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微风徐来,吹拂在人的脸上,像姑娘的手轻轻地划过你的脸庞,好不惬意。天空露出一泓弯月,撒着柔和的光芒,温柔地给大地铺上一层轻纱。路上的积水滩亮得如同明镜一般,将这炫彩多姿的世界刻画得更加迷茫。风在动,街上店铺外的招牌也随之左右晃动。街上,醉酒的行人迈着摇摇晃晃的步伐,无家可归的野猫悄无声息地走过阴暗的街道。 后宫商务会所是比较出名的娱乐场所,每当夜幕降临便有形形色色的男女进进出出。门口停着许多不同牌子的高级轿车,在闪烁的霓虹灯下车身被映照得熠熠生辉。几个穿着黑衣的平头青年整齐地站在门口维持秩序。进入会所后,你会发现这里与外面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炫目的灯光,劲爆的音乐,杂耍般的调酒表演,舞池中疯狂扭动着身躯的人们,舞台上正上演一幕幕令人血脉贲张的激情演出。在这个纸醉金迷的世界里,每个人像着了魔一般疯狂地发泄着激情和欲望…… 在其中一个包间里有几对男女正喝着酒划着拳,气氛好不热闹。为首的是一个染着黄发的青年,道上的兄弟称他为四哥,也就是前文介绍的陈科。离李德顺的死已经过了一个多月,陈科在这段时间倒很老实,没闯出什么祸事。如今见风声过去了,他又忍不住开始四处活动。 “来一起干了!” 在陈科的倡议下,大家都端起酒杯相互碰杯喝酒。 “四哥,这场子真不错,妞也漂亮,嘿嘿……”一旁的小胖子说道。 陈科已经喝了不少酒,心中有些飘飘然,他得意忘形地说:“那还用说!胖子以后想来跟哥说一声就行了。” 文哥打算把这个场子交给陈科看场,所以今天陈科也是特别地兴奋。而这胖子便是陈科的好兄弟陈波。今天陈科特意带陈波来玩,也是打算让陈波见见世面。 陈科突然想起:“刘斌怎么没叫他来?” 陈波解释道:“他说他老爸回来了,呆在家里出不来。” 陈科随口哦了一声便没有放在心上。杯盏交替之间,陈波喝得脸红脖子粗,但还是不停地给陈科敬酒。陈科毫不含糊,接过酒杯就一饮而尽。 “四哥,我不想上学了,我读书不行,反正考不起大学,还是出来跟你混吧。” “妈的,你以为现在混黑社会就不要文凭啊?” “去你的,说正经的,我真的不想读书了。” “那你家里同意你不读书吗?”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老妈除了给我钱,哪里会管我。” “哦,还是等考完了再说吧,反正场子里也缺人手,到时候我再跟文哥说一声。” 陈科也有自己的小九九,毕竟多个兄弟以后好相互照应,陈波这小子是个狠角色,又仗义,将来肯定能帮自己不少的忙。 这时门突然打开了,闯进来一个人,是陈科新收的一个小弟。 “四哥,不好了!”这人一副慌慌张张的样子。 “慌什么慌!”陈科心里不高兴,暗骂这小子没规矩。 这人凑到陈科的耳边嘀咕了几句,陈科的脸皮抖动了几下,脸色也变了天。 陈科按了按陈波的肩膀,说:“我有事出去一下!你先慢慢喝。” 陈波此时只顾着跟身边的美女划拳行酒令,支支吾吾地应了一声。陈波见状暗暗笑道:这小子,上辈子准是个色鬼。 陈科随着小弟一起来到拐角处的男厕,门口站着好几个人。那些人听到背后有响动竟齐刷刷地回过头,一看到陈科来了立刻整齐地叫了声“四哥”。 一个年轻的男子倒在地上,口吐白沫,手脚抽筋,两眼翻白,眼看快要不行了。 “四哥,这人药吃多了,看样子快不行了。”有小弟凑上来介绍了情况。 陈科随手甩了他一个耳光,骂道:“白痴啊,还不快点抬到后巷去,扔远点。这么点小事都要问我。” 被陈科扇了一耳光的小弟捂着脸,如呆头鹅般站着不知所措,心中多少有些委屈,但又不敢说话。陈科面无表情,从兜里掏出香烟准备抽烟。那个小弟立马小心翼翼给陈科点烟。 “还不快点做事!” 在陈科一声命令下,这些人就七手八脚地抬着地上的男人往后门走去。 像这种事情,陈科见多了。许许多多的年轻人到这种地方来都会吸点K粉,吃点摇头丸什么的。毒品有很强的依赖性,一旦人上了瘾就很难戒掉。在不知不觉中,你的健康就会被毒品透支,最终就会陷入无可挽回的境地。