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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1 星期天的下午，刘斌和许思思一起去市场买了些水果。这是刘斌第一次去许思思家见家长，严格说来是去见许思思的姐姐。 “瞧你那紧张的样子，放心吧，我姐姐又不吃人！”许思思正在用钥匙开门，看见刘斌一副紧张的样子，不免开起玩笑来。 “哪有嘛！”刘斌辩解道，可还是忍不住不断地整理衣角。 门开了，不过不是许思思用钥匙开的，而是许琴开的门。 “姐，你还真神了！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许思思惊奇道。 “傻瓜，你说话的声音怎么大，我一早就听见了！”许琴笑道。 刘斌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姐姐。果然是个大美女。许思思长的比较可爱，许琴比较成熟一些，是一对漂亮的姐妹花。 客厅里。 “姐，这就是我跟你提过的——”许思思脸红红地说道。 “刘斌吧，整天听小思提起你，果然是个大帅哥。”许琴赞道。 “哪里，哪里，”刘斌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这是我买的水果。” “你太客气了！还买什么水果啊！”许琴推托了一番，见刘斌坚持只好笑着收下。 “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感觉好熟悉哟！” 如果是男生的话，这句话可以理解为向女生搭讪。可是许琴的确是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刘斌，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 “没有吧，今天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刘斌腼腆地回答道。 许琴仔细打量着这个未来的妹夫。果然是一表人才，帅气逼人。难怪把妹妹迷得神魂颠倒。说真的，许琴多少有些嫉妒妹妹，自己怎么没这么好桃花找到一个这么帅的男朋友呢！可是刘斌还给许琴另一种奇异的感觉。刘斌的眼睛里总是透露着一丝邪恶，这种感觉让许琴很不舒服。 “姐，什么味道啊!”许思思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 “糟了！”许琴回过神来，想起厨房还烧着菜呢。 等许琴跑到厨房弄饭后，许思思和刘斌就在客厅里吃着水果，看着电视。没过多久就到了吃饭的时间。许琴特意下厨做了一桌子的美味，这种盛情的款让刘斌反倒有些不好意思。 “来，吃这个！”许思思见刘斌不怎么夹菜，知道他是不好意思，于是主动地帮他夹菜。 许琴心里偷笑道，野蛮的妹妹什么时候能对自己这样温柔一些。 “你家里是做什么的？都有些什么亲戚……”许琴问道，虽然她对刘斌的印象不错，但还是必须得了解一下刘斌家里的情况。 “哦，我父亲是个民俗学家，我母亲下岗后就呆在家里……”刘斌说。 刘斌的回答让许琴比较满意。家庭人员比较简单，家境不错。 “那成绩怎么样？”许琴之所以这样问，也是可不希望妹妹将来能和一个有前途的人在一起。 刘斌还没回答，许思思已经抢先一步帮他回答道：“那还用说，全年级考前几名。而且篮球打得超棒，小说还拿过奖呢！” “小说？”许琴说。 “没什么啦，就是一个推理小说比赛……”刘斌嘴上虽然很谦虚，其实心里一直把得过推理小说第一名当成自己的骄傲。 聊着聊着，许琴突然间沉默了，表情有几分古怪。因为她越来越感到不安，她始终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刘斌，可是在哪里呢？许琴在头脑中快速地搜索相关的记忆，想了半天，终于让她想起来了，这个刘斌居然就是…… “姐，你怎么啦？怎么突然不说话了？是不是不舒服。”许思思见许琴脸色有些难看，还以为她生病了。 “没什么……”许琴很难过，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因为她突然想到了一个可怕的想法，而这会对自己妹妹造成多么大的伤害啊。 就这样，餐桌上的气氛变得异常冷淡。三人吃过饭后，许琴让许思思负责去洗碗，目的也是想支开许思思。 “刘斌，请你跟我到书房里来，我想和你谈谈。”许琴面无表情地说完，然后转身进来书房。 刘斌也觉得许琴前后的表现过于奇怪，心里冒出不详的预感，但他还是跟着许琴走进了书房。 “请坐吧!”许琴坐在书桌前，神情很凝重。 刘斌坐下后，目不转睛地盯着许琴。他虽然不知道许琴打算说什么，但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情。 许琴说：“你喜欢哪个推理小说家？” 许琴的话让刘斌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刘斌说：“没有喜欢的，倒不如说有特别讨厌的！” 