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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1 游乐场里人潮涌动，热闹非凡。人们在各种游乐设施前排起了长长的队伍，怀着期待的心情等着享受游戏的刺激。这天是星期六的下午，王山军带着自己的孙女去游乐场里玩。王山军的孙女王悦琴今年刚上国小，看上去乖巧伶俐，头上扎着两条辫子，红彤彤的脸蛋可爱极了。她拽着爷爷的手，一路上兴奋得蹦蹦跳跳。由于她的父母都要做事，经常不能陪在王悦琴身边，让王悦琴那幼小的心灵受到不少的伤害。王山军特别疼爱自己这个小孙女，见她经常独自闷闷不乐，只好时不时抽空陪孙女到游乐场耍一耍。来到游乐场后，王悦琴开心得不得了，就像脱缰的野马一样不受约束，一会儿要玩旋转木马，一会要玩碰碰车。王山军拿她没辄，只好一一满足她的要求。 “爷爷，我要吃冰淇淋！” 王悦琴撒着娇，一对圆溜溜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王山军。 王山军摸了摸她的脑袋，说：“那可不行，你妈妈知道了可要找我拼命。” 王悦琴眨了眨眼睛，嘟着嘴说：“我不告诉妈妈，爷爷就给我买嘛，我要吃大大的甜筒。” 王悦琴见王山军不肯买，立刻使出杀手锏。她使出吃奶的劲将王山军的身子往下拽，然后垫着脚尖伸手去扯王山军的大胡子。 “我的小乖乖，别扯了，我的胡子都快要让你扯掉了。” “你给我买，我就不扯。” 王山军又好气又好笑，他实在是拿这个小魔头没辙，只好无可奈何地说道：“好，好，我买！” “好啊，好啊，爷爷给我买冰淇淋了。”王悦琴高兴地拍起手来，庆祝自己的胜利。 王山军给身边的两个保镖示意了一下，然后拉着王悦琴往冷饮店走去。 此时，王山军丝毫没有察觉到在他背后有个带着墨镜和鸭舌帽的男子用狠狠的眼神在盯着自己。 墨镜男清楚地知道这是件危险的任务，王山军这人极其小心，身边又随时跟着两个保镖，下手的机会不多。而今天王山军带自己的孙女逛游乐园必定疏忽大意，错过了这个机会就不一定有比这更好的机会了，所以他决定冒一冒险。他慢慢地把手伸进兜里，兜里放着一把仿六四式手枪，他轻轻地拉开手枪上的保险栓。虽然事先已经演练过无数遍，但沉甸甸的手枪握在手里依然让他感到紧张。他不是没有杀过人，可这次不一样，稍不留神就可能死无葬身之地。最终他把心一沉，紧紧跟了上去…… 在熙熙攘攘的游乐场里，一对年轻恋人正在赌气吵着架。 “阿莲，对不起嘛！” “哼——” 阿莲不理男子的道歉，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阿莲，你别走，听我解释嘛！”男子追了上来。 “李学儒，从来都是男生等女生，哪像你让女生等你半天，你不觉得你有些过分了吗？” 阿莲虽然停下了脚步，不过脸上余怒未消，正眼都不瞧李学儒一眼。 这女生叫赵莲，李学儒是他的男朋友。本来两人相约一起到游乐场玩，谁知李学儒却迟到了将近半个小时，这怎么可能不让赵莲生气。两人相恋多年，感情稳定，本到了可以谈婚论嫁的地步，可是最近李学儒工作越来越忙，陪伴自己的时间也越来越少。赵莲心中早已不快，只是今天借机爆发出来。 李学儒似乎游刃有余，笑着说： “你听我说嘛，刚才我是给你买东西去了。” 说完，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色的小方盒。 “你……” 赵莲惊讶得说不出话，当她打开盒子的一瞬间，滚烫的泪珠便从她的眼睛里滑落下来。盒子里竟然放着一枚精致的钻戒，李学儒打算用它来求婚，刚才之所以迟到是因为挑选戒指时间花得太久的缘故。 赵莲扑通一下子扑到李学儒那温暖浑厚的胸膛上，此刻她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李学儒红着脸不敢直视周围人投来的各种目光。他虽然感到害羞，可是心里却很激动。眼前这个倒在自己怀里的女人即将成为自己的妻子，以后会陪着自己走过后半生。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想到这话李学儒觉得自己有责任要爱护赵莲一生一世，永远让她幸福。 “慢点！小心别摔了。” 王悦琴拿着冰淇淋，高兴地哼着小曲，乱蹦乱跳。惹得她身后的王山军好一阵担心，生怕她一个不小心摔倒在地。 突然间王悦琴不小心撞在赵莲的身上，手中的冰淇淋粘在了赵莲的裤子上。 “没事吧，小妹妹。” 赵莲心情不错，心里像吃了蜜糖一样甜，这么一点小事也就不在乎。