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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夜，很深。 黑暗笼罩着大地，暴雨洗劫了整座城市。这是一座繁华的都市，有着光怪陆离的建筑。此刻这些家伙都失去了往昔的狂妄，焉了下来。缤纷异彩的霓虹灯都暗淡下来，臣服在狂风暴雨的淫威之下。家家户户都紧闭着门窗，街上已经几乎没有什么行人，大家都躲在温暖的家里，看着有趣的电视节目，吃着可口的美食。雨水的冲刷使得窗户模糊起来，让人看不清外面的世界，此刻不会有人有兴趣留意到外面，留意这个黑色的世界。 黑暗注定是邪恶的。邪恶的种子落到这片大地上，受到雨水的滋润，在发芽生根…… 令人感到困惑的是两个少年不知为何正站在天台上。其中一个少年是正是本文的主人公刘斌。 刘斌撑着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在这里。他不敢去想，一但去想的话，头痛得好像被人生生扒开一样，耳朵也响起阵阵轰鸣。 刘斌看了看身边的同伴。他的嘴一张一合，好像在说着什么。可是刘斌听不到，他只能听到呼啸的风声和雨声。刘斌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看不清同伴的脸，眼前总是模糊一片，是被雨水模糊了视线吗？他想动，可是身体却不能动弹。刘斌的心中浮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恐惧感变成一个恶魔，在一点一点吞噬着他的思想。突然刘斌慢慢地抬起手，然后开始慢慢靠近同伴。刘斌完全无法控制住自己的身体，就好像身体被恶魔控制了。到底自己想做什么？刘斌不明白，但这种奇怪的举动让他感到害怕。刘斌想喊出声来，可是声音到了喉咙却怎么也发不出来，这种无力控制的局面让他惊恐万分。刘斌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一步一步向着同伴走去。 天啊，难道我要将他推下去！刘斌意识到自己想做什么了，那一瞬间他好像跌落了无尽的冰冷的潭水之中，一直往下沉啊，沉啊…… 刘斌从噩梦中惊醒过来，他吓得浑身是汗。他惊恐地环顾四周，依然是自己熟悉的环境，。刘斌心有余悸，又是这场噩梦，虽然他不止一次告诉梦中的自己，这一切都是假的，可是梦境越来越真实，这种恐惧感与日俱增。 刘斌一看时间还早，他跑去洗手间洗洗脸，清醒一下。经过刚才一番折腾，睡意全无，只好开始看书到天亮。
星期四下午放学后，曾小柔正准备回家吃晚饭，刚收拾好书包还没来得及踏出教室，就有一个声音将她叫住。 “班长，有人找你！” 说话的是曾小柔的同学，她的身边还站着一个漂亮的女生。这个女生好像年纪不大，和自己差不多大小，但是皮肤很白，长得也美。曾小柔对眼前这个女生完全没有印象，也不清楚她来找自己的目的。 “你是谁，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我还要赶着回家吃饭呢！” 女生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许琴，我是警察。我来找你是想找你了解点事情。” 曾小柔惊愕道：“警察？找我做什么？上次你们不是来问过白灵的事了吗？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我没有其它好说的了。” 曾小柔刻意回避着许琴的目光。上次警察来找她的时候，已经引起不小的流言蜚语，这让她十分苦恼。 “我今天来不是想问你白灵的事情，”许琴说，“我是想问问你关于李德顺的事。” 曾小柔问道：“李德顺？” 许琴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没错。不如我们找个地方聊聊吧！” 曾小柔面露难色，说：“可是我要回家吃饭，晚上还要上自习。” 许琴笑道：“走，我们先找个地方吃饭吧！” 说完，许琴不由分说地拉起曾小柔的手，带她出了校门，找了个比较清静的餐厅吃饭。曾小柔一开始还有点不适应这种气氛，可是这个年龄相仿的女生对人格外地亲切，笑谈间两人的隔阂一点一点消除。 “你们班上的李德顺到底是一个怎么的学生？” “他啊！是个十足的坏蛋。” “哦，具体怎么讲？” “逃课，欺负同学……反正坏事做尽了，班上的同学都讨厌他。” “他是这样的人啊。那你知道他一般都和什么人在一起吗？” “我不是太清楚。不过听说他和学校几个坏学生经常在一起玩。” “你知道这些人是谁吗？” “当然，这些人在学校挺出名的，好像有两个人叫陈波和刘斌吧，不过我不认识他们。” “果然是这样……” “果然？” “呵呵，没什么。