许琴说：“哦，是谁呢？” 刘斌说：“怪道2000。这人小说写的实在太差了，文采没有，诡计也不出色，都不知道他怎么有脸皮写出这么多垃圾来。” 许琴笑道：“是吗？呵呵，我比较喜欢东野圭吾的，特别是——” 刘斌说：“是什么？” 许琴顿了一下，说：“《嫌疑犯X的献身》！”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刘斌隐隐约约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许琴突然冷冷地说道：“你是凶手吗？” 刘斌终于明白了，可明白得已经太晚了。自己好像飞蛾扑火般落入了许琴布置的陷阱里。许思思的姐姐许琴是一名警察，而她一定是自己知道就是凶手，所以才会这么说。可是许琴如此单刀直入地问，究竟是什么意思呢？自己的计划如此周密，她为什么会怀疑自己呢？刘斌不知不觉地流出冷汗，一股冰冷的寒意从心里一直凉到全身上下。 “琴姐，你是在开玩笑吧？我听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刘斌努力保持镇定，既然已经暴露了，那只有见招拆招了。 “从你一进门，我就觉得很熟悉，但是一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你。在和你聊天的过程中，我突然想起了我是在哪里见过你。没错，关于陈科被杀一案，我在档案里见过你，你就是当时的报案人吧。” “原来是这件事。是的，陈科是我的朋友，当时是我报的案。可是我还是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不用再装了。陈科和李德顺都是你杀的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不好意思，我想我是时候该告辞了。”刘斌愤然起身，准备离开。 “难道你不想知道我是怎么发现你是凶手的？” 听到许琴这番话，刘斌反倒停下了脚步，他的嘴角露出诡异的笑容，又重新坐回到座位上。他倒想听听许琴到底是如何发现其中的破绽的。 “琴姐，我可不是什么凶手，不过我现在倒蛮有兴趣想听听你到底想说些什么。” 许琴实在是佩服眼前这个对手，和自己原先想象中的一样，沉着、冷静，有着聪明的智商，做着邪恶的事情，下手毫不留情，像狐狸一样狡猾。 “一开始我也中了你的圈套，认为凶手就是白灵。的确从表明上来看，白灵的嫌疑的确很大。白灵有充足的杀人动机，也没有不在场证明，而且在案发后就失踪了。这种种的迹象都表明白灵有重大的嫌疑。可是直到一件事的发生后，让我有了新的认识，对以前的判断也重新地进行思考。 “我们在银行提供的监视录像带上发现了一个神秘的男人。而这个男人正是白灵的同伙。我们一开始认为白灵和这个人合谋杀了陈科，接着诈骗了周正文，然后又去银行取钱。” “我大致上明白你的意思了。也就是说你们警方认为白灵和其同伙合谋杀了陈科，然后敲诈了周正文这个人，接着白灵的同伙又去银行取钱……” “的确，从表明上这样的推理很符合逻辑，没有任何疑点。可是其中让我不得不在意一个很细微的细节。在录像带中，他回头的频率太过于频繁，说明这个人内心很紧张，不像是之前凶手异常冷静的表现。而且更主要的是他好几次望着同一方向看。他在看什么呢？唯一合理的解释他同伴就在附近，而他看的方向就是同伴所在的位置。” “原来如此，也许那个人就是白灵啊！” “如果这么想就会出现一个矛盾的地方。就在昨天早晨，我们在江边发现了白灵的尸体。凶手证实是一个左撇子的男性。这个人同录像带上出现的男人都是左撇子。这个人，嗯，先假设为A吧。A和白灵因为不知道的原因起了矛盾，然后A杀了白灵。这样的解释是很合情合理的。可是为什么A要主动暴露在我们的视线里呢？如果不是录像带出现A的身影，我们根本就不知道有A的存在。为什么A不让白灵取钱，而要自己去取钱呢？从之前一系列的线索来看，这个A是个非常冷静，而且反侦察能力极强的人。他不可能不知道有摄像头的存在。这样一来就非常矛盾了。一方面，A很聪明，A一直没有暴露自己的身份。另一方面，A很紧张，A特意出现在摄像头面前。你认为这样的表现是不是非常不合理呢？” 许琴停下话，想看看刘斌的反应。其实专案组根据凶器已经判断出A的存在，只是许琴为了不泄露而故意隐瞒了这个细节。 “没错，是有些不合理。不过这也是单方面的推测。按照你说的情况来看。可以说明三点：A存在，A是白灵的同伙，A杀了白灵。不知我这样说你同不同意？” “你说的也没错，但关键是我们忽略了一点，A究竟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呢？就向一开始我们判断失误一样，我们认为凶手是白灵，结果没想到出现一个同伙A。现在我们同样犯了个错误，A可能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这样的话，A前后矛盾的表现就可以解释了。当时去银行取钱的并不是A，而是同伙B。