夜光剂,小泉的化妆品里掺了夜光剂。
黑暗中,江泉的指甲和嘴唇放射出及其艳丽的紫色光晕。这些光把她在黑暗中的准确位置暴露给了每一个人。
“啊——!”
江泉第一次发出极恐怖的尖叫,她想将自己身上那些发光的地方隐藏起来,可是她办不到。
――原来,这就是她的真正意图,不愧是女妖啊。
――好吧,现在我明白了。
网维终于知道了巴斯特的动机,他身子一闪,如出膛的子弹一般极迅疾地奔到了江泉的身边。
“江泉,是我。”
轻轻地告诉她自己是谁,然后将这位受惊的女士紧紧地搂在了怀中。
将她纤细的双手牢牢地拢着,然后低下头用自己的嘴去压住那两片发光的唇。网维自己也对此时所爆发出来的举动感到震惊。
――我、我吻她了?!
时常幻想的罗曼蒂克场面,竟然会在这种情况下化为现实,真不知是否应该感谢巴斯特。
两个人就这样紧紧地黏在了一起,既不能乱动也不能说话,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不知道他们还要保持多久。

“嗒、嗒。”
厨房里传出几下轻微的声响,然后黑暗之中窜出了一缕火苗。
“橘右黑,是停电吧?”
陈尘举着打火机问。
“不,我想可能是电源被切断了。走,我们去后院看看,我记得刚才参观公馆的时候,在那里见到过绿色的电源箱。”
橘右黑抓起桌上炸好的一大块牛排,撕下一片,一边猛嚼一边往外走。
“那,网维他们没事吧。”
“放心,那小子还不会把握机会,就可以去买块豆腐了。”
“把握机会,什么意思?”
陈尘不明白橘右黑的话,他将打火机举到橘右黑的嘴边,看着他。
“欸,我的意思是说把握‘英雄救美’的机会,不要再那么扭扭捏捏了。”
“扭扭捏捏?”
“是嘛,不知是不是他的脑子短路了,明明喜欢人家却总不说,难道要女孩子一方开口吗?”
“嗯?”
陈尘觉得更加奇怪了,
“你这么说,难道他们两个不是那关系,可是很亲密的样子嘛。”
“虽然很亲密,但那小子一天不开口,那两人之间隔着的一层纸就不会破。这样下去,迟早被别人抢走。”
“这些,你怎么知道的?”
陈尘似乎觉得橘右黑知道得太多了一点,他停下脚步,回过身,直接面对着橘右黑站定,盯着他,等他回答。
“欸,你干什么,那么认真。走吧,快去后院。”
橘右黑让他让开。
“不,你隐瞒了什么,非常重要的东西。”
陈尘的眼睛也放光了。
“你?”
橘右黑摇头,
“我可没隐瞒什么,只是我这大帅哥这种事见多了,再说本人也比较聪明,所以一看就明白。”
“真的?”
陈尘不信。
“当然。”
橘右黑一边拍拍陈尘的肩膀,一边将垂到面前的长长青色刘海掠向一旁。
黑暗中,一点橘光把两人带到了后院。电源的总开关就装在橘右黑所说的那个埋在屋檐墙下的一只发出绿色荧光的大铁箱内。
“看,开关掉下来了。”
橘右黑掀开箱盖。将手柄推上去。
“咔。”
开关回到原位,但公馆里的电灯并不见亮。
“不亮。”
橘右黑嘀咕着,用手将开关旁的电线座一个个地拔下来检查。
“是这个了。”
他将罪魁祸首放到一边,再将一个备用的给替代了上去。
“嗒、嗒、嗒……”
屋里的灯一连串地亮了起来,争先恐后地将公馆恢复到先前的明亮。
“耶。”
得意的家伙做了个胜利的手势,不由自主地自我膨胀起来了。
“哈、哈、哈、哈、哈、哈……”
橘右黑狂妄的笑声从后院传到了大厅。

“啊,橘右黑吧电源开关弄好了。”
大厅中的灯一亮,网维就紧张了,他迅速放下手中的江泉,然后打哈哈。
“谢谢。”
羞涩的江泉不好意思地向网维道谢,白皙的脸颊上泛起了一层红晕。
“啊,这……”
网维及其幼稚地左顾右盼着,不敢再看江泉一眼,真不知他刚才是哪里来的勇气和力量。
“你……”
江泉似乎显得有些失望。
“橘右黑,电源开关被动了手脚?”
网维跑开了,他跑到橘右黑那边,向两人询问刚才的事,但其实却是在逃避。江泉看着那个怯懦的男人,不由地低下了头。
“喵——”
三个正在讨论情况的男人忽然听到了一声诡秘的猫叫,接着就只觉得一阵飓风吹向了他们。
“啊。”
三个男人用手挡住,等待那突如其来的风吹过,但是……
“江泉!!”
飓风过后的三个人惊叫起来,刚才还在他们身后的江泉现在不见了,转瞬即逝地消失在了他们的眼前。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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