李德顺在自杀以前有没有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情？” “特别的？不知道，他那段时间来学校的次数很少，不知道后来为什么就休学了。唔……对了，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是什么事？” “有天放学回家，我无意中看到他偷偷地躲在学校的某个角落烧纸钱。真是个怪人！” “然后呢？” “然后就没有啦，我才懒得去问他发生了什么事。反正这个人神神叨叨的。” “他以前就是这样的吗？” “应该不是，他以前是很外向的，一天到晚到处惹事。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转性了，好像神经病一样。” “你还记得你看到他烧纸钱是在什么时候吗？” “大概是上个月的3号那天。” …… 吃过了晚饭，许琴就和曾小柔互相道别。 许琴站在街上，她看着自己手中的笔记本，陷入深深的沉思之中，就像一座雕塑一样站在繁华的街头一动不动。从李德顺的同学身上果然挖到了不少的线索，这让许琴觉得自己没有白跑这一趟。自己的直觉果然没有错。现在已经将原本两个看似毫不相关的案件联系起来，也就是说离真相也越来越近了。可是摆在面前的依然还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这一切就好像是一张凌乱的拼图，目前已经找到了一个切入点，那么剩下的工作就是将一块块拼凑起来组成一张完整的画。 现在是晚上7点，许琴觉得时间刚刚好，正好按照计划赶往下一个目的地——李德顺家。 李德顺的家就在市中心，许琴很快就找到了地址。许琴事先已经用电话联系好了李德顺的父母，约好了见面的时间。许琴已经到了门口，但是她鼓不起勇气去敲门。自己应该如何面对这个家庭呢？也许原本快要愈合的伤口，因为自己的出现又增添了不少伤痛。可是如何不去了解李德顺的事情，那么真相可能永远无法解开。她终于沉下了心，然后按下了门铃。 门开了，是一个中年女士开的门。女士看上去脸很消瘦，精神不振，似乎还没有从痛苦的深渊里走出来。 “请问，你是……” “你好，请问你是李德顺的母亲吗？” 李德顺的母亲董梅原来是纺织厂的工人，国企改制后就下了岗，后来跟着丈夫李刚一起到深圳做服装生意，辛辛苦苦地在外面打拼，终于得到了丰厚的回报，在外面赚到了不少钱。夫妇俩一合计，决定回C市创业。回来以后陆陆续续地做了不少的买卖，经营的生意有失败、也有成功，最终两人闯出了一番事业。 李德顺是他们唯一的孩子，他们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儿子身上，可是儿子却死了，希望也破碎了。如今这个家庭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欢声笑语，每天都背负着沉重的包袱，意志消沉地生活着。 “你是……”董梅在脑海里努力搜索与眼前这个少女有关的印象，可是想了半天也没想起什么。 “你好，我叫许琴，就是下午与你们联系过的。打扰你们实在不好意思，我这次来就是想找你们了解一下情况的。”许琴做了番自我介绍。 “你到底想知道什么？你们这些警察让我儿子死得不明不白，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李德顺的母亲董梅一直不认同警方关于儿子是自杀的结论，所以对警察的态度很冷淡。 本来伤口都快渐渐愈合的时候，这些警察又来捅上一刀。 “其实是这样的，我们觉得其中有些事情觉得可疑，所以想找你们求证一下。” 许琴说。 许琴的话让董梅的心里有了希望，难道警察开始重新调查自己儿子的事情吗？ “老婆，是谁啊？”屋里传来男人的声音。 “是警察！”董梅冲里屋喊了喊，然后一改刚才不友善的态度，“许警官，请进，进来说话。” 进屋后，许琴就被屋里子沉重的氛围压抑得喘不过气来。大厅正堂放着儿子的遗照，还有冒着缕缕青烟的香炉。房子里看不到艳丽的色彩，可能是他们特意将房间重新布置了一下。虽然离事情的发生已经过去一个月，但是他们依然没有从儿子死亡的阴影里走出来。 李德顺的父母不愿意接受儿子的死，可能没有了寄托而产生的空虚感，这种内心的煎熬对人的意志力是极大的摧残。生活还要继续，人不应该永远活在过去。有些事情只有放下才能得到解脱。许琴上前给死者上了柱香。她本想劝慰一下李德顺的父母，可一想这种事如果当事人自己想不开，别人说什么也无用，也许只有让时间的脚步来冲淡这一切。 “这次我来是想向你们了解一下李德顺的情况。”许琴说。 “你们之前不是已经调查过了吗？为什么又……难道你们开始重新调查我儿子的死因？”李德顺的父亲李刚因为儿子的死已经苍老许多，警察的话让他的心里有了希望。他和妻子一样都认为儿子是被谋杀，可是没有人相信他们的话。 “这个……很抱歉，目前还没有，不过我们的确觉得事情有些可疑。”许琴说。 “许警官，求求你了，我儿子死的好冤啊，他不可能是自杀，你一定要帮我们伸冤啊……” 董梅扑通一下跪在许琴面前，拉着许琴的衣角，哭诉道。李刚也在一旁苦苦地哀求这许琴。这种场面让许琴内心非常难受，她赶紧将董梅扶起来。 “你们放心，我一定会查明真相。” 三人在客厅了聊了一阵，许琴此行的目的就是来了解李德顺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少年。从他父母的口中，许琴知道了不少关于李德顺的事情。 李德顺小时候是个很乖巧的孩子。有礼貌，又聪明，从小爱好音乐，在很多比赛中都得过名次，曾被喻为音乐神童。他父母对他的期望很高，认为他将来一定能成为优秀的音乐家。可是自从李德顺上了初中以后，一切都变了。他的性格开始变得暴躁，爱撒谎，音乐的才华也开始慢慢荒废，更让他父母震惊的是他居然学会了和别人打架。他变成了一个坏学生，这让学校很头痛，多次找他父母到学校里谈话。他父母各种管教的方法都用尽了，可是他依然我行我素。 许琴刚从学校毕业不久，也曾经历过这段叛逆的岁月，所以能明白这种变化。其实处在青春期的学生如果没有正确的引导，很容易走向歧途。李德顺的父母对他的关心肯定是不够的。心理上的变化通常是一个量变到质变的过程，如果作为家长能够在这个过程中给与孩子正确的价值观和人生观，那么可能也就不会变成这个样子了。养不教，父之过。古人已经教导过我们应该关心孩子的成长，可是现在家长们忙着自己的事情，常常忽略了对子女的教育，认为把孩子交给学校管就可以了。其实不然，家庭和学校应该都是保护孩子健康成长的保护伞，缺一不可。如今的学校已经成了一个大染缸，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在里面，这样的环境能让孩子避免受到污染吗？古时候，尚有孟母三迁的典故。如今的人却连古人都不如。 “我能不能看看他的房间？” 许琴提出一个要求，就是想参观下李德顺的房间。董梅同意了，然后带着许琴走进了一间卧室。进入卧室，许琴首先被满架子的CD所吸引，有各式各样风格的音乐，让人看的眼花缭乱。床头放着一把吉他。窗台前是电脑桌，上面放着电脑，书本，笔之类的东西。桌子上有两个相框，一个是他和他父母的合照。另一个是和朋友的合照，而这张照片恰好引起了许琴的兴趣。他拿起相片，出神地望着相片。 “这是……” 李刚说：“都是小顺的朋友，他们关系很好，经常在一起玩。不过我们不喜欢他和这些人来往，这些人都不是什么好学生。” 董梅沉痛地说：“我以前经常劝小顺不要和他们这些人来往，可是他总是不听。” 许琴问道：“你们知不知道你的儿子有没有和什么人结仇？” 李刚否认道：“我儿子虽然调皮了点，但心地不坏，你想一个这么小的孩子能和什么人结仇啊。” 许琴快速地做着笔记，继续问道：“好吧，麻烦请你们仔细回忆一下，在事情发生之前，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情？” “奇怪的事……除了我们说过的那件事好像就没有了。”李刚转头问董梅。 “小顺那段时候好像在害怕什么，我问过他好多次，他什么都不肯说。” “是不是遇鬼的事？” 其实之前许琴在查卷宗的时候已经了解过相关的事情。就是李德顺在死之前，多次向父母声称自己身边有鬼，想害他。李德顺甚至害怕到连房间都几乎不敢出，而且还把房间都贴满道符。当时他的父母吓得赶快带他去看医院，以为出了什么问题。可是医院的检查结果显示一切正常，可能只是轻微的妄想症。谁想到没过多久他就跳楼了。 “对了，那天晚上，你们知道李德顺为什么会出去吗？他既然害怕得连门都几乎不敢出，为什么要在这么晚时间，而且还在下雨的时候出去呢？” “不知道，我们那天因为有事没在家。回来后就发现儿子不见了。到处打电话找他，后第二天才知道……反正我相信我儿子很正常，他是不可能因为什么幻觉去自杀的。” “哦，那你们好好想想，你们回来的时候发现家里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比如有没有发现家里少了什么东西？” “应该……没有，嗯，等等，让我想想，好像那时家里少了一把伞。” 聊了一阵后，要问的也问得差不多了，许琴就向董梅他们告辞。 今天的收获不小，掌握了不少的线索。现在时间太晚了，只能等到明日再去确认一件事。许琴觉得此刻人也比较轻松了，看似毫无头绪的案件终于有了突破口，要不了多久就能揭开案件背后的重重迷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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