而A躲在幕后指挥操控这一切。” “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指我就是这个所谓的A呢？” “呵呵，我可没认为你是A还是B，你为什么在听完我刚才推理后，就认为我说的A指的是你，而不认为我说的B才是你呢？” “我也是随便猜的，不假思索就说了出来，有什么好奇怪的。” 刘斌苦笑道，一不小心就被许琴抓到话语中的把柄，好在一句话并不能代表什么。 “好，接着刚才的话题。凶手可能存在A和B两个人。可是这两个人是谁呢？动机又是什么呢？白灵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呢？这一切都令人感到很困惑不解。这几天，我查了很多资料，终于让我查到了隐藏了三年的动机 。当然整个调查过程需要保密，不能告诉你。不过我想你应该明白我指的是什么。总之，我怀疑到你的身上，我怀疑你和陈波就是其中的A和B。从录像带来看，那个取钱的人的体型和陈波非常相似。而且我查过你的资料，你非常喜欢推理小说，有一定的反侦察能力。性格深沉，不外露，完全符合凶手一系列的表现。” 许琴的推理让刘斌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绝望。刘斌自完以为美的计划竟然在警方的眼里露出这么多的破绽。现在连自己的动机都已经被警察知道。完了，一切难道就这样完了吗？不，刘斌还有一线希望。俗话说，祸从口中。或许许琴兴奋过头了，大概她没想到自己会和凶手面对面，居然还谈了这么多关于案子的细节。许琴看似缜密的推理，让刘斌也抓住了一个很小的细节。那就是警方根本没有想到所谓的B并不是陈波。这样看来，警方应该还没有对自己的不在场证明进行调查。因为那个不在场证明虽然看似很完美。但是那是建立在警方不对自己产生怀疑的基础上，如果警方已经起疑心了，要破解那个不在场证明简直太容易。警方很容易就想到替身的存在。从有限的情况来分析，至少目前为止，警方还没有以自己和陈波作为第一嫌疑人进行调查取证。那么对刘斌来说，这至少是不幸中的万幸。 “你们在聊什么呢？”许思思洗完碗后，见两人都不在客厅，就猜一定在书房里，于是推门走了进来。 “没什么，我们随便聊了聊。”许琴淡然一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她可不希望妹妹从中瞧出什么不对劲。 “我看我看是先走了，我还有事要做。”刘斌此刻心乱如麻，哪还有心情继续呆下去。 许思思有些恋恋不舍，但还是将刘斌送出门。 许琴待刘斌走后，马上沉下脸来，对许思思训斥道：“从今往后，不许你和刘斌再见面。” “为什么？刚才不是好好的吗？”许思思不明白为什么一眨眼的功夫，姐姐就开始翻脸了。如果让她不再和刘斌见面，她是绝对做不到的。 “听话，我也是为你好！要不然，我就把这件事跟爸妈说。”许琴威逼利诱道。她知道自己这么做妹妹一定会恨死自己，可是这也是为了妹妹将来的幸福，难道要妹妹和一个杀人犯在一起，这不是把妹妹推向火坑吗？ “我不听，我不听……”许思思鼻头一酸，眼泪就稀里哗啦地流了下来，她用力地推开许琴，然后哭着跑回自己的房间。
刘斌是第一次如此心灰意冷。他的自信和骄傲在许琴面前彻底地崩溃了。警方已经将目标对准了自己，随时都可能射出致命的“子弹”。 “找死啊！”刘斌耳朵里响起一阵刺耳的急刹车声。 刘斌回过神来吓了一跳，原来自己竟然不知不觉地闯了红灯，差一点就和从右侧冲来的车子撞上了。司机骂骂咧咧了几句，然后开着车走了，刘斌则落寞地站在十字路口，不知道自己的路该往哪里走。 不一会儿，刘斌无意中来到一处水池边。他跑到水池边，用双手捧着水拼命地往脸浇。也许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稍微冷静下来。 “冷静。冷静……” 冰冷的水刺激了刘斌的大脑皮层，让一度发热的头脑迅速冷却下来。 “慌什么，事情并没有超出自己原先的预判，还没有坏到无法可收拾的地步。不在场证明别揭穿也好，动机被警方查到也好，这些情况自己很早就设想到了，干嘛要惊慌失措呢！” 刘斌冷静下来后，开始认真地思考接下来自己应该怎么做。 从刚才和许琴的一番对话来看，警方应该还没有对自己和陈波进行详细的调查，因为许琴多次是站在个人的角度去阐述观点，那么可以推测这一切很可能都是许琴自己一个人查到的。那么这种推测的可能性有多大呢？刘斌也吃不准，这也有可能是警方的圈套，但自己没有选择的余地，必须赶在警察前头毁灭所有的证据。 明天，明天就开始和警察面对面的较量。 接下来警方一定会对自己和陈波采取监视，那么到时再想下手除掉张勇华就不太容易了。如果不除掉张勇华自己又不放心。 刘斌犹豫了半天也拿不定主意。他想冒险杀了张勇华，可是又怕这是警察布置的陷阱。放任不管的话，就像随身揣着个定时炸弹，随时都有可能爆炸的危险。 刘斌苦恼了半天，最终还是下决心要冒冒险。因为对他这个完美主义者来说，绝对不能容忍威胁到自身安全的漏洞的存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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