一旁的李学儒赶忙掏出纸巾帮赵莲擦掉污渍。 王悦琴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把头低了下来。 “小琴，怎么这么没礼貌啊，要说声对不起。”王山军走了过来训斥王悦琴。 “对不起！”王悦琴小声地说。 “没事，没事！” 李学儒发觉眼前这个老头绝对不简单，身边居然跟了两个凶神恶煞的保镖。李学儒不过一平常人，哪里见过这阵势，心里不免有些发毛。 “这小孩长得真可爱！” 赵莲情不自禁地摸了王悦琴那粉嘟嘟的脸蛋一把，手上的钻戒也在闪闪发亮。李学儒可不愿意和这些人继续纠缠下去，拉着赵莲的手准备走。这时他无意中瞄到一个戴着墨镜和帽子的男人盯着自己看。对，是盯着自己。李学儒感到很奇怪，那个人带着墨镜，无法看清楚他的眼睛。直觉告诉自己那个人一定是在盯着这边看。他一动不动，躲在一个柱子后，好像石化了一般僵硬地站在那里。他在做什么呢？李学儒想象不出来，但李学儒能感觉到一股杀气，那种令人感到窒息的杀气。这种强烈的感觉让他几乎动弹不得，他觉得自己好像成了一只被眼镜蛇盯着的青蛙。那个男人突然动了，他向这边大步流星地走过来，速度很快，根本不像正常人的步伐。那副毫无表情的脸让李学儒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男子终于停住了脚步，然后揣在右侧口袋里的手迅速伸了出来，他的手上好像握着一个乌黑的家伙。当李学儒看清楚那是一把手枪的时候，已经吓得腿脚发软，禁不住一步一步往后退。王山军似乎从李学儒的表情反应过来，可还是太迟了，墨镜男朝着王山军的身上连开了几枪。王山军身边的那两个保镖也被墨镜男开枪打死。枪声四起，巨大的枪声引起现场一片混乱，人们都尖声叫喊着四下逃命，而墨镜男则趁乱逃离了现场。王山军倒在了血泊之中，而在他身边的王悦琴被吓得哇哇大哭，她趴在地上用力的摇着爷爷的身体，可是爷爷永远不会再醒过来了。子弹射穿王山军的身体后击中了赵莲，鲜血从赵莲的伤口处大量地涌出，她手上的那枚钻戒也被染成红色。李学儒紧紧抱着赵莲的身子，撕心裂肺地呼喊着她的名字…… 接到报警后，警方很快赶到游乐场并封锁了现场，开始展开调查。警方在游乐场的一个偏僻的厕所里找到了凶手用来伪装的道具和衣物，从上面提取了疑凶的毛发。但在犯罪资料库里并没有搜索到匹配的DNA。从现场提取到的弹头和弹壳也没有查到枪支的来源。现场留下的痕迹很少，通过对现场目击者访问，警方做了一张罪犯画像的拼图，但由于当时现场的状况十分混乱加上疑犯刻意伪装，所以拼图并不能真实反应罪犯的样貌。线人方面没有太多有效的信息，谁也没有查到凶手的线索。就这样第一天很快就过去了。
C市的人喜欢泡茶馆，每当空闲的时候，便有很多人相约一起到茶馆里打牌、喝茶、聊天。八里茶铺的老板李天照是个八面玲珑的人物，结交了社会上不少人，上至达官贵族，下至贩夫走卒。他铺子的生意好得不得了，因此李天照的笑容从来都没停止过。表面上李天照是个普普通通的茶铺老板，其实他的身份没有这么简单。 “听说了昨天的枪击案吗？” 一个中年男子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引得其他人都放下手里的茶杯，专心听他说话。 “好像在游乐场有人被打死了吧。” “是的，死了三个人，都是被枪打死的。” “不对，听说打死的是四、五个人，其中一个还是个女的。” 其他客人也七嘴八舌地参与讨论。 “吓死人了，老子当时就在现场。” 中年男子回忆起当时的画面，心中既感到害怕又感到刺激。 “那你快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有一个客人急不可耐地催促道。 “嘿嘿，当时场面那叫一个壮观……” 男子开始炫耀自己的经历，其余人随着男子的讲述不时发出阵阵惊讶感叹的声音。 “老板来壶茶！” 李天照眼睛一亮，回头看见一个英气十足的男子坐在角落向着自己微笑。李天照趋步走到男子身边，奉承道： “哟，王队，稀客啊，有段时间没来了，不会把我和我这小铺子给忘了吧？” 男子摇头苦笑道：“别揶揄我了，你也不是不知道，来找你肯定是没有好事儿。” 李天照挤眉弄眼：“到里面说话吧。” 男子跟着李天照进入一个房间，四下无人比较方便说话。 “王队，来找我不会是为了昨天王山军被杀一案吧？” 男子笑道：“来找你果然没错！最近有没有收到些什么风声？” 原来此人便是刑警队的王柯，来找李天照的原因是为了查王山军被杀一案。就在昨天下午，黑道头子王山军被人在游乐场里开枪打死。这件案子轰动全城，引起了市里高度的重视。