虽然现在的人都知道毒品危害性很大,可是为什么还是有这么多的人会吸毒呢?一方面经济的发展让现在的年轻人在物质上是越来越富裕,但精神世界却变得越来越空虚,总想找东西弥补心灵上的空缺;另一方面人们都过于相信自己的意志力,都抱着只是试试而已,不会上瘾的念头去沾毒品,可结果证实人的意志力虽然强大可也能轻易地被摧毁。往往贩毒的人反而不吸毒,所以陈科是不吸毒的。 解决完事情,陈科正打算返回包间,见会所的妈咪冲着自己急冲冲地走过来,好像找自己有事儿。 “妈的,事情还真多。”陈科扔掉了手中的烟头,用鞋狠狠地踩了踩。 “山哥来了,要包莉莉的场,莉莉不肯,山哥正在发脾气呢!” 陈科眉头紧蹙,心想:妈的,居然是这死老头! 要说这山哥的来头可不小。和文哥乃同量级的人物,轻易不可得罪。陈科收敛起不满的表情,跟在妈咪身后,一起去了山哥所在的包间。 包间里坐着四五个凶神恶煞的男人,见有人进来,恶狠狠的目光一起向陈科瞄了过去。坐在这群人中间的是一个衣着光鲜的老头,他留着大胡子,脸颊略显消瘦,眼窝突出,眼神却异常锐利。他叼着雪茄,翘着二郎腿,傲慢地盯着陈科,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 “你就是小四啊,最近听阿文经常提起你,说你帮了他不少忙。” “那是文哥过奖了,以后还要请山哥罩着我们这些小的才行。” “小子倒是蛮有礼貌的,有没有兴趣到我这边来帮手啊,我那里需要你这样上进的人才。” “山哥太瞧得起小的了,其实在文哥这里做事不就等于给山哥做事,反正都是为社团做事嘛。” “呵呵,算了,这事以后再说。今天是专门过来捧你的场,不过你场子里的小姐可不给我这老头子面子啊。” “有这等事儿?” 陈科故作惊讶状,他注意到了站在墙角的莉莉,只见莉莉衣衫不整,脸上印着鲜红的五个手指印,浑身上下不停地颤抖,惊恐得缩紧身子。陈科心头暗暗咒骂,可还得装孙子:“让山哥见笑了,她新来不懂规矩,我会好好管教她的。” “你给我出来!”陈科黑着脸对莉莉吼道。 莉莉低着头乖乖地跟着陈科出了包间。 “你怎么做事的,你不知道山哥不能得罪吗?” “可是……听姐妹说这老头很变态,上次有个姐妹痛了好几天,我不敢……” “妈的,又不是让你去死。” “可是……四哥,我是你的女人啊……” 莉莉急得大哭,陈科见状不敢过于逼迫,免得生出事端,只好口气委婉地说:“现在我们谁都得罪不起他,要不然我们会死得很惨。听话啊,乖乖陪他一晚。” 陈科看着哭得双眼红肿的莉莉也有些于心不忍,他从兜里掏出纸巾递给莉莉,说:“先把眼泪擦擦。” 莉莉知道说什么也没用。她恨自己,恨自己怎么会爱上这样一个将自己推向火坑的恶魔。眼泪虽然止住了,可心里却在滴血。 没过多久,待莉莉的情绪稳定以后,陈科将她带回山哥的包间,让她当面给山哥赔了几句不是。陈科见山哥不再责怪,这才松了口气,然后赔着笑脸退出房间。 陈科暗暗发誓道:真他妈的嚣张,老子以后要你跪着给老子舔鞋。 刚回到自己的包间,陈科就见到香艳的一幕。陈波的怀里正紧紧地搂着一个女人,两人旁若无人地在激吻,陈波的手不老实地在玩弄这女的胸部。这女的兴奋得眼泛春光,不停地扭动小蛮腰,惹得陈波的阳物也高高翘起。 陈科肆意地笑道:“哈哈,你小子猴急什么,晚上有大把时间让你享受。” 陈波见陈科进来了,连忙把女的推开,擦了擦嘴角的唾沫: “四哥怎么一去就是这么久?撂下我一个人无聊极了。” 陈科倒了两杯酒,递了一杯给陈波,赔罪道:“一些琐事都要找我亲自处理。来,继续喝酒。干杯!” “干杯!”
陈科觉得最近有些古怪,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在场子里,总有一股神秘的视线在偷偷注视着自己。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让他也越来越害怕。是谁呢?为什么要监视自己的呢?对自己到底有什么企图?陈科不止一遍又一遍地问着自己,可是他始终想不出答案。家里意外地走水,走在路上头顶会无缘无故地掉下一个花盆,这一切的巧合都让陈科感到深深地不安。难道是有人在背后暗算自己?不,自己惹下的梁子虽然不少,可如今有文哥照自己,一般人绝对不敢动自己。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一切都还只是推测,并没有证据,甚至陈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幻觉。 风嗖嗖地吹,陈科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他提着一大篮水果站在门口,然后伸手按下了门铃。 “谁啊?”门里传来一个老妇的声音。 “婆婆,是我,陈科啊!” 门开了,一个衣着朴素满脸皱纹的老妇出现在眼前。她见到陈科立刻开心得笑了起来。这老妇是陈科的祖母。陈科的父母早逝,祖母是自己唯一的亲人,全靠祖母一把屎一把尿地将陈科拉扯大,所以陈科与祖母的感情也最深。陈科从小就见惯了世态炎凉,勾心斗角,所以长大后也变成一个无情无义的人,但他只有在面对祖母的时候才会露出心底温柔的一面。陈科的父母生前经营一家建材公司,家境原本也算殷实,可是在陈科很小时候他父母就遇到车祸去世了。这个幸福的家庭也变得支离破碎。陈科的父亲是个老实人,对人诚恳热情,从来不耍什么心眼。以前那些找他借钱的朋友他都不肯让他们打欠条,或许在他的心中更愿意相信人性的善良。可自从他过世以后,欠他们家钱的债主们都一个个耍无赖不还钱,公司的无良合伙人也乘机侵吞了公司的财产。从那以后,陈科和祖母生活过得非常悲惨。陈科至今仍清楚地记得那些大人们狡诈的嘴脸,还有那些合着起来欺负他的大孩子。 读完了高中陈科就没有再继续读书了,一方面是自己没有兴趣读书,另一方面也是因为经济上的压力。祖母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他必须得赚钱养家,照顾祖母。走上这条路是他必然的人生轨迹,他根本没得选择,只要能赚大钱,他才不在乎其它的事情。 “你最近工作不是很忙吗?哟,瞧你这孩子,还提这么多水果干嘛,上次的那些都还没有吃完呢。” “工作再忙也得抽空来看你啊。最近身体还好吧?” 陈科把水果放在桌子上。他看了看四周,那些熟悉的老家具,简陋的装饰,墙壁上挂着泛黄的“全家福”,感觉一下子把自己拉回到十多年前的时光。 “这么多年了,老毛病了。” 祖母亲切地握着陈科的手,仔细地打量着自己的孙子。祖母的眼中泛着泪花,每次看到陈科总会不经意地想起他的父亲。陈科摸了摸祖母瘦弱的脸,心疼道:“好像变瘦了。” 接着陈科扶着祖母坐了藤椅上,说:“最近天气转凉了,要多注意自己的身体!” “我不打紧。你看你的黑眼圈,年轻人也没见你这么拼命的。” 祖母揉了揉陈科的手,她每次见到陈科都会有这样的动作。陈科突然想起了什么,从兜里掏出一个存折,塞到祖母的手中,说: “这里有点钱,你先花着,不够跟我说就是了。” “我老婆子一个人哪里用得到这么多钱。你们年轻人开销很大,你还是留着自己花吧。”祖母节约惯了,哪里肯收。 “我这里还有些钱,你就留着吧。” 陈科一再坚持,祖母拗不过陈科的固执,只好将存折收下,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 “你三舅公问你什么时候结婚,我也觉得应该找个女人管管你了。” “这事儿等以后再说。” 陈科并没有告诉祖母他已经有了女朋友,因为在他心里白灵不过只是个陪他睡觉的女人。 祖母语重心长地说道:“我前阵时间下乡,给自己选了一块地,就是挨着你爷爷旁边的,陈麻子家的那块。我都跟他家说好了,等我死了,就埋在那里。木头我也选好了,你到时候……” 陈科听了心里一酸,赶快打断祖母的话:“说什么呢,说不定我先走在前头呢!” 每次祖母提到死字,陈科就拿自己开涮。 祖母吓了一跳,合着手拜了拜:“小孩子不懂说话,菩萨千万不要见怪……” 接着两人继续聊了聊家常,时间不知不觉地过去了。在祖母家吃完晚饭后,陈科便动身准备去会所。