由于犯罪分子手里有枪，是个极度危险的人物，一时之间闹得社会大众人心惶惶。市里立刻成立了专案组，下了命令要限期破案，而王柯也在领导面前立了军令状，势必要将凶手缉拿归案。可是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天一夜，案子没有新的进展，王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想到李天照消息灵通，黑白两道都混的不错，所以这才来找他打探消息。王柯听出李天照的意思，以为他知道些什么内幕，心中不禁大喜。 李天照不慌不忙地说：“王队，这等大事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我杂可能会不知道。不过我可不知道凶手是谁啊。” 王柯叹了叹气：“这凶手手段狠毒，下手之快，几乎没有留下什么线索，你不知道我们因为这案子都快急疯了。” “其实……”李天照欲言又止。 “其实什么？”王柯焦急地询问道。 “听说最近王山军和周正文有些过节，周正文手下有个叫陈科的小弟，道上给他的外号叫“四哥”，最近这个人失踪了。” 李天照的话虽然没有明说，但里面的意思表露无遗。有了这线索，王柯便不再是无头苍蝇乱撞。王柯道了一声谢，便匆匆忙忙地离开茶馆。 王柯回到刑警队，开会报告了这条线索。然后警方开始对这个叫陈科的男子展开全面地调查。很快，警方就摸清楚了陈科的部分资料，并在陈科租的房子里提取了他的头发，经过比对DNA后发现同游乐园疑犯留下的一致。因此专案组一致认定陈科有重大的作案嫌疑，并在全市范围里进行地毯式搜索，同时向相邻的省市发出了协查通报。 谁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枪击案发生的第六天，刑警队接到报案说在某小区发现了一具男尸。
在S小区A单元301室里，警方已经封锁了现场。现场是一个两室一厅的套间，室内的装潢很简单。室内的电灯依然还亮着灯光。一个死者浑身赤裸地倒在浴室里，下身露在浴缸外面，而头部和上半身浸泡在水里。鉴识人员正在现场采集证物，法医正在检验尸体。 “报案人呢？” “他们已经被带回局里做询问笔录了。” “尸体的情况怎么样？” 漂亮的法医刘颖刚刚检查完尸体，她起身脱掉手上的橡胶手套。 “尸体是男性，初步估计是溺毙而亡，尸僵高度发展，指压尸斑能完全退色，角膜高度混浊，眼结合膜开始自溶，其死后经过时间约12小时。尸体的额头有撞伤和摩擦伤，里侧浴缸边上发现有皮肤组织，还有摩擦的痕迹。初步估计是意外滑倒碰到浴缸上昏迷过去，而后在浴池里被淹死。至于详细的情况还需要回去进一步检验才能知道。” 听了刘颖的报告，王柯觉得不可思议：难道这人这么倒霉，因为滑倒撞到墙壁上而昏迷，倒在浴室的水池里被淹死？ “死者的身份查证清楚了吗？” “已经查到了名字，叫陈科，本市人，今年21岁。” 警员张久呈给王柯了一个透明的塑料袋，袋子里装着一个棕色的钱包。 “陈科！” 王柯看到钱包里的身份证，差点叫了起来。难道这个人就是杀害王山军的杀手？仔细一看此人的样貌同之前找到的嫌疑犯陈科的相片一模一样。 “王队，在房间里找到一把手枪。” 王柯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向自己走过来。 “仿六四式手枪，应该就是游乐场枪击案中疑犯使用那把枪。”王柯饶有兴致地把玩着手枪。 “呵呵，还是等通过鉴定后再下结论吧！” “唐瑞年，看来你还是三句话不离本行啊。” 唐瑞年是警队的鉴识专家，曾经成功地协助王柯侦破多起大案要案，与王柯也是莫逆之交。唐瑞年三十多岁，戴着一副眼镜，斯斯文文的外表。唐瑞年负责过的案件中最出名的就属轰动全国的那起球星杀妻案。当时尽管凶手百般狡辩，但唐瑞年通过对犯罪现场收集到的微量物证进行分析，最终找到凶手杀人的确凿证据，将凶手送上了“绞刑台”。他也因此案而名声鹊起。 王柯相信自己的判断，这个陈科一定就是游乐场作案的凶手。不过让他感到不解的是刚刚有了线索，而嫌疑人就遇到意外死了，这不是太巧合了吗？ 事件越来越扑朔迷离，周正文与王山军有了过节，紧接着王山军就被人枪杀，巧合的是周正文的小弟陈科神秘失踪，而经过鉴定证实游乐场行凶的人就是陈科，可是现在这个叫陈科的人意外地死在浴缸里，房间也发现了可疑的手枪……难道周正文杀人灭口，故意将现场伪装成意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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