周氏集团是市里有名的企业,旗下经营多个行业的生意,其老板周正文更以乐善好施为人们称道。在办公室里,周正文站在透明的落地窗前欣赏着这座美丽的城市。看着脚下川流不息的人群和车辆,好像蚂蚁般细小和微不足道。周正文感觉所有的一切都臣服在自己的脚下,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让他觉得非常美妙。 他不禁回忆起几十年前的自己,那个无家可归而到处流浪的小孩,那个站在瓢泼大雨的街上忍饥挨饿的小孩,那个因为肚子太饿而去偷馒头吃,结果被店主发现后打得半死的小孩……谁也不会想到当年那个无依无靠的小孩能有今日这番成就。如果没有老爷子将自己收养,自己可能早就饿死在街边,自然不会有今天的地位。可如果没有自己的手段,社团不可能有今日如此壮大。不敢说自己已经还完了老爷子的养育之恩,可是自己为老爷子出生入死这么多年也对得起忠孝仁义四个字。如今的周正文不用像年轻时候那样在江湖上打打杀杀,不用再提心吊胆地生活,他可以享受坐飞机去夏威夷度假,他可以出入各种社会名流的聚会,而这一切都是他无数次用命去拼来的,他认为这是自己应得的。 他努力地做各种慈善,参加各种公益活动,披着善良的外衣,可是背地里却是犯罪集团的首脑,警察的眼中钉。总有人无时无刻不在盯着自己,他们就好像一群冒着绿光的饿狼在等着自己犯错,稍不小心自己就会跌入万丈深渊,永世不得翻身。周正文一念及此,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铃、铃—— 桌子上的电话响了。周正文回过神,接起了电话,电话那头响起女秘书婉转美妙的声音。 “董事长,有位王先生说和你约好的,现在就在外面。” “请他进来吧。” 周正文挂了电话,心中升起一阵冷笑,他知道王山军来找他准没好事。 “哈哈哈,文老弟,可想死老哥我了。” 王山军笑着推开门,大大咧咧地走进来,身后跟着两个大汉。周正文赶忙笑脸相迎。 “哈哈,今天是什么风把你老哥给吹来了。” “老弟是大忙人啊,平日里难得见到你,今个儿突然想来找老弟叙叙旧,不请自来,可不要见怪哟。” “瞧你说的,见外了不是。山哥能亲自来看我这是给我面子,我高兴还不及呢!” 两个大男人假惺惺地拥抱了一下,表面上一团和气,其实都在心底暗中较劲。 两人坐下后又互相吹捧了几句。一番客套完毕,王山军立马收敛起笑容,让两个手下退出房间,然后严肃地说:“老弟最近过得如鱼得水,春风得意啊。老哥我可就惨了,最近风声紧,好多生意都被警察砸了,老弟可得帮帮我啊。” 周正文面露难色:“老哥说的这是见外话,我能帮老哥的话肯定能帮,不过小弟最近也是倒霉,前不久的工厂才被警察给查了……” 王山军早就知道他要来这一手,冷笑道:“你看你现在公司这么大,管理起来也不容易,也需要自己人帮手打理。老爷子吩咐我来找你,看看能帮兄弟做些什么。我心想这不是诚心让我们兄弟不合吗?起初我怎么也不同意。后来老爷子说了,大家都是社团里的人,公司能这么壮大,社团出了不少力,将公司搞好对社团也有很大的好处。我一想老爷子这么说也有几分道理。你说是吧?” “那是,都是自家兄弟嘛。”周正文此刻脸上的表情几乎可以杀人了。 王山军洋洋自得地看着周正文那惨白的脸,心里头不知道有多得意。他早就有意染指周正文的生意,只是苦于无下手的机会。两帮人暗中斗了许久,互有死伤。随着周正文的势力越来越庞大,老爷子显然对他越来越不放心,所以故意找王山军来牵制他。王山军有了老爷子在背后支持,更加不把周正文放在眼里。 周正文敲着脑袋,一副苦恼的样子:“既然老爷子都开口了,我当然没话说。不过这事急不得,让我先下去安排一下。” “也好,我就等老弟的好消息,那我就不打扰老弟忙了,先走了。” “再坐坐吧,我们两兄弟好久没聊了。” “下次吧,聊的机会多的是。” 王山军见目的已经达到,就没兴趣和周正文废话下去,起身便欲离开。周正文将人送到门口,关上门,然后回到自己椅子上。 “哼,下次,不会有下次了。” 他犹豫了一下,然后拿起电话。 “弹头